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女伶的自我堕落 |
范文 | 摘 要:张恨水的《啼笑因缘》塑造了三个性格鲜明的女性形象,由其性格的差异导致了不同的结局,本文试图从沈凤喜作为女伶形象的自我堕落的角度分析女性因自身的弱点及外在的诱惑而堕落的原因,其在堕落中绝望并试图自我救赎却必然走向死亡的全过程,由此传达了作者对女性问题的思考。 关键词:理智堕落;男权社会;绝望;救赎;价值意义 张恨水小说以一种平民的姿态出场,根植于世俗烟火中的最普通的男女爱情,张恨水小说中的爱情是世俗而悲情的,掺杂着生的欲望、虚妄、无奈和哀愁,对女性生存困境及其“物化”的关注。本文将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从内在和外在分析以沈凤喜为代表的底层女伶悲剧命运的成因及影响。 1 理智的自我堕落 《啼笑因缘》中的沈凤喜是一个街头卖唱的女伶,她的堕落是令人惋惜的,也是其性格命运使然。她是一个在天桥唱大鼓的姑娘,因其出色的长相让富家公子樊家树一见倾心,樊家树无条件的接济她、供她读书识字,沈凤喜本可以好好读书,走上独立女性的生活道路,可是朴实的灰姑娘也抵挡不住爱慕虚荣的人性弱点,她的纯情烂漫也免不了沾染了小市民的习气,他们的相识只因一块钱的小费,这对于小平民来说是他们要努力许久才能赚到的,在樊家树身上闻到了钱的气息后,他们的爱情也就展开了。 樊家树送她上学,为与同学攀比,她就要他买平光眼镜和自来水笔,樊家树拿钱给她租房,接济她及其家人生活,让她停止了卖唱的生活好好读书,樊家树保证了她的衣食无忧,却刺激了她对于物质的渴望,唤起的是内心当中的贪婪。她追求的是安分的生活,更多的物质享受,在物质生活极其匮乏的社会现实和内心深处对于物质享受的极其渴望的矛盾作用之下,她的人格发生了扭曲。更可怕的是她对于自己的行为十分清醒,但她无法把持自己的欲望,任由自己沉浸其中。于是沈凤喜在依赖男人的路上不可自拔,她因一个曾经认识的女伶能够嫁给军官做姨太太而受到刺激,因而在遇到刘德柱后,对刘将军的赠礼与金钱而想入非非,幻想着洋楼、汽车、珠宝,乃至彻夜不眠。 张恨水对人的价值判断、价值选择是极其关注的,根据人物的生活经历、文化程度及其性格特点为人物设定不同的命运,我们不能站在普遍的道德的高度上,以相同的标准衡量一个人的优劣好坏,每个人都有其特殊的生命境遇与思想价值选择,因而会有不同的人生轨迹,以沈凤喜为代表的女伶们在她们所处的生活环境中形成的价值观、人生观是符合社会、时代的,她们理智的自我堕落也是她们的出路之一,她们甘愿却充满了无奈。 2 男权社会对女性的控制 女伶也是女性群体的一部分,而女伶的身份在其中更是等而下之的,社会上无形的为此种职业打上了服务于人的标签,她们只是供男性投射欲望的“尤物”,是可以公然窥视的渔色对象,就算具有平等观念的樊家树,在其潜意识里此种观念也尚存。樊家树对沈凤喜的一见钟情是建立于沈凤喜的相貌的基础上的,因此两人的爱情缺乏在精神文化上的共鸣,樊家树渴望同她有精神上的交流,因此送她读书,将其打造成一个理想中的伴侣,可见爱与不爱不是维系两人的纽带,控制与被控制才是其本质,他完全把沈凤喜当成一件私有物品,按照自己的喜好量身定做,沈凤喜的生活质量完全任他的掌控,在此,樊家树是高高在上的,他将沈凤喜完全“物化”了,使其符合其新旧文化相融合的新女性审美观,他们之间的爱情是建立在仰视与依附的基础之上,是不平等的。 刘德柱对沈凤喜的占有也是如此,当沈凤喜欣然的接过了刘德柱的账簿后,她便被第二个男人俘虏。刘德柱与沈凤喜之间没有樊沈之间的丝毫爱意,完全是刘德柱为了“色相”对沈凤喜的霸占,之所以沈凤喜屈从了他,主要还是刘将军投其所好,用超出樊家树能及的金钱笼络了她,如果说樊家树将其当做私有物品,刘将军的占有欲不下于樊家树,他让她享受她曾不敢想的锦衣玉食、奢华富贵,将其当做一只豢养在“金丝笼里的鸟”,只能在规定的区域内行走,一旦越过雷池半步便雷霆震怒,所以在樊沈私密见面后便对其大打出手,直至令她疯魔。而沈凤喜在习惯了这享乐的生活方式后,便摆脱不开对金钱的依赖,即使她如何羡慕自由、如何憧憬爱情,也难以飞出这安逸又狭小的牢笼,所以当樊家树寻她离开之时,她只用四千元支票买断与樊家树的关系,而重返那个看似安乐的牢笼。 张恨水对女伶形象的描写,揭示出其背后的心酸苦楚,为了生存不得不依附于男人,摆脱目前的生存困境,张恨水从对女伶悲剧命运的关注中,更深层的则是对女性命运的思考,因此鲁迅对“娜拉的出走”曾指出:没有经济独立的“娜拉”们的出走只可能有两条路可走——“不是堕落,就是回来”张恨水的《啼笑因缘》向我们提供了一个从男性视角对女性命运的关照,同时思考男女两性之间的关系。 3 绝望与救赎 沈凤喜对物质的向往、欲望的膨胀令她逐步走向深渊,陷入了被丈夫控制的黑暗之中,在一次次的审问、猜忌之后,她对于婚姻、对丈夫、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对曾经单纯美好的爱情充满向往,但面对她的是刘德柱的暴力殴打,她想要反抗可是又落入了最初无权无钱的窠臼,在压抑与憧憬的双重挤压下,最终绝望的疯了,此时她退守到了自己的内心,在疯人的世界成全自己的美梦,疯了就能忘记刘德柱对自己的禁锢,在心灵上飞出牢笼,但大脑不可能真的把这些记忆清除,痛苦只是从她的意识离开,进入潜意识,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论,这股强大的力量不可能凭空消失,必须找到替代物,所以这股力量被投射到了樊家树的身上,沈凤喜疯了之后念念不忘的是樊家树,每次见到人都将其认成樊大爷,可见在潜意识中,沈凤喜对樊家树是一往情深的,也或许对他是充满愧疚的,樊家树一直是她的救世主般的存在,是她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存在。她的疯是对男权社会及其文化的仇恨和反叛,将绝望的自我灵魂彻底释放,也是对绝望人生的自我救赎,否则她拼尽全力也无法逃脱刘德柱的束缚,除非在时间的消逝中慢慢耗尽青春,在欲望和利益下独力挣扎,最终在个体、人生及精神救赎上彻底虚无和彻底绝望。但是在这种时代的大环境下,女性的生存困境始终存在,沈凤喜的疯也是她摆脱噩梦的出路,是她反抗的途径。 张恨水以为普通平民写作为对象,在创作时就会考虑平民百姓的期待视野与审美追求,陈平原认为“拯救”是武侠小说最根本性的主题,关秀姑的拔刀相助就像《简爱》中伯莎与简的关系,沈凤喜恨刘德柱却无可奈何,关秀姑则“山寺除奸”除掉刘德柱,沈凤喜与关秀姑二人是当时女性性格的两个方面,张恨水在小说中为读者展现了沈凤喜的悲剧人生的同时,又为沈凤喜弥补了其性格缺陷,关秀姑这个形象一方面可以说是沈凤喜无意识中的存在,在封建男权的束缚下,关秀姑替她完成了她想做却做不到的事,另一方面关秀姑形象是当时无数悲惨女性的向往,张恨水对这一形象的塑造正满足了人们的心理需求,承载着张恨水对时代女性的理想,对当时绝望中的女性提供救赎的希望。 参考文献 [1]张恨水:《啼笑因缘》,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18. [2]张恨水:《写作生涯回忆》,张占国、魏守忠编:《张恨水研究资料》,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09. [4]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 [5]魯迅:《坟·娜拉走后怎样》,《鲁迅全集》,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作者简介 张艺伟(1995-),女,汉族,山东省威海市,硕士,青岛大学现当代文学专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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