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工作服务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路径研究

    闫鹏

    摘要：乡村振兴战略为档案工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挑战。档案部门要找准自身定位，自觉为乡村振兴战略服务。本文在结合乡村振兴战略的具体内容与档案工作实践的基础上，提出档案工作服务乡村振兴战略的价值所在，即乡村治理过程中的凭证参考、乡风文明建设中的素材供给、乡村产业发展中的文化支撑，并由此探讨档案工作服务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路径，即因地制宜，推进乡村档案规范有序、积极主动，构建乡村档案资源体系、协同合作，讲好乡村故事。

    关键词：乡村振兴档案工作实施路径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实施乡村振兴，并将其视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战略目标。2018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标志着乡村振兴进入全面实施阶段。服务乡村振兴战略是档案工作主动融入国家发展政策、为社会贡献档案力量的必然要求，也是对长期以来档案工作服务新农村建设的总结升华，对于促进档案工作转型发展和提升档案部门社会影响而言意义重大。本文通过文献梳理发现，目前学界对于档案工作如何服务乡村振兴战略多集中在对具体地区的实践总结[1]与经验分享上[2][3]，缺乏深入论述和前瞻性探讨。本文立意于此，在结合乡村振兴战略的具体内容与档案工作的实践开展基础上，探索档案工作服务乡村振兴战略的具体实施路径。一、档案工作服务乡村振兴战略的价值所在

    （一）乡村治理过程中的凭证参考

    乡村振兴的核心在于治理有效。正所谓“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村落作为我国农村地区基本的社会组织单元，也是国家政权最基本的治理单元。由于历史传统、现实形势、发展水平、资源禀赋等不同，中国乡村既呈现东中西的地区差异，也存在乡村间的内部差异。乡村间的差异决定了乡村治理现代化的过程必然也是个性化的过程。如何在结合乡村历史传统和现有实践的基础上选择适合自身的治理对策，是实现乡村治理现代化过程中的首要环节。作为在乡村实践中形成的最真实、最完整的原始记录，乡村档案能够为治理者提供有效、可信的凭证参考，使其理性地审视当地的乡情、村情、户情并在此基础上结合乡村振兴的目标诉求来确定治理对策与发展方案。例如“浙江龙游县塔石镇在对镇村大量文献和档案记录的整理和研究基础上，确定镇村发展整体思路。”[4]2018年浙江省发布的《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高水平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行动计划》将“推进农村基层档案规范化建设”作为“全面提升乡村治理能力”[5]的有关要求纳入其中，充分认可了档案在服务乡村治理能力提升与治理现代化方面的重要作用。

    （二）乡风文明建设中的素材供给

    乡村振兴，文化是魂。文化振兴是乡村振兴的应有之义。当下，广大乡村的衰败不再是物质生活与生产方式的落后，更多体现为乡村文化的自我迷失和自我消亡，乡村文化成为乡村发展最薄弱的环节。乡村振兴应是全面、系统的振兴，当前乡村普遍存在乡村文化滞后于经济建设发展，乡村文化衰败严重制约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推进。档案工作能够为涵育乡风文明，重构乡土文化提供素材供给与内容支持。一方面，档案部门为乡土教育提供内容支持。在众多社会教育素材中，档案以其独特的历史性、原始性被视为一种重要的宣教材料。一部村志、一封家书、一张祖先图像背后蕴含着村落的变迁史、亲人的奋斗史、家族的光荣史，是培育文明乡风、良好家风、淳朴民风的素材供给。例如，“浙江缪家村根据村史村情、乡风乡俗等主题整合档案资料，将村规民约、宗族训言、道德规范等一同展示，具有唤起农耕文化记忆，传承村落传统文化和教育村民的意义。”[6]另一方面，档案能为公共文化服务提供素材。乡风文明的建构离不开村民喜闻乐见的公共文化服务供给。不难发现，“当下村民更热衷于参加与自我书写和传承的使命感有关的活动，如村史的编纂、社戏的复兴、庙会的兴盛等，上述乡土文化活动显然需要从乡村档案中追溯村落缘起、提取编纂素材、查找创作依据。”[7]

    （三）乡村产业发展中的文化支撑

    乡村振兴的重点是产业兴旺。伴随中国从工业化中后期向后工业化社会跃进，单纯依赖工业的带动很难适应乡村经济发展的客观需求，人们越来越关注第三产业在乡村经济发展中的作用，部分乡村开始尝试新的产业发展思路，通过开拓旅游产业、建设特色小镇等方式以求带动乡村经济发展，增加村民的收入，但效果不尽如人意。如何在特色小镇、文化产业发展中发挥各自的文化优势，避免同质化发展成为当下农村产业发展中的难题。真实完整记录本地历史沿革、文化传统、自然环境等内容的乡村档案能够为乡村产业发展、乡村旅游推介等提供高质量、特色化的信息支撑和文化包装。一方面，档案部门可以为文旅产业、文创产业、养老休闲产业的发展提供信息支撑，并将其转换为经济价值。例如，“苏州市吴江区档案局结合《松陵镇志》和太湖文化资源，形成了南厍古村落开发保护的建议报告，充分考证了南厍的历史，做到有据可查，又从旅游文化角度和可操作性层面，增加了很多可游览的景点”[8]。另一方面，理想的旅游产品往往结构合理、内涵丰富，通过档案中蕴含的文化内涵包装乡村旅游、文化产品，使得游客或用户获得更多更深刻的文化体验。例如，徽州村庄在对历史悠久的徽州历史档案进行挖掘、提炼后，“有效地将徽州的习俗风尚、社会历史、精神气质交织融合，使游客既能欣赏徽州的青山绿水、田园风光，又有机会领略、浸润于当地居民日常习俗、饮食娱乐乃至方言俚语中的古朴生活方式，从而使游客获得从感官到精神全方位的体验与触动”[9]，吸引了广大游客前往参观。二、档案工作服务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路径

    （一）因地制宜，推进乡村档案规范有序

    乡村档案工作服务乡村振兴战略，离不开对乡村档案的规范管理。首先，要完善制度建设，强化相关法律规范的指导力度。“当前档案工作国家标准和行业标准制定得太过宏观，不够精细，在具体操作中人为因素太多，这也使得档案规范工作难以提升。”[10]各地档案部门需要充分认识自身在农村发展水平、地理区位、乡村文化传统等方面的差异性和特殊性，依托现有的《档案法》《乡镇档案工作试行办法》《村级档案管理办法》等合理地制定相关档案法规、标准以优化其对于本地乡村档案工作的指导规范效果。其次，加强乡镇档案馆的建设，强化乡镇在农村档案工作中的領导与管理地位。国家档案局原副局长刘国能曾指出：“加强和完善乡镇档案工作是历史的必然，是做好农村档案工作的关键。”他认为：“乡镇档案工作任务如此繁重和紧迫，靠个人行为当然不行，必须加强领导，有一个适合工作需要的组织。这个组织是什么？可以是档案室，最好是档案馆。”[11]相较于机关附属的档案室，乡镇档案馆作为集中管理档案的文化事业机构，能够更好地承担起乡村档案的管理规范职责。不同村庄应当根据自身的发展现状、区位条件、资源禀赋等选择灵活多样的建馆模式。例如，在城乡边界不明显的地区可以选择由县区档案馆分拨人员，建立垂直管理的档案馆分馆模式；在发展较慢且地处偏远的地区可以选择与其他文化事业单位，如图书馆的农村书屋、农村博物馆等合为一体，共用一套人员与管理设备；在地理位置、文化传统相近或发展规划相似的村落可以在各村交界成立联合档案馆等形式；此外，还要加快乡村档案专业人才队伍建设。当下主要承担乡镇档案工作，特别是村级档案工作的人员多为兼任，不具备足够的专业档案管理技能与业务水平。我们可以通过提供专业实习基地、借助人才引进政策等方式充实乡村档案人才队伍；充分发挥档案志愿者作用，调动城市中退休档案工作者或高校教师的积极性，深入乡村档案业务指导工作，为乡村档案规范管理提供人才保障。

    （二）积极主动，构建乡村档案资源体系

    乡村档案工作服务乡村振兴战略，必须依托内容全面、结构合理的乡村档案资源体系。一方面要坚持多元建构原则，丰富档案形成路径。要满足当下乡村文化在追溯村落缘起、提取编纂素材、查找创作依据等过程中多样化的档案诉求，不能仅依赖传统路径形成的档案资源。这就需要提升乡村档案工作人员的建档自主性与敏感性，在全面梳理已有乡村档案资源的基础上主动记录、补录或全面征集各类档案资源，丰富乡村档案资源文化内涵。譬如近年来浙江省档案局开展“百年百镇百梦”活动，“通过走访浙江各地有代表性的乡镇乡村，摄制影像视频、征集特色档案等方式主动记录、主动宣传、主动珍藏浙江百姓追梦之路，多形式全方位记录乡村振兴之路”[12]。另一方面要加强主动引导，拓展建档主体。当下由档案部门或行政部门主导的乡村档案资源建设主要集中于宏观整体层面的档案内容建设，缺乏底层视角从而导致所形成的乡村档案资源是关于乡村的档案，而不是属于乡村的档案。打造真正属于乡村的档案资源，必须要吸纳乡村内部群体，特别是村民的广泛参与，村民应当被视为共同形成者[13]，档案部门可以通过技能培训、案例宣讲、编制指南等方式向乡村社会各主体传授必要的建档理念与方法，培育主体建档能力与建档意识，也可以通过吸纳村民进入档案整理、著录等过程，引导主体参与建档实践以丰富乡村档案资源建设的层次和纬度。

    （三）协同合作，讲好乡村故事

    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把农业农村摆在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其发展理念实现了“从满足工业化和城镇化的需要，到优先满足农村农业发展需要的这样一个历史转变”[14]；从接受城市反哺到乡村自主发展的历史转变，这使得乡村与城市成为并行发展的主体。档案部门要积极应对这种转变，开展乡村档案资源开发。乡村档案记忆开发的主要方向和着力点就在“‘讲好乡村故事，即提炼与揭示乡村记忆，形成乡村叙事。”[15]档案部门开发乡村档案资源，形成乡村叙事不仅将全面揭示与反映乡村历史性变迁，描绘与展示乡村振兴实施过程与现实成效，也将为其他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探索乡村发展、城乡融合发展贡献中国智慧与方案。讲好乡村故事，对外以彰显成绩，提升影响力；对内以增加共识，提升凝聚力。当下要讲好乡村故事，必须要秉持协同合作理念。“协同合作可以实现不同资源拥有者之间的优势互补，是弥补档案部门自身力量不足、实现档案信息资源开发的有效途径。”[16]讲好乡村故事，必须要加强与社会力量的协同合作。不同部门有其特殊的社会功能与优势，能够多角度、多方式挖掘、展演乡村档案资源。例如，档案部门可以与现代传媒合作通过纪录片、专题片、影像志、微电影等方式深度记录与展演各地破除城乡发展二元格局，实现统筹城乡发展的过程与成效；与高校科研机构开展地方研究与乡村文化教育；与农林、气象等涉农部门加强在专业史志、资源库建设与内容监管等方面的联动；与企业合作开发富有地域特色、民族特色的档案文化创意产品等。另外，讲好乡村故事离不开与村民的协同合作。土生土长的村民所拥有的“情景化的知识”是档案工作人员无法通过专业知识与技能弥补的。档案部门只有健全意见表达机制，并且开展志愿活动以吸纳村民参与档案展览的布展与讲解、参与乡村记忆工程的规划设计、参与档案编研等环节，才能真正讲好乡村故事。

    注释及参考文献：

    [1]刘桂玲.加强村级档案管理，助力乡村振兴战略[J].档案与建设，2018（10）：81-82.

    [2]李俊豪.做好档案工作，助力乡村振兴[J].中国档案，2018（8）：24-25.

    [3][8]王来刚.乡村振兴背景下吴江档案工作的创新实践[J].档案与建设，2018（9）：77-80.

    [4]祝剑波.龙游：档案助力塔石特色小城镇发展新路[EB/OL].[2018- 12- 04].http：//www.zjda.gov.cn/art/ 2018/12/4/art_1378485_26333602.html.

    [5]浙江省档案局业务指导处.农村基层档案规范化建设纳入省乡村振兴战略行动计划[J].浙江档案，2018（5）：6.

    [6]档案工作在乡村振兴战略中大有可为[J].浙江档案，2018（5）：37.

    [7]王萍，乔健.回顾与思考：村级档案工作60年[J].档案学研究，2018（5）：62-69.

    [9]杨雪云，丁华东.乡村社会记忆的功能转向及其思考——以徽州历史档案为分析对象[J].学术界，2011（121）：71-80.

    [10]王新才，陈划生.东莞市农村档案管理现状分析与改进策略[J].档案学通讯，2011（4）：98-101.

    [11]刘国能.农村档案工作是建设新农村的必要条件——湖南农村档案工作调查（续）[J].档案时空，2006（10）：5-7.

    [12]林牡牡.记录乡村振兴之路，珍藏百姓幸福之梦-浙江“百年百镇百梦”网络征集珍藏活动画上圆满句号[EB/OL].[2018-12-07].http：//www.zjda.gov.cn/art/ 2018/12/7/art_1378485_26547340.html.

    [13]Shilton K， Srinivasan R. Participatory Appraisal and Arrangement for Multicultural Archival Collections[J]. Archivaria，2007 （63） ：87-101.

    [14]陳文胜.乡村振兴战略推动城乡关系进入新时代[Z].中国社会科学网，2017-11-09.

    [15]丁华东.讲好乡村故事——论乡村档案记忆资源开发的定位和走向[J].档案学通讯，2016（5）：53-58.

    [16]檀竹茂.档案信息资源开发的有效途径——协同合作[J].档案学通讯，2014（2）：55-58.

    作者单位：上海大学图书情报档案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