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陈颐鼎血战光华门:令日本亲王跪拜阵亡日军 |
范文 | 颜梅生 他,参加了抗日战争中第一场大型会战,也是整个中日战争中进行的规模最大、战斗最惨烈的淞沪会战;指挥了日军攻打南京时战斗最激烈、伤亡最大光华门战斗,使得日军上海派遣军总司令朝香宫鸠彦亲王为此亲自前往光华门跪拜;临危受命,鏖战衢州,消耗日军有生力量,牵制日军主力,虽败犹荣;作为中方代表,赴台湾接受日本投降,功载史册;被解放军俘虏后,不仅不计前嫌在新中国任职,还担任全国黄埔军校同学会理事,置力于两岸的和平统一。 他,叫陈颐鼎。 淞沪会战:激战蕴藻浜 陈颐鼎,1906年出生于江苏宿迁。1924年从江苏省立第十中学毕业后,进入上海法政大学学习。经校长推荐,免试进入黄埔军校第三期。参加过国民革命军第二次东征、北伐战争。 1937年7月7日,日本帝国主义制造“卢沟桥事变”,企图在华北制造第二个满洲国。为确保首都南京的安全,中国国民党统帅部遵照国防计划甲案,命令陆军集中兵力歼灭上海的3000名日军海军陆战队,海军堵住江阴要塞全歼日军长江舰队。由于机密泄露,日军逃出了长江口。 为了把日军由北向南的入侵方向引导改变为由东向西,以利于长期作战,国民政府发表了《自卫抗战声明书》:“中国决不放弃领土之任何部分,遇有侵略,惟有实行天赋之自卫权以应之。”并决定向日本驻上海海军陆战队虹口基地发起围攻。 国民革命军第71军87师261旅奉命征用苏、澄地区300多辆汽车奔赴上海后,第261旅第522团在淞沪线张华浜火车站附近待命;陈颐鼎率第261旅第521团在蕴藻浜火车站、吴淞镇、炮台湾地区待命。 8月13日下午3时,日本海军陆战队以“中尉大山勇夫等两人驾车闯入上海虹桥机场挑衅,被驻军保安队击毙”为借口,向国民革命军第88师八字桥阵地发动进攻,“八一三淞沪战役”爆发。驻上海的中国军队第九集团军,在张治中率领下奋起抵抗。 16日晚,国民党第61师接替了第261旅第521团的防务。陈颐鼎率第261旅521团到叶家花园组织突击队,向北四川路日军心脏地区发起进攻。突击队由两个轻装步兵营、一个工兵爆破队,一个三七加农平射炮连和一个通讯班组成,每人携带两日干粮,步兵连、营配有步机枪一挺。陈颐鼎指挥突击队凭借战前熟悉的路线,力求隐蔽接近敌人主要据点一举攻克。 17日,突击队虽然打下日军地堡10个,挺进到黄浦江岸,但由于武器太差,难于擴大战果,而于18日解散。陈颐鼎带领第261旅521团转移到蕴藻浜车站西侧的黑桥宅、陆家桥宅一线设防。 8月23日,会战进入第二阶段。日本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率2个师团及炮兵、航空兵,在张华浜、狮子林、川沙口和蕴藻浜强行登陆,并逼近国民革命军第71军87师261旅黑桥宅、陆家桥宅防地。当日军密集通过大木桥时,陈颐鼎命令集中十多挺重机枪和其他武器猛烈扫射,击退了日军的多次进攻。但因为日军实行海陆空协同作战,每发动一次进攻前,都会进行20分钟的炮火袭击,导致第261旅521团的一线简易工事大多被击塌,也使得部队损失惨重。陈颐鼎急中生智:采取两线配置,每线相距约300-400公尺,一线留一个人负责观察,其余在二线阵地待命,听到一线留守人的哨音,则沿着交通壕返回一线战斗。此举有效地保存了有生力量,并得以在此坚持十三天。 10月11日,日军突破蕴藻浜第261旅521团阵地。陈颐鼎接任国民革命军第71军87师副师长兼261旅旅长,集结部队迎敌时,发现日军几十辆坦克驶到面前,每辆坦克都打开炮塔,站立一人用手旗指挥行动,但由于大雾而没有发现自己,遂在坦克驶过后,命令选择有利地形,击溃了尾随坦克的日军步兵。 当晚,大场正东阵地被日军突破后,陈颐鼎指挥部队向日军左侧背突击,夺回了阵地。 26日,中国军队因大场失守、苏州河以北守军腹背受敌而开始撤退,会战转入第三阶段。国民革命军第71军87师撤到苏州河南岸,以北新泾为中心沿河据守,击退日军多次强渡。 11月初,中国守军因后方受到日军威胁,被迫全线后撤。陈颐鼎率国民革命军71军87师261旅在北新泾外围阵地,阻止敌军深入。9日,奉命向昆山方向撤退。 12日,日军占领上海,淞沪会战结束。 南京保卫战:血战光华门 12月1日,日本大本营下达《大陆命第八号命令》,正式命令华中方面军与海军协同,进攻国民政府首都南京:以第9师团攻占淳华镇一带,然后向光华门、中山门一带进攻;第16师团向句容方面进攻,占领句容后马上攻占汤山、紫金山、西山、太平门、中山门;13师团的山田支队向镇江附近进攻,对扬子江左岸地区作战;114师团进入潥水,向秣陵关将军山一带进攻;第6师团主力进攻牛首山和将军山一带,余部迂回进攻牛首山后方板桥镇。后两个师团一起并列进攻雨花台,占领中华门、雨花门。国岐支队则远距离迂回到南京后方,占领浦口切断中国军队的后路。 6日南京保卫战(又称南京战役)正式打响。经过外围、西山、紫金山、雨花台血战,日军攻到了光华门。陈颐鼎也率领国民革命军第71军87师361旅转战到光华门,此前坚守在中山门遗族学校、苜蓿园、白骨坟、孩子里、工兵学校等一线阵地。 光华门,明朝时称正阳门,是南京明城墙内城十三座内城门之一,也是京城的正门,位于南京御道街最南端,内外均为复合型瓮城,对城为中国城墙建造史所独创。1931年,国民政府为纪念辛亥革命江浙联军由此进入光复南京城,易名光华门,喻光复中华之意。次年4月,由国民政府监察院院长于右任题写“光华门”匾额镶嵌于城门之上。 光华门是日军攻打南京时战斗最激烈、伤亡最大的一座城门。对光华门的进攻,日军战报《第9师团作战经过概要》中写道:“自12月11日以来,得到150毫米榴弹炮、105毫米加农炮、150毫米加农炮、240毫米榴弹炮等重炮部队的协助,得以在坚固的城墙上炸开了三处突破口。” 日军在光华门两侧城墙炸开缺口后,大量日军在坦克的掩护下随之突入。上级命令陈颐鼎率领国民革命军第71军87师361旅和易安华率领的259旅消灭突入之敌,恢复原阵地。陈颐鼎与易安华决定趁日军立足未稳,由易安华率一个加强团在通济门外向东北方向进攻侵入光华门的日军,陈颐鼎率两个加强营由清凉巷、天堂村协同易安华夹击突入光华门之敌背后。经过八个多小时浴血奋战,陈颐鼎与易安华终于全歼突入的日军,击毙日军第36联队第1大队大队长伊藤善光少佐。 光华门一战,共歼灭日军第九师团500多人。南京失守后,日军上海派遣军总司令朝香宫鸠彦亲王为此亲自前往光华门跪拜。陈颐鼎与易安华部也损失很大,如由于缺乏经验,不知道怎样打坦克,战士们想到一个办法:先砍树,两个人抱树桩子埋伏在一边,等坦克经过时猛地冲上去,一个人端,另一个人戳,把树桩戳进坦克的履带里,另外几个人再冲上去,掀盖子、扔手雷、引炸药包。而抱树桩两个人必定要牺牲,即打一辆日军坦克,至少要死四、五战士。甚至易安华也以身殉国。 因敌我力量对比悬殊,南京各城门先后被日军攻陷。12日,南京首都卫戍部队司令长官唐生智奉蒋介石命令,下达守军撤退令。 13日,南京沦陷,日军开始了惊世骇俗、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陈颐鼎到达燕子矶江边时,见江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遇难者尸体,而撤下来官兵由于没有船只根本无法渡江。面对后面追击的日军,许多士兵见陈颐鼎身着将级军官甲种呢军服大衣,便要求其出面组织大家跟日本拼个鱼死网破。陈颐鼎当即一边派人在附近高地的山上警戒,一边整编官兵。不料由于负责警戒的人和日军搜索部队交上了火,大家一哄而散。 陈颐鼎的两名卫士、一个副官和特务排长等不由分说,把陈颐鼎连推带拥拉到江边。恰在这时,一个士兵搬来一块门板和大家一起渡江。岂料,刚刚离岸不到50米,大家便因为负载过重、水流湍急而掉入江中。陈颐鼎死死抓住门板一角,在江水中漂流。绝望之际,因被人救上浮排,才得在八卦洲上岸。在八卦洲待了两天,陈颐鼎遇到了卫士和几位战友,彼此利用从上游漂来的木头、门板扎成排筏,于16日拂晓,穿过敌舰封锁,渡过夹江,到达江北。 浙赣战役:鏖战衢州 1940年4月1日,陈颐鼎升任国民革命军第67师中将师长。第三次长沙会战后,陈颐鼎调任国民革命军第86军副军长兼第67师师长。 1942年4月30日,日本本土被B—25轰炸机轰炸,日军通过各种渠道,确认B—25轰炸机的降落地点为衢州机场后,日本大本營下达大陆第六二二号令:驻上海第13军和住汉口第11军,计10万多人,直辖5个师团、2个混成旅团,由泽田茂指挥进攻浙赣地区。 衢州战役是浙赣战役的重中之重。衢州城防司令陈颐鼎指挥国民革命军第86军16师以衢州为核心,坚固守卫衢州机场。国民革命军第86军63师于兰溪市郊阻击并歼灭日军1000余名,包括敌师团长酒井直次中将。 日军深入到衢州后,因沿途重要据点需要分兵防守,还要留兵维护交通与保障供给,故能对衢州进攻的兵力实际上已经不足3万。而国民革命军仅在衢州外围就有五个军30万人,分驻于金华、龙游、常山、衢北、衢南,以作“打击敌人后续部队,牵制敌人沿铁路线活动”和“待机合围进犯衢州之敌”。即日军劣势,国民革命军优势;日军分散,国民革命军集中。 6月3日拂晓,日军第32师团、第116师团在衢江以北,河野旅团、第15师团、第22师团在衢江以南,对衢州发起全线进攻。负责固守衢州城的国民革命军第86军奋勇抗击。可惜由于蒋介石改变在衢州会战的决心,甚至放弃会战计划,加之国民革命军第86军军长擅自离开战场逃往江山,导致当晚衢江以北茂坞、孔家山等处的第16师阵地,衢江以南樟树潭、西伯陇、飞机场等处的第67师阵地被日军突破。 4日晚,接替国民革命军第86军指挥的陈颐鼎组织第67师全力反击,全歼已渡至乌溪江西岸的日军。6日,日军第15师团主力从铁路附近猛攻南门及南城墙,其一部兵力与河野旅团一部攻占衢州飞机场及航空学校,陈颐鼎指挥官兵依托城防工事继续苦战,直至日军第15师团攻占大南门及新城门,河野旅团攻占东北门、北门及西北角城墙,收到国民革命军第十集团军关于向枫林港突围的指示,才利用夜暗雨大突围西撤。6月7日凌晨,日军占领衢州。 陈颐鼎曾在《衢州保卫战亲历记》中写道:“如在衢州地区与敌决一死战,是可以给敌军以歼灭性打击的。可惜兵临城下,中枢突然改变决策,致使耗巨资建造的飞机场未经使用便付之流水;执行任务的官兵,白白送掉了两千两百多人生命。” 国民革命军虽然在衢州战役中失败,但不仅歼灭日军18000余人,消耗了日军有生力量,还牵制了日军主力,配合了其他战场的作战。 陈颐鼎还参加过对日作战中的徐州会战、兰封会战、武汉会战、南昌会战、随枣会战、第一次长沙会战、枣宜会战、上高会战、第二次及第三次长沙会战、浙赣会战、鄂西会战、常德会战、闽浙追击战等重大战役。 台湾受降:中方代表 1945年8月15日中午,日本天皇裕仁广播《终战诏书》,宣布接受《波茨坦公告》全部条款,无条件投降。根据蒋介石的指示,何应钦于8月26日发布命令,将中国战区划分为16个受降区。台湾、澎湖地区为第16受降区。 陈仪被任命为第16受降区最高行政长官,国民革命军第70军中将军长陈颐鼎率部开赴台湾负责受降和接收工作。 从10月1日起,陈颐鼎指挥国民革命军第70军75师作为先头部队,从浙江镇海码头登上军舰出发,第107师从镇海码头乘军舰出发,分别在基隆港登陆;预备第9师则从福建马尾港乘军舰出发在高雄登陆。17日,陈颐鼎率国民革命军第70军直属部队和国民党驻台各机关要员在基隆港登陆。24日,陈仪从重庆乘飞机经上海抵达台北。 25日,“中国战区台湾省受降典礼”在台北市公会堂(后改为中山堂)隆重举行。会堂内外人山人海,武装士兵严阵以待。会堂四周悬挂着国旗,正上方悬挂着孙中山先生的遗像和“永奠和平”四个大字。会堂内有两条铺着绿色尼龙布的长桌,上方长桌为受降席,下方长桌为投降席,两侧设有记者席和来宾席。 9时,随着雄壮的“胜利进行曲”,与会人员陆续进入会场。陈仪、陈颐鼎等坐定之后,日本台湾总督兼第十方面军司令安藤利吉大将、参谋长谏山春树中将等步入会场。10时,中国战区台湾省接受日军投降典礼开始。 安藤利吉等走到受降桌前,向陈仪、陈颐鼎等脱帽鞠躬行礼,解下并呈上所配军刀,以示缴械投降。投降部队包括第十方面军、第9师团、50师团、66师团、71师团、12师团、第8飞行师团、75独立旅团、76独立旅团、100独立旅团、102独立旅团、103独立旅团、112独立旅团及澎湖守备队。 陈仪向安藤利吉发出“中国台湾省行政长官公署、警备总司令部命令(署部字第一号)”:台湾全境、澎湖列岛交还中国,所有日本在台湾、澎湖列岛的陆海空军和警察均交出武器,听后处理。安藤利吉躬身接过降书签名、盖章,陈仪审阅无误后签名盖章。 受降仪式刚刚结束,陈仪便通过广播电台代表中国战区统帅部向全世界庄严宣告:“从今天起,台湾及澎湖列岛已正式重入中国版图,所存一切土地、人民、政事皆已置于中华民国国民政府主权之下。” 中日甲午战争50年后,台湾重新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当天,宝岛张灯结彩,祭告祖先。这个日子,也被台湾定为光复日。 “一生之中,能有此为国家扬眉吐气的经历,足矣!”陈颐鼎曾多次对家人如是说。 1947年6月30日夜,中國人民解放军晋冀鲁豫野战军司令员刘伯承、政治委员邓小平率领第一、二、三、六4个纵队共13个旅12万人,悄然突破了国民党军的黄河防线,进入了鲁西南,发起鲁西南战役,在山东省西南部的北起黄河岸,南到陇海铁路,西自菏泽,东到大运河的广大地区,进行大规模歼灭战。经28天连续作战,歼灭国民党正规部队9个半旅及4个整编师师部,共5.6万余人。为人民解放军挺进中原,跃进大别山,把战争引向国民党区域开辟了道路,揭开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从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的序幕。 时任国民党军第70师师长的陈颐鼎,在鲁西南战役中被俘。从1949年10月起,陈颐鼎先后担任过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军训部军事研究员、华东军政大学军事教员、南京军事学院军事教员、江苏省人民政府参事室参事、政协江苏省委员、政协江苏省常务委员、江苏省人民政府参事室副主任参事、全国黄埔军校同学会理事等职。 1995年1月,陈颐鼎在江苏南京病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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