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政党竞选中的标语口号分析

    何念迟 金伊如 柯茜茜 周复加 朱佳怡

    摘要：2021年德国大选在即，德国政党在选举的热身阶段提出了很多的竞选标语口号。德国实行多党制和议会共和制，所以德国的政党竞选显然不是简单地“票高者执政”，它是整个德国各阶级之间的一次较量。因此德国政党竞选中的标语口号是各社会群体不同诉求的最直接体现。

    关键词：德国;政党;选举

    德国实行三级选举制，即地方选举，州议会选举，联邦议会选举。鉴于德国在欧盟的重要地位，加之默克尔已经明确表态不会谋求连任，此次选举颇受德国民众乃至所有欧洲人的关注。

    一、德国主要政党政见宗旨与其竞选口号的联系

    而德国国内目前存在五个主要政党——社会民主党即社民党、基督教民主联盟即基民盟、巴伐利亚基督教社会联盟即基社盟、联盟90/绿党、左翼党。

    社民党是是德国现存的历史最悠久的政党。社会正义是社民党的主要政见。该党同时认为一个强大而重视社会福利的国家才能保护弱势群体的权利。社民党在历年的竞选口号中从国家整体和社会正义出发，呼求工人阶级乃至德国每个公民的支持。

    基民盟作为在基督教世界观、人类观之上的追求民主自由、实现社会责任的政党，通过男女平等参与巴伐利亚、德国与欧洲的塑造来践行其宗旨 。

    基社盟把“为人民谋幸福，给社会各种人从事政治的机会，创造良好的国家财政、福利、劳动岗位，注重家庭和教育、艺术和文化、环保、农业保护和消费者利益，以及全民的安全”定为党的宗旨。因此历届选举基社盟都以“人民”为竞选标语的出发点。

    绿党持的四个基本主张是生态永继 、 草根民主、 社会正义、世界和平。具有生态优先，非暴力，基层民主，反核的原则。2009年的口号?Aus der Krise hilft nur Grün“（只有绿党才能帮助摆脱危机）体现了对当前经济政治形势的改变的想法及解救民众的愿望。2003年的竞选标语?Und Du“（你呢）符合绿党“生态观”的观念，也反映了其原则。2017年的竞选标语?Zukunft wird aus Mut gemacht“（未来是由勇气构成的）体现了一种拼搏奋斗的思想观念，这里并没有道明“人”的组成，却使人们感觉到了一种编织美好未来的可能性

    左翼党将民主社会主义、左翼民粹主义、反资本主义、反军国主义作为意识形态。左翼党维护区域稳定和世界和平，倡导生态和平建设，维护公正和正义，捍卫女性权利和儿童利益。

    二、从德国政党竞选标语口号瞥见其所代表阶层利益

    2009年社民党竞选标语为?Anpacken. Für unser Land“（进击！为了我们的国家）。2009年社民党的政府计划名为“社会与民主”，传达了改善当前经济形势的鼓舞人心的呼声。而“进击”在这方面是模棱两可的，它可以平等地适用于政党本身，也可以适用于每一个公民个人。这便是“进击！为了我们的国家”作为当时最重要的积极的指导原则的原因。2013社民党的竞选标语?Das Wir entscheidet“（我们来决定）与基民盟类似，社会被视为社民党竞选活动中的重点，并冠以代名词“我们”，强调了社民党的属性。2017年则是?Zeit für mehr Gerechtigkeit“（是时候伸张公平了）。社民党竞选纲领的核心词是“公正”，主张保障劳动者、受教育者及老年人等弱势群体的权益，并再次重申了“社会要素”即德国社会市场经济模式中的社会保障、社会公正和社会和解的重要性。

    2009年基民盟竞选标语?Die Mitte“（中间派），传达了平衡、力量、和安全等方面的信息。基社盟提出的标语为?N?her am Menschen“（接近人類），将自己定义为“更亲民”，强调其对支持的选民的人道、开放及以实践为导向的态度，2013年基民盟竞选标语?Gemeinsam erfolgreich“（共同的成功），突出社会和人类，体现其欲代表社会的利益与价值。?Bayern. Stark in Berlin“（巴伐利亚，矗立于柏林）则是基民盟的竞选标语。同2009的口号对其选民的影响相比，此次的选民战斗呼声更大胆、更活跃。因为基社盟的活动范围一直局限于巴伐利亚州，而柏林是德国的首都，所以从2013年的竞选口号中不难看出基民盟的政治抱负。基社盟与基民盟在2017年时组成联盟党联合参加选举，他们提出的口号为?Für ein Deutschland， in dem wir gut und gerne leben“（为了一个我们生活幸福快乐的德国）。联盟党在在口号中使用了代表德国大众民意的“我们（wir）”一词，因此，联盟党对其党在德国大众中的地位还是很有信心的。在默克尔执政的12年间，虽然政治与经济危机不断，但总体而言，德国人生活质量未曾下降，选民似乎很容易得出“我们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以及“我们喜欢在这里生活”的结论。

    绿党的支持者既有对社会现实不满而要求生态平衡的环保主义者，也有解散的原共产主义组织的成员、反对战争的和平主义人士、要求彻底变革社会制度的左翼激进力量，还有从其他政党脱离出来而持社会改良主张的人。绿党实行自下而上的基层授权制。基层掌握着实际决策权，而上级机构只是办事机构。同时绿党实行干部的轮换和任期制。绿党追求一种没有官员的网络系统的理想，一切人都参加管理他们的社会。此外绿党实行集体领导制度。政治权力的分散化，防止任何权力垄断现象的出现。

    左翼党选民来自西部地区，被许多人视为“抗议型政党”，因此吸引年轻选民。左翼党是联邦议院的最大反对党。但民调显示，该党的一些潜在选民也对民族主义政党德国选项党持有好感。尽管左翼党在2007年才创立，但却具有极深的历史渊源。因为该党被视为东德独裁执政党社会统一党的延续，由社会统一党演变而来的民主社会党和 西德地区的"就业与社会公平选举运动"合并而成。而后者是从社民党中分裂出来的左派支流。左翼党在一些德国东部州参与联合执政，但在联邦层面从未跻身执政党行列。2009年竞选口号?Hier und in Europa“（ 在此与欧洲并行），体现其着眼欧洲，将德国的命运与整个欧洲联系在一起。2013年则是?100% sozial“（100%的社会），2017年竞选标语?Sozial.Gerecht.Für alle“（社交。公平。为了，每一个人），到此左翼党成立了10年，从其竞选口号不难看出左翼的激进和野心。

    三、德国政党亟待解决的困境

    社民党在德国历届大选中高开低走，种种表现都折射出百年老党欲振乏力的困境。社民党亟待解决的困境如下：第一点选民基础发生了重大变化。产业工人与公司雇员是社民主义政党传统的选民基础。进入90年代以后，伴随着全球化和多元化的不断深入，工人和小雇员等传统社民主义核心选民，无论在社会还是政治层面均已沦为少数，仅占整个选民群体的20—35%，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已经改为其他政治取向。第二点左翼力量的不断分化。伴随着经济增长与人民需求的不断变化，社会民主党垄断左翼力量的情况被打破，德国左翼阵营目前已经一分为三：社民党只占50%;生态政党、绿党约占25%;民粹主义政党约占25%。这造成了左翼自身力量的内部削弱，社民党的实力已经衰退。第三点“新中间道路”的负面影响。十多年前，欧洲社会民主党盛行所谓的“第三条道路”即向中间靠拢，德国就总理施罗德也是“第三条道路”的拥趸。此举固然在一定时间内获得了中间派的选票，但中间选民的态度还是要与政党的执政情况相联系，得到容易，失去也很容易。另一方面，这种做法加速左翼力量的分裂。这一切也使社民党在意识形态领域的特点相对弱化，与其他类型政党的边界日益模糊，并深刻影响了民众的价值选择与判断。第四点欧洲大众传媒的娱乐化和“去政治化”。深受享乐主义影响，“去政治化”色彩浓厚，热衷“炒作”，娱乐至死，对中左阵营的政治议题则采取“选择性失明”的态度，民众的受到屏蔽。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全球化浪潮导致人们对欧洲福利主义社会模式是否具有可持续性产生了重大疑问。在欧洲面临危机与挑战的今天，欧洲社会党难以扭转颓势。

    基民盟和基社盟也身处窘境。2018年基社盟遭遇滑铁卢。而造成基社盟议会选举受挫的根本原因是巴伐利亚州选民对默克尔的难民政策存在意见，同时基社盟不能很好地解决分歧。而基民盟在巴伐利亚州以外的其它州运作。基社盟和基民盟作为联盟党，基社盟在巴伐利亚州所失去的每一张选票，未来都有可能威胁基民盟在德国联邦议会的席位。另一方面，联盟党内部矛盾和裂痕长期存在，联盟党分家的可能性却极低。基社盟只是地方政党，却能够通过联盟党影响联邦德国内政及外交政策;联盟党内部不和睦也会降低联盟党的影响力，基民盟政治家会竭力化解联盟内部的分歧，破解由难民问题引起的政府困境。由于默克尔领导的政府在此次抗击新冠疫情中表现出色，基民盟的支持率已显著回升。

    事实上，基民盟内部局势原本非常明朗。有“小默克尔”之称的卡伦鲍尔在默克尔的支持下，于2018年担任基民盟主席一职。由于其执政风格和默克尔很类似，舆论认为她正式当选德国总理后将继续按照默克尔的“中间路线”执政。但是，因卡伦鲍尔未阻止该党在图林根州的分部与极右翼的德国另类选择党共同推举自由民主党在该州执政，她于今年2月份宣布不会角逐2021年的总理选举，并辞去基民盟主席一职。因此，现阶段德国政坛的最大看点是谁将接替卡伦鲍尔党主席一职，而他将极有可能成为德国未来的领导人。

    绿党内外部也存在诸多挑难题。首先，在增进影响力方面，绿党和抗议运动面临从西德向东德，从大中城市向乡镇，从受教育程度高的年轻人向中产阶级和低收入群体扩张的挑战和阻力。第二，绿党内部人员复杂，组织松散，对具体议题的讨论可能使原本就分属不同小圈子的党员分道扬镳。第三个挑战是管控预期，口号、示威和罢课在短时间内可以凝聚民意，但这些招数用多了只会招致大众的漠视和反感。

    左翼党自2007年正式成立至今，参加了三次德国联邦议会选举，取得了令人鼓舞的成绩，扮演着维护区域稳定和世界和平、倡导环境保护和生态建设、维护公平正义和建言献策等方面的重要角色，但由于其历史、利益追逐、现实考量等方面的原因，面临着党内意见不统一、其他党不愿意与之合作等问题。同时，受全球化浪潮的影响，左翼党扮演的历史角色越来越重要，受社会关注度也愈发提高。左翼党能否继续赢得选民的支持，能否坐稳德国第三大党的交椅，其未来走向备受关注。

    2021年德国大选在即，德国人民参政议政热情也愈发高涨。德国各政党的竞选口号或许能博得德国普通民眾的选票，而是否实现口号中的承诺的解释权一直紧握在各政党及背后的资产阶级手中。

    参考文献：

    [1]赵海博等.2021年德国将迎来议会选举，谁将成为默克尔接班人？[N].文汇报.20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