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太战略背景下应注重加强中孟合作
陈利君
【摘要】印太战略是当前美国正在实施的将印太地区全部纳入美国战略范围的一项重大战略,其手段是通过建立“特殊关系”拉印太国家特别是印度一起遏制中国。中国不仅要高度关注印太战略及印度、印度洋,而且要关注印太战略核心区之中南亚“小国”的作用。其中,孟加拉国因其特殊地位及与中国的特殊关系而成为我们必须关注的国家。积极推进中孟合作既有利于双方开辟新的发展空间,促进共同发展,也有利于我国应对印太战略,打破美国对我国的“东西双向”封锁。
【关键词】印太战略 周边外交 中孟合作 一带一路
【中图分类号】D835.1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18.15.007
印太战略将印度、印度洋的战略地位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而其涉及的南亚地区不仅是印太战略的关键区域,也是我国“一带一路”倡议覆盖的重点区域,还是我国应对印太战略,走向印度洋、打通孟中印缅和中巴经济走廊的关键区域。在当今中美贸易摩擦越演越烈的背景下,中国被迫与美国进行的正面的“硬较量”可以说是一个两败俱伤的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目前特朗普对中国的政策完全是破釜沉舟的做法,已不顾世界长期形成的“国际惯例”甚至自己颜面来应对中国的和平崛起。无论是发动“中美贸易战”还是实施印太战略,美国的手段都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遏制至少是拖延中国进入“世界舞台中央”。我们认为,中国也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应对美国的印太战略和“中美贸易战”。其中,周边是我们的战略依托,是“团结”的重点。
南亚在印太战略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将成为美国印太战略重要的支撑力量。而南亚是一个以印度为主体的地区,印度可以说是印太战略或“美印日澳同盟”的关键。如果没有印度的全力支持与配合,印太战略的效果将大打折扣。学者们将研究重点放在南亚大国印度是应该和必须的,但同时也不能忽视其他“小国”的作用。其中孟加拉国就是值得我们关注的一个重要国家。特别是在印太战略不断实施和中美贸易摩擦加大的情况下,我们要避免掉入其“陷阱”,要开辟新路径,加大力度推进与像孟加拉国这样国家的合作,拓展新空间,保持经济平稳健康发展。南亚是印太战略的核心区域
2017年底以来,特朗普政府多次提及印太战略,将其从过去的地理概念上升为美国的亚洲新战略。印太战略将印度洋、南亚、中亚、东南亚甚至印度洋以西都纳入到美国的亚洲战略框架中,以应对中国崛起,维护美国的全球领导地位。由于传统的“亚太”涵盖了日本、韩国、澳大利亚及东盟国家,新的印太战略重点和核心就是南亚、印度洋及印度。其主要内容仍然是安全与经济,包括保持地区稳定、维护海上自由航行、推动市场开放、促进经贸合作、遏制中国崛起等。印太战略的实施将对我国“一带一路”以及西向和南向通道建设造成巨大影响,也影响我国从西太平洋至印度洋海上通道安全。
“印太”并不是新词汇,印度、日本、澳大利亚学者及官员曾反复提及。另外,美澳发表的官方文件及部分官员、学者还用过“印度—亚洲—太平洋”区域这一概念。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大学还成立了印太地区治理研究中心,曾发表印太研究报告。但在较长的時间里无论是“印太”还是“印度—亚洲—太平洋”概念都未被广泛接受,也一直未进入美国政府的战略视野。近年来,中印经济的崛起及印度洋战略地位的提升,引起了美国的日益关注,印太战略随之产生。特别是日本一直在推销“美日印澳联盟”“亚非自由走廊”等概念。2006年,刚刚就任日本首相的安倍就提出印太概念,要打造所谓“自由与繁荣之弧”。之后,其出访印度、澳大利亚以及东南亚国家时都积极推销“印太”概念。到了2012年开始第二个任期后,更是卖力推销,还提出了所谓的“亚洲民主安全菱形”构想。虽然回应不多,具体措施也不多,但安培的努力从没有停止过,不仅积极推动TPP谈判,而且不断与印度、澳大利亚及东南亚国家加强政治、经济、安全、军事、文化等领域的合作。2017年6月至8月中印发生边境对峙事件后,形势发生了变化。7月31日,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两位高官(南亚与中亚事务高级主任丽萨·柯蒂斯和南亚与中亚事务代理助卿兼阿富汗、巴基斯坦事务代理特别代表爱丽丝·威尔斯)访问印度,不仅与印度外交秘书苏杰生、国家安全顾问多瓦尔举行了会谈,而且出席了8月1日印度政府在新德里举行的“印美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论坛”,专门讨论了深化印美战略伙伴关系问题。8月21日,特朗普发布了其“南亚新战略”,除增兵阿富汗外,特别提到了印度的作用。他认为,印度是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美印是重要的安全和经济伙伴,美国愿进一步发展与印度的战略伙伴关系,希望印度帮助美国对阿富汗进行经济援助,以便在南亚以及更广泛的印度洋—太平洋地区实现和平与安全的共同目标。9月14日,日本与印度在2011年达成双边EPA协议及在2014年签署《日印特殊全球战略伙伴关系东京宣言》后,发表了《日印“面向自由开放繁荣的印度太平洋”的联合声明》,提出要强化防卫与安全保障等方面的合作。10月24日至26日,美国国务卿蒂勒森访问印度,双方讨论了加强战略与防务合作等问题。11月5日,特朗普访问日本,提出建立自由、公正与互惠的印度—太平洋地区。11月23日,澳大利亚发表《2017外交政策白皮书》,除促进开放、包容及繁荣的印度洋—太平洋地区等外,还宣称澳大利亚与中国价值观及政治法律制度不同,炒作中国威胁,“希望和志同道合的民主国家合作来影响中国”,加强与美国的军事同盟关系等。12月18日,美国发布《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专门列出了印太战略构想。
2018年以来,印太战略加快了实施步伐。1月,印度主办第三届“瑞辛纳对话会”,美国、日本提出共同应对中国。1月19日,美国国防部公布《国防战略报告》,提出中国是“修正主义国家”,是美国的战略竞争对手;中国正运用军事现代化、影响力和掠夺式的经济活动来胁迫邻国,试图改变印度—太平洋地区的秩序,朝对其有利的方向发展。4月4日,印美日在印度新德里举行三国外交部局长级会议,三方承诺将尽快展开着眼于实务层面的磋商。5月30日,美国将“太平洋司令部”更名为“印度洋—太平洋司令部”。6月,美日印在关岛海域举行“马拉巴尔—2018”海上联合演习。7月30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在华盛顿宣布将在亚太地区投放1.13亿美元,其中2500万美元用于数字连通,5000万美元用于能源工程,3000万美元用于基础设施建设。8月1日,美国国会通过《2019财年国防政策法案》,提出增加美国印太地区军费,以应对中国在印太地区的影响力。8月2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开始对马来西亚、新加坡和印度尼西亚进行访问,并参加东盟地区论坛(ARF)外长会,主持《湄公河下游倡议》部长级会议。这些都说明美国的后续政策(包括外交、军事、经济等)将不断跟进,印太战略绝不是“虚招”“表面文章”。
从目前的情况看,尽管印太战略涵盖了东亚、东南亚、南亚、太平洋、印度洋等区域,但未来的新增长点或核心区域一定是南亚及印度洋方向。究其原因:一是中印正在崛起为世界性大国,美国维护全球霸主地位需要打压中国又防范印度。二是遏制中国的“重返亚太”“亚洲再平衡”失效,中国仍然不断崛起,美国希望构建更大的包围圈,在南亚及印度洋方向也围堵中国。三是过去印度洋地区的大国力量相对薄弱,而印度洋的交通中心和能源通道地位日益突出,越来越多的域外国家希望介入。四是南亚是世界面积大、人口多、增长快的新兴市场,是世界上良好的投资场所,世界大国都希望与南亚国家加强合作。五是南亚及印度洋安全形势不佳,尽管印度排斥域外国家进入南亚及印度洋,但实力所限,需要更多国家支持,而美国是第一主角,排斥中国与其分享权力。六是印度的世界大国梦想及防范中国的心态突出,宁愿美、日、澳在南亚及印度洋上做大势力,并借此提升其国际地位,也不愿中国更多介入。七是美印日澳合作有共同需求,在南亚及印度洋也有共同利益。八是印度的“东进行动”战略与美国、日本的西向印太战略可以更好对接,使彼此的政治、经济、军事影响力融为一体;另外,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声势浩大、成效显著、影响力提升,使其认为动了自己的奶酪,需要联合应对中国。这些都预示着南亚将成为印太战略的重要核心区域,中美日印澳在南亚及印度洋的博弈和竞争将加剧。孟加拉国是长期被中国忽视的一个印太国家
孟加拉国全称孟加拉人民共和国,是南亚和环印度洋周边的一个国家。长期以来,由于受各种因素的影响,我国绝大部分人对其并不了解。少数了解的人中也有不少人认为孟加拉国是一个没有多大希望的国家,还有许多人对孟加拉国政府提出的发展目标不是怀疑就是嘲笑,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可以说,我们过去严重低估了孟加拉国的地位、潜力及影响。随着印太战略的不断推进和“一带一路”建设的实施,我们是时候重视孟加拉国了。
孟加拉国长期不被重视的原因。孟加拉国原为印度的一部分,在巴基斯坦独立时,孟加拉人传统聚居区被一分为二,西部被划入印度西孟加拉邦,东部被划归巴基斯坦,成为巴基斯坦的一部分,俗称东巴基斯坦(简称东巴)。1971年东巴脱离巴基斯坦而独立为孟加拉国。1975年10月4日孟与中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由于在世人的眼里,南亚都是贫穷落后之地,使得孟加拉国一直被人们看成是一个资源贫瘠、自然灾害频发、人口众多、人民贫困的不发达国家。同时,在战略上许多人也认为,孟加拉国是一个无足轻重、不值得关注的穷国。人们形成这种印象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从战略地位看,我国在印太或南亚主要关注的是大国和热点地区。印度是大国,成为众多媒体首先关注的对象。其次是战乱的阿富汗和恐怖活动较多的巴基斯坦。由此,许多人认为印度、阿富汗、巴基斯坦等国的战略地位远远超过孟加拉国。
从国家关系看,人们关注最多的是与我国关系不好的印度及有“巴铁”之称的巴基斯坦,孟加拉国被忽视。
从印度洋看,人们关注最多的是影响我国贸易能源航线安全的索马里海盗以及战略地位更为重要的印度、斯里兰卡等国家,对孟加拉国仍然有所忽视。
从经济影响力看,人们关注最多的是南亚经济总量最大的印度或居第二位的巴基斯坦,对孟加拉国基本不关注。
从投资潜力看,孟加拉国土地狭小、自然灾害频发、经济实力弱、基础设施差、人口多、政府管理效率低,是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而且资源缺乏,连一块石头都要进口。就是人力资源丰富、价格低廉也被人认为由于“素质低”而抵消了廉价劳动力的优势。
从距离看,人们关注更多的是与我国接壤的印度、巴基斯坦等国家,而孟加拉国与我国领土不接壤、距离远。
从文化看,南亚主要是印度文化,孟加拉国不过是印度文化的一部分。研究南亚文化没有几个关注孟加拉国的。
由于上述各种原因,使得我们严重扭曲了对孟加拉国的认识,不少人认为孟加拉国战略地位不重要、经济地位无足轻重、文化交流不是重点、合作潜力不大。
孟加拉国是印太战略覆盖的重要国家。尽管印太战略重点是美印日澳四个国家,但覆盖的区域及国家远远不止这四个,而孟加拉国就是其中之一。不可否认,目前孟加拉国面临许多问题,被忽略、不被重视有客观和主观因素。但随着2016年10月习近平主席访问孟加拉国、“一带一路”建设的推进、印太战略的实施以及中孟关系进入历史最好时期,孟加拉国的战略地位将更加凸显,是值得我们重视的一个重要国家。
第一,孟加拉国是“一带一路”的重要支点国家。在国际关系中,战略支点国家是对实现一国重大目标具有关键意义的国家[1]。世界许多国家都开展过“支点国家”的研究与建设。例如美国一直重视支点国家建设,欧洲有英国、中东有以色列、亚洲有日本、澳洲有澳大利亚等,除此之外,美国还在全球建立了许多陆海空基地,如沙特基地、关岛基地等。这些支点国家和基地在美国的全球重大战略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中国作为后起之秀,在寻找和建设支点国家或战略基地方面远远落后。
自2013年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議后,已有10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积极响应支持,其中8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同中国签署了共建“一带一路”合作协议。联合国大会、联合国安理会等重要决议也写入了“一带一路”倡议。2017年5月中国在北京主办了首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不仅全面总结了“一带一路”推进经验,继续共商、共建、共享“一带一路”,不断汇聚各方共识,而且还对接各国发展战略,梳理合作重点,提出中长期合作举措,以更好造福沿线各国及其人民。2017年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出口总额达73745亿元,比上年增长17.8%,其中进口增长26.8%。全年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直接投资额达144亿美元。目前,“一带一路”已覆盖60多个国家,但这还远远不够。因为“一带一路”是我国对外开放的一个总体战略,这种对外开放是面向全球的,不仅是周边,也不仅是亚太,还包括其他国家,如非洲、拉美国家。所以,“一带一路”今后涉及的国家会更多。习近平总书记多次讲到,中国不搞排他性的安排或组织,“一带一路”是中国推进区域合作和全球化的重要举措。所以,我国“一带一路”从覆盖范围来看迟早要从周边扩展到全球所有国家。但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我们推进“一带一路”需要分清重点与非重点国家或区域以及主要任务和非主要任务。这一方面是为了更好地统筹协调战略规划、节省战略资源、高效运作、形成合力,另一方面是为了“区别对待”,对重点国家、重点地区、重点项目给予倾斜,以早出成效、早获收益、早造福沿线各国。
一般来说,战略支点国家有现实和潜在支点之分,现实的支点主要支撑当下,潜在的支点支撑未来。目前,许多人关注现实支点及热点,对潜在支点及热点往往忽视,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一带一路”是一个长期的系统工程,必须早谋划早部署早建设未来的战略支点。在南亚国家中,巴基斯坦无疑是中国现实的战略支点国家,需要高度重视,加快推进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但潜在的支点国家也需要尽早选择和增加关注度。而选择潜在支点国家需要看地理位置如何、是否有领土纠纷、关系是否良好、是否有共同的安全压力、是否对中国国家利益有重要价值等。从历史、现实以及未来看,孟加拉国都曾或将在多方面发挥重要作用,是值得作为战略支点建设的一个国家。
一是从地理位置看,孟加拉国是与中国临近的周边国家,也是中国西南陆路进入印度洋必经的一个重要国家。二是从历史看,孟加拉国是古印度最发达的地区,与中国关系源远流长。三是从现实看,在世界大国中,印度是唯一一个几乎与所有邻国都存在边界争端的大国,其与邻国一直处于矛盾纷争、冲突不断的漩涡之中,至今也没有办法与邻国建立牢固的关系,使得南亚地区成为世界上经济融合程度最差的地区之一。而孟加拉国是南亚重要国家,不仅面临印度的战略压力,而且经济实力中等,在南亚地区有一定影响力,与中国关系良好,建有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对我国“一带一路”积极支持。同时,中孟两国在一系列重大国际和地区性问题上看法基本一致,在国际事务中一直密切配合。四是从合作关系看,近年来中孟两国合作领域不断拓宽,规模越来越大,在政治、经济、社会文化以及防务等领域都开展了广泛合作,而且双方还希望进一步深化合作。五是从未来看,孟加拉国与中国有许多共同的战略诉求,其对我国的印度洋战略安全也具有重要的价值,可以在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印太战略及中国“一带一路”建设中发挥关键作用。如果中国与孟加拉国建立良好的合作机制,不仅可以穩定中国的印度洋安全态势,并使中国的影响力延伸到印度洋地区,而且可以在关键时刻发挥重要作用。所以,孟加拉国可以作为我国进入印度洋的一个重要战略支点国家来看待。
第二,孟加拉国是印太战略及印度洋周边的一个重要枢纽国家。过去人们常常用“亚太地区(Asia & Pacific area)”这一概念,而亚太地区就是亚洲地区和太平洋沿岸地区,简称亚太。尽管广义上的亚太是指环太平洋地区,但在众多国际组织及官员、学者眼里重点是狭义的亚太地区,主要包括俄罗斯东部、中国(包括港澳台地区)、朝鲜、韩国、日本、东盟国家。有时也将大洋洲的澳大利亚、新西兰以及南太的斐济、汤加、瓦努阿图等国纳入。亚太地区有许多国际组织,包括亚太经济合作组织、联合国亚太经社、亚太旅游协会等,但皆以美国为主导。现在特朗普政府用“印太”替代“亚太”,不仅把印度及南亚、澳大利亚及南太纳入其中,而且广义的概念包括了环印度洋的所有国家、地区及岛屿。同时,“印太”被界定为“自由开放的印太”战略,反复强调要加强与印度、日本、澳大利亚、印度尼西亚等国的关系,维护美国的全球领导地位。在此背景下,印度洋及印度洋周边的那些“隐蔽国家”(例如孟加拉国)的战略地位将得到提升。
印度洋虽然是世界第三大洋,但她是连接亚洲、非洲、欧洲和大洋洲的重要交通要道,大量的石油、橡胶等战略物资以及机械、水泥、粮食等大宗货物运输需要经过这里,其货物吞吐量占世界六分之一。印度洋丰富的资源和显著的战略地位,使其成为兵家必争之地。如果我们把印度洋分为西印度洋和东印度洋的话,西印度洋的战略地位是毋容置疑的,且已引起多国的重视,但东印度洋的战略地位还远未得到我们的重视。在印太战略背景下,东印度洋的战略地位正在不断显现。
世界的海洋有十大海湾,其中,东印度洋北部的孟加拉湾是世界最大的海湾,面积达217万平方公里,比著名的墨西哥湾(面积154万平方公里)、几内亚湾(面积153万平方千米)、波斯湾(面积24.1万平方公里)大得多。孟加拉湾西临斯里兰卡、印度,北临孟加拉国和缅甸,向东通过安达曼海、马六甲海峡进入太平洋,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孟加拉湾自然资源丰富,有石油、天然气以及铁、铅、锌、铜、金、银等矿产资源,有各种鱼类、珍珠等生物资源,其沿岸国家有斯里兰卡、印度、孟加拉国、缅甸、泰国、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7国,湾内有安达曼群岛和尼科巴群岛。孟加拉湾是印度洋航线的重要组成部分,其航线安全关乎整个印度洋航线的安全,这使得许多国家越来越重视孟加拉湾的战略价值,并不断加深与孟加拉湾沿岸国家的各种合作。
孟加拉国地理位置优越,地处南亚次大陆,南濒孟加拉湾,东南部与缅甸接壤,东、西、北三面与印度为邻,是中国经济圈、南亚经济圈、东盟经济圈三大亚洲新兴经济圈的交汇处。尽管孟国土面积较小,只有147570平方公里,但位于恒河入海处,土地肥沃、人口稠密,海岸线长550公里,有11.1631万平方公里的专属经济区。现孟加拉国已与130多个国家和地区建立贸易关系,主要出口伙伴有美国、欧盟、加拿大、中国香港等,主要进口国家包括印度、中国、新加坡、日本、中国香港、韩国、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和泰国等。孟加拉国凭借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和良好的发展态势,正成为各方合作的桥梁及促进本区域合作的一个重要纽带和商贸中心。
孟加拉国不仅是印太战略“一带一路”沿线重要国家,而且集陆、海、空通道于一体。中国从陆路通过中缅孟通道可直接进入印度洋,海路通过孟加拉国的港口可进入南亚、东南亚各国及世界其他地方。孟加拉国现有11个机场,其中国内机场8个,国际机场3个(达卡、吉大港、锡莱特),开通航线约40条,其中国际航线占80%。中国已开通昆明—达卡、广州—达卡等多条航线。孟还有海底光缆与东南亚、南亚、中东及欧洲连接。这使得孟完全有条件成为中国西南的重要出海口。
孟加拉国是南亚国家中最先支持“一带一路”建设的国家之一,也是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建设的积极支持者和参与者。孟加拉国领导人及外交部长等多次表示,孟积极支持“一带一路”倡议。例如2014年孟加拉国总理哈西娜访问中国及到云南昆明出席中国—南亚博览会时都表示,孟愿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建设。2016年10月,习近平主席访问孟加拉国,孟加拉国总理哈西娜在与习近平主席会谈时表示,孟方愿积极参加“一带一路”建设,支持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建设,以推动孟加拉国发展。在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建设中,孟加拉国的态度比印度、缅甸更积极,成为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建设的关键合作伙伴。而加快推进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建设,不仅可以改变孟的战略地位及贸易格局,促进孟经济发展,而且可以使中国从陆路进入印度洋更为便捷。在印太战略“一带一路”建设背景下,随着孟互联互通建设加快和国际产能合作增加,孟加拉国有望成为孟中印缅区域的重要交通枢纽和商贸物流中心。所以,加强与孟加拉国合作,不仅可以加快打通我国陆路进入印度洋的通道,更方便双方及区域交流,扩大合作规模,而且可以“以点带面”,提升我国在印度洋周边的影响力。
【摘要】印太战略是当前美国正在实施的将印太地区全部纳入美国战略范围的一项重大战略,其手段是通过建立“特殊关系”拉印太国家特别是印度一起遏制中国。中国不仅要高度关注印太战略及印度、印度洋,而且要关注印太战略核心区之中南亚“小国”的作用。其中,孟加拉国因其特殊地位及与中国的特殊关系而成为我们必须关注的国家。积极推进中孟合作既有利于双方开辟新的发展空间,促进共同发展,也有利于我国应对印太战略,打破美国对我国的“东西双向”封锁。
【关键词】印太战略 周边外交 中孟合作 一带一路
【中图分类号】D835.1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18.15.007
印太战略将印度、印度洋的战略地位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而其涉及的南亚地区不仅是印太战略的关键区域,也是我国“一带一路”倡议覆盖的重点区域,还是我国应对印太战略,走向印度洋、打通孟中印缅和中巴经济走廊的关键区域。在当今中美贸易摩擦越演越烈的背景下,中国被迫与美国进行的正面的“硬较量”可以说是一个两败俱伤的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目前特朗普对中国的政策完全是破釜沉舟的做法,已不顾世界长期形成的“国际惯例”甚至自己颜面来应对中国的和平崛起。无论是发动“中美贸易战”还是实施印太战略,美国的手段都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遏制至少是拖延中国进入“世界舞台中央”。我们认为,中国也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应对美国的印太战略和“中美贸易战”。其中,周边是我们的战略依托,是“团结”的重点。
南亚在印太战略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将成为美国印太战略重要的支撑力量。而南亚是一个以印度为主体的地区,印度可以说是印太战略或“美印日澳同盟”的关键。如果没有印度的全力支持与配合,印太战略的效果将大打折扣。学者们将研究重点放在南亚大国印度是应该和必须的,但同时也不能忽视其他“小国”的作用。其中孟加拉国就是值得我们关注的一个重要国家。特别是在印太战略不断实施和中美贸易摩擦加大的情况下,我们要避免掉入其“陷阱”,要开辟新路径,加大力度推进与像孟加拉国这样国家的合作,拓展新空间,保持经济平稳健康发展。南亚是印太战略的核心区域
2017年底以来,特朗普政府多次提及印太战略,将其从过去的地理概念上升为美国的亚洲新战略。印太战略将印度洋、南亚、中亚、东南亚甚至印度洋以西都纳入到美国的亚洲战略框架中,以应对中国崛起,维护美国的全球领导地位。由于传统的“亚太”涵盖了日本、韩国、澳大利亚及东盟国家,新的印太战略重点和核心就是南亚、印度洋及印度。其主要内容仍然是安全与经济,包括保持地区稳定、维护海上自由航行、推动市场开放、促进经贸合作、遏制中国崛起等。印太战略的实施将对我国“一带一路”以及西向和南向通道建设造成巨大影响,也影响我国从西太平洋至印度洋海上通道安全。
“印太”并不是新词汇,印度、日本、澳大利亚学者及官员曾反复提及。另外,美澳发表的官方文件及部分官员、学者还用过“印度—亚洲—太平洋”区域这一概念。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大学还成立了印太地区治理研究中心,曾发表印太研究报告。但在较长的時间里无论是“印太”还是“印度—亚洲—太平洋”概念都未被广泛接受,也一直未进入美国政府的战略视野。近年来,中印经济的崛起及印度洋战略地位的提升,引起了美国的日益关注,印太战略随之产生。特别是日本一直在推销“美日印澳联盟”“亚非自由走廊”等概念。2006年,刚刚就任日本首相的安倍就提出印太概念,要打造所谓“自由与繁荣之弧”。之后,其出访印度、澳大利亚以及东南亚国家时都积极推销“印太”概念。到了2012年开始第二个任期后,更是卖力推销,还提出了所谓的“亚洲民主安全菱形”构想。虽然回应不多,具体措施也不多,但安培的努力从没有停止过,不仅积极推动TPP谈判,而且不断与印度、澳大利亚及东南亚国家加强政治、经济、安全、军事、文化等领域的合作。2017年6月至8月中印发生边境对峙事件后,形势发生了变化。7月31日,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两位高官(南亚与中亚事务高级主任丽萨·柯蒂斯和南亚与中亚事务代理助卿兼阿富汗、巴基斯坦事务代理特别代表爱丽丝·威尔斯)访问印度,不仅与印度外交秘书苏杰生、国家安全顾问多瓦尔举行了会谈,而且出席了8月1日印度政府在新德里举行的“印美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论坛”,专门讨论了深化印美战略伙伴关系问题。8月21日,特朗普发布了其“南亚新战略”,除增兵阿富汗外,特别提到了印度的作用。他认为,印度是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美印是重要的安全和经济伙伴,美国愿进一步发展与印度的战略伙伴关系,希望印度帮助美国对阿富汗进行经济援助,以便在南亚以及更广泛的印度洋—太平洋地区实现和平与安全的共同目标。9月14日,日本与印度在2011年达成双边EPA协议及在2014年签署《日印特殊全球战略伙伴关系东京宣言》后,发表了《日印“面向自由开放繁荣的印度太平洋”的联合声明》,提出要强化防卫与安全保障等方面的合作。10月24日至26日,美国国务卿蒂勒森访问印度,双方讨论了加强战略与防务合作等问题。11月5日,特朗普访问日本,提出建立自由、公正与互惠的印度—太平洋地区。11月23日,澳大利亚发表《2017外交政策白皮书》,除促进开放、包容及繁荣的印度洋—太平洋地区等外,还宣称澳大利亚与中国价值观及政治法律制度不同,炒作中国威胁,“希望和志同道合的民主国家合作来影响中国”,加强与美国的军事同盟关系等。12月18日,美国发布《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专门列出了印太战略构想。
2018年以来,印太战略加快了实施步伐。1月,印度主办第三届“瑞辛纳对话会”,美国、日本提出共同应对中国。1月19日,美国国防部公布《国防战略报告》,提出中国是“修正主义国家”,是美国的战略竞争对手;中国正运用军事现代化、影响力和掠夺式的经济活动来胁迫邻国,试图改变印度—太平洋地区的秩序,朝对其有利的方向发展。4月4日,印美日在印度新德里举行三国外交部局长级会议,三方承诺将尽快展开着眼于实务层面的磋商。5月30日,美国将“太平洋司令部”更名为“印度洋—太平洋司令部”。6月,美日印在关岛海域举行“马拉巴尔—2018”海上联合演习。7月30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在华盛顿宣布将在亚太地区投放1.13亿美元,其中2500万美元用于数字连通,5000万美元用于能源工程,3000万美元用于基础设施建设。8月1日,美国国会通过《2019财年国防政策法案》,提出增加美国印太地区军费,以应对中国在印太地区的影响力。8月2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开始对马来西亚、新加坡和印度尼西亚进行访问,并参加东盟地区论坛(ARF)外长会,主持《湄公河下游倡议》部长级会议。这些都说明美国的后续政策(包括外交、军事、经济等)将不断跟进,印太战略绝不是“虚招”“表面文章”。
从目前的情况看,尽管印太战略涵盖了东亚、东南亚、南亚、太平洋、印度洋等区域,但未来的新增长点或核心区域一定是南亚及印度洋方向。究其原因:一是中印正在崛起为世界性大国,美国维护全球霸主地位需要打压中国又防范印度。二是遏制中国的“重返亚太”“亚洲再平衡”失效,中国仍然不断崛起,美国希望构建更大的包围圈,在南亚及印度洋方向也围堵中国。三是过去印度洋地区的大国力量相对薄弱,而印度洋的交通中心和能源通道地位日益突出,越来越多的域外国家希望介入。四是南亚是世界面积大、人口多、增长快的新兴市场,是世界上良好的投资场所,世界大国都希望与南亚国家加强合作。五是南亚及印度洋安全形势不佳,尽管印度排斥域外国家进入南亚及印度洋,但实力所限,需要更多国家支持,而美国是第一主角,排斥中国与其分享权力。六是印度的世界大国梦想及防范中国的心态突出,宁愿美、日、澳在南亚及印度洋上做大势力,并借此提升其国际地位,也不愿中国更多介入。七是美印日澳合作有共同需求,在南亚及印度洋也有共同利益。八是印度的“东进行动”战略与美国、日本的西向印太战略可以更好对接,使彼此的政治、经济、军事影响力融为一体;另外,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声势浩大、成效显著、影响力提升,使其认为动了自己的奶酪,需要联合应对中国。这些都预示着南亚将成为印太战略的重要核心区域,中美日印澳在南亚及印度洋的博弈和竞争将加剧。孟加拉国是长期被中国忽视的一个印太国家
孟加拉国全称孟加拉人民共和国,是南亚和环印度洋周边的一个国家。长期以来,由于受各种因素的影响,我国绝大部分人对其并不了解。少数了解的人中也有不少人认为孟加拉国是一个没有多大希望的国家,还有许多人对孟加拉国政府提出的发展目标不是怀疑就是嘲笑,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可以说,我们过去严重低估了孟加拉国的地位、潜力及影响。随着印太战略的不断推进和“一带一路”建设的实施,我们是时候重视孟加拉国了。
孟加拉国长期不被重视的原因。孟加拉国原为印度的一部分,在巴基斯坦独立时,孟加拉人传统聚居区被一分为二,西部被划入印度西孟加拉邦,东部被划归巴基斯坦,成为巴基斯坦的一部分,俗称东巴基斯坦(简称东巴)。1971年东巴脱离巴基斯坦而独立为孟加拉国。1975年10月4日孟与中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由于在世人的眼里,南亚都是贫穷落后之地,使得孟加拉国一直被人们看成是一个资源贫瘠、自然灾害频发、人口众多、人民贫困的不发达国家。同时,在战略上许多人也认为,孟加拉国是一个无足轻重、不值得关注的穷国。人们形成这种印象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从战略地位看,我国在印太或南亚主要关注的是大国和热点地区。印度是大国,成为众多媒体首先关注的对象。其次是战乱的阿富汗和恐怖活动较多的巴基斯坦。由此,许多人认为印度、阿富汗、巴基斯坦等国的战略地位远远超过孟加拉国。
从国家关系看,人们关注最多的是与我国关系不好的印度及有“巴铁”之称的巴基斯坦,孟加拉国被忽视。
从印度洋看,人们关注最多的是影响我国贸易能源航线安全的索马里海盗以及战略地位更为重要的印度、斯里兰卡等国家,对孟加拉国仍然有所忽视。
从经济影响力看,人们关注最多的是南亚经济总量最大的印度或居第二位的巴基斯坦,对孟加拉国基本不关注。
从投资潜力看,孟加拉国土地狭小、自然灾害频发、经济实力弱、基础设施差、人口多、政府管理效率低,是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而且资源缺乏,连一块石头都要进口。就是人力资源丰富、价格低廉也被人认为由于“素质低”而抵消了廉价劳动力的优势。
从距离看,人们关注更多的是与我国接壤的印度、巴基斯坦等国家,而孟加拉国与我国领土不接壤、距离远。
从文化看,南亚主要是印度文化,孟加拉国不过是印度文化的一部分。研究南亚文化没有几个关注孟加拉国的。
由于上述各种原因,使得我们严重扭曲了对孟加拉国的认识,不少人认为孟加拉国战略地位不重要、经济地位无足轻重、文化交流不是重点、合作潜力不大。
孟加拉国是印太战略覆盖的重要国家。尽管印太战略重点是美印日澳四个国家,但覆盖的区域及国家远远不止这四个,而孟加拉国就是其中之一。不可否认,目前孟加拉国面临许多问题,被忽略、不被重视有客观和主观因素。但随着2016年10月习近平主席访问孟加拉国、“一带一路”建设的推进、印太战略的实施以及中孟关系进入历史最好时期,孟加拉国的战略地位将更加凸显,是值得我们重视的一个重要国家。
第一,孟加拉国是“一带一路”的重要支点国家。在国际关系中,战略支点国家是对实现一国重大目标具有关键意义的国家[1]。世界许多国家都开展过“支点国家”的研究与建设。例如美国一直重视支点国家建设,欧洲有英国、中东有以色列、亚洲有日本、澳洲有澳大利亚等,除此之外,美国还在全球建立了许多陆海空基地,如沙特基地、关岛基地等。这些支点国家和基地在美国的全球重大战略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中国作为后起之秀,在寻找和建设支点国家或战略基地方面远远落后。
自2013年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議后,已有10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积极响应支持,其中8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同中国签署了共建“一带一路”合作协议。联合国大会、联合国安理会等重要决议也写入了“一带一路”倡议。2017年5月中国在北京主办了首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不仅全面总结了“一带一路”推进经验,继续共商、共建、共享“一带一路”,不断汇聚各方共识,而且还对接各国发展战略,梳理合作重点,提出中长期合作举措,以更好造福沿线各国及其人民。2017年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出口总额达73745亿元,比上年增长17.8%,其中进口增长26.8%。全年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直接投资额达144亿美元。目前,“一带一路”已覆盖60多个国家,但这还远远不够。因为“一带一路”是我国对外开放的一个总体战略,这种对外开放是面向全球的,不仅是周边,也不仅是亚太,还包括其他国家,如非洲、拉美国家。所以,“一带一路”今后涉及的国家会更多。习近平总书记多次讲到,中国不搞排他性的安排或组织,“一带一路”是中国推进区域合作和全球化的重要举措。所以,我国“一带一路”从覆盖范围来看迟早要从周边扩展到全球所有国家。但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我们推进“一带一路”需要分清重点与非重点国家或区域以及主要任务和非主要任务。这一方面是为了更好地统筹协调战略规划、节省战略资源、高效运作、形成合力,另一方面是为了“区别对待”,对重点国家、重点地区、重点项目给予倾斜,以早出成效、早获收益、早造福沿线各国。
一般来说,战略支点国家有现实和潜在支点之分,现实的支点主要支撑当下,潜在的支点支撑未来。目前,许多人关注现实支点及热点,对潜在支点及热点往往忽视,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一带一路”是一个长期的系统工程,必须早谋划早部署早建设未来的战略支点。在南亚国家中,巴基斯坦无疑是中国现实的战略支点国家,需要高度重视,加快推进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但潜在的支点国家也需要尽早选择和增加关注度。而选择潜在支点国家需要看地理位置如何、是否有领土纠纷、关系是否良好、是否有共同的安全压力、是否对中国国家利益有重要价值等。从历史、现实以及未来看,孟加拉国都曾或将在多方面发挥重要作用,是值得作为战略支点建设的一个国家。
一是从地理位置看,孟加拉国是与中国临近的周边国家,也是中国西南陆路进入印度洋必经的一个重要国家。二是从历史看,孟加拉国是古印度最发达的地区,与中国关系源远流长。三是从现实看,在世界大国中,印度是唯一一个几乎与所有邻国都存在边界争端的大国,其与邻国一直处于矛盾纷争、冲突不断的漩涡之中,至今也没有办法与邻国建立牢固的关系,使得南亚地区成为世界上经济融合程度最差的地区之一。而孟加拉国是南亚重要国家,不仅面临印度的战略压力,而且经济实力中等,在南亚地区有一定影响力,与中国关系良好,建有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对我国“一带一路”积极支持。同时,中孟两国在一系列重大国际和地区性问题上看法基本一致,在国际事务中一直密切配合。四是从合作关系看,近年来中孟两国合作领域不断拓宽,规模越来越大,在政治、经济、社会文化以及防务等领域都开展了广泛合作,而且双方还希望进一步深化合作。五是从未来看,孟加拉国与中国有许多共同的战略诉求,其对我国的印度洋战略安全也具有重要的价值,可以在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印太战略及中国“一带一路”建设中发挥关键作用。如果中国与孟加拉国建立良好的合作机制,不仅可以穩定中国的印度洋安全态势,并使中国的影响力延伸到印度洋地区,而且可以在关键时刻发挥重要作用。所以,孟加拉国可以作为我国进入印度洋的一个重要战略支点国家来看待。
第二,孟加拉国是印太战略及印度洋周边的一个重要枢纽国家。过去人们常常用“亚太地区(Asia & Pacific area)”这一概念,而亚太地区就是亚洲地区和太平洋沿岸地区,简称亚太。尽管广义上的亚太是指环太平洋地区,但在众多国际组织及官员、学者眼里重点是狭义的亚太地区,主要包括俄罗斯东部、中国(包括港澳台地区)、朝鲜、韩国、日本、东盟国家。有时也将大洋洲的澳大利亚、新西兰以及南太的斐济、汤加、瓦努阿图等国纳入。亚太地区有许多国际组织,包括亚太经济合作组织、联合国亚太经社、亚太旅游协会等,但皆以美国为主导。现在特朗普政府用“印太”替代“亚太”,不仅把印度及南亚、澳大利亚及南太纳入其中,而且广义的概念包括了环印度洋的所有国家、地区及岛屿。同时,“印太”被界定为“自由开放的印太”战略,反复强调要加强与印度、日本、澳大利亚、印度尼西亚等国的关系,维护美国的全球领导地位。在此背景下,印度洋及印度洋周边的那些“隐蔽国家”(例如孟加拉国)的战略地位将得到提升。
印度洋虽然是世界第三大洋,但她是连接亚洲、非洲、欧洲和大洋洲的重要交通要道,大量的石油、橡胶等战略物资以及机械、水泥、粮食等大宗货物运输需要经过这里,其货物吞吐量占世界六分之一。印度洋丰富的资源和显著的战略地位,使其成为兵家必争之地。如果我们把印度洋分为西印度洋和东印度洋的话,西印度洋的战略地位是毋容置疑的,且已引起多国的重视,但东印度洋的战略地位还远未得到我们的重视。在印太战略背景下,东印度洋的战略地位正在不断显现。
世界的海洋有十大海湾,其中,东印度洋北部的孟加拉湾是世界最大的海湾,面积达217万平方公里,比著名的墨西哥湾(面积154万平方公里)、几内亚湾(面积153万平方千米)、波斯湾(面积24.1万平方公里)大得多。孟加拉湾西临斯里兰卡、印度,北临孟加拉国和缅甸,向东通过安达曼海、马六甲海峡进入太平洋,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孟加拉湾自然资源丰富,有石油、天然气以及铁、铅、锌、铜、金、银等矿产资源,有各种鱼类、珍珠等生物资源,其沿岸国家有斯里兰卡、印度、孟加拉国、缅甸、泰国、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7国,湾内有安达曼群岛和尼科巴群岛。孟加拉湾是印度洋航线的重要组成部分,其航线安全关乎整个印度洋航线的安全,这使得许多国家越来越重视孟加拉湾的战略价值,并不断加深与孟加拉湾沿岸国家的各种合作。
孟加拉国地理位置优越,地处南亚次大陆,南濒孟加拉湾,东南部与缅甸接壤,东、西、北三面与印度为邻,是中国经济圈、南亚经济圈、东盟经济圈三大亚洲新兴经济圈的交汇处。尽管孟国土面积较小,只有147570平方公里,但位于恒河入海处,土地肥沃、人口稠密,海岸线长550公里,有11.1631万平方公里的专属经济区。现孟加拉国已与130多个国家和地区建立贸易关系,主要出口伙伴有美国、欧盟、加拿大、中国香港等,主要进口国家包括印度、中国、新加坡、日本、中国香港、韩国、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和泰国等。孟加拉国凭借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和良好的发展态势,正成为各方合作的桥梁及促进本区域合作的一个重要纽带和商贸中心。
孟加拉国不仅是印太战略“一带一路”沿线重要国家,而且集陆、海、空通道于一体。中国从陆路通过中缅孟通道可直接进入印度洋,海路通过孟加拉国的港口可进入南亚、东南亚各国及世界其他地方。孟加拉国现有11个机场,其中国内机场8个,国际机场3个(达卡、吉大港、锡莱特),开通航线约40条,其中国际航线占80%。中国已开通昆明—达卡、广州—达卡等多条航线。孟还有海底光缆与东南亚、南亚、中东及欧洲连接。这使得孟完全有条件成为中国西南的重要出海口。
孟加拉国是南亚国家中最先支持“一带一路”建设的国家之一,也是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建设的积极支持者和参与者。孟加拉国领导人及外交部长等多次表示,孟积极支持“一带一路”倡议。例如2014年孟加拉国总理哈西娜访问中国及到云南昆明出席中国—南亚博览会时都表示,孟愿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建设。2016年10月,习近平主席访问孟加拉国,孟加拉国总理哈西娜在与习近平主席会谈时表示,孟方愿积极参加“一带一路”建设,支持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建设,以推动孟加拉国发展。在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建设中,孟加拉国的态度比印度、缅甸更积极,成为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建设的关键合作伙伴。而加快推进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建设,不仅可以改变孟的战略地位及贸易格局,促进孟经济发展,而且可以使中国从陆路进入印度洋更为便捷。在印太战略“一带一路”建设背景下,随着孟互联互通建设加快和国际产能合作增加,孟加拉国有望成为孟中印缅区域的重要交通枢纽和商贸物流中心。所以,加强与孟加拉国合作,不仅可以加快打通我国陆路进入印度洋的通道,更方便双方及区域交流,扩大合作规模,而且可以“以点带面”,提升我国在印度洋周边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