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激励机制探析
晏秦
摘要：随着Web2.0时代的到来，社会大众逐渐参与到档案信息资源开发过程中，建立完善的激励机制成为当务之急。本文揭示大众参与档案信息资源开发的动机，分析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激励原则，基于大众参与动机和激励原则，结合档案部门实际情况，构建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的激励机制，以期为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项目的开展提供参考和借鉴。
关键词：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激励机制
Abstract： With the advent of the Web2.0 era， so？ cial public gradually participate in archives informa？ tion resources exploitation， so establishing perfect in？ centive mechanism becomes the urgent matter. This paper reveals the motivation of the public that partici？ pate in the archives information resources exploita？ tion， and analyses the incentive principle. Based on the public participation motivation and incentive prin？ ciple， combined with the actual situation of the ar？ chives， the paper constructs the incentive mecha？ nism in the archives information resources exploita？ tion， in order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develop？ ment of the archives information resources exploita？ tion project.
Keywords： Archives Information Resources Ex？ ploitation； Public Participation； Incentive Mechanism
一、引言
随着从Web1.0的计算机交互时代进入Web2.0的用户时代，互联网对社会各个层面产生了变革性的影响，在这一时代浪潮的裹挟之下，档案部门也开始采用各种方式支持社会力量参与档案事务，让社会大众参与到档案信息资源开发的过程中。大众参与档案信息资源开发是指依托社会大众的力量，通过网络平台让大众参与到档案信息资源的著录、转录、编纂、上传与共享等活动中，以改变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原有模式，是一种“大众智慧”形式的众包活动。目前，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活动在国内外正如火如荼地展开，如美国的“公民档案工作者”（Citizen Archivist）项目、荷兰的“众人参与”（Vele？ handen）项目以及国内辽宁省档案馆的“社会档案人”项目等。积极参与档案事业建设虽然是大众的社会责任，但在法律上并不能成为大众的法定义务，若想促使网络上的陌生面孔参与档案信息资源开发活动，建立完善的激励机制十分必要。当前，学界尚未对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的激励机制展开研究。本文拟通过对大众参与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动机进行分析，提出激励原则，结合档案部门实际情况，对大众参与的激励机制进行探析。
二、大众参与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动机分析
激励的过程就是一个持续激发人的动机的过程，因此分析大众参与档案信息资源开发的动机对于建立激励机制十分必要。“动机是引起和维持个人行为，并将该行为导向满足某种需要的欲望、愿望、信念等的心理因素，可以分为生理性动机和社会性动机，外在性动机和内在性动机。”[1]下面笔者将从外在性动机和内在性动机两个方面对大众参与档案信息资源开发的动机进行分析。
（一）外在性动机
外在性动机是“指那种不是由活动本身引起而是由与活动没有内在联系的外部刺激或原因诱发出来的动机”，[2]表现为经济报酬等外在性奖励。在众包活动中，尽管追求物质奖励并不是参与者的主要目的，但是当前研究发现“参与众包活动初期获取金钱或其他物质性奖励应该是用户参与的动机。”[3]陈翀等人在对在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书评众包用户进行调查时发现，奖励对提高用户参与意愿的作用最大。[4]K·R·拉克哈尼（K.R. Lakhani）等人对Sourceforge网站用户进行研究，发现其中有1/3的受访者表示驱使他们参与众包的主要是经济原因。[5]迪帕兰蒂诺（Dipalantino）等人通过研究我国著名社区——“任务中国”的用户行为，发现设置奖励可以让用户的参与率大幅提高。[6]并且相关研究发现，“‘百度知道平台收益与回答问题个数成显著正相关，收益指数越高，回答问题的个数越多。”[7]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项目作为一种众包活动，对于参与者来说，物质或其他外部奖励是最直接的驱动因素。
（二）内在性动机
内在性动机由内在性资源引发，是指“人自发的对所从事的活动的一种认知。内在性动机直接与活动本身有关，由于做某种事能激发人的兴趣，令人愉快，活动本身就是行动者所追求的目的。包括活动本身的兴趣、完成活动的兴趣和任务对人的能力的挑战。”[8]亚伯拉罕·哈罗德·马斯洛（Abraham Harold Maslow）说过，“人一旦低层次需求得到满足，就会出现较高层次的需求，如对成就、声名、地位的追求，因此在参与过程中会不断地想要获得认可，得到赏识，来满足内心的成就感。”[9]哈佛商学院特蕾莎·艾玛格布勒（Teresa Armaghbuller）和耶鲁大学罗伯特·施特伦伯格（Robert Sterenberg）发现，“有创造力的人不同于普通人，他们不单纯地满足于外部薪酬奖励，而是更善于进行自我激励，追求自己心理需求的满足，他们参与众包社区的动机主要源于自身的兴趣和爱好等。”[10]陈（Y Chen）等人通过对“谷歌回答”进行研究发现，“金錢等外部奖励会影响用户回答问题的长度和细节层次，而声望方面的增长等内部动机可以让用户提供高质量的答案。”[11]杰普森（Jeppesen）等人也认为，“当复杂且具有创造性的众包任务被参与者完成后，完成任务本身所带来的精神层面的奖励是用户参与众包网站的内在动机。”[12]常静等人对百度百科进行实证研究得出求知、互惠、交往、兴趣、胜任性是用户参与的重要内在性动机。[13]由此来看，作为“大众智慧”形式的众包活动参与者，从活动本身获取兴趣，满足成就、交往、互惠等精神层面的需要成为大众参与档案信息资源开发的重要内在驱动力。
三、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激励原则
在构建激励机制的过程中，必须遵循一定的原则和指导思想。由于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参与者的特殊性，其以网络为平台，极易流失。因此，从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参与者的特点出发，笔者将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的激励原则归纳为强化正向激励、公平性、差异性和强化内在激励等几个方面，其中强化正向激励是前提，公平性是保障，差异性是支撑，强化内在激励是核心。
（一）強化正向激励
“所谓正激励，就是对个体符合组织目标的期望行为进行奖励，以使这种行为更多地出现，提高个体的积极性。”[14]由于网络充满了虚幻和不可测，众包参与者经常是凭着一时的满腔热忱主动参与，容易出现人员流失较快较多的情况，致使服务缺乏持续性，[15]而要吸引网络背后的陌生人参与众包活动，留住参与者，强化正向激励十分必要。众包的实质就是用激励机制取代合约机制，因此，档案部门在开展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项目过程中应强化正向激励理念，吸引并留住参与者，增强参与者的磁性。
（二）公平性
公平性原则是正向发挥激励作用的基本前提，失去公平，不仅起不到激发社会大众参与到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工作中的功效，反而会挫伤大众参与的积极性，导致参与者流失。档案部门在开展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项目时，要从横向和纵向两个方向来保障公平。正如美国心理学家亚当斯的公平理论所表明的，横向上，员工会将自己所获报酬与付出的比率同他人所或报酬与付出的比率相比较，以判断是否公平；纵向上，员工会将自己当前所获报酬同自己过去所获报酬与付出的比率相比较。[16]从横向对比来说，档案部门必须保障参与者与其他人获得的收益相当，无论其性别、身份、职业和职位如何，其激励完全取决于自身在档案信息资源开发中的贡献大小，不能出现低成效高奖励这种不合理的现象。从纵向对比来说，档案部门要保障参与者与自己之前付出的努力相当，投入的时间和精力能获得相应的回报，使参与者感到公平。
（三）差异性
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人们的需求具有多样性和层次性，并且不同时期具有不同的主导需要。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活动可以分为初始采纳阶段和采纳后的持续参与阶段，在这两个阶段，参与者的主导需要也不相同，在初始采纳阶段，更多地表现为外在需要，此时档案部门应主要采取外在激励机制；在采纳后的持续参与阶段，更多地表现为内在需要，此时档案部门应主要采取内在激励机制。总之，在开展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项目时，档案部门应针对不同阶段的参与者采取不同的激励措施，使参与者能够实现自己的价值追求，表达自己的价值主张；使公众逐渐从以需求为导向的参与逐渐转变为以习惯为导向的参与，最终转化为以忠诚为导向的参与。
（四）强化内在激励
“内在激励是某项工作的激励作用及完成工作任务所产生的激励作用之和，即兴趣、爱好、成就等对人们行为产生的影响。它能持久地维持人的动机水平。”[1“7]在众包概念的提出者杰夫·豪（Jeff Howe）眼中，物质性、经济性的重赏并不是众包的必备驱动因素，众包的基础是用户的剩余精力，是一种兴趣驱动模式。众包只需要切合参与者的兴趣爱好，只需要赋予参与者足够的成就感和荣誉感，就可以号召大批勇夫为之效力。”[18]丹尼尔·平克（Daniel HPink）在《Drive》中也说到，“创新性工作是通过提供成就感来激发积极性的。”[19]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项目属于“大众智慧”形式的众包活动，是知识创造性的活动，内在激励在其中的作用更为突出，因此，在构建外在激励和内在激励相结合的激励机制时，应更加强化内在激励的作用。
四、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激励机制构建
“激励是以满足人的某些需要为条件，运用各种有效手段不断激发和强化人的积极性，使其为达到一定目标不断做出贡献的过程。”[20]根据公众的参与动机，结合激励机制构建原则，借鉴相关“大众智慧”社区平台的激励机制，笔者构建了物质奖励、积分等级、任务推荐、互动评价、任务游戏化等激励机制。
（一）物质奖励
“物质激励，是从满足人的物质需要出发，对物质利益关系进行调节，从而激发人的向上动机，并控制其行为趋向的激励方式。”[21]物质奖励的撬动能力强，能在短期内快速聚集人气，是一种最直接的激励方式。当前，许多平台社区都或多或少地采用了物质奖励的方式，吸引了广大用户的访问。由此来看，物质奖励在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项目的开展过程中具有极大的可取性。如“百度众策”规定用户在完成了所有的规定任务并通过平台的审核后，可以获得相应的物质奖励；美团也规定用户用手机拍下实体店面的照片，上传到美团的众包平台上，通过审核便可以获得相应的物质奖励。有鉴于此，档案部门也可以为大众设定相应的任务，并规定明确的价码，参与者只要完成任务并通过了平台的审核，就可以获得相应的物质奖励。如为100张照片档案添加关键词可以获得5元话费充值卡；将100页档案转录成功可以获得5元话费充值卡或淘宝优惠券。值得注意的是，物质奖励可能导致“过度辩护效应”（即当人们认为自己的行为是由于很强的外在原因引起时，他们会低估内在原因对行为的影响程度），[22]且无法保证大众贡献的质量，也会进一步增加档案部门的经济负担，难以培养参与者的档案意识，为此，物质奖励最好仅在项目的初始阶段实施。
（二）积分等级
积分等级激励是指通过虚拟积分与等级提升来激励大众参与的方式。积分等级量化了大众参与行为，可以显著影响大众的参与意向。目前，积分等级激励已成为社区类Web2.0网站一种有效的、主流的激励方式，与物质奖励相比，它无需增加运营成本，具有明显的经济优势，十分适合档案部门非营利性的现状。[23]档案部门可以借鉴“百度知道”的积分激励机制，采用经验值和财富值双积分模式，经验值用于等级提升，注册、每日签到和完成档案信息资源开发任务（包括著录、编纂、转录、上传或分享档案等），提出意见和建议可以获得经验值；财富值用于兑换礼品，只有完成档案信息资源开发任务才能获得。具体积分值的获取规则可以由档案部门自行设定。值得注意的是，档案部门应促进参与者财富值的流通，可以在平台上设置兑换商城，利用财富值可以获得相应的物品。如荷兰阿姆斯特丹档案馆开展的档案信息资源开发众包项目为了吸引更多用户参与众包，建立了积分制度，积分可供用户兑换自己所需要的小物品，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目前，各社区平台根据积分等还设置了等级提升激励机制。如“‘百度知道的等级设置分为‘头衔和‘采纳率星级，其中‘头衔反映经验值的高低，一共有20级，‘采纳率星级反映用户回答问题的采纳率高低，一共有7级”。[24]档案部门一方面可以根据参与者的经验值，设定参与者的等级级别；另一方面可以根据参与者完成任务量来设定等级级别，并为每一等级的参与者提供一个特殊标志，如以“V”的大小和顏色来识别等级，这样做既可以增加参与者对平台的黏度，又能够提高任务完成的质量。此外，各平台基于积分等级还采用了排行榜激励方式，档案部门可以据此设置每周/月总分排行榜，每周/月积分上升排行榜以及著录总数月排行榜、转录总数月排行榜等。
（三）任务推荐
任务推荐是指平台可以根据参与者的信息和特征来推荐待完成的任务。当前，随着平台任务的增多，参与者需要花大量时间去找自己感兴趣的任务，这很容易降低参与者的积极性。采用任务推荐的方式可以满足参与者的个性化需求，提高其参与的积极性。如在“百度知道”等社区平台，“用户可通过设置希望关注的分类或关注的关键词来订阅感兴趣的话题，系统将自动搜集用户的订阅并提供问题列表，用户可及时获取信息并参与作答。系统也会根据用户特征、操作信息等自动为用户推荐问题。”[25]档案部门在众包平台上可以设置档案开发任务的关键词和分类，参与者在注册时可以添加相应分类或关键词，平台可以根据参与者自身的背景以及已完成的任务的记录等操作信息，主动向其推荐相应的任务，以避免在任务的挑选过程中消耗时间，挫伤其参与的积极性。如参与者在注册时显示关注的问题是明清档案、奏折、著录、转录等，平台可以为其推荐相应的明清档案的转录任务、奏折的添加关键词任务等。
（四）互动评价
互动评价是指用户与用户或平台之间的交互，是网络社区中最简单最直接的激励方式，用户往往会因为平台和其他参与者给他带来的互动，留存或持续贡献。互动的形式包括关注、回复、点赞、转发等，如“百度知道”等社区平台可以让其他参与者对问题回答情况进行评价，形成与问题回答者的互动。档案部门可以在大众参与平台设置关注、回复、点赞、转发、评论、纠错等功能，参与者之间可进行互动评价。对于已完成的著录和转录项目等，可以由其他参与者进行评论，并能够为著录有误和转录识别有误的档案进行纠错，著录正确的标签和重新转录；对于大众上传的档案，如照片等，可以由用户进行评论、点赞；尤其是对于未注册用户，可以允许其发表评论和进行点赞操作。对于用户评价比较高的著录成果、转录成果和上传的照片，档案部门可以将其列为范例，置于首页顶端。可以将一直评价较高的参与者选入档案信息资源开发质量控制专家团，赋予其著录专家、转录专家、编纂专家等称号，为其提供更高的权限。值得注意的是，在项目初始阶段，由于注册用户量少，档案部门可以自己先注册几个小号，与参与者进行互动，对参与者的贡献进行点赞、评论。
（五）任务游戏化
任务游戏化是指针对任务情境中的特定目标，设计和应用游戏机制和游戏元素，在服务于任务目标实现的同时，使员工获得游戏一般的体验，可以有效满足人们的兴趣需求。[26]当前，任务游戏化在教育、医疗健康、军事训练、市场营销、人力资源管理等领域都有所应用，并获得了显著效益。一些众包项目也已经逐步开始将众包任务游戏化，如芬兰国家图书馆数字化报纸项目为鼓励和吸纳用户参加数字化报纸OCR（光学字符识别）的错误识别工作，专门请公司设计了原始扫描图片和OCR识别后图片限时比较查错的游戏软件，让参与者在玩游戏的过程中完成OCR内容的校对工作。[27]大英图书馆、丹麦图书馆开展的众包项目也采用了游戏闯关的激励机制。档案部门在开展档案信息资源开发大众参与工作时，可以践行游戏化理念，将档案信息资源开发过程游戏化，参与开发就如同玩游戏；或者在档案开发众包平台加入一些游戏元素，参与者可以在档案著录、转录的过程中进行良性竞争，如“公民档案工作者”项目在美国国家档案与文件署（NARA）网站上设置了竞赛模块，鼓励参与者将自身收藏的档案分享出来，增强参与过程的趣味感，以提高参与者的积极性和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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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上海大学图书情报档案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