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继续教育“三教”融合的行动路径
王娟
【摘 要】函授教育、业余教育和网络教育“三教”融合是高等继续教育发展的重要趋势，也是高等继续教育供给侧改革的一个基点。但政策滞后、高校管理体制重叠、基层实践停顿等因素导致了我国高等继续教育“三教”融合进程缓慢。为加速“三教”融合进程，应完善国家政策，理顺高校管理体制，创新基层实践。
【关键词】高等继续教育；函授教育；业余教育；网络教育；融合
【中图分类号】G7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794（2017）09003304
一、高等继续教育“三教”融合的必然性
高等继续教育“三教”融合是网络教育技术发展的必然结果。函授教育、业余教育和网络教育朝向以信息化教学和管理为办学基础的“三教融合”策略已成为高等继续教育未来发展的必然趋势。
（一）“三教”具有相同的本质属性
高等继续教育“三教”在招生对象和教育目标、内容、资源等方面具有相同性：一是“三教”皆以社会成人为教育对象。这些成人参加高等继续教育的动机主要是解决职业问题，他们的学习以问题导向型为主，学习风格以自我导向型学习为主。二是“三教”皆以业余学习为主要特点。成人大多都有工作，只能是工作和学习兼顾，边工作、边学习。学习不能全日制，只能在业余时间里学习，是一种工作之余的学习。学习只能采取学员自学为主、以教师面授为辅的教学方式。三是“三教”皆属于继续教育的范畴。成人的学习是一种工作加学习直到终身的学习过程，是一种继续教育性质的学习。四是“三教”皆依托高等学校教育资源。高等继续教育师资主要来源于高等学校。[1]由于高等学校师资力量雄厚，教师素质较高，教学经验较丰富，因此，高等继续教育质量有保证，社会影响力大。教材多由高校教师编写，教学计划和内容主要由主办高校参考普通高等教育计划和内容而确定。五是“三教”皆具有学历层次。学历层次上，“三教”都具有高起专、高起本、专升本层次。
（二）“三教”融合具有物质基础与技术基础
“互联网+”时代，“互联网+”与高等继续教育的深度融合将带来高等继续教育的技术进步、效率提升和组织变革。高等继续教育可以借助“互联网+”运用先进教育技术，提高教学效率，实现机构变革。由于现代教育技术和网络技术的发展，各类成人学员在学习环境、学习媒体、学习手段等方面具有趋同性，使“三教”融合具有了坚实的现实物质基础和技术基础。借助网络教育技术，高等继续教育可以面向数以万计的学员实现大规模教学。借助网络教育技术，高等继续教育可以对社会各类学员开放，使学员获取优质的网络教育资源。借助网络教育技术，高等继续教育可以实现翻转课堂教学，使“面授+在线”教学得以普及。借助网络教育技术，高等继续教育可以实现个性化导向学习，学员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场所学习任何课程。
“三教”融合解决了“三教”各自独立的诸多弊端。函授教育难以缓解学员的工学矛盾，学员面授到课率不高，必须借助网络教学来缓解工学矛盾；业余教育虽然能缓解学员的工学矛盾，但难以满足众多学习者的求学愿望；网络教育可以解决学员的工学矛盾，但无法解决师资力量紧张、资源建设重复浪费等问题。因此，高等继续教育应兼具函授教学、业余教学和网络教学的特点，吸收函授教学、业余教学和网络教学的优势。新的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应当紧跟互联网和信息技术发展的潮流，最大限度地发挥信息技术的优势，并与学员的特点和人才培养模式紧密结合。
二、高等继续教育“三教”融合的现实困境
（一）顶层设计缺失，国家政策不明朗
国家教育行政部门在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发展趋势上缺乏远瞻视角。长期以来，成人高等教育函授教育、业余教育和网络教育各行其是。教育政策的不一致，导致高等继续教育秩序混乱和社会声誉下降。如当前政策中，成人高等教育（函授教育、业余教育）实行全国统一的成人高考，学员必须通过成人高考而入学。网络教育试点则只需要通过主办高校自己组织的入门考试即可。对同样的成人学员实行不同的政策，这是国家层面政策设计不周全的表现，违背了教育公平的基本原则，严重影响了基层实践者的改革热情和工作情绪。
（二）高等学校管理体制改革滞后，机构重叠臃肿
成人教育学院、网络教育学院、继续教育学院、职业技术学院等在一些高校內往往相互独立，没有实现业务和人员的融合。在68所网络教育试点高校中，还有一些没有实现机构和人员的融合。在非试点高校中，也有一些成人教育学院、继续教育学院、高等职业技术学院、教师培训学院、自学考试办公室等机构并存。
这种管理体制上的弊端越来越明显，可能造成各种教育之间“对外争生源、对内争资源”的恶性竞争。生源数量往往决定了院系的经济利益。高校教育资源本来就十分紧张，各个独立的高等继续教育机构还要增加人员编制，导致管理机构重叠臃肿，造成学校人力资源的浪费闲置。
（三）基层实践创新不足，融合缓慢
教育技术创新是信息化浪潮下的高等继续教育发展战略。一些高校继续教育学院没有前瞻意识，教育技术人才匮乏，教育技术应用进展缓慢。一些高校函授教育、业余教育仍然固守“自学+面授”的教学形式，仍然强调教师的主导作用，对学员的工学矛盾束手无策，致使学员因学习环境受限制而缺课率较高。一些高校虽然意识到了网络教学的重要性，构建了网络教学平台，然而仅仅是把教学内容搬到互联网上，相应的网上教学活动基本上没有开展。一些高校虽实施了网络教育，但由于过于突出学员的自主学习、自我学习而导致师生之间缺乏基本的面对面的情感交流，学员和高校的现实存在感被严重弱化。长期的实践证明，单纯的“自学+面授”和单纯的“自学+网络”都是极端的做法，不利于学员学习质量的提高。
“三教”独立并存，恶性竞争，各自组建自己的师资队伍，各自安排自己的教学计划，各自开发自己的课程资源，各自实施自己的教学活动。由于高校资源有限，多种教育形式摊薄了资源投入，导致各自开发的教学资源质量低下，精品资源、品牌资源减少，同质化、重复建设比较严重。
由于“三教”独立并存，高等继续教育“立交桥”建设被忽视。学员在一种教育形式下取得的学习成果不能被另一种教育形式所认可。学员跨省工作变动或中途变更学习形式，则很难得到各种教育之间的相互认可。部分学员的学习积极性被压制，导致高等继续教育学员流失率较高。目前，不论是成人高等教育，还是网络教育，教学质量不高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大众对其认可度和满意度几乎处于历史的低点。[2]
三、高等继续教育“三教”融合的行动路径
（一）细化顶层设计，完善相关政策法规
高等继续教育“三教”融合需要国家相关政策的及时跟进，“三教”融合应是由上而下的行政主导行动。国家应及时出台有关政策，发挥政策导向作用。在强调依法治教的今天，高等继续教育的未来走势和高等继续教育的未来发展都需要国家教育行政部门的顶层设计、整体规划。建立以学习者为中心、开放灵活的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制度，是我国继续教育改革的一个侧重点。改革的基本方向是取消函授教育、业余教育、网络教育的称谓，统称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实现“三教”合一。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应推动网络教育、函授教育、业余教育融合发展，建立并完善适应终身学习的招生、注册、教学管理、学籍管理和毕业制度。
基层实践中，许多高校一致呼吁，应给高等继续教育同等的基本政策，应在国家政策层面同样对待。高等继续教育应统一培养目标、统一入学程序，实行信息化主导下的混合式培养模式，如统一学费标准、统一学分制、统一毕业证书、统一学信网毕业证书注册号等。网络学历教育审批权被取消后，后续配套政策应及时出台，相关衔接政策应尽早跟上，例如，如何评价办学条件、如何评价教学效果、如何规范管理、如何建立退出机制等。
宽进严出是政策改革中的一个重要环节。高等继续教育在高等教育大众化后期更应该废止国家统一的入学考试。全国统一的入学考试忽视了学员发展、学校发展和地方发展的差异，造成了新的教育歧视。高等继续教育可以逐步建立起具有多种选择的且更加科学和公正的招生制度，尝试多种入学方式，最大限度地保证学员的学习自由。学校单独考试、多个学校联合考试、专科阶段免试入学、地方自行组织考试等方式，可以由各地结合当地实际自主选择。为了维护高等继续教育的社会信誉，严出的措施应得到有效的执行。
简政放权是我国政府改革的一个趋势，国家教育行政部门应对高等继续教育减少行政审批，改变管理方式。国家教育行政部门对高等继续教育“不能放任自流，而是要加强事中事后监管，切实做到‘放‘管结合”。[3]高等继续教育仍然需要构建覆盖招生、授课、考核、答辩在内的完整的教育质量监管体系。
（二）改革学校管理体制，融合管理机制
高校管理体制的顺畅与否关系着高等继续教育运行的质量和效益。高校对高等继续教育实行归口管理，才能理顺网络教育、函授教育、业余教育的管理体制。[4]整合管理体制具有多方面的积极意义，有助于维护学校办学声誉，提升学校社会形象；有助于扩大生源，增强学员报考的积极性；有助于协调校内各种资源，促进教育资源共建共享；有助于学校精简机构，减员增效；有助于提高办学质量，促进高等继续教育科学发展。对高校来说，及时整合管理体制，有助于高等继续教育发展抢占先机，获取发展的良机。如何整合“三教”管理体制，各个高校可以有不同的改革思路。
有的高校探索成立学校继续教育管理机构，统筹对继续教育、网络教育、自学考试等各类继续教育归口管理。如中国石油大学（华东）成立教育发展中心，对远程与继续教育学院、培训学院和应用技术学院进行归口管理，其业务涵盖学校成人教育、网络教育、继续教育、高等职业教育和国际合作教育。[5]浙江大学实行管办分离，学校继续教育管理处全面负责学校非学历学位培训教育、远程教育、成人学历教育、自学考试等方面的行政管理工作。[6]
有的高校探索成立新的继续教育学院，统一代表学校对外开展各类学历和非学历继续教育，统筹管理校内继续教育、网络教育、非学历培训、自学考试等业务。如北京师范大学继续教育与教师培训学院由原继续教育学院、教师培训学院、网络教育学院、高等职业技术学院整合而成。武汉大学将原来分别独立的继续教育学院、网络教育学院和后勤集团的职业培训学院合并为新的继续教育学院（保留网络教育学院名称）。[7]
在机构融合的同时，要补齐团队能力建设短板。优质管理团队短缺是高校继续教育快速发展的瓶颈。在“三教”融合的环境中，职工要与时俱进，不断学习，规避违规办学的风险和能力不足的风险，努力提高管理水平和管理能力。高等继续教育职工要做到规范化办学、网络化教学、信息化管理、精细化服务。
（三）基层实践主动创新，加速“三教”融合
信息技术的发展带给高等继续教育极大的冲击。一些高校主动进行“三教”融合的创新探索，共建共享教育资源，并着手“立交桥”搭建。
1加快高校信息化建设步伐，实施信息化主导下的“面授+网络”混合式教学模式
有的高校充分利用现代信息技术，逐步将函授教育过渡到网络教育。[8]网络教育试点高校要逐步停止函授教育招生，這不仅是集中精力进行“双一流”建设的需要，也是现代网络教育技术飞速发展的结果。停止函授教育招生后，一些重点大学在远程教育技术、手段、模式和资源上具有显著的优势，可以借助现代远程教育资源更好地开展网络学历教育和网络非学历教育。远程教育终端多样化是一个发展趋势，学员既可以在电脑终端学习，也可以进行移动学习、在线学习、泛在学习、微课程学习。
有的高校在成人高等教育校外教学点实行了部分课程网络化教学试点，并保留了面授的环节。如河海大学采用了先让学员自学网络课程再集中面授的翻转课堂教学模式，节约了面授时间，受到了学员的欢迎。中国矿业大学利用在线教育辅助函授教育，坚持面授环节用于讲解教材的重点和难点，网络用于辅导学员和学员课后自学，提高了函授学员的网络学习积极性。
有的高校正视网络教育的弊端，积极借鉴面授环节来改进教学。函授教育历史悠久、办学程序成熟、师资力量雄厚、管理经验丰富，应被网络教育借鉴。可适当增加面授时数、鼓励学员到校（站点）参观，不仅能解决学员反馈的问题，也能增强学员的学校认同感和师生情感。
2共建共享优质教育资源，打造精品资源、品牌资源、数字化学习资源
开发数字化学习资源。一些高校在函授教育中加大了学习资源数字化建设的力度，开发建设了高质量的网络学习资源。这些学习资源并不是纸质教材的简单数字化，而是充分利用了教育技术而形成的教学大纲、教案、习题、实验指导、参考文献目录等资料。这些学习资源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录播课程，而是根据成人的碎片化学习特点而开发的微课程、MOOC课程。
打造数字化精品课程、品牌课程。每个高校的学科优势、专业优势和课程优势都各不相同，应在各自的资源优势上做文章，把特色课程、优势课程、品牌课程进行数字化处理。
共建共享优质教育资源，打造网络课程超市。课程开发有多种方式，独立开发、联合开发、对外购买、对外租赁等方式并存。对于一些特色课程、优势课程，应独立开发。对于一些通识课程和一般学科课程，可从网络课程超市购买。对于国家数字化学习资源中心里的课程，可以以加入其會员的身份来共享。联合开发数字化课程是课程建设的主流方式，既能节约一定的建设成本和时间，又能照顾到各个高校的实际情况。联合开发的主体可以是高校之间，也可以是高校和企业之间，还可以是高校和继续教育公共服务机构之间。高校也可以结成教育联盟，构建继续教育公共资源库和公共服务平台。
3搭建高等继续教育“立交桥”，实现高等继续教育的纵向衔接、横向沟通
高等继续教育要实现纵向衔接、横向沟通，应完善课程互认和学分转换制度，即实现普通高等教育和高等继续教育之间、高等继续教育“三教”之间、学历教育和非学历教育之间的课程互认和学分转换。经过认证的课程面向一定区域的高校、一定范围的专业、一定范围内的学生开放。学员自主选择某一课程并系统学习，通过考核取得的学分可以被相互认可。借助课程共享系统，学习者选课不再局限于一系、一院、一校乃至一市、一省。应探索课程证书、资格证书、学历证书、学位证书的沟通衔接，实现不同专业、不同层次、不同类型的高等继续教育有效融通。为促进课程互认和学分转换，应完善学分银行制度，建立学分认证机制，制定学分认证、积累和转换的有关制度、标准和操作办法。
【参考文献】
[1]易长发.高等学校在成人教育中的五大功能作用[J].湖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10（1）：20—22，31.
[2]张艳超.普通高校继续教育改革摭论：跨界、融合、创新[J].教育发展研究，2014（3）：66—73.
[3]高毅哲.放权后的远程学历教育变局[N].中国教育报，20140716（05）.
[4]张静.“双停”背景下我国普通高校成人高等教育转型研究[D].重庆：西南大学，2010.
[5]曾海军，范新民，马国刚.高校网络教育学院与公共服务体系的机构设置及运行分析[J].现代远程教育研究，2011（1）：72—78.
[6]李兴敏，王立娜.现代远程教育试点高校继续教育改革与发展方向研究[J].湖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12（5）：19—21.
[7]李中亮，葛平.试点高校网络教育归口管理研究[J].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11（2）：47—48.
[8]姚刚，张明胜.函授教育融合网络教育之教学计划改革[J].继续教育研究，2014（4）：37—38.
Integration Paths on the “Three Forms of Education” in Higher Continuing Education
WANG Juan
（Teaching Department， Zhengzhou Preschool Education College， Zhengzhou 450000， China）
【Abstract】“Three forms of education” integration including correspondence education， amateur education and online education is an important development trend of higher continuing education. It is also a point of supplyside reforms of higher continuing education. Since the obstacles of the lag policy， the overlap university management system， and the pausing primary practice， the development of three religions integration process is slow. To accelerate the three teaching integration process， we should improve the national policies， rationalize the university management systems and innovative the primary practices.
【Key words】higher continuing education； correspondence education； amateur education； online education； integrati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