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塞》第九章两个故事情境之比较
敖东
一、引言
生活在青藏高原的蒙古族——德都蒙古人的—个分支一台吉乃人（现在的格尔木蒙古族）当中流传的这样—种故事：在格尔木哈吉尔草原逐水草而游牧的蒙古人，原来养的绵羊不是大尾巴绵羊。这个被称为卫拉特大尾巴羊的羊是从附近的山洞——叫做“奥日腾的小黑山”那里赶过来的。这个故事在青海格尔木蒙古人当中非常普遍，几乎家喻户晓。所以故事的版本也不同，但是大致故事叙事的动机都—样，说明称赞赶羊人的勇敢、机智和被称为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
民俗学专家研究的表明，这些故事不仅流传在青海格尔木、都兰蒙古人当中还流传在中国东北的科尔沁蒙人、锡林郭勒蒙古人及蒙古国的蒙古人中。此外，流传在哈萨克人和意大利人当中也流传着的类似的故事。甚至著名的《奥德塞》中的独眼巨人波吕斐摩斯的故事与此非常类似。陈钢龙先生很实事求是的认为——“由于资料的不足，我们目前还不能断定它具体起源于那个民族”（2001，陈钢龙）。如果我们在这里用—些语言学和民族学的资料来进—步探讨这些故事的之间的流传方向可能更有意义——我在这里只想探讨《奥德塞》第九章“忆归程历述险情逃离独目巨人境”与“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这个两个故事文本中的这体现出来的相似性。
二、关于“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故事
很久以前，当地人放马牧牛时看到在草场的附近的山那边经常出现有一群大尾巴羊。但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一群羊的主人是谁住在哪里。有的时候放羊的放养的人出去之后常常失踪。后来大家开始议论说就在那个附近的小黑山里住着那群羊的主人，而且那个主人是个吃人的独眼女魔。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大家害怕一个人出门，如果出门放羊或打猎时他们必须带着一个伙伴，从此再也没有失踪放羊或打猎的人。于是大家认定那些失踪的人都是被那个独眼女魔吃掉的。
有一天两个勇敢的小胡子商量后决定去那座小黑山准备去偷来那个独眼女魔的大尾巴羊。他们走到那个山的跟前时果然出来了一位独眼女魔，很和善地迎接他们两个。她说“咋，你们两个下马到我们家稍坐让马休息之后再走”。他们两个答应独眼女魔的话并跟着她后面走到一个山洞跟前有一个羊圈。后面是山洞的门。他们两个把马拴在山洞跟前的羊圈旁边，跟着独眼女魔进山洞的门时独眼女魔走把门关上了。里面进去就是她住的房子。那独眼女魔很客气，给铺好厚厚坐垫让他们坐在匕面喝茶吃饭并且把门用大大石头来关住。两个小胡子看到有些知道他们再不好出去，有些紧张，彼此瞄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边吃边看独眼女魔的动静。独眼女魔很和气地给他们来两个再倒一碗茶说：“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很长时间了，今天你们来了很好，有个伴，可以聊天。今天你们就住在这里，明天再走”他们知道如果那个独眼女魔不去挪开那个石头就无法出门，所以只能答应他了。晚上独眼女魔给他们两个铺好被褥，他们就睡在那个地方。其中有一个胖一点的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躺着躺着就睡觉了；另一个有些警觉，假装睡觉，观察独眼女魔的一举一动。独眼巨人拿出一个铁棍放进火堆里等烧红了拿出来插死身边的那位胖子，把那个人的肝脏和内脏油一起放在火上烤熟之后自己吃掉有把铁棍插进火堆里。警觉的那一位知道了下次就要吃他们两个。于是一边假装睡觉，另一又观察的独眼女魔的一举一动。那独眼巨人可能刚吃完烧熟的肝脏很舒服，就开始瞌睡了。警觉的那位等独眼魔女—睡觉就抽出烧红的铁棍，插进独眼女魔的独眼里。独眼魔女有疼有气，一下子把压住门口的大石头给退开了。这是警觉的那位就看到好机会就快速从门口跑了出去进到羊圈藏了起来。可是独眼魔女也已经知道他在羊圈里，就过来找他。因为唯一的好眼睛给刺瞎了她看不到他，于是把羊圈里的羊一个一个地摸后背扔出羊圈，试图找到他。这是那个人知道事情不好办了。他就—急就灵机一动爬到只公羊的腹部，双手抓住羊脖子，双腿盘绕羊后腿藏了起来。”独眼巨人把羊一个一个人出去，最后只剩那个公羊了。于是把公羊扔出去的时候发现他藏在羊腹部，但是独眼魔女发现时已经晚了，把羊已经扔出去了。独眼魔女知道他被扔出羊圈之后从后面边追边扔石头，但是已经追不上了就留在那里了。那个人把那只大尾巴羊赶到哈吉尔草原，台吉乃人从此有了有名的大尾巴羊。这种大尾巴羊也叫卫拉特羊。在哈吉尔草原有个叫“奥日腾地小黑山”就是那个独眼魔女住的山洞。这里的蒙古人说都怎么说，可是没有人去过那个地方（2004，伊·戈·曲力腾）。
三、《奥德塞》第九章与“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之比较
首先看看《奥德塞》“第九章——忆归程历述险情逃离独目巨人境”片段一开始就讲到他住在阳光明媚的伊塔卡，岛上有山。史涛说到：
我就是那个拉埃尔特斯之子奥德修斯，
平生多智谋为世人称道，声名达天宇。
我住在阳光明媚的伊塔卡，岛上有山，
名叫涅里同，俊俏壮丽，郁郁葱葱。
周围有许多主人的岛屿，相距不远。
有杜利基昂，萨墨和多森林的扎昆托斯。
奥德修斯做自我介绍之后紧接着他们发现附近有一个岛屿。
史涛说到：
伊塔卡地势低缓最遥远，坐落海中
最西边，其他岛屿也遥远，东侧迎朝阳。
伊塔卡虽然崎岖，但适宜年轻人成长，
我认为从未见过比它更可爱的地方。
神女中的女神卡吕普索把我阻留在
她的宽旷洞穴里，心想让我作丈夫，
基尔克也曾把我阻留在她的宫宅里，
就是那魔女艾艾埃，心想让我作丈夫，
但她们都无法改变我这胸中的心愿。
但是奥德修斯仍然想回家。因为他觉得“任何东西都不如故乡和父母更可亲，如果有人浪迹在外，生活也富裕，却住在他乡异域，离开自己父母”（1997，荷马，P：15.3）。那么他是如何发现有羊群的洞穴的呢？奥德修斯他们离开了伊利昂伊斯马罗斯捌讲进行了抢劫财物这导致了他们的报复，他们这些基科涅斯人去召唤其他的近邻同族反攻并打垮阿开奥斯人。于是他们当中的一些人终于逃脱死亡和毁灭走了十天来到了洛托法戈伊人的国土。但是这个国家的人并不像杀害他们，反而用忘忧花来招待他们。因为想家他们继续航行来到了疯狂野蛮的库克洛普斯的领地。这里因被不死天神的庇护被既不庄稼，也不耕耘土地。所有的作物无需耕植地自行生长。于是“他们居住在挺拔险峻的山峰之巅或者阴森幽暗的山洞，个人管束自己的妻子儿女，不关心他人事情”。但是他们这是发现与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个山洞，史诗这样描述它：
“海湾侧面坐落着—个不大的岛屿，
与库克洛普斯们的居地相距不远也不近，
岛上林木郁葱葱。许多山羊在那里
繁衍生长，从未被人们的脚步惊动，
惯于不辞艰辛地翻越险峻的山岭、
穿过茂密丛林的猎人们也从未涉足。
那里没有牧放的畜群，也未经垦植，
一年四季无人犁地，也无人播种，
没有居民，只有蹒跚咩叫的羊群。
于是他们受到神灵的引领、很好奇地靠近那个地方。这个地方是非常美丽。史诗描述到：
一股清澈的泉水从山洞滚滚涌出，
直泻海湾，洞庭湖边长满茂盛的白杨。
我们向那里驶去，好像有神明引领，
穿过昏沉沉的黑暗，小岛不现影形，
因为船只周围缭绕着浓重的雾气，
无月色从天空撤下，被厚厚的云层遮蔽。
我们谁也没有靠双眼辨出小岛，
也没有看见拍击海岸的滚滚浪滔，
直到装有坚固排桨的船只靠岸。
我们停住船只，收起所有的风帆，
走下船舷，登上涛声回响的海岸，
在那里躺下，等待神妙的黎明来临。
太阳出来时他们发现这里有羊群，于是他们回去拿弓箭，很顺利地捕猎到食物，到晚上太阳落山时享用丰盛的羊肉和甜酒。攻下了基科涅斯人的城市他们很兴奋。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又发现了库克洛普斯的领地——“他们的饮烟，听见他们的喊声和羊咩。”但是已经到晚上了，他们在大海的波涛声中躺下睡眠。第二天早上太阳出来时奥德修斯立即召集他的同伴们开会商量去那个神秘的山洞看个究竟。对此史诗有描述到：
当那初升的有玫瑰色手指的黎明呈现时，
我立即召集同伴们开会，对他们这样说：
“我亲爱的同伴们，你们在这里留待，
我要带着我的那条船与船上的同伴们，
前去探察那岛上居住的是些什么人，
他们是强横、野蛮、不讲正义的族类，
还是些尊重来客，敬畏神明的人们。”
那么这个神秘的地方究竟如何？有什么神秘的东西？还会法身那些故事？这就是《奥德赛》第九章的故事的核心内容。这也是世界各地流传着“镇压魔女母题”的核心内容。这一部分占了这个一章的五分之三的篇幅。整个故事过程如下：
他们发现一个神秘的山洞并来到了山洞更前看个究竟。这一点和青海格尔木蒙古人——当中的故事非常相似。他们都是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就去看个究竟。史诗《奥德赛》第九章，对此这样描述：
他们迅速登进船里，坐上桨位，
挨次坐好后用桨划动灰暗的海面。
我们来到距离不远的那座岛屿，
看见海滨边沿有一个高大的山洞，
上面覆盖着浓密的桂树。许多羊群，
有山羊也有绵羊，在那里度夜安眠。
高高的庭院有基础坚固的石墙包围，
生长着高大的松树和髦发高盘的橡树。
那里居住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巨怪，
独自一人于远处牧放无数的绵羊，
他全然是一个庞然怪物，看起来不像是
食谷物的凡人，倒像是林木繁茂的高峰，
在峻峭的群山间，独自突兀于群峰之上。
那不是凡人就是天神或者就是魔鬼。但没有发现它是男的还是女，他们只知道庞然怪物。于是奥德修斯吩咐同伴并且挑选了十二勇士准备去看个究竟。他们虽然都是勇士也预感到可能会遇到非常强悍的对手。
“我们很快来到山洞口，没有发现
巨怪的踪影，他已去草地牧放肥羊。
我们走进洞去，把洞内的情景察看。
洞里贮存着筐筐奶酷，绵羊和山羊的
厩地紧挨着排列，全都按大小归栏：
早生、后生和新生的一圈圈分开饲养，
互不相混。洞里各种桶罐也齐整，
件件容器盈盈装满新鲜的奶液。
他们走进洞穴时京奇地发现里面非常整齐有秩序，奥德修斯的朋友们看到奶酪和鲜奶就提建议多拿食物就返回船上继续航行回家。但是奥德修斯拒绝了。他想进一步了解这个地方。
“我们燃起火堆，虔诚地向神明献祭，
然后拿起奶酷充饥，坐在洞里，
等待主人放牧回归。巨人背负
大捆干枯的柴薪归来举火备晚餐，
把柴捆一声巨响扔下，放进洞里，
吓得我们慌忙退缩到洞穴的深处。
巨人把所有奶汁饱满的母羊赶进
宽阔的山洞挤奶，把所有的公羊羁留
洞外的畜栏，不论是绵羊或者山羊。
接着他抓起一块巨石搁下堵洞口，
那巨石大的即使用二十二辆精造的
四轮大车也难以拉动，巨人就是用
这样一块生满乌荆子的巨岩作洞门。
这一点也和青海格尔木蒙古人——当中的故事情节非常相似。他们两个进去洞穴时阀门发现一个巨大的石头关住洞穴门口。于是他们感到害怕，因为他们无法推开这个巨大的石头跑出去。在史诗《奥德赛》第九章中他们第一次见到巨怪的情形作了这样表述：
他坐下挨次给那些绵羊和山羊挤奶，
再分给每头母羊一只嫩羊羔哺喂。
待他作完这一件件事情，点火照明，
立即发现了我们，对我们开言这样说：
“客人们，你们是什么人？从何处航行前来？
你们是有事在身，还是随意来这里？
在青海格尔木蒙古人的《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故事中他们也是很和气的问候之后邀请他们流下来过夜。在史诗《奥德赛》第九章中怪物——巨人问奥德修斯他们的来处之后奥德修斯请求主动地留下来并想得到宙斯允许的客人应得到的食物。这时对方很生气，因为宙斯管不到她那里。于是提出让奥德修斯他们离开。在史诗这样描述她的回答：
我不会因为害怕宙斯愤怒而宽饶你
或你的那些同伴们，那得看我的意愿。
告诉我，你们精造的船只停在何处，
离这里很远或就在附近，快说给我听。”
这是奥德修斯发现他的策略不管用，于是装出可怜相说我们遇到地震之后才到这里，请求她帮助。这时她再也没有生气，可是直接攻击他们并吃掉他们当中的一些人。这时奥德修斯很想拔刀相助同伴，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们无法搬动压住门口的超大石头。在《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中也描述他们两个小胡子因为看到搬不动巨石，所以，彼此看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关注独眼巨人。在史诗这样描述他：
若那样我们也必然和他一起遭受
沉重的死亡，因为我们无法挪动
他堵在高洞口作门的那块巨石。
我们叹息着等待神妙的黎明来临。
这样描只能等到天亮，再想办法。可是天亮时奥德修斯的两个朋友有被她吃掉。这一部分在“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中也一样，他们看见独眼巨人吃人，就悄悄等待机会。此外，在“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不同变体文本中也有类似故事情节，他们掀开锅盖看见人的内脏才知道独眼巨人是吃人肉。
当那初升的有玫瑰色手指的黎明呈现时，
巨人便起身焚火，挨次给羊群挤奶，
再分给每头母羊一只嫩羊羔哺喂。
当他依次做完这一件件惯常的事情，
又抓起我的两个可怜同伴作早餐。
他吃完早餐，轻易地移动那块巨石，
把那一群群肥壮的绵羊山羊赶出洞外，
然后又移回巨石，有如把箭壶盖盖上。
独眼魔婢上出门时又把巨石来压住洞口，所以他们无法逃脱只能祈祷雅典娜神的帮助。可能是祈祷雅典娜神的原因，奥德修斯想出了逃离这个洞穴的一个办法，山洞里有一棵大树，他们把树枝削成尖头埋在羊粪里，等她睡觉刺进眼睛。用木头还铁棍，在《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不同变体文本中也不同，有的说跳火用的木头棍子插进独眼巨人眼睑。此外，在“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不同变体文本中也讲到独眼巨人每一次出门时用石头压住洞口。
这时我又命令同伴们一起抓阄，
抓得者一待巨人进入甜蜜的梦境，
需同我一起把树干刺进世人的眼脸。
他们等到晚上，出去放羊的独眼魔女又回来，虽然羊圈在洞穴之外，把羊群赶进山洞。可能受到神明的启示或预感。这一次他们有失望。她又把他们五个当中的两个当晚餐吃掉。
在“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故事中有时候羊圈在洞穴之外，有的变体中洞穴之内。
傍晚时巨人归来，赶着毛茸茸的羊群。
他立即把肥壮的羊赶进宽阔的山洞，
全部赶进，没留一只在洞外的栏圈，
或是有什么预感，或是受神明启迪。
他立即举起那巨石搁下堵住洞口，
再坐下来依次给绵羊和山羊挤奶，
再分给每头母羊一只嫩羊羔哺喂。
当他依次做完这一件件惯常的事情，
又抓起我的两个可怜的同伴作晚餐。
在“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故事中没有这样的对话，只是暗中观察独眼巨人。有的变体中独眼巨人杀死他们的同伴之前，独眼巨人去挑选他们当中的胖子，挑选时等他们睡觉之后，独眼巨人去——用手夹住他们的下巴看是否肥胖。在《奥德赛》第九章中奥德修斯相处妙计，走到巨人跟前说“你吃完人肉，请再享用这杯酒”还诅咒说“世人无数，谁还会涉足你的国土？”。她要求奥德修斯告说她自己名字。奥德修斯为了让他喝醉酒有敬了几杯酒，之后告诉他自已叫“无此人”。但这句话使她很生气，她威胁奥德修斯说：
我这样说，巨人立即粗厉的回答：
“我将先吃掉你的所有的其他同伴，
把无人留到最后，这就是我的赠礼。”
在“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故事中没有这样的情节，只是暗中等待独眼巨人的睡觉。但是奥德赛》第九章中这时酒就已经起作用了，她摔倒在地上。这是奥德修斯他们按照计划把埋在羊粪层下面的橄榄枝头刺头刺进她的眼睑。这时他们插进眼睑的木头旋转使她的眼睛彻底变瞎。这时他们用的橄榄枝头也变成的更硬，如同铁器用火烧红之后撒上冷水变得更硬一样。这是独眼魔女巨大而可怕的惨叫声迎来的外头的同伴，他们问独眼巨人：
“波吕雯摩斯，你为何在这神圣的黑夜
如此悲惨地呼唤，打破我们的安眠？
是不是有人想强行赶走你的羊群，
还是有人想用阴谋或暴力伤害你？”
这时独眼巨人也想试图摆脱奥德修斯他们的攻击，于是她自己推开了石门。在“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故事中也提独眼巨人自己拉开石头的。
独目巨人大声呻吟着痛苦难忍，
伸开双手摸索把巨石移开洞门，
他自己坐在洞口用手不断搜寻，
若有人随羊群混出洞门及时捉住，
竟以为我的心灵会那样愚蠢糊涂。
在“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故事中也是藏在眼肚子下面跑出来的，但是没有等到天亮，好像天已经亮了，没有等待的情节。这时奥德修斯有想出妙计了，把同伴束缚在三个羊中间那一只的肚子上，自己中抓住公羊的肚子悄悄等着黎明。这是独眼巨人一边忍受疼痛一边抚摸每一个羊的背部，检查奥德修斯他们混进羊群跑出去。可是他没有想到奥德修斯他们藏在羊肚子下面。史诗对此这样描述：
当羊群从面前经过时，主人忍着剧痛，
抚摸每只羊背，愚蠢地未曾料到，
毛茸茸的羊肚下面缚着我的同伴。
羊群中那头大公羊最后一个出洞，
它不但毛厚，还有多谋的我给他添载负。
在“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故事中没有这一部分，但是有的变体说，因为独眼巨人有长长的巨乳，放在肩上。如果落下来就她不会快速奔跑。独眼巨人追上来时那个人把她的长乳放下来了，所以再没有追上他的说法。
奥德修斯他们跑出去之后把朋友从羊肚子上解下来把羊群赶到船上，划出海岸离开了那个可怕的地方。
“他这样说，放开山羊让它出洞。
当羊群离开山洞和栏圈一段距离，
我首先离开羊肚，再把同伴们解下。
我们立即把那些肥壮的长腿羊群
赶向船只，经过许多弯道曲径。
同伴们为我们归来欢欣，庆幸我们
逃脱死亡，同时悲悼死去的同伴。
我向他们点头示意，不让悼哭，
命令他们把绒毛厚实的肥壮羊群
迅速赶上船只，把船开到成海上。
在“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故事中没有这一部分，在《奥德赛》第九章当奥德修斯他们离开一段距离之后，对岸的独眼巨人喊道：
“库克洛普斯，并非软弱无能之人的
同伴们在空旷的洞穴里被你残忍地吞噬。
不幸的祸患已经很快降临到你身上，
可恶的东西，竟敢在家里把客人吞食，
宙斯和众神明让你收到应有的惩处。”
在“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故事中没有这一部分，在《奥德赛》第九章，奥德修斯的咒骂使巨人很生气，把山顶折断扔到大海，就在他们船航行方向的前头。这时船又飘回海岸。大家又开相互埋怨，为什么激怒那个独眼巨人。可是奥德修斯仍然按着内心的冲动又骂了一句，并且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时独眼巨人才知道他是奥德修斯，于是想到以前的预言：
“天哪，一个古老的语言终于应验。
从前这里有位预言者，睿智而魁伟，
欧律摩斯之子特勒摩斯，最善作语言，
给库克罗斯们作预言一直到老年。
他曾告诉我一切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说我将会在奥德修斯的手中失去视力。
在“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故事中也没有这一部分，在《奥德赛》第九章，独眼巨人知道奥德修斯的名字，知道预言实现之后，求奥德修斯治好他的眼睛。可是奥德修斯没有答应，这时，独眼巨人向波塞冬神祈祷让奥德修斯他们遭遇不幸和风波，并自己又举起巨石扔进大海里，可是这个石头差一点击中奥德修斯的船柄的后末端。于是起巨浪把他们船推向陆地。他们与他的朋友们会合，并把羊群平均分配给每一个人。
同伴们流着眼泪，一直为我们担忧，
我们到达海岛后，把船停在沙滩上，
我们自己登上波涛拍击的海岸。
我们从空心船赶出库克洛普斯的羊群，
分给大家，每人都不缺相等的一份。
在“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故事中也没有这一部分，在《奥德赛》第九章他们向神明献祭但是神没有接受他们的献祭仍然想毁灭他们。奥德修斯他们仍然在回家的路上与命运之神搏斗。
“我们从那里继续航行，悲喜绕心头，
喜自己逃脱死亡，亲爱的同伴却丧生。
这就是《奥德塞》中的“第九章——忆归程历述险情逃离独目巨人境”全部内容。在“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故事中虽然没有很多故事情节，但是故事轮廓和情感模式都—样。称赞赶羊人的勇敢和机智，说明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好像增加的内容，如果这个故事来自古希腊的口头传统的话。
《奥德塞》“第九章——忆归程历述险情逃离独目巨人境”的全部内容究竟想表达出什么思想呢？对于这一点。美国学者伯纳特德做了很好的解释。伯纳特德从柏拉图的哲学角度解读《奥德赛》时，花很大的精力研究《奥德赛》故事中对于洞穴的描述的哲学意义。他认为就像与柏拉图的《理想国》中苏格拉底讲述自己的思想变化经历一样，《奥德赛》中的故事也讲述了是英雄奥德修斯这个优秀的政治家追求正义，走出洞穴的精神经历并且很可能成为后者的源头。这里的话洞穴比喻应该是《奥德赛》的精神的精华部分，它讲述正义与非正义、理智与黑暗的斗争。这一点在“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故事情节中保留下来了。他们这些人与独眼魔女之间存在着不可沟通的一面，但是也有共同需求的东西——羊群或礼物。究竟什么是正义、什么是理智？这就是永叵的奥德修斯精神之旅的核心问题（1997，伯纳特德）。
四、结论
我们经过比较分析《奥德塞》第九章中的独眼巨人波吕斐摩斯的故事情节与“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故事情节之后，发现这两者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如果我们硬要确定其中的哪—方流传到那里的？根据比较我们发现，很可能《奥德塞》故事流传到蒙古人当中成为“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的故事情节。
我们也可以进一步问为什么德都蒙古人中的台吉乃人（现在的格尔木蒙古族）当中流传的古希腊的史诗故事？这会引出一个更大的问题。蒙古人的族源问题一直有争论，有的说起源于中国或亚洲本土；有的说来自欧洲。我们对《奥德塞》中的独眼巨人波吕斐摩斯的故事与青海德都蒙古人中当中流传的“卫拉特大尾巴羊的来历”故事的比较研究对于这些蒙古文化起源问题的讨论积极地启示就算完成了我的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