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孟子性善论浅析 |
| 范文 | 摘 要 从古到今，人们对人性问题一直争论不休，有的认为性善，有的认为性恶，也有的认为性无善无恶，未有定论。孟子作为儒家思想的“第二小提琴手”，在历史上第一次创造性地提出了“性善论”的命题，这对于人们从哲学角度看待人性问题提供了一个视角，而性善论从一提出，就被世人所关注与讨论，一直绵延到两千年后的今天，性善论有着其独特的理论价值，并为世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因此孟子思想的核心内容——“性善论”仍有值得不断发掘与探讨之处。 关键词 孟子 性善论 人性 作者简介：孟豪，河北大学政法学院中国哲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B222?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献标识码：A? ? ? ? ? ? ?? ? ? ? ? ?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9.02.346 “性”由“心”和“生”组成，从中国文字形成的源流上讲，它和“生”这个字的联系十分紧密。清代学者徐灏在《说文解字笺》中提到：“生，古性字，书传往往互用。”因此先秦时期的思想家们通常用“生”來诠释他们所理解的“性”。1993年在湖北荆门郭店出土的战国楚简中，就有相关文字记载了“性自命出”的渊流，西方汉学家葛瑞汉也持性源于生的看法，试想，人没有了生命，那人性又从何谈起呢？这说明那个时代的学者已意识到探究人性问题的重要性了。 在中国古代哲学史上，对于人的本性究竟是怎样的，一直多有争辩，基本各持一家之言，未有定论。因为人性问题的复杂性，要想完备论述就不会简简单单，就像老子所独创“道”的概念一样，是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的，非临其事无以现。因此孔子对于复杂抽象的人性问题的态度则是回避不去讨论，子贡才会感慨道先生的文章，能够听闻过，先生对于性和天道方面的问题，不能得到也没有听到过啊。孔子对于“性”的论述只是简单涉及了“性相近，习相远”这一句，此外他便没有更多的涉及了。 春秋战国时期，社会逐渐由奴隶制转向封建制，而在社会上，知识份子阶层也对人性问题展开了大讨论。孟子以孔子为自己的导师和人生榜样，他继承并发展了孔子在人性论方面的思想，孟子在哲学层面上第一次创造性地提出了“性善论”的主张。 一、性善论的内涵 （一）人性本善 何谓人性？通常来说，人性就是人的个体生命秉受于天的属性，换言之也就是人天生的禀赋。在孟子看来，人生来就是性善的。何谓性善？孟子曰：“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乃所谓善也。如果一个人有不善的行为，不是他天生的资质使他犯罪的。恻隐心、羞恶心、恭敬心、是非心每个人都有。接着孟子说：“恻隐心就是仁;羞恶心就是义;恭敬心就是礼;是非心就是智。仁义礼智不是外界赋予我的，而是我本来就具有的，只是人们不去思考、体悟罢了。”也就是说，人所具有的道德观念——仁义礼智分别就是这四心，而这些道德观念也是每个人先天就具有的，不是向外求得的，也不是外面环境强加于人身上的，它们就是人的天赋禀性。孟子继续说到：“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或相倍蓰而无算者，不能尽其才者也。”孟子认为一般人不注意觉察到自身所具有的“四心”，因而很容易被遮蔽住，人与人为什么会出现差别呢？其原因就在于有的人不能将自身所具有的“善质”充分发挥出来罢了。 孟子举了“孺子将掉于井”的例子来说明人人都有的“四端”之心，他说现在有人突然遇见一个小孩子将要掉进井里面去了，都会产生恐惧、同情的心理;之所以会有这种心理活动不是认识小孩子的父母，也不是为了在乡党之间博得荣誉，也不是厌恶小孩子的哭喊声。这种心理活动不是后天赋予的，而是一种自然而然无意识的发自本心的心理活动，而且这种心理活动不仅是先天的，而且还是超脱功利性的。 （二）人禽之辨 孟子提出了人性本善，那肯定有人会问了，动物是否也具有和人一样的善性呢？孟子说，人和禽兽的差别就那么一点点，普通人抛弃了这种差别，但是君子会保留这种差别，舜微明于普通事物的道理，细察于人类的常情，是因为有仁心才那样去做，不是为了行仁义而行仁义啊！孟子认为人与动物的差别十分微小，而两者不同之处便是人具有先天的善性，具有仁义礼智之心，而禽兽则没有这种善的特质和能力，同时，人的道德意识——良心也是区别圣贤、常人与小人的标准，因此孟子说，从这个方面来看，没有恻隐心、羞恶心、辞让心、是非心的人，不能称作人啊！人之所称作人，也就在于人性是善的，是与禽兽有别，人有道德意识——仁义礼智，而动物则不具有。 （三）存养积善 前面说到孟子提出了“性善论”的主张，他对“性善论”的内涵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并且论证了人与禽兽的区别。那为何世间人还会有苦难，还会有杀人越货、不仁不肖的事情呢？换言之，这些与“善”相对立的“恶”为什么会存在呢？孟子自然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他必须给出自己圆满的解释，因此他在《告子上》中有比较集中的论述，如“若夫为不善，非才之罪也”、“非天之降才尔殊也，其所以陷溺其心者然也”。孟子首先立论，不能把人性的恶归于人的天性使然，之所以会有暴徒行恶事，非天之资质也，而是由于外界环境的影响。人的心被污染、被遮蔽了，自然容易做出不善之事，不能发挥出人性善的一面，因而才会“陷溺其心”。 孟子举例道，麦种是一样的，到最后收成为什么不同呢？是因为土壤的肥沃程度不同、降雨的多少不同、种地人的管理措施不同罢了。孟子又讲了牛山上树木的故事，齐国的牛山上树木长的很好，但人们天天去上山砍树，那么牛山上的树木不可能一直茂盛的。新枝嫩芽刚长出来就被牛羊给吃掉了，所以牛山才会看起来光秃秃的啊！但你不能把牛山现在的样子认为就是其本来的面目啊。之于此，类比到人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人一开始是有善性的，但有的人丢失了，都是由于后天环境的侵蚀与污染啊！据此，孟子认为人的修养功夫十分重要，人人都有良心，良心需要时刻存养，才能致良知。 在孟子看来，性不是静止状态的，而是如一汪活水，处于相对静止的动态，如果加以源源不断地存养，那么善心就会被时时滋润，当然也就不会被遮蔽、污染了，进而能继续向外扩而充之;反之亦然，如果不能加以存养，只知取用，甚至放其心被环境所污染，到最后，人的善心也只能被遮蔽而外显于恶了。 由此观之，孟子所说的性善有两个层面的涵义，其一，性善是人人具有的，且是与生俱来的;其二，善性需时时存养，才能保持善性，最终才能向外扩充。 二、性善论的目的 任何一种学说的提出都有其时代背景和理论目的，孟子也概莫能外，在春秋战国时代，诸侯纷争，大国想不断地兼并小国，小国则思考如何在大国与大国之间周旋，于夹缝中求生存。儒家作为传统“士精神”的捍卫者与践行者，这在孔子与孟子身上都有很好的体现，孟子想把他的政治理想付诸实践，就必须提出一套自己的完整的理论体系，因此孟子在人性方面提出了“性善论”。这一论断是为其政治理想的最终依归——施仁政、行王道提供了理论支撑。孟子的逻辑思路是首先论证人具有善的本性，有向善、行善的能力，而君王既然統治善民则必须施仁政了。反之，如果人性是恶的，那仁政必然不能去很好地统治恶民，只能施以严刑峻法来整治恶民了。所以孟子说，正是因为大王有体恤怜悯心，才会施行体恤怜悯之政啊！拥有不忍人之心，施行不忍人之政，统治天下就能够像掌控自己的手掌一样容易了。综上观之，孟子将仁义礼智由个人层面进而推行至王道之政，将个人道德理想下放到国家政治治理、社会生活上，是其提出性善论的最终依归。 三、性善论的局限性 孟子本人十分善辩，而且经常侃侃而谈，但在“人性论”这个问题上，他实际上并未真正讲清楚恶的根源究竟从何而来？在前面笔者已经谈到，孟子给出恶从何来的解释是由于外界环境的影响，而所谓的外界环境自然是指人和人类社会本身了。自然界作为一种客观物质存在，是没有这种价值判断的，但是如果追根溯源一下的话，外界环境具有的恶是从何而来的呢？就像老子所创立的“道”的概念一样，“道”创生万物，是万物产生的根源，那么人性的恶是由外界环境污染所致，外界环境的恶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西方宗教对于人性的恶有自己的解释，他们设想出一个统治世间的上帝，把人性的恶归结于人的原罪，亚当和夏娃没有抵挡住诱惑，偷吃了善恶树上的果实，触犯了天条，人的原罪即从此处而来，人性的恶也便诞生了。显然孟子不可能像西方神学家一样搬出上帝来，他缺乏从哲学角度的本体论论证，想从孟子的论述中追寻恶存在的真正依据，便成为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此外，从经验世界的角度讲，从恶念的产生到实际去行恶，恶确确实实从内到外、从始至终存在于我们生活的社会之中。试想，假若恶本身不存在了，那么与之相矛盾、相对立的善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孟子所提倡的性善论，更多的是一种道德层面的普遍性原则，但孟子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这种道德性原则只有落实到社会层面的实践中，才能真正行之有效地确保社会秩序的正常运作。也就是说，孟子的人性论仅仅停留在个体的、内心的道德层面上，性善论本身并不能保证个体意识与实践原则相统一。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是性善论具有局限性的方面，正因如此才会被荀子窥得漏洞，荀子反向立论，提出了“性恶论”。其次，从功利性角度而言，荀子与孟子论争的目的，也有驳斥孟子为儒家思想的传承人、抬升自己为儒家思想正统的嫌疑。 参考文献： [1]杨伯峻.孟子译注.北京：中华书局.1960. [2]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北京：中华书局.1983. [3]杨泽波.孟子性善论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 [4]徐洪兴.《孟子》精读.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0. [5]徐复观.中国人性论史·先秦篇.上海：三联书店.2001. [6]周艳.孟子的性善论思想及其现代德育价值.华中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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