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土有责

周建仁 黎春香
在《人民日报》创刊60周年之际,胡锦涛总书记视察人民日报社并发表重要讲话,强调新闻工作者“要牢固树立政治意识、大局意识、责任意识、阵地意识,把坚持正确导向放在新闻宣传工作的首位,坚持团结稳定鼓劲、正面宣传为主,唱响主旋律,打好主动仗。”阵地意识首次与政治意识、大局意识、责任意识并列。
然而,一些媒体,特别是县市包括部分地市级电视台的阵地意识却很弱。这直接反映到实际工作中,如节目质量长期偏低,医疗卫生广告铺天盖地,栏目设置唯经济指标论等等。
县级台逐渐减淡的阵地意识
及其原因
制度变迁中,县级电视台的阵地作用被物理性减弱。1983年3月底至4月初,第一次全国广播电视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首次提出了“四级办广播、四级办电视、四级混合覆盖”的政策,作为中国电视结构中最低一层的县级电视台随后在中国遍地开花。也就是在这个背景下,有133万人口的革命老区浏阳在甩掉国家贫困县的帽子后,拿到了国家广电总局的批复,办起了浏阳电视台。
由于县级财政有限,投资追加不足,加上禁止跨地区、跨媒介,极大地限制了县级电视台的发展。而1990年起飞速发展的有线电视,挤占了县级电视台的受众资源。随着“村村通”工程的建设,光纤到村到户,几十套有线电视节目的传送,既丰富了群众的收看,同时也使县级台的收视被分解。一些偏远的山区随着经济的发展,通过卫星接收器收看越来越普及,没有上星的离家门最近的本地台反而看不到。
受众资源的逐步丧失,使县级电视台面临萎缩的境地,这直接导致了县级电视台新闻从业人员阵地意识的逐渐转淡,“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慨叹不绝于耳。
以网络为首的新兴媒体正逐渐侵占县级电视台的战略领地。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浏阳的信息产业也飞速发展。在浏阳,一些富裕的村落,像柏加山的渡头村,电脑入户率超过50%。特别是80后的新生代受众,获取信息的手段不再完全沿袭他们父辈的习惯,除了网络,手机媒体也是他们偏好的选择。在本地受众逐渐将目光分散到其他媒体的过程中,许多县级电视台的记者在努力做节目的同时却因缺乏足够的受众而感到沮丧。
政府“断奶”,广告市场狭小,县级电视台的新闻从业者忙于生计忽视阵地意识。浏阳电视台因为所在市经济发展形势良好,广告市场相对较好。但是,软新闻增多、专题部长期缺乏广告注入也是不争的事实。比如《新农村》节目本是一档在当地农村收视率很高的栏目,但在刚开播的一年里,广告仅入账1万元,广告收入不足直接影响到员工的待遇,难以保证记者集中精力搞新闻,专业理想逐渐淡薄,阵地意识随之被忽视。
县级电视台的阵地作用不容忽视,从业人员的阵地意识不容丧失
县级台是当地信息最原始、最全面的表达场域。经历了多次结构性改革,县级电视台依然步履维艰地走了下来,究其原因,最重要一条就是在它的接近性。它是离当地百姓最接近的电视媒体,如果要了解当地最近发生了什么新闻,当地政府有什么新的政策,县级电视台的节目是最好的了解平台。同时对于基层群众特别是农村新闻的报道,县级电视台是最有条件的,因为目前条件下,我国还没有哪家媒体能在每个县级市派出专门的驻地记者。
此外,对县域媒体而言,县级电视台的地位和作用更为重要。众所周知,2003年席卷全国的报刊领域改革,“一举减少了300多种报纸,其中,县级报纸减少了九成。”①目前,湖南的县级报纸中,只有《浏阳日报》一家被保留了下来。在目前的情况下,县级电视台在县域媒体中的主导地位仍在,仍是不能小视的宣传阵地,也是服务人民的阵地。
农业大国的国情和农业的强地域性成就了县级电视台在对农传播方面的首选阵地地位。据南昌大学新闻与传播学系2004年5月进行的“江西省农民致富与传播状况调查”,农民几乎每天接触电视的比例高达83.7%,处于第二位的是“书籍”,接触率为33.7%,比报纸高出14个百分点,最后是广播,其接触率仅为11.2%。②这并不是一个典型,而是一个普遍现象。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县级电视台能通过农民的这个收视习惯得到什么好处,因为很多县级电视台在无意识中放弃了这个机会,那就是针对本地农村需求创办电视节目。许多农民表示,他们家中的电视无法接收到中央七套的对农节目,而湖南卫视唯一一档对农节目——《乡村发现》因不符合卫视娱乐的整体战略而停播。其他省台的对农节目,因为农业地域性的差异,其适用性大打折扣。农村受众迫切需要了解适合当地发展的农业项目以及相关农业政策,这就要求县级电视台增强其阵地意识,真正为老百姓服务,开辟专门针对当地的农业节目。
受众的接受心理与网络媒体海量传输的矛盾需要县级电视台这个疏导阵地。网络媒体给民众提供另一个获取信息的便捷通道,其交互功能更是为人所称道。然而,网络媒体的海量传输直接造成的信息轰炸也让人常常陷于选择焦虑之中,甚至难辨真假。而作为传输信息终端的受众,他们对信息的可信度自然大打折扣。这时,作为大家接触率较高的县域媒体——县级电视台对当地受众而言就具有了相对的权威性。
2006年,浏阳一大酒店开业时被电力局停电,最早是有人在网络媒体“浏阳人论坛”发了帖子,然后,新华社的报道出来了,并在网络上迅速传发。事实上,由于客观条件的限制,新华社的报道和网络帖子不是所有当地受众都能看到,确切地说,能通过这两个方式了解这个事件的只是少数人。这个时候,人际传播被广泛运用,口耳相传一时风行。但人际传播是一种非制度化的传播,其中的信息误传的概率也很大,传来传去就成了彼此都难以证实的小道消息。最后,浏阳电视台通过《浏阳新闻》及时报道了整个事件的经过以及政府的处理措施,才遏制了这个事件的谣传。
加强阵地建设,
成就县级电视台的新发展
这些年来,浏阳电视台摸着石头过河,进行了一些有益的尝试。
大力提倡新闻立台。一个县级电视台如果没了新闻节目,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更谈不上阵地意识了。因此,这几年来,浏阳电视台最好的设备、最好的人才全部集中在新闻节目的采编上。现有两档新闻栏目,《浏阳新闻》定位为时政和经济,《直击十分》偏重社会和民生,两档新闻风格各异,相互补充。
用心制作对农节目。浏阳是一个农业大市,当地农民在发展农业方面的思想相对超前,对农业新技术、农业政策的需求非常旺盛。为此,我台专门开播了对农栏目《新农村》,不仅介绍适合当地发展的农业新项目、农作物新品种,还关注当地的致富典型。目前,这个栏目很受农民欢迎,栏目的热线电话着实“热”了起来。
大力实现与网络媒体联动。从2006年开始,浏阳电视台开始着手网站的建设,将新闻、专题、文艺等自办节目上传到网站,方便网民点击,力求通过网络,扩大收视影响。我们意识到,只要运用得法,网络媒体的巨大影响力对电视媒体来说不是坏事,甚至可以使网络媒体成为覆盖面较窄的县级电视台的延伸阵地。
精心制作当地特色栏目。浏阳的烟花产业很发达,也是一门特色产业。因此,我台开辟了专为烟花企业服务,并同时帮助政府对这些企业进行监管的《安全天地》节目。这档节目的稀缺性极大地吸引了本地受众,同时也得到了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
推出关注民生的大型策划以及部分重大新闻的直播尝试。通过开展活动扩大影响提高收视是电视台的一项重要工作。近年来,浏阳电视台先后组织了纪念秋收起义会师80周年圣火传递、浏阳河溯源以及电视歌手赛等活动。这些活动比较成功,社会反响也比较好。特别是电视歌手赛的直播,虽然技术相对落后、设备较差,仍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收视率大大提高。
尊重人才,提高员工的工作自豪感。要加强阵地建设,一个重要方面就是队伍的建设。我们一是加强业务培训,每月都要组织一次集中业务学习;二是不断选拔优秀人才,从高校招聘学历高、业务能力强的大学生充实队伍。经过几年的努力,从业人员素质有了一定的提高。(作者单位:浏阳电视台广西大学)
注释:
①宋建武:《中国媒介经济的发展规律与趋势》,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年5月,第113页。
②刘仁圣,赖浩锋:《农村传媒生态失衡现状与对策——“江西省农民致富与传播状况”调查与思考》,《中国传媒报告》,2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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