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有声出版行业的发展瓶颈与破局

    【摘 要】有声出版作为数字出版的新业态，正面临优质内容匮乏、版权保护困难、用户场景化阅读需求复杂的问题。文章通过对这些问题的梳理，探索其相对应的破局措施，为有声出版行业提出通过开展跨界合作提升有声内容质量和拓展内容分发渠道，采取政策、法律及技术手段保护音频版权，培养用户付费收听习惯，依托AI以及大数据技术挖掘有声阅读用户场景化阅读需求等发展建议。

    【关 键 词】数字有声出版；内容；跨界合作；版权保护；场景

    【作者单位】陈栋，北京体育大学。

    在移动互联网和音频技术高速发展的时代，人们的知识获取渠道以及阅读习惯都在发生变化。据中国音像与数字出版协会发布的《2016年中国数字阅读白皮书》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我国成年国民数字阅读（包括线上阅读、手机阅读、电子阅读器阅读、Pad閱读等）接触率连续8年都有所增长，近七成数字阅读用户使用过听书功能，中国有声阅读市场增长48.3%，愿意付费听书的用户占比高达65.3%[1]。如今数字有声阅读已经成为普遍趋势，与不断爆发的用户需求相呼应，广阔的有声阅读市场空间也为有声出版这一新兴数字出版业带来了繁荣。

    一、数字有声出版行业的现状

    区别于纸质出版和电子出版，有声出版是通过声音表演者、专业录音录像制作人员等把文字内容转化为音频，经过剪辑、配乐等后期工作制作成有声阅读内容，以PC、智能手机、电子阅读器、车载、可穿戴设备等移动介质为载体，通过网络服务平台向用户提供下载、收听和分享等阅读服务的出版方式。据2016年7月21日《华尔街日报》报道，有声出版已成为当今出版产业中增长最快的模式。在欧美国家，有声书阅读量已被计入国民人均年阅读量统计当中，其有声出版行业也逐渐步入发展成熟期。相比之下，国内数字有声出版行业起步较晚，目前仍处于探索发展阶段。2015年之前，我国有声出版还多为单体行为，并没有形成行业规模；2016年以来，随着大量资本涌入有声阅读所在的音频行业，我国有声阅读的市场规模逐渐扩大，有声出版行业才随之步入快速发展时期。

    目前国内有声出版行业主要由四个环节构成：作品/版权—音频转化—平台/渠道—用户。具体来说，即内容生产商与制作商在获取作品文字版权之后，将其录制转化成音频，再把成品推到有声阅读平台和分发渠道，最后由渠道推送给用户，用户反向回来需求有声内容这一闭环。文章通过对我国数字有声出版行业各个环节所遇到的问题进行梳理，提出有针对性的破局之举，为该行业今后的发展提供建议。

    二、跨界合作：打破优质有声内容资源匮乏的瓶颈

    目前市场上的听书平台主要分为两类：一是FM类，如喜马拉雅FM、蜻蜓FM等，这一类平台以播客为核心锁定用户，偏社交化；二是出版类，如懒人听书、酷听听书等，这一类平台以有声内容为核心，偏阅读化[2]。目前来看，FM类平台发展到一定程度也会向以内容为核心转型，例如，喜马拉雅FM也会采用“UGC（用户生产内容）+PGC（专业生产内容）+独家版权”的内容生产与主播孵化机制，自行制作读者投票选出的“最想听的书籍”。虽然这一过程不会很快地打通有声出版行业各个环节的链条，但可以看出，无论哪种类型的听书平台都对“内容为王”这一行业基础愈发的重视。

    近年来，有声阅读内容逐渐丰富和细分化，已涵盖网络文学、电台广播、相声评书、影视原音、广播剧、新闻资讯等各领域。但优质的有声阅读内容制作需要较长的时间，而目前国内市场上的有声阅读内容制作尚未形成整个行业通行的制作流程，内容生产核心环节的专业播音人、策划编辑存在较大的市场缺口，导致优质有声内容资源仍然比较匮乏，因此第二类平台在有声出版行业中的作用至关重要。如表1所示，以目前市场表现较为突出的垂直听书平台懒人听书和酷听听书为例，通过其定位、主要业务以及发展现状可以看出，在整个有声出版产业链上，内容生产方与制作方上承网络文学、出版机构等内容授权方及播音资源，下接电信运营商、移动电台、车载、听书机等线上线下渠道商，是一切有声出版商业行为能够发生的源头和核心[3]。因此，要想打破优质有声内容资源匮乏的瓶颈，需要这些内容生产商与制作商和上下游展开多方合作。

    例如，内容生产商和制作商通过与上游出版机构展开深度合作，可以实现双方文字及有声作品版权共享，从而将出版机构提供的具有正版版权的文字作品录制成高质量的有声作品。同一作品以“纸电声同步”的模式出版（即纸质书、电子书、有声书同步出版），为用户提供多种视听选择，从而达到将纸质阅读和电子书阅读的庞大用户群体引流至新兴的有声阅读的目的。

    又如，内容生产商与制作商和下游电信运营商开展战略合作。基于移动通信网络的手机有声阅读业务为数字有声内容提供了一个聚合和分发的平台，因此内容生产商与制作商和电信运营商的合作，可以在满足内容版权清晰的前提下，为运营商提供专属的内容录制。这样，一方面拓展了自身的内容分发渠道，更好地为用户提供内容和渠道服务；另一方面也扩充了运营商数字阅读基地优质内容的供应量，双方共同促进有声出版产业的发展与融合[4]。

    三、正版+付费：促进数字有声出版的良性发展

    如今，越来越多的出版机构涉足有声出版行业，甚至一些作者也开始关注有声版权以及有声化授权，这是有声出版行业规范化发展的前提。但目前中国尚无专门用于数字音频方面的版权法规，有声出版也只能依靠传统的版权保护法律来维权。虽然有声阅读平台会对内容进行加密处理，但有声阅读产品的数字音频格式导致其盗版问题严峻，较难实施版权维护，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有声出版行业的健康发展。因此，未来我们可以从以下两方面入手，促进数字有声出版行业的良性发展。

    第一，随着相应政策和法律法规的出台，以及音频版权保护、侵权调查取证等技术问题的解决，数字有声出版行业将得到进一步规范。目前在国家版权局等四部门联合启动的“剑网2016”专项治理行动下，有声作品盗版侵权已得到一定程度的遏制；部分运营商、出版社、文学网站也在相关监管部门的支持下，共同参与设立“中国听书作品反盗版联盟”来推进听书行业的正版化进程[5]。在这种背景下，有声阅读平台如果能够通过建立版权管理和录制管理之类的电子系统来保障有声读物的版权，盗版平台的生存空间将会越来越小，那些依靠无版权资源发展的阅读网站和APP也将不得不向使用正规版权转型。即使偶尔发生盗版行为，内容生产方与制作方也可以在完善的政策和法律法规的保障下，基于先进的平台监测和调查取证技术取得证据，通过进一步的行政诉讼手段来维权。

    第二，隨着数字出版行业版权保护力度的加大以及内容出版商版权保护意识的增强，用户免费获取电子书、音视频等数字出版物的难度越来越大。2016年知识付费风口爆发，付费听书也将逐渐成为数字有声阅读行业的主流。虽然目前各大有声阅读平台的版权合作方存在重叠的情况，但大部分有声阅读付费内容均为独家内容。与视频网站的发展历程相似，当有声阅读进入发展成熟期，独家内容付费将有助于有声阅读平台建立成熟的版权保护机制，并促进付费用户的规模性增长。此外，通过收费形式，有声阅读平台将代替用户进行内容筛选，从而更为精准地提供有价值的内容。久而久之，用户为优质内容付费的习惯将被逐渐培养起来；而用户付费听书习惯的养成，也会反过来促进整个社会对知识产权的保护与尊重。

    四、用户画像：挖掘场景化阅读需求

    阅读场景和内容的选择与其深入程度有关。为了保持阅读的享受性和思考的需要，传统的纸质阅读多被局限于特定的场景。然而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与人们快节奏生活的碎片化时间相对应，阅读场景愈发多样和复杂。实验心理学家赤瑞特拉（Treicher）曾通过大量的实验证实人类获取的信息83%来自视觉，11%来自听觉，不到10%来自嗅觉、触觉和味觉。据此，当一个人感知外界信息的视觉能力受到场景限制时，听觉就成了最佳选择，这是有声出版行业赖以生存的基础。

    众所周知，通过收音机收听广播电台的有声阅读形式早在20世纪60年代就已经出现，并且风靡一时。但随着近年来语音合成、情景识别等AI技术的日趋成熟，数字有声阅读的伴随性特征得以在不同场景满足不同用户群体的碎片化阅读需求。由于声音是唯一具有伴随性特点的媒介，在双眼被占用的场景下均可以发挥其作用，因此可用于填补很多移动互联时代的碎片化场景。随着网络移动化、社会智能化的发展，未来通过将有声音频内置到汽车、智能家居、可穿戴设备中，以满足公交、地铁、驾车、运动、家务、休憩、睡前等碎片化收听场景下不同人群（尤其是老人、盲人、儿童、司机、自由职业者等）的使用需求，是有声出版行业发展的新机遇。

    此外，不同时间、不同场景下的不同内容，具有不同的用户属性，如新闻资讯类内容更适合推送给早起搭车的用户；午后和下班后的时间段内，电台广播、相声评书等娱乐休闲类内容更符合用户轻松减压的心理；而影视原音和广播剧等则是更多用户晚间睡前所关注的内容。因此，有声阅读平台若能通过用户阅读习惯进行调研或通过大数据技术绘出阅读人群画像，进而为内容生产方与制作方提供和用户阅读需求相匹配的热门选题，在这些有声读物上线后再进行有针对性的内容推送，将能更好地满足不同时间和场景下不同用户群体的阅读需求。

    综上所述，有声出版作为数字出版的新业态，与电子书出版的不同点在于其与纸质出版之间不存在竞争和替代的关系，反而可以与其相辅相成。因此，在这个人类双眼被过度开发的时代，数字有声出版行业的发展潜力非常巨大。未来通过展开跨界合作提升有声内容质量和拓展内容分发渠道，采取政策、法律及技术手段保护音频版权，培养用户付费收听习惯，依托AI以及大数据技术挖掘有声阅读用户场景化阅读需求，或将成为数字有声出版行业的深耕方向。

    |参考文献|

    [1]搜狐网. 《2016年中国数字阅读白皮书》摘要[EB/OL]. http：//www. sohu. com/a/134018623_476976， 2017-04-04.

    [2]萧染. 有声阅读成为数字出版新品类[N]. 中国出版传媒商报， 2016-05-06（006）.

    [3]易观智库. 中国有声阅读市场专题研究报告2016 [EB/OL]. http：//www. 199it. com/archives/453877. html， 2016-03-24.

    [4]夏威. 移动互联时代的有声阅读创新[J]. 中国记者， 2013（8）： 117-118.

    [5]中研网. 有声书爆发，如何破解商业模式困局？[EB/OL]. http：//www. chinairn. com/news/20160805/11473355-3. shtml， 2016-0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