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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雾霾污染与中国城市出口产品升级

范文

周子博李志斌

摘要：本文基于Hidalgo和Hausmann（2009）的迭代法计算中国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利用1998年一2016年中国343个地级及以上城市PM2.5浓度的雾霾数据，研究雾霾污染对我国城市出口产品升级的影响及影响机制。研究发现：我国城市出口升级过程中伴随着严重的雾霾污染，雾霾污染越严重的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越高。通过进一步的机制研究发现，环境规制与资本储备，是雾霾污染影响中国城市出口产品升级的两个重要传导机制。具体表现为：政府环境规制能有效推动企业进行创新，从而促进城市出口产品的升级;同时，雾霾污染降低城市竞争力，导致人力资本与金融资本流失，不利于城市出口产品开级。最后，雾霾污染对经济水平高的城市影响，显著高于经济水平低的城市，且随时间的推移影响越发显著。本文的政策启示是：政府通过环境规制治霾，有助于提高企业创新可能性以及增强城市竞争力，从而助推中国城市出口升级。

关键词：雾履污染;出口产品升级;技术复杂度;地级市PM25浓度

中图分类号：X513;F12 文献标识码：A

0 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出口规模呈“爆炸式”增长。大量学者指出，中国在此过程中通过扮演加工车间的角色融入全球分工体系中[1-2]，主要从事劳动力密集型、低附加值的产品生产[3-4]。爆炸式的出口增长导致中国面临资源利用率不高、环境污染严重等问题。全国多地爆发大规模以PM10（可吸入颗粒物）和PM2.5（可入肺颗粒物）[5]为主要构成物的雾霾污染。在上述背景下，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总体布局，是包括生态文明建设在内的“五位一体”，要求着力解决最为突出的环境问题。

关于我国出口产品出口升级的研究，部分学者认为中国对外贸易尤其是制造业的对外贸易变化只有“量”没有“质”。相较于发达国家，中国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仍存在较大差距[6-7]。但也有学者肯定了我国出口产品升级的成果，认为我国出口产品的品质和技术含量在过去十几年有了很大的提高[8-12]。

陈诗一（2018）指出雾霾污染的加剧显著降低了中国经济发展的质量。其中，城市化与人力资本是雾霾污染影响中国经济发展质量的两个重要传导渠道，政府环境治理能有效降低雾霾污染，从而促进经济发展质量水平提升[13]。从政府规制角度上讲，政府执行严格的环境规制，可能对企业产生“产品剔除”效应，此外，环境规制也可能促使企业扩展新产品，产生“产品创造”效应。严格的环境规制可能刺激企业进行技术创新，或者改善生产过程以更清洁的方式生产[14]，即表现为环境规制的波特效应。此外，雾霾污染还可能通过影响城市竞争力影响出口产品升：一是雾霾污染会影响人力资本积累，梁伟等（2017）通过研究2014年城市AQI指数与城镇化率的关系，指出雾霾污染对城镇化率的提升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15];二是雾霾污染可以破坏金融资本积累，金融资本是推动经济发展最为重要的因素之一，雾霾污染通过降低金融资本积累抑制经济发展[16-17]。

1 數据来源与变量说明

1.1 数据来源

本文所用雾霾污染数据，来源于哥伦比亚大学社会经济数据和应用中心公布的卫星监测PM2.5浓度数据：出口产品数据来源于中国海关进出口数据库（2000-2011）。本文参照Pierce和Schott（2012）[18]的方法，将研究年限内出口产品编码均调整为HS2007，并删除其中的贸易公司。这类主要业务为帮助其他出口生产企业进行出口报关的的贸易型公司，往往会造成技术复杂度的高估。本文基于Manova和Zhang的方法剔除了数据库中的贸易公司[19]。其他数据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和《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

1.2 模型设置与变量说明

本文通过构建计量模型，研究雾霾污染对中国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的影响，具体的检验方程如下：

TECHct代表城市c在t年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代表城市出口产品技术水平。PM2.5ct为城市c在t年的PM2.5浓度，用以衡量城市雾霾污染水平。系数a，度量雾霾污染对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的影响。Controlct-1为城市特征效应控制变量。μi为城市固定效应，εt为时间效应，ξit是误差项。

已有研究多采用Hausmann等[20]的方法，通过国家的人均GDP加权产品的出口份额得到[21-22]。该指标的核心成分为国家的收入信息，该估算结果可能出现严重的内生性问题一富裕国家出口富裕国家产品集口。基于该方法的问题，本文利用Hidalg。和Hausmann的迭代映射法[23]估算城市出口产品的技术复杂度。其中，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是城市出口产品的矩阵与该产品的遍在程度加权，产品技术复杂度是由城市在该产品上储备的比较优势与出口该产品的城市数量衡量，具体计算如下：

其中，TECHc，N办为城市c出口产品的技术复杂度，SOPHP，N为产品的技术复杂度，N>=1。模型的初始设置中SOPHP，0为产品P被出口的城市个数：TECHc，0为城市出口的产品个数。为了使得城市出口产品个数和产品被出口次数可比，产品p被出口的城市个数来用具有比较优势的出口该产品的城市个数（Mcp）来表征·该方法增加了城市间的可比性，使得不同规模城市在出口行为上具有同等影响力。如果城市c产品P的区位熵大于1，则Mcp为1，否则为0。在迭代过程中，随着迭代次数增加，产品之间的复杂度差异也不断收敛，我们发现在15次以后，产品技术复杂度的变化已经较小，同时产品之间技术复杂度的差异也变得很小。与Poncet和Staroste，的结果相同，本研究选择15次迭代后的SOPHp15代表产品的技术复杂度，以TECHc，16代表城市出口产品的技术复杂度。

本文核心解释变量——雾霾污染（WM）。雾霾主要成分是PM2.5（粒径<2.5），本文利用PM2.5数据反映雾霾污染情况。其他控制变量如下：

第一，产业结构（Sec）。PM2.5重要来源之一是石能源等燃烧及建筑扬尘。我国经济的爆发式增长离不开能源对第二产业的支撑。本文选取城市第二产业与GDP之比反映城市产业结构，以此控制城市产业结构对雾霾污染的影响。

第二，经济发展水平（Pgdp）。一般情况下，经济发展水平越高，意味着产品技术复杂度相对较高，资源消耗较多，投入到升级的资本、要素也越多口因此，本文选取我国城市人均GDP控制经济发展水平对雾霾污染以及产品复杂度的影响。

第三，外商直接投资（FDI）。本文的FDI以城市实际使用外商直接投资数额，按照当年平均汇率折算成人民币，作为衡量外商直接投资的指标，为流量数据。

第四，人口密度（Pop）。人口集聚很大程度上能够吸引更多人力资本进入，然而，人口过度集聚也会加剧环境污染。此外，人力资本集聚也会影响出口产品质量的升级与产品结构转型，增大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提升的概率。

第五，科学支出（TS）。科学支出有助于城市创新与推动产业结构升级。本文选取科学支出作为控制变量，预期系数为正。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1。

2 中国城市出口产品升级现象描述

本文通过对2000-2011年地级市及以上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数据，做描述性统计和核密度分析，反映中国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的变化情况（见表2）。结果显示，从2000年到2011年，我国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呈现逐步递增的态势，同时，标准差不断增加。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我国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经历了一定程度上的升级，且城市间的差距不断扩大。

从图1出口产品技术核密度分布看，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分布呈较为明显的正态分布。从时间变化趋势看，随着时间的推进，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的波峰逐渐右移，即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在不断增长。

3 实证检验

3.1 实证结果

3.1.1 基准回妇结果

为估算我国雾霾污染对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的影响，上述模型Flausmann检验结果的随机效应模型的系数并不显著，接受固定效应模型。考虑到雾霾污染对于城市出口产品升级的滞后影响，本文表3第（1）列为全样本分析，第（2）列与第（3）列分别加入相应控制变量，第（4）（5）（6）列分别对应第（1）（2）（3）列PM2.5滞后一期。结果显示，PM2.5对于我国城市出口产品升级具有显著性影响，且影响效应为正，当期雾霾污染与滞后一期对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的影响均为正，结果稳健。

3.2 机制检验

本文从两个方面探讨了雾霾污染对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的影响机制。

第一，环境规制（Ev堪）机制。一方面，严厉的环境规制政策增加企业的环境污染治理成本及生产要素等成本，企业投入到产品技术创新资本要素减少，从而降低城市出口产品升级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坏境规制也可能促使企业进行技术创新，从而推动城市出口产品升级，即表现为波特假说。为进一步验证环境规制政策对于升级的影响，并考虑到我国在2007年制定的一系列环境规制措施。本文以2007年为界限，分为2001-2006和2007-2011两个阶段。表4第（4）列2001-2006年与表4第（5）列2007-2011年时间段估算雾霾污染通过环境规制机制影响城市产品升级的结果。结果显示，环境规制对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的影响显著为正，即环境规制越严苛的城市，技术复杂度越高，一定程度上验证了波特假说的存在性。其次，雾霾污染对环境规制的影响也显著为正，即污染越严重的城市，环境规制越严苛。

第二，本文从人力资本（HC）和金融资本（FCI）两个方面研究雾霾污染对城市出口产品升级的影响。考虑到2008年全球金融风暴的影响，本文将时间段分为2001-2007年与2008-2011年研究人力资本和金融资本的传导作用，见表5和表6。结果显示，人力资本与金融资本对于城市出口产品升级具有正向影响效应。然而，雾霾污染与人力资本和金融资本的模型结果显著为负，一定程度上表明雾霾污染导致人力资本和市场金融资本流失，故而不利于城市出口产品升级。分城市样本研究还发现，发达城市中雾霾污染通过金融资本与人力资本，对城市出口产品升级的影响效应比一般城市更大。

3.3 异质性与稳健性

对城市异质性与时间异质性进一步进行估计与检验，将研究城市分为经济水平较高的发达城市和经济水平相对落后的一般城市，以我国2007年为界限分为2001-2006年与2007-2011年两个对照组。结果显示，雾霾污染显著为正，结果稳健。第（4）列为发达城市，第（5）列为一般城市，城市异质性显示发达城市雾霾污染对于城市出口升级影响更大，见表7。

为进一步确保研究结论可靠性，本文将解释变量滞后一期回归表8第（2）列，并剔除环境规制变量，见第（2）列，结果依然稳健。第（3）列用工业废水达标率代替环境规制作为被解释变量进行稳健性估计，结果显示，替換被解释变量后的总效应与全样本基准回归结果基本一致，雾霾污染对城市出口产品升级影响依然显著存在，进一步印证了本文模型稳健性。

4 结论

本文以2000-2011年中国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数据反映我国城市出口产品技术水平，以1998-2016年我国1998-2016年地级市PM15浓度反映我国雾霾污染水平，探讨雾霾污染对我国城市出口产品升级的影响。研究发现：雾霾污染越严重的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越高。政府环境规制与资本储备是雾霾污染影响中国城市出口升级的两个重要传导渠道，雾霾污染通过政府环境规制和资本储备影响城市出口产品升级。一方面，环境规制政策一定程度上增加了企业的环境污染治理成本，迫使企业进行技术创新，推动城市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提升。另一方面，雾霾污染降低了城市吸引力，导致人力资本和金融资本流失，不利于企业进行技术创新与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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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YJ201752）。

作者简介：周子博（1997-），男，汉族，籍贯：四川广安，学历：本科在读，研究方向;产业升级与城市发展。

通讯作者：李志斌（1991-），男，汉族，籍贯：浙江永康，学历：博士在读，研究方向：区域产业演化与产业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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