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视角下中学生疫情期间线上学习效果调查研究
夏霁 邓江楼 向云波
摘 要：“停课不停学”开展线上学习，是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下各地中学应对延期开学的重要学习模式。文章采用问卷调查法，通过466份有效问卷对中学生线上学习各维度的质量评价展开研究。研究结果表明：学生“停课不停学”期间线上学习的质量评价总体为不太满意。在影响线上学习质量的3个维度、13项因素中，质量评价得分较低的因素有：家长维度的专业水平因素、时间投入因素、耐心程度因素以及教师维度的课堂质量因素、学生维度的学习态度因素等。
关键词：线上学习;质量评价;停课不停学;新冠肺炎疫情
中图分类号：G434? ? ? 文献标志码：B? ? ? ? ? 文章编号：1673-8454（2020）24-0018-06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1]，党中央高度重视迅速作出部署，加强对疫情的统一集中领导，启动疫情联防联控工作机制[2]。为应对延期开学对学生学习的影响，教育部倡导各级学校在疫情防控期间，利用有线电视、超星学习通、雨课堂、爱课堂、MOOC、腾讯会议、ZOOM、钉钉、腾讯课堂、QQ群、微信群等平台开展教学计划布置、教学内容讲授、线下辅导和作业批改等工作，做到“停课不停教、不停学”[3]，在线上组织学生学习和开展教学工作[4]。
“停課不停学”的概念最早在2003年非典期间被提出。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停课不停学”的教学模式[5-11]、教学平台构建[12-16]、信息技术与“停课不停学”的相互关系[17][18]、网络教学的效果和影响因素[19-22]。唐亮、张江树等提出了将现有的线上线下资源整合的混合模式，李艳宁在非典时期提出了如何做到优质资源共享，逯行等提出翻转课堂模式在雾霾期间的应用，焦建利等归纳了网络在线课程、网络直播教学、学生自主学习、电视空中课堂等四种典型“停课不停学”的在线教学模式。网络教学效果的影响因素主要有学习者个体特征、网络课程、教学设计三个方面，这些研究成果为笔者的研究提供了参考。
综上所述，国内“停课不停学”研究主要是从采取的模式、提供技术支持的平台、信息技术与“停课不停学”关系等方面出发的，而从学生层面出发的研究较少。为关注学生“停课不停学”的学习质量，本文以非毕业年级的中学生为例，分析中学生对“停课不停学”期间学习的质量评价，从而保障学生学习质量和提升学生满意度以及为未来极端气候、灾情等背景下师生在线教学水平的提高提供参考依据。
一、指标体系与数据说明
1.指标体系
“停课不停学”期间学生线上学习的质量影响因素有教师、家长、学生三个维度。其中学生是线上学习的主体，受教育者的参与程度、主动学习与自我建构的能力直接影响到线上学习的质量。教师作为线上教学活动的组织者、引导者、知识的传播者，对学生线上学习质量的提升起着支撑作用。家长作为线上教学活动的引导者和帮扶者，同样也对学习质量的提升起着重要的支撑作用。
其中，学生维度中影响线上学习质量的指标有学习态度、到课率、学习环境、注意力、自制力、作业质量6个因素。教师维度中影响线上学习质量的指标有教学目的与计划、课堂质量、辅导与作业批改3个因素。家长维度中影响线上学习质量的指标有技术操作、时间投入、专业知识、耐心程度4个因素（见图1）。
2.数据说明
2020年2月24日—26日，笔者通过问卷星随机选取了500名非毕业年级学生在线发放问卷，共发放问卷 500 份，收回 489份，回收率97.80%。其中有效问卷 466份，有效率95.30%。问卷由三部分内容构成：①调查学生的基本信息;②调查学生对“停课不停学”期间在线教学的感受及评价;③调查学生对“停课不停学“期间在线教学的诉求与建议。
从回收问卷的年级构成来看，初一、初二的学生所占比例较大，接近9成，因而研究结果更能解释初中非毕业年级学生的线上学习情况，样本也因而更具有初中生的特征：①不如小学时期听话，自制力和意志力与高中阶段的学生相比也具有一定的差距，独立性和差别性已发展到一个新的水平。②抽象的逻辑思维已经有了一定的发展，但在认识事物和思考问题方面仍然离不开感性经验的支持。
从回收问卷的地区构成来看，来自东部和中部地区的学生占大约9成的比例，来自城区中学的样本比例达到8成以上，来自省重点及以上层次的学生样本比例达到8成以上，因而结果更能解释东部和中部地区学生、城区学校学生、省重点及以上层次学校学生的线上学习情况（见表1）。
二、结果与分析
1.学生对教师线上授课的感受及满意度
由表2可以看出，对线上授课教师的感受及满意度中，对课堂质量因素的不满意样本比例达到59.87%;对线上授课教师的教学目的与计划布置因素的不满意样本比例达到60.94%;对线上授课教师的辅导与作业批改因素不满意样本比例达到52.15%。其中，不满意样本比例最高的是线上授课教师的教学目的与计划因素，为60.94%;不满意样本比例最低的是线上授课教师的辅导与作业批改因素，为52.15%。
课堂质量因素的满意度得分为2.024分，对应赋分层次的不太满意水平;教学目的与计划因素的满意度得分为2.217分，对应赋分层次的不太满意水平;辅导与作业批改因素的满意度得分为2.294分，对应赋分层次的不太满意水平。其中，满意度得分最高的是辅导与作业批改因素为2.294分;满意度得分最低的是课堂质量因素为2.024分。
线上授课教师维度满意度低的原因在于：①在“停课不停学”期间，虽然各地各类中学积极贯彻落实教育部相关文件精神，充分利用国家、地方、学校现有的优质网络课程资源，或者由教育部门统筹组织少数优秀骨干教师联合名师工作室录播网络课程，但是原有的网络课程资源和作为补充的名师录播网络课程难免存在不能结合学生具体学情的问题，课堂教学内容在因地制宜、因生制宜方面也有所欠缺。②采取网络直播的方式和在线网络课程比起来，虽然在因生制宜方面有显著优势，而且师生交互水平更高，从而有利于教师把控课堂节奏和调动学生积极性，但是网络直播教学对教师的信息素养和信息化教学能力要求较高，而且未进行充分培训以及缺乏在线教学实践经验策略的教师应急上阵，难免会造成课堂质量不佳的情况。③在教学目的与计划的部署方面存在缺陷，普遍没有清楚地向学生传达三维目标，因而导致大部分的学生感到困惑，一些学校甚至没有向学生公布课程表。④作业的在线辅导与作业批改任务虽普遍由了解学生学情的原学校授课教师担任，但相较于熟悉擅长的非线上课后辅导与作业批改形式，教师采取线上这种形式本身具有不及时、不全面、无法充分了解对症下药的特征，且教师短期内要转型成为同时兼顾健康打卡统计、课堂签到、作业批改点评、疑难点答疑的网课型教师，这对教师而言是一个艰巨的挑战。
就相对满意度而言，辅导与作业批改因素满意度高于课堂质量和教学目的与计划的原因在于：课后辅导与作业批改普遍由学生原授课教师担任，在因生制宜方面有一定的优势。
2.学生对家长辅导的感受及满意度
由表3可以看出，对家长辅导感受及满意度中，对专业知识因素的不满意样本比例达到74.04%;对时间投入因素的不满意样本比例达到50.00%;对耐心程度因素不满意样本比例达到70.17%;对相关技术操作因素的不满意样本比例达到43.99%。其中，不满意样本比例最高的是辅导中家长所具备的相关学科的专业知识因素，为74.04%;不满意样本比例最低的是相关技术操作因素，为43.99%。
专业知识因素满意度得分为1.618分，对应赋分层次的非常不满意水平;耐心程度因素的满意度得分为1.788分，对应赋分层次的非常不满意水平;相关技术操作的满意度得分为2.365分，对应赋分层次的不太满意水平;时间投入因素的满意度得分为2.202分，对应赋分层次的不太满意水平。其中，满意度得分最高的是相关技术操作因素为2.365分;满意度得分最低的是专业知识因素为1.618分。
家长辅导维度满意度低的原因在于：①特殊时期下督促學生课堂学习、完成课后作业、打卡拍照上传作业、订正作业、健康情况登记等大量任务由家长担任，然而家长关于线上教学相关技术操作（相关软件下载、课前设备调试、资料打印）的能力本身良莠不齐。②部分奋战一线的家长、双职工家庭、二胎家庭没有办法投入足够的时间监督和协助孩子的线上学习;部分家长虽在家留守，但居家办公仍然面临着大量的工作任务，导致在辅导方面的时间投入不够。③家长所具有的各学科专业知识、教育心理学、教育学理论知识的欠缺，导致辅导心有余而力不足，甚至引起了一定程度的焦虑。
就相对满意度而言，有关线上学习的技术操作因素满意度相对更高的原因在于：有效样本多来自于城区学校，学生家长信息技术操作能力水平更高。家长所具备专业知识和耐心程度两个因素的满意度相对更低的原因在于：广大学生家长从没有在应对疫情下需要协助教师全程监督孩子听课、辅导作业、提交作业、订正作业、打卡拍照、健康情况登记的经验，以及本身关于各科专业知识、教育心理学、教育学理论知识欠缺等等。
3.学生对课堂效率与作业质量的感受及满意度
由表4可以看出，对课堂效率与作业质量的感受及满意度中，对学习态度因素的不满意样本比例达到75.75%;对作业质量因素的不满意样本比例达到71.46%;对自制力因素的不满意样本比例达到63.95%;对注意力因素的不满意样本比例达到57.30%;对线上学习到课率因素的不满意样本比例达到40.56%;对学习环境因素的不满意样本比例达到30.04%。其中，不满意样本比例最高的是线上学习中学生学习态度因素，为75.75%;不满意度样本比例最低的是线上学习的学习环境因素，为30.04%。
学习态度因素的满意度得分为1.745分，对应赋分层次的非常不满意水平;作业质量因素的满意度得分为2.006分，对应赋分层次的不太满意水平;自制力因素的满意度得分为2.148分，对应赋分层次的不太满意水平;注意力因素的满意度得分为2.270分，对应赋分层次的不太满意水平;到课率因素的满意度得分为2.487分，对应赋分层次的不太满意水平;学习环境因素的满意度得分为2.616分，对应赋分层次的不太满意水平。其中，满意度得分最高的是学习环境因素为2.616分;满意度得分最低的是线上学习的学习态度因素为1.745分。
学生关于自我课堂效率与作业质量满意度低的原因在于：①特殊时期采取的在线教学、居家学习导致学生还没有从心态上做好开学的准备。②学生自主学习的能力还不强，时间规划能力、自我管理能力也普遍欠缺。③中学生注意力本身具有容易分散的特点，加之学生因线上学习，电脑、手机等电子设备的长时间使用加剧了学生注意力的分散。④居家学习期间，奋战一线家庭、双职工家庭、二胎家庭、留守家庭中部分学生缺乏家长的监管与提醒。⑤尽管广大家长尽力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和良好的学习条件，但还是不能比拟教室课堂的学习环境。
就相对满意度而言，学习环境因素满意度较高的原因在于：广大学生家长对于孩子的学习重视程度较高，普遍努力营造适宜孩子学习的良好环境，包括在学生上网课的时间段尽量保证网络的畅通与环境的安静。学习态度因素得分最低的原因在于：学生还没有从心态上做好开学的准备，普遍有没有教师监管督促可以懈怠的想法。
4.学生对在线教学满意度的整体评价
由表5可以看出，满意度得分最低的TOP5因素，排名依次为：家长辅导维度中家长具备的各科专业知识因素、线上学习背景下中学生学习态度因素、家长辅导维度中家长耐心程度因素、线上学习背景下学生的作业质量因素、线上授课教师维度的课堂质量因素。
不满意样本比例TOP5因素，排名依次为：线上学习背景下中学生学习态度因素、家长辅导维度中家长具备的各科专业知识因素、线上学习背景下学生的作业质量因素、家长辅导维度中家长耐心程度因素、线上学习背景下学生的自制力因素。
以上分析说明“停课不停学”期间最为严峻和突出的问题是：①家长普遍为大量的辅导协助任务（健康打卡、考勤监督、听课监督、作业辅导、听课设备调试、软件下载、资料打印等）而感到焦虑。尤其是相关的学科专业知识缺乏导致作业辅导力不从心。②学生还没有从心态上做好开学的准备，普遍有没有教师监管督促可以懈怠的想法。③优质网络在线课程存在不能因地制宜、因生制宜的问题，而网络直播教学相对质量又更低。
基于上述的调查和综合评价结果，笔者将问题的严重程度和权重值根据质量评价得分和重要度绘制四分图，如图2所示。在优势区中，教师维度的课后辅导、学生维度的注意力、自制力是提升“停课不停学”学生线上学习质量较有竞争力的指标，其质量评分也较高，应保持其优势;维持区中，学生维度中的学习态度、作业质量以及教师维度的课堂质量对于提升“停课不停学”背景下学习质量权重较大，其质量评分较低，应着重改善，使其往优势区转变;机会区中，家长维度的专业知识、耐心程度质量评分较低，但其对于总体质量评分的影响不大，相对来说可以暂缓考虑;修补区中，学生维度的学习环境、到课率，教师维度的教学目的与计划，家长维度的技术操作与时间投入一方面要维持水平，另一方面可以注意发挥其优势，使之向优势区变化。
三、提升中学生线上学习质量的策略
提升学生对“停课不停学”背景下线上学习质量评价得分重点是维持区，这对于学生对“停课不停学”背景下线上学习质量评价影响的程度较大，而且本身得分不高，是妨碍学生对“停课不停学”背景下线上学习质量评价得分攀升的主要原因。为了保障特殊时期学生学习效果和提升学生满意度，各级各类教育部门、企业、学校、家长、学生各个主体必须联动配合，加强沟通交流与合作（见图3）。
1.教育部门与学校
教育部门应提高对疫情期间学生在线学习效果的重视程度，作好春季开学时教学计划安排、教学时间补偿、“停课不停学”期间学习效果的诊断性测试等预案工作;教育部应组织研究者、优秀教师以学校为单位潜心研究、遴选因生制宜、因地制宜的教学资源和教学平台，指导“停课不停学”活动的后期工作;地方教育行政部门与学校管理者应加强沟通，并根据一线阵地具体遇到的问题和挑战进行决策与采取行动，如安排相关工作人员对口帮扶监督奋战一线家庭、双职工家庭、留守家庭的孩子。
2.企业
增强平台的可控性和操作性以及进行相关功能的完善，以保障在线教学过程与日常课堂教学的接近;利用个性化定制、学习行为记录等海量大数据，为师生提供简便易行的操作平台以及专业又通俗易懂的数据解读，同时为教育行政机构和学校提供科学合理的决策分析支持。
3.教师
各科任教师应做好讲课方案、教学内容、教学过程的设计，以使线上教学更生动、更有效;各科任教师应重视自我信息素养与信息化教学能力的提高，努力在短期内将自己培训为能线上授课、线上课后辅导、辅助主讲教师的网课型教师，在实践中增长才干，在反思中增长智慧;利用各大操作平台，统筹协调好名师课堂、网络直播、辅导答疑等工作，尤其应安排时间为学生答疑，以减轻家长能力之外的负担;加强学生自主学习的引导，教给学生时间管理策略，培养学生自我规划、自我管理的能力;探究“停课不停学”期间的线上教学实践经验如何迁移拓展到暑期、节假日的学生辅导中，或如何与日常课堂学习相结合。
4.家长
尽力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创造良好的学习条件，包括在学生上网课的时间段尽量保证网络畅通与环境的安静;统筹协调工作任务与对孩子的辅导监督任务，履行好作为家长的职责;尽快熟悉孩子所用在线学习平台的相关操作。
5.学生
心态上做好已經开学开课的准备，端正学习态度;自己创造好良好的学习环境，杜绝在被窝里上课、在沙发上上课、在吵闹的环境下上课、边看电视边上课等行为;加强课堂上与教师的互动与交流，以避免注意力的分散;增强自主学习能力，培养自我时间规划与自我监管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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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晓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