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地区国家级“非遗”舞蹈传承人口述史实践探析
[摘 要]口述史研究是对人们特殊回忆和生活经历的一种记录，能够重建已经过去的历史事件和历史记忆，透过受访者的经历了解受访对象的相关问题。河北地区国家级“非遗”舞蹈作为国家重点保护对象之一，其舞蹈与传承人的保护极为重要，面临现阶段“非遗”舞蹈在发展中出现的诸多问题，对传承人口述内容的记录极为重要。本文中笔者将分别从早期、中期、后期三个阶段对“非遗”舞蹈传承人口述实践进行分析，在此基础上把采访的相关舞蹈内容进行梳理。
[关键词]“非遗”舞蹈;传承人;口述史
“口述史这一术语正式产生于20世纪40年代，由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艾伦·内文斯教授在该校创立口述史研究中心，口述史研究方法开始被使用。口述史通过有准备、以录音设备为工具，记述人们口述所得的具有保存价值和迄今尚未得到的原始资料，它尊重受访者的人生经历。”[1]河北地区国家级“非遗”舞蹈作为国家重点保护对象之一，传承人作为“非遗”舞蹈重要的传承活体，对其保护极为重要，面临现阶段大部分“非遗”舞蹈传承人年事已高问题，对传承人运用口述史研究方法进行口述访谈，对河北地区国家级“非遗”舞蹈相关问题的介绍以及保护与发展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早期阶段——准备口述访谈
在口述访谈的起始，要明确以下几个问题：“第一，我们要采访哪一类舞蹈？（what）第二，我们将采访谁？（who）第三，去哪里采访？（where）第四，我们将如何去做？（how）”[2]在以上几个问题明确后，第一步要确定采访的相关舞蹈和传承人，并上网查找相关资料进行相关了解;第二步要提前与传承人确定访谈时间与地点并制定具体访谈路线;第三步要制定访谈大纲，确保访谈问题的逻辑性;第四步要明确具体访谈方式，确保访谈能够获取有效信息。准备阶段对于整场口述访谈起至关重要的作用，下面以“乐亭地秧歌”的访谈为具体案例，介绍口述访谈的早期阶段。
2019年9月上旬，河北大学教师李建勋与2018级音乐与舞蹈学研究生邹惠云、张悦、兰鑫鑫、郭双五人，决定对“乐亭地秧歌”传承人邵雅玲进行口述访谈，2019年9月19日五人通过查阅资料对“乐亭地秧歌”及传承人进行初步了解并于9月21日晚制定出访谈大纲，访谈大纲由导入、历史渊源、艺术特点、传承与保护、番外五部分组成，其中番外部分是以“乐亭地秧歌”与“昌黎地秧歌”之间的关联为主题进行提问。与访谈大纲同样重要的为访谈方式，“由于‘ 半结构式访谈使受访者在访问过程中较少受到限制，能够使研究者在访谈资料收集时获得意外收获”[3]，“并且能够通过大纲所提出的问题提升口述访谈的结构性”[4]，因此此次访谈决定运用半结构式访谈和传统的田野访谈两种访谈方式。决定采访后，李建勋老师联系“乐亭地秧歌”传承人邵雅玲老师，确定采访时间地点，并对摄像设备（摄像机、照相机）、录音设备（录音笔），电池情况、记录用品（本、笔）、礼品（特产）等相关问题进行检查，前期准备工作无误后于2019年9月23日早7：30五人从河北大学新校区出发经过廊坊、天津、唐山等城市后于中午12：00到达乐亭县，下午2：00去传承人家中开始访谈。
二、中期阶段——进入口述访谈
“访谈想要获得成功，就需要掌握技巧，访谈的方式多种多样，既包括亲密的、非正式的和聊天式的方法，也包括更正式的、有节制的提问方式，优秀的访谈员在访谈方法上需要多种变换，既要适合受访人的性格，又要取得良好的结果与所需内容，要关心尊重对方并表示同情和理解，还要耐心倾听避免中间打断来反驳被访者。”[5]在访谈的开始也便是访谈大纲中提到的导入部分，这部分内容能够直接把传承人带入到访谈情境当中，也决定采访能否获得真实有效的信息，在整体访谈过程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一次顺利的访谈需要建立独特的访谈风格、良好的互动关系、唤起个人的记忆、建立沟通的桥梁、把话语权赋予受访者并为主题式研究问题编织谈话脉络，多次进行预备访谈和试访谈。”[6]在对“非遗”舞蹈传承人进行采访时，一定要注意访谈时间，由于大部分传承人均为年事已高者，过长时间的采访容易造成受访人的精神和体力方面的透支，并且对采访资料的收集造成极大阻碍，也对口述内容的真实性有一定的阻碍，所以在对“非遗”舞蹈传承人进行口述访谈时，一定要提前制定大纲，精准把握时间，进而使采訪精简有效。下面以对“摆字龙灯”和“乐亭地秧歌”的口述访谈为具体案例，介绍口述访谈的过程。
在对“摆字龙灯”传承人刘宝祺和郑庆坤二人进行访谈时，二位传承人能够按照预先制定访谈大纲的步骤进行，整个访问过程从“摆字龙灯”的历史渊源、艺术特征和现阶段摆字龙灯的发展情况，按照层层递进的顺序进行，并且在访谈过程中二人观点基本一致，对“摆字龙灯”的发展脉络以及基本艺术特点记忆清晰，与访谈者能够建立良好的互动关系，对于访问者的提问能够如实回答并对相关问题进行补充，在口述访谈最后郑庆坤传承人用笔和纸给采访者书画出“摆字龙灯”的摆字笔画，对人员流动情况进行讲解，并且带领采访者参观了相关道具与舞龙演出。
在对“乐亭地秧歌”传承人邵雅玲进行访谈时，邵雅玲老师为人较为热情，采访之初主动介绍了“乐亭地秧歌”的相关情况，在访谈开始打乱了前期准备的访谈大纲，后经李建勋老师的提问，逐步转回到正常访谈顺序中，访谈同样从历史渊源、艺术特征、传承与保护这几大方面切入。此次访谈叙述和实践同时进行，在教和学中完成，传承人话语权掌握较为灵活，访谈进行顺利。在当天晚上，邵雅玲老师专门为此次访谈组织相关人员演出。此次访谈的不足之处在于传承人在对某些问题的回答上较含糊，这需要笔者及相关人员在考察后仔细求证，其次在访谈时间上笔者应做精准把握。
三、后期阶段——口述访谈资料的保存与整理
“经历口述访谈，在收集了丰富的资料之后，研究者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对口述资料的整理、分析与诠释，研究者除了需要将口述资料转换成文字资料外同时还需要在进行口述资料诠释之前，进一步整理，特别是求证口述资料的真实性与可靠性。”[7]其中口述视频、音频转文字的工作最为简单但是工作时间较长;中间求证环节最为困难，同样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与精力;最后分类保存与整理阶段是口述访谈的最后阶段，是整个研究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整理的目的在于为有关历史研究提供重要依据。
其中口述资料与文献资料互证需要整理者敏锐的观察力和洞察力，及时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主要求证方法有：第一，与具有代表性的相关书籍对证;第二，与当地文化部门收录的相关材料对证;第三，其他传承人或与“非遗”舞蹈相关的人士对证。在对河北省国家级“非遗”舞蹈传承人口述采访中，笔者发现传承人口述内容与史料在某些方面确实存在某些差异，以对“摆字龙灯”的采访为例，经与《易先志》与《中国民族民间舞蹈集成·河北卷》核查，对于演员头巾扎系方式、服装颜色、演出时间以及龙尾是否为所摆汉字最后一笔等相关问题确实存在异议，需要与相关专家进行深度探讨。正是这些传承人把历史用语言叙述出来，才会为整个“非遗”舞蹈的发展留下弥足珍贵的资料，出现问题并加以解决会推动该事物的更好的发展。在最后一步，资料的整理保存阶段，分为三种档案类型：分别为原始资料档案、分析档案、工作档案这三种形式。第一种原始资料档案需要把口述访谈的原始录音录像、照片、访谈笔记放入其中，摘取某些传承人的基本背景资料，制作卡片记录下被访者的名字以及时间和访谈人;第二种分析档案中把存在异议的问题提炼出来，与史料对比材料的证据放入其中;第三种工作档案放入与口述史访谈相关文件、后期成文的论文等。
保存与整理阶段为口述史实践的最后一项任务，保存完整的口述史资料需要被各位学者所应用，进一步深化对“非遗”舞蹈的分析，为后期的研究提供真实有效的信息。
小 结
在对河北省国家级“非遗”舞蹈传承人口述史实践的分析中，笔者主要从早期、中期、后期三个阶段按照口述访谈的步骤及时间顺序进行梳理，在对河北省国家级“非遗”舞蹈传承人的访谈过程中，笔者发现，访谈大纲的制定、访谈方式方法、传承人话语权的掌握、访谈时间的把握、访谈后对个别问题的求证以及访谈资料最后的整理这些步骤缺一不可，并且访谈者与传承人达到共情状态后访谈会进行更加顺利，同时也能够获取更多有效的信息资源。与此同时在口述访谈过程中笔者发现河北地区国家级“非遗”舞蹈，在历史流变和艺术特色方面各有千秋，但是在传承与保护中面临同样的困境，急需实质性方案解决当前问题。
注释：
[1]李向平，魏扬波.口述史研究方法[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1—2.
[2]李向平，魏扬波.口述史研究方法[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77—79.
[3]李向平，魏揚波.口述史研究方法[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110—111.
[4]Uwe Flick.质性研究导论[M].李政贤等译.台北：五南图画出版公司，2007：135—140，151—152.
[5]保尔·汤普逊.过去的声音-口述史[M].覃方明等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牛津大学出版社，2000：241.
[6]李向平，魏扬波.口述史研究方法[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136.
[7]李向平，魏扬波.口述史研究方法[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139.
[收稿日期]2019-09-12
[基金项目]河北大学研究生创新资助项目（hbu2019ss063）。
[作者简介]邹惠云（1994— ），女，河北大学艺术学院硕士研究生。（保定 130117）
（责任编辑：崔晓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