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漫谈高校少数民族预科《语文》中的古文教学 |
范文 | 【摘要】我国高校少数民族预科的《语文》(汉语文)教学,由于在实际实施中存在诸多的原因,无法编撰统一的教材,在教材的选择上比较驳杂。因此只能在教学方法上寻找一些共同的思路,使少数民族学生在接受汉语言文化上可以有一些有效的教学效果。这成为各高校少数民族预科汉语文教学的突破口。而汉语文中的古文教学,应该更是突破口中的难点和攻坚点,一旦古文大关解决,之后的汉语文教学就可以做到触类旁通了。 【关键词】少数民族;预科;汉语文;古文;教学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识码】A 我国高校少数民族预科的《语文》课程一般都以汉语文为主要教学内容。虽然少数民族预科在高校设立已久,但真正专门编写的少数民族预科《语文》的教材并不多,而且由于全国各地区少数民族汉化普及程度不一样,学生接受汉文学的程度也同样存在着差别(就连同一区域中的民族自治区与非民族自治区之间、城市和农村之间的差别都是非常大的),所以一些所谓的特编少数民族汉语文教材适用的范围,同样有着诸多的局限。因此,适用于全国性的统编教材更是不可能存在的。这也造成了各高校在少数民族预科《语文》教材的选择上比较驳杂。诸如《大学语文》《实用语文》《语文》(高校)等纷纷出现在高校少数民族预科的语文课堂之上。这使得教学内容的具体实施就落在了少数民族预科《语文》的教师身上,要求教师针对自己所教学的少数民族预科学生汉文化基础的特点,在教学内容以及教学方法上要有自己的一套实用体系,才能有效地完成本高校的少数民族学生在汉语文文化知识上的培养。 目前比较通行的做法,大多是从语法、文学史、文学作品、写作等多方面对少数民族预科学生的汉语文进行完善。但就笔者所在的高校接收的少数民族预科学生来看,大多数学生的汉语文教育接受比较早,基本都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的,都是已经接受了近十二年的汉语文的学习,其基础性的汉语文的文学史和语法知识,一般都能完成应试性的填空和简答,写作能力基本上可以做到“我手写我口”的水平(这种现象,在全国高校的少数民族学生中也还是比较常见的),所以本人建议预科语文教学的主打,应该放在文学作品上,可以把汉语文的教学目标不再定位于工具性为主,而是增强和提高少数民族学生对于汉文化的了解、认知、赏析的能力。就像费孝通先生说的:“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下面,想就少数民族预科汉语文文学作品的教学上,特别是古文教学上,提出一些自己的所得,以资同行们商榷。 一、追根溯源 想要了解一种文化,必须从根源上去了解。汉文化的了解,同样也应该是从它的根——古文开始的。 而对于学生来说,古文——不要说少数民族学生,就是汉族学生,也是软肋。 作为高校少数民族预科的语文教学,这更是需要下大力气攻克的一个难关,因此教师在教材的处理上,不要被动地按部就班地完成教材内容,而是把教学重点放在古代文学部分,特别是古文文学中的先秦文学部分——因为啃了最难啃的骨头,其他的也就迎刃而解了。 先秦文学在古文阅读难度上是最大的,主要是由于远古的先秦文言文较复杂的语法特点以及词汇量不太丰富,在文字表达中有着高度的浓缩和想象的空间,它们是汉语文字记载的最早作品,也是文字表义的最初。教师在解读先秦文学作品时,不要过于拘泥于严格的语法规则(在中学的古文学习,特别是先秦古文作品,是必须配合规范的古文语法规则,而考试大多也是围绕这些古板的语法完成的,这也造成学生在学习古文时疲于记忆那些遥远的语法功能,而麻木了古文文字间流淌的情韵),教师应该更多地关注对古文义和意的解读,去帮助学生完成在古文字、文言词汇间的时空留白,使少数民族学生品味到汉语言文字的精美。 例如在中学和高校的《语文》教学中都永远绕不开的《诗经》,里面有大量的精美诗篇,而学生中学时确实也已经接触了不少,甚而会背诵其中不少的诗篇。但真正谈到《诗经》的内质时,却都存在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能准确解读意境、情韵,甚而有些学生在解读时,由于自身原因,也有世俗误导原因,还存在有不少的误解。 这里具体举例《诗经·关雎》。所有的人谈到这首诗,最熟悉的莫过于其中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句,这似乎已成为男性喜欢漂亮女性最恰当的托词。甚至在一些文学作品、影视剧中,这一句文绉绉的诗句,也成了“知书达理”的男主人公们儒雅搭讪异性,卖弄自己学识的噱头。可是,当我们再次在厅堂之上为少数民族学生解读这首诗时,再次吟读其中的这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时,就不能延续这样的误解。解读的重点应该放在如何理解汉民族祖先在编纂《诗经》时的初衷:《诗经》的编者之所以把《诗经·关雎》放在开篇第一首的目的,其明确的目的性是——因为这首诗是作为“正夫妇之德”的标准出现的,是在教化后人如何选择配偶、尊重配偶,如何维系夫妇之间的关系,维系家庭的稳定,而稳定的家庭则是国家繁荣富强的最基本保证。还要解读的另一个重点是诗中所延续的是汉民族的含蓄、内敛、自持的民族性格——哪怕是在对异性的追求上,也要矜持着“发乎情,止乎礼”的自我约束。 而准确解读诗中的“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的形象,更是可以纠正世俗的对这首诗的诗句偏颇之解的源头。不仅要解出“窈窕”“淑”是指深邃、幽美,是指善良,是一种从内在的心灵美延伸到外在的仪表美的“美”,更可以从“左右芼之”“左右采之”(采摘荇菜)的行为来表现——她是一位勤劳、端庄、善良、美好的女性(而不是现代汉语中强调的身材婀娜多姿,魔鬼身材,天使脸蛋的美貌女性)。佛家说:相由心生。内在的美质更是奠定了这位女子成为“君子”选择目标的基础。 再回到诗篇开头的起兴所使用的“雎鸠”鸟——它既不是神话中的凤凰,也不是婚俗喜宴中常见的鸳鸯,它是没有美丽外形,一身黑羽,鸣叫也毫不动听,却对伴侣忠贞不二的鸬鹚鸟。这也还是强调了美貌不是诗意的出发点。 另外,在诗中出现的“君子”,并不是通常男性们自诩的雅称,而更倾向于是指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贵族”。身为有钱有势的贵族,在选择、对待结婚的异性上尚且如此自持谨慎,更何况那些普通的凡俗之辈的男子。 如此之解后的《诗经·关雎》,还会成为男性喜新厌旧的藉口吗?这也更进一步印证了《诗经·关雎》“正夫妇之德”的出发点。 二、构建链接状知识网 应尽可能扩大高校少数民族预科学生对汉文化的接触范围。本人认为,所谓“大学大学,就是要大范围的学习”。在学习中,要有探知欲,让学生要学会由一片红薯叶,扯出一根红薯藤。 下面举一个具体的例子:如学习的苏洵《六国论》,对这篇文章,学生的第一反应立即体现为“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但苏洵的《六国论》的反映到此也随即结束了。 在实际的教学中,对苏洵的《六国论》的解读,建议教师还可以补充以下材料,这样既丰富教学内容,又可以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 A.抄录并简要学习苏轼和苏辙弟兄俩的《六国论》,分析了父子三人的不同观点,以及他们在分析同一问题的不同的角度; B.抄录并简要学习元代李桢的《六国论》,看看李桢又是如何评析苏氏三父子的立场; C.出示战国时期“战国七雄”的地理分布图,可以让学生更形象客观地理解这些文字,理解七国中韩、魏“塞秦要冲”的至关重要的位置,秦之所以要连横,就要首先征服这两个国家的原由; D.补充秦国多次变法的一些具体内容:如秦孝公时的商鞅新法,让秦国渐强,甚至让秦国在变法后短短的十几年就出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大环境;秦昭王时的范雎,推行的是对外“远交近攻”,对内“强干弱枝”的策略,从而奠定了秦一统天下的基础; E.补充秦国的“王”的更迭顺序,以及他们为强胜秦国所作的努力,让学生知道嬴政最终统一中国,成为始皇帝,不是他一人的功业,是秦国历代王们几百年来追求的终极梦想。 此外,还有其他一些细细碎碎的知识点,这里就不再一一点出。当然,这样教学内容的涵盖量是比较大的,不仅有“六国破灭”一题多解的对比,还体现了不同时代的人对于同一个话题出现的时差区别,也补充了一定的历史学知识,学生兴趣明显提高。而且,潜意识中可以使学生感受到原来学汉语文的古文是可以这样学习的。 三、重新解读熟悉的“陌生”面孔 基于中学时《语文》教学大多停留于单独的一篇篇课文,都是对某个作家的某个时段的某篇作品的分析,所以大多数学生形成的只是一篇篇独立的作品,很少能构建对于一个作家的创作的整体认识,他们积攒的知识点是断裂的。而在高校语文教学中,教师应该有意识把学生的这些断裂的知识点串接起来,为他们搭建起对作家及其作品的整体认知,使学生明晰这些作家的创作风格和风格变化的缘由。 国学大师钱穆在《谈诗》中认为:读古代诗人的作品如不读其全集,如不按照年谱一首首去读,而只读选本,又爱看选家批语,这样最多领略些作诗的技巧,永远读不到诗的最高境界。“比如读《全唐诗》,等于跑进一个大会场,尽管人多,但一个人都不认识,这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找一两个人谈谈心”。 当然,我们在教学中虽不可能要求学生去阅读这些古代作家作品的全集,也不可能要求少数民族预科的学生向国学大师们做学问那样去深究钻研,但最起码在教学中,我们的汉语文教师可以按照钱老提出的那样,为学生整理一下作家作品的年谱经脉,这对学生全面建构作家的创作框架,更深一层地理解曾经学习过的作品,是有极大的帮助的。 如钱老提到的《全唐诗》,在高校,无论是普通的《大学语文》,还是少数民族预科的汉语文教学,都回避不了唐诗宋词的内容,回避不了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辛弃疾等的作品,作为汉语文教师,完全可以像钱老说的那样,有目的地选择一两个作家,去重点引导学生。可以由杜甫的《新婚别》,去引出杜甫忧国忧民的一生,按年代顺序,引介杜甫一生最有分量的主要作品,谈杜甫的“三吏”“三别”,谈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而这样了解之后的杜甫,无疑要全面深刻得多,杜甫的“诗史”之称也就自然而然的树立了。 钱穆提出的这种“找一两个人谈谈心”的读书门径,其实不仅只对学唐诗宋词有用,对于其他作家的作品,又何尝不是有用的呢?而学生掌握了这样的汉语文学习思路,对于其他学科的学习,又未尝不是有益的。 四、文史不分家 中国汉民族的文化传统中,一贯提出的是“文史不分家”,所以有不少的历史作品也一直作为文学作品解读的。比如《史记》《战国策》《左传》等,从中学就有不少内容节选到了《语文》教材中,甚至在旧式的私塾、学府、书院中,这些历史作品更是学生学习的基础内容。 但这里提到“文史不分家”,不是想要教师在教学中,去增加学生历史作品的选读量,而是指实际教学中,教师们还要注意到,有不少看起来似乎很纯粹的文学作品,如果有了一定的历史资料来进行佐证和支撑,解读就会更加完善。 例如《诗经·秦风·无衣》,有一些评论分析的着重点是从吟唱者的语气、角色上分析,推论这首诗可能是一首儿歌,从诗中满怀天真和稚气的语言中,从一个孩子身上来以小见大地表现秦国人民英勇无畏的尚武精神以及同仇敌忾、共御敌人的豪迈之情。这样的分析不能说不对,也基本做到了让学生品味这首诗的内容。 但如果我们语文教师能在这样的基础之上,再加入一些历史资料:如秦国从秦孝公开始的商鞅变法,特别是商鞅变法中的奖励军功制度,就可以更好地使学生对于诗中掷地有声的慷慨之言理解得更透彻、更明白,也更理解为何秦国最后可以从一个弱国变成强国,以至一统中原,出现中国的第一个皇帝——秦始皇。 在实际上汉文学的学习,不仅不要被文史这样的区别所限定,甚至还不应该被学科的类别所限定。在这里只一句带过,就不详述了。 当然,各高校少数民族预科的汉语文教师们都有着自己丰富的经验。以上粗浅的内容,只是本人在少数民族预科汉语文教学中自己的一些点滴经验的积累,在这里献丑陋谈罢了。 参考文献 [1]教育部普通高等学校少数民族预科教材编写委员会,刘利.大学语文[M].北京:红旗出版社,国家行政学院出版社,2010. [2]赵明剑,刘素军.大学语文[M].北京:国防工业出版社,2009. [3]朱晓辉.实用语文[M].北京: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2008. [4]孟颖,朱志德,杨宝林.大学语文[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 社,2008. [5]周健自.新编大学语文[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 作者简介:张玫,女,1970年生,广东人,本科,文科教研室主 任,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少数民族预科语文。 (编辑:龙贤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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