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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好的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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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夏洛特·丹尼尔森　周红霞　译

美国教育心理学家舒尔曼曾将教育学与医学进行对比来说明教学的复杂性。舒尔曼谈到,教师通常要同时为一个班25~35名学生上课,而医生一般同一时间只面对一位病人。即使是检查6~8个人的阅读小组的情况时,教师不仅要关注这些学生的发音、理解力、表现力等多个方面,还要同时留意教室里的其他20多名学生。因此,舒尔曼认为,“课堂教学或许是人类活动中最复杂、最具挑战性和要求最苛刻、最微妙的活动”。

绝大多数教师都会认同,无论职前准备多么充分,都不可能掌握教学过程中所需要的全部知识和技能。教学的复杂性要求新教师必须持续学习,这是教师职业的必然要求。即便是经验丰富的教师,也仍然需要不断学习,以进一步提高和完善教学艺术。

教学不仅仅是一件极为复杂的工作,也是必不可少的工作。美国认为国家未来的福祉取决于其受过教育的公民和准备充分的劳动力。因此,学校需要培养可以成功驾驭复杂世界的学生。

虽然很多因素,如课程和教材的质量、教学进度、对需要额外帮助学生的支持水平等等,都对学生的学习乃至学生做好离开校门之后的生活准备有所影响,但正如许多研究所表明的,促进学生学习的最重要因素还是学校的教学质量。

一、“好的教学”的定义

为了给改善教学创造条件,必须先对“好的教学”进行定义。许多学校和学区,还有一些州和国家,采用如下的教学框架(见表1)作为“好的教学”的定义。该框架根植于建构主义学习和教学观点,是以研究为基础的一整套的教学组成部分。

虽然该教学框架并非“好的教学”的唯一定义,但自其1996年首次公布以来受到广泛认同,教师们普遍参照该框架来设定自身在教学实践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该教学框架描述了那些既从理论上也从实践上证明了的能够促进学生学习的各个方面,并将复杂的教学工作分为四大模块,即计划和准备、课堂环境、课堂教学和专业职责,每一个模块又包含5至6个组成部分,共计22个组成部分。

该教学框架的22个组成部分又各自由相关要素所构成,每一个要素都有“不合格”、“合格”、“良好”和“优秀”四个层次的表现水平,描述了教学的改进过程。表2是对该教学框架的第三个模块——“课堂教学”的一个组成部分——“运用提问和讨论的技巧”的构成要素的表现水平的举例说明。

“好的教学”框架在于关注学生学习的真正本质;关注教师的课程能否激发学生天生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以促使其学习。该教学框架改变了对教学的传统认识,教师们开始考虑学生上完自己的课以后会怎么说、怎么做,会有什么反应。这种转变导致了新的专业发展——集中在学生参与和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实践上。

二、积极学习

单独的研讨会和培训班已被证明对帮助教师改进教学实践的作用并不大,更理想的是嵌入式的做法,即把专业学习活动融入到教师的日常教学工作之中。

“专业学习”比“专业发展”这一术语更加贴切,因为后者暗含教师自身的发展可由他人为之安排的意味,而前者是学习者个人积极主动的求知过程。正如舒尔曼曾谈到的,“真正和持久的学习产生在教师积极参与其中的过程,而不是被动的,既不是作为观众,也不是作为客户或是收集人。通过实验和调查、书面报告、对话以及质疑,教师的专业学习会变得更加积极。因此,学校应当为教师们提供机会和支持,促使其成为自身教学的主动研究者”。专业学习过程包含三个基本的组成部分:自我评估、实践反思和专业交流。

三、教师学习的途径

学校活动表明,通过双管齐下的办法——应用明确的实践标准,开展自我评估、反思实践以及专业交流,教师可以成为“自身教学的积极研究者”。

1.指导和归纳

在一个结构良好的指导方案中,训练有素的专业指导教师将与初任教师就其教学实践进行交流。这一教学框架让初任教师了解到成功教学的组成部分有哪些,因此,可以作为展开交流的基础。

指导教师带着不偏不倚的观点进行指导和研讨,在这种指导下,新任老师深入推敲自己对于课程的种种设计,并预想不同决定可能带来的不同结果。

在交谈中,指导教师会从促进新任教师自我评估和反思开始,提出一些问题,比如,你偏离你的计划了吗?如果偏离了,是如何偏离的?为什么会偏离?如何修改完善?指导教师会告知新任教师,坚持计划并不一定是件好事请,最重要的是,教师应对自身的教学实践进行清醒的思考,并且集中于对学生学习的思考。对具体的教学实践进行必要的修改完善,是通过经验而获得的一项重要技能。

深入的专业交流会对新任教师的教学实践产生重大影响。当然,因精心设计的指导方案而受益的并非仅仅是新任教师,指导教师也能够从关注促进学生高水平学习的教学实践中找到价值,他们在和新任教师的交流过程中也常常会考虑自己的教学实践。事实上,很多指导教师都反馈说,他们自己的教学实践也因此而有所改善。

2.专业发展

专业发展可以采取多种形式,相关活动涉及到自我评估和目标设定。作为教学过程中一个明确的步骤,教师需要根据确定的实践标准思考自己的做法。在自我评价和其后个人发展计划设计的过程中,教师能够判断出最具提高潜力的方面,从而推进学校和地区的专业发展规划。在执行其计划或参与研究小组与专业学习团队的过程中,教师能够参与有益的专业交流。

(1)自我评估和目标设定

教师每年都进行自我评估和目标设定,这些有时内嵌在学区的教师评价制度中,教师可依此制定出个人的专业发展计划。

(2)学校和地区的专业发展规划

在许多学校和地区,教师自我评估和目标设定的一个积极成果是,学校和地区行政长官意识到教师专业发展的需要,并尽力帮助满足这一需要。例如,注意到一些教师将合作学习作为一个目标,该地区可能会就这一专题向来自不同学校的教师提供专业发展的课程。

(3)研究小组和专业学习团体

在许多学校,教师的自我评估和目标设定会导致设立研究小组或专业学习团体,共同致力于感兴趣的领域。这些团体往往具有自我导向性,因此有较高的学习成效。

3.教师评估

将教学框架应用于教师评价能够改变以前那种忽视过程的评价方式,转变成促进教师专业学习的机会。可采取以下步骤:

(1)提供使用教学框架的培训

当地区决定使用框架进行教师评价时,通常要对全体工作人员进行培训,使其熟知教学框架的四个模块和22个组成部分。这涉及到阐释每一个组成部分在不同情况下的含义,以及明确对每个教师的具体要求。

(2)制定观察规程

几乎所有的教师评价体系都会涉及对教师课堂教学的观察,这种观察能够促进教师的专业学习,即自我评估、反思实践和专业交流。通过教学观察,观察老师和被观察教师都会依照教学框架的组成部分来反思教学,并对教学的水平(不合格、合格、良好或是优秀)进行评价。在教学观察之后的讨论中,上述反思和评价都能够作为如何改进教学的交流基础。

(3)收集信息

许多地区意识到,很多重要的教学工作发生在课堂之外。比如,在与学生家人沟通的过程中,或与同事合作的过程中。为了将这些工作纳入到教师评估体系中,教师必须收集整理相关信息以便与上级交流汇报时使用。

4.教师招聘

教师招聘是一个经常被忽视的有助于促进教师学习的机会,而通常只被视为一个纯粹的行政职能。其实,在招聘过程中,校方为了提出能够有效衡量应聘教师的技能与专业知识的问题,不得不对教师从事教学所最必须具备的品质进行深入思考。此教学框架为考察应聘教师的教学水平提供了参照和指导,面试问题可以围绕上述教学框架所涉及的22个组成部分展开。

作者简介:夏洛特·丹尼尔森(Charlotte Danielson)是美国新泽西州普林斯顿市的教育咨询顾问。她从事过各个年级的课程教学,并担任过行政管理人员、课程总监以及教师培训人员。她写过好几本书,包括《提升专业实践力:教学的框架》(Enhancing Professional Practice:A Framework for Teaching,1996,2007)和《教师领导才能:加强专业实践》(Teacher Leadership That Strengthens Professional Practice,2006)等。

译者单位北京教育科学研究院

(责任编辑王永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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