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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生与死的沉重思索
范文

    郑楠

    摘 要:萧红在小说《呼兰河传》中有浓墨重彩的民俗描写,在体现呼兰河人们物质贫乏的同时,对其精神层面的困乏也尤为关注,字里行间反映了呼兰河人民的愚昧与落后,并对其生命状态进行了思考与探索。这就使《呼兰河传》超越了文本和现实生活层面的意义,而含有二十世纪人类在生与死的沉重思索中回归精神家园和心灵故乡的现实文化意蕴。

    关键词:民俗描写;现实文化;意蕴

    民俗是广大人民群众创造和传承的一种文化活动形式。其一旦形成,就成為规范人们行为的一种力量。生活于特定地域的作家或多或少地会受到民俗的影响,萧红也是如此,她的作品中有着对东北民俗绘声绘色的描写,尤以《呼兰河传》为甚。《呼兰河传》才11万余字,而第五章的民俗描写足有2万余字,足见其分量之重。钱理群先生说过:“鲁迅与萧红作品中社会风俗的描写,是一般读者都能注意到的,但人们往往把这看作是增加作品色彩的一种手段,而不能从作家对于生活的独特认识和作家文学观的全局去认识它的意义。”即萧红在《呼兰河传》中的民俗描写,一方面是使作品具有浓厚的地域色彩;另一方面是民俗描写中蕴藏着萧红对生活独特的领悟和独特的文学观,也正是基于此,研究《呼兰河传》中的民俗是很有必要的。

    一、文本中的民俗描写

    从未到过东北的人,只要读一读萧红笔下的《呼兰河传》便能领会一番呼兰河小城的北国风情,这都源自萧红对呼兰河小城民俗详细、浓烈的描绘。无论是对物质层面的衣食住行,还是精神层面的种种盛举都饱含着作者浓厚的故土记忆。

    1.物质层面的衣食住行民俗描写

    “严冬封锁了大地的时候,大地则满地裂着口……”东北恶劣的气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们的生活,穿衣、饮食、住宅等日常生活都独具东北特色。穿衣着装上,看戏的姑娘“扎了红辫根,绿辫梢”,或是“衣服的边上压了条”“脚上穿了蓝缎鞋,或是黑缎绣花鞋”,抑或是“耳朵上戴了长钳子”。还有人们戴的狗皮帽子都是东北人民典型的装束。饮食方面,烧饼、麻花、凉粉、还有那令人艳羡的豆腐,“晚饭时节,吃了小葱蘸大酱就已经很可口了,若外加一块豆腐,那真是锦上添花……”。住宅方面,四面糊了纸的中间嵌了玻璃的窗户,一律用瓦盖的房子,屋脊还镶嵌着镂空的瓦做的花等都具东北特色;在大地被严冬封锁后,马车便是人们赶路的不二选择。还有那十字街、东二道街、西二道街里的大风雪和大泥坑子无不是年幼的萧红对故土最真实的记忆。

    2.精神层面的种种盛举

    萧红在文本中用了大量篇幅来介绍和描写东北的民俗,用以展现呼兰河人民“丰富多彩”的精神世界。“民俗的教化功能是指民俗在个人行为过程中起到的教育和潜移默化的作用”。而这种潜移默化正体现在人们的日常活动之中。

    呼兰河人民的跳大神、放河灯、逛庙会、做野台子戏等民俗活动无不带有强烈的宗教信仰色彩,属于信仰民俗。诸如对于七月十五夜里出生的孩子的诞生禁忌,都是由于感到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面对自然、社会与人生时企求某种超越的力量作为命运的依托和精神归宿的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正是由于此,而对民俗活动格外重视,并把它当作信仰。岁时民俗主要是指与天节气等紧密相关的活动。在《呼兰河传》中也有这一民俗活动。

    二、民俗描写的深层意义

    萧红在《呼兰河传》中的民俗描写绝不仅仅是为写民俗而写,而是在其中蕴藏着对于生活独特的领悟和独特的文学观。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对生命的困惑与践踏

    (1)物质世界的匮乏和精神世界的空虚

    对生命的困惑与践踏最直接的原因在于呼兰河小城因地处东北边陲和恶劣的天气条件等客观因素造成的物质世界的匮乏,这一点萧红曾在其作品《生死场》写道:“这里的农民,蚊子似的生活着,糊糊涂涂的生殖,乱七八糟的死亡,用自己的血汗自己的生命肥沃了大地,种出了粮食,养出了畜类,勤勤苦苦地蠕动在自然的暴君和两只脚的暴君威力下面。”呼兰河小城的人民不仅忍受和接纳着自然给予他们的苦痛,并在此基础上失去了追求生命意义的能力,精神世界极度空虚。即使生病(牙痛)他们也绝对不去找用洋法子的医生,还是去常去的药店抓点治标不治本的药回家含着,而这种物质世界匮乏所导致的精神世界的空虚是呼兰河人民走向悲惨生活的根本原因。

    (2)现实世界与死后世界的错位

    正是由于物质世界的极度匮乏和精神世界的极度空虚,人们失去了对生活的意义的追求能力,这种单调无趣的人间生活使他们感觉不到生活的乐趣和生命的美好。这一点深刻地体现在扎彩铺上,在东二道街上有几家为死人预备的扎彩铺,人世间需要的吃、穿、住、行应有尽有,以至于“看热闹的人,人人说好,个个称赞。穷人们看了这个竟觉得或者还没有死了好”。与此同时在活着时参与的娱乐性活动盛举,诸如跳大神、放河灯、野台子戏、四月十八娘娘庙大会等也是为鬼神而举行的,而不是为人。更有甚者,即便是为活人预备的跳秧歌,化起妆来似乎也跟祭鬼似的,足见呼兰河人民现实世界与死后世界的严重错位。

    2.对生之欢乐与愿望的集体认同感

    在萧红的笔触下我们感受到了呼兰河人民日复一日单调而又停滞的生活,在这样的生活条件下,呼兰河人民却有看热闹似的精神享受。而这种享受来自呼兰河人民对生之欢乐与愿望的集体认同感。以传统的巫术救治病痛的跳大神,为死人准备的扎彩铺等一系列活动无疑是呼兰河人民祖祖辈辈遵守的传统,这些民俗文化对人的思想进行控制和毒化,以至于迫害生命,呼兰河人民参与其中在为自己“庆祝”的同时,还给他人以“赞赏”的目光。这一点在文中“跳大神”活动中表现得最为深刻,小团圆媳妇的“病”引起了人们的高度重视,所有人都不肯错过这热闹。

    3.“看”与“被看”的国民劣根性

    “看”与“被看”这一结构模式由鲁迅先生开创并广泛而深刻的运用,此后经常被现当代作家借鉴和运用,萧红亦是如此。在《呼兰河传》中“看”与“被看”结构模式主要体现在“跳大神”及野台子戏这两个民俗活动之中。

    野台子戏这一萧红浓墨重彩描绘的活动蕴含着“看”与“被看”的深刻含义,在萧红的眼中,呼兰河人去看野台子戏绝不仅仅是欣赏台上的生、旦、净、末,而是去寻找精神上的慰藉,去做“看”与“被看”的主人公。每逢野台子戏上演,呼兰河人民,尤其是女人都会将自己隆重打扮一番供他人欣赏,自己也欣赏着自己和他人。但她们的命運绝不会因为今天而得到改变,她们成了萧红“看”的对象,注视着她们的命运。这里的“看”与“被看”被赋予了深刻的内涵。“看”,其一是呼兰河人民看跳神者跳大神,其二是呼兰河人民看小团圆媳妇受折磨的过程。“被看”,其一是呼兰河人民被跳神者看,其二是呼兰河人民和大神被小团圆媳妇看,其三则是隐含的作者看呼兰河人民和大神,而第三种内涵却更富有深刻的意义。呼兰河人民既是“看”的主体,也是“被看”的主体。

    三、民俗描写的现实文化意蕴

    茅盾在《关于乡土文学》中指出:“我以为单有了特殊风土人情的描写,只不过象看一幅异域的图画,虽能引起我们的惊异,然而给我们的,只是好奇心的餍足。因此在特殊的风土人情而外,应当还有普遍性的与我们共同的对于运命的挣扎。一个只具有游历家眼光的作者,往往只能给我们以前者;必须是一个具有一定世界观与人生观的作者方能把后者作为主要的一点而给予了我们。”萧红则是茅盾口中的后者,《呼兰河传》中的民俗描写不仅仅是对东北民俗简单的描绘,而是在描绘中体现出呼兰人民所共有的民俗意蕴,并在这种民俗意蕴的思考中挖掘其独特的现实文化意蕴。而这种文化意蕴在现今看来仍能给人以启示。具体来说有以下两点内容:

    1.民俗活动映射人的精神世界

    通过一系列物质层面的衣食住行,精神层面种种盛举的描写,我们不难看出呼兰河人民对物质生活最朴实的渴望,无非就是能日复一日地穿衣吃饭,享受生命给予自己最简单而又最实际的馈赠,从而导致对现实生活的不思进取、得过且过,精神世界也日渐空虚、困乏。将生、死的重要性本末倒置。这便是《呼兰河传》中民俗描写的第一个现实文化意蕴——映射人们的精神世界。

    2.民俗描写是萧红对全民族生命状态的思索

    萧红是不会止步于对呼兰河人民的关注,而将笔触延伸到更广阔的天地中,引起广泛的注意。这也是萧红文学创作思想的体现。萧红认为:“作家不是属于某阶级的,作家是属于人类的。现在或者过去,作家写作的出发点是对着人类的愚昧!”这里的人类的愚昧正体现在萧红笔下那个时期的呼兰河人民的身上。萧红的笔触写出了对于呼兰河人民的生命现状的思考,尤其是对于“看”与“被看”这一结构模式的借鉴与运用来剖析呼兰河人民的精神状态,揭示其劣根性。这也体现了中华民族在那个时期所共有的生命状态。《呼兰河传》中的民俗描写带有一种超越呼兰河人民生活现实的文化意蕴,而上升到整个国家、民族未来发展方向的层面上,也足见萧红作为作家所肩负的以文字改变社会的沉重责任,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萧红对《呼兰河传》的民俗描写不仅描绘了呼兰河人民的生命现状,还映射其精神世界,体现出作者本人对于生与死的思考与探索及其文学创作观念,给读者以思想上的启发,并上升到对全民族生命状态的思索,从而使《呼兰河传》中的民俗描写具有深刻的思想性和文学性的色彩,具有超越文本本身的更深远的现实文化意蕴。

    参考文献:

    [1]钱理群.“改造民族灵魂”的文学:纪念鲁迅诞辰一百周年与萧红诞辰七十周年[J].十月,1982(1).

    [2]萧红.《呼兰河传》萧红全集(上)[M].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1998.

    [3]李光宇.中国民俗与宗教[M].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4]萧红.生死场[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9.

    [5]萧红.商市街:回忆鲁迅先生[M].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14.

    [6]宋喜坤,张丽娟.《呼兰河传》中的“跳大神”民俗意象[J].齐齐哈尔学报,2006,24(4):2-5.

    [7]马芳芳.从民俗镜像看《呼兰河传》众生的性格与精神世界[J].辽宁工程技术大学学报,20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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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2 16:53: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