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融合视角下的漫瀚调历史研究

    祁慧

    [摘 要]

    漫瀚调流传至今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了,它是源自内蒙古鄂尔多准格尔旗及周边的一种民歌,这种曲调具有典型的蒙汉民族特色。它把蒙古族与汉族的音乐文化融合在一起,通过歌曲的形式表达出来。因此研究漫瀚调的历史构架与发展特点,从“走西口”看漫瀚调产生之源;分析它传承的社会环境;更是在社会背景的变迁中找出漫瀚调的时代特点,随着研究的深入,我们对漫翰调的理解也更为深刻。

    [关键词] 内蒙古;漫瀚调;文化交融;社会变迁

    [中图分类号]J6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2233(2019)12-0081-02

    漫瀚调起源于鄂尔多斯市准格尔旗地区,[1]最早应追溯到明末清初的“走西口”。在清末大移民的历史潮流中,蒙汉艺术文化相互交流并融合在一起,以此产生出漫翰调。漫瀚调是蒙汉两族人们艺术的结晶,代表着两族人们对美好生活的热爱之情。

    一、“走西口”——漫瀚调产生之源

    (一)“走西口”的原因

    明末清初前,社会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动乱,人们的生活是极为艰辛的,河北、山西、山东、陕西等地的汉族人们迫于生活的压力,纷纷前往长城以外的内蒙古草原垦荒与经商的移民活动。为了生计,大批汉族民众涌入归化城、土默特、察哈尔和鄂尔多斯等地进行开荒种植等活动。乌伊两盟、察哈尔等地成为“走西口”移民活动影响最广泛的地区[2]。还有与之相应的“闯关东”也是这时期典型的社会现状的体现。在晋西北、陕北与内蒙古交界的鄂尔多斯地区,产生了“走西口”文化,这给蒙汉两族人们混居生活造就了生活和文化基础,蒙汉两族人民不断地将各自的文化、习俗进行交流与融合。

    (二)民族交流与音乐文化融合

    跑外谋生的河曲人不懂蒙古族语言,于是就沿大街小巷用演小戏和唱小曲的方式与当地蒙古族人民沟通[3]。时至今日,人们谈论到走西口的时候都会心有余悸,那时候的走西口便是见生死,在遥远的路途中人们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当时人们把“走西口”的过程演化成几句歌谣唱出来:“哥哥走西口,妹妹我实在难留”“男人走口外,女人挖苦菜”“走西口,鬼门关,莫停留”这其中的歌谣所描绘的场景便是走西口人们的真实写照,但是这种悲惨的迁徙也带来了不一样的文化融合。伴随着众多汉族民众逐渐迁向蒙古族地区开垦荒地,很多单一的蒙古族区域转变成两族聚集的地方。在上述区域,源于“走西口”移民历史的晋商文化的深厚底蕴则是中国两千多年的儒家文化[4]。蒙汉混居区域开始出现各种文化形式的转变,这时期在文化、民俗、风情等不同层面都展现出了民族交融性,音乐文化亦是如此,民族与民族之间的音乐交融便是从这个时期开始形成的,其中最为有代表性的便是在内蒙古地区有汉族民众越来越喜欢歌唱蒙古族民间歌曲等现象,“走西口”带来了全新的音乐文化融合,也使得蒙汉文化开始交织在一起。

    (三)民间音乐的多形态融合

    走西口经历了二百多年的历史,口里移民从寻求生计苦于奔波的“雁行客”到成为内蒙古地区重要的建设者和劳动者,游牧文化与农垦文化并存,使得汉族与蒙古族文化充分交融。离不开迁入地和祖籍地的双向互动[5]。语言艺术是表达情感的最佳方式,更是交流思想的首要因素,漫瀚调中的语言便是结合蒙古族、汉族等方言,形成的极具特色的演唱方式。随着音乐文化的融合,如:漫瀚调一些旋律唱腔融合晋北“打坐腔”;陕北“爬山调”等的音乐特征。内蒙古地区传唱的《走西口》与陕晋的《走西口》有着明显的不同,这种不同主要侧重在语言上的差异和曲调的不同,陕晋的曲风多以“爬山调”为主,更具有汉族人的音乐特点。蒙古族二人台艺人云双羊,编创了内蒙古地区的《走西口》,具有很强的草原特色,曲调中以蒙古族民歌乐曲旋律为主,其中歌词为:“大豆开花点点白,不到包头不回来,晚上住在毛七赖(村名),又碰见个忽拉盖。”忽拉盖意思为:贼,不可信任的人;蒙语发音原为:胡拉金扎拉亥。从中可见,汉语当中“忽拉盖”是根据蒙古族语言中的这个表述“贼”的发音,简化音译过来的。足以体现蒙古族与汉族文化融合的特征。漫瀚调亦是蒙汉民族沟通融合下的产物,在其歌词中我们都可以探究到两族音乐文化的特点,在歌词语言中体现出蒙汉文化混合使用的情况,也就是说上述两种音乐类型是漫瀚调音乐较为主要的特点。漫瀚调一般使用汉语歌唱,歌词里面掺杂部分蒙语直译的词汇,用真假声相混杂的方式演唱。漫瀚调来自蒙汉两族音乐文化相互借鉴和吸收,经过融合而产生出来的,这种交融必然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民间艺术家们认为蒙汉民歌的奥妙在于传递一种文化,散发一种迷人的魅力,因此在“走西口”的文化影响下漫瀚调的形成也就变成两个民族文化交流融合的结果,这也促使我们对这一历史有了更为深入的认识。

    二、漫瀚调传承的社会环境

    (一)历史地理概况

    准格尔旗地处鄂尔多斯高原南部,总的地貌特征为:东南较低,中部凸起,北部较高,此旗境内为沟壑丘陵之地貌。集农耕经济和游牧经济于一体,大量的中原人迁徙来与游牧民族杂居于此,从而改变了此地原本单一的游牧经济模式,进而推动了鄂尔多斯地区的全面发展。准格尔旗地区在清代以前以游牧业为主,“农耕的发展以至逐步取代游牧,是从清康熙年间的垦务开始的”。所以垦殖农业逐渐兴起,两族民众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形成了混耕、混居的情况。在这块土地上我们看到了农耕经济与游牧经济的结合,又看到北方文化与中原文化的相互吸收,在文化与经济的相互渗透中逐渐衍生出一种属于该地区独有的河套文明,这使得在蒙汉民族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不单单形成了漫瀚调,还形成了极具特色的其他文化,也铸就了鄂尔多斯蒙古民族源远流长的文化传统。

    (二)社会变迁因素影响下的漫瀚调

    清末至民国时期,大部分汉族人民开始转移到这个地区,逐渐将“伙盘地”(因迫于生计,开垦种植临时伙聚盘踞),变为长久生活的住所,居住人数不断增加。依照《榆林府志》的记录,在清朝时期,在长城周边地区居住的民众,都分布在各个县中,各个县总数1507个,另外这个时候,上述三县在边内的村庄数目是1926个,因此我们就可以知道三县在当时已经收留了将近一半的汉族民众。另外也有资料记载,在民国时期,汉族民眾一共有75458人,占据全旗总人数的70%。在新中国成立之后还是有很多山西、陕西等地的民众迁居到此;1990年,准格尔旗汉族人数提升到216231人,占据该地区人口总数的绝大部分。大量汉族民众的到来形成了这个蒙汉混居的地区。准格尔旗基本上没有单纯的蒙古族聚居地区,大部分村落都变成了两族民众混居的地方,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两族文化的融合。汉族民众依照本地区的传统短调再次填词编写,其中就自然而然地将汉族文化融合在里面,因此就形成了新的歌种——漫瀚调。随着漫瀚调的传播,它的歌唱风格也得到了大部分蒙古族民众与汉族民众的认可,自然也就得到大范围的传播与喜爱。

    李宗瑞说过:“我们无法改变一个音乐文化的传承,但是我们可以在传承音乐的基础上对其进行改变。”[6]这看似是矛盾的,却也是合理的。在漫瀚调的历史发展中,主要是来自社会的变迁,漫瀚调结合了鄂尔多斯短调歌曲及晋、陕等地区的爬山调、山曲儿、信天游以及二人台等民间艺术的音乐元素。漫瀚调中汉语歌词的填入与不断地丰富变化,形成了根植于鄂尔多斯短调旋律,植入汉语歌词的特点(风卷雪或风搅雪)。

    今天的漫瀚调已经成为准格尔旗地区的人们在生活当中必不可少与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漫瀚调的发展离不开民族文化的滋润,更离不开内蒙古地区的社会环境,漫瀚调是当地社会文化的缩影,更是人民生活的真实写照。

    (责任编辑:崔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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