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服务时代编辑出版学的通识素养建构与实践
刘洪权 李映雪 陈晓慧
【摘 要】 当今时代,为了实现出版行业高水平的知识服务和内容价值,有必要在编辑出版教育中强化对编辑通识素养的培养。文章从通识素养的内涵出发,探讨当下编辑出版人才培养理念的转换与实践,并提供编辑通识素养的培养思路。
【关 键 词】知识服务;编辑出版学;通识素养;建构与实践
【作者单位】刘洪权,安徽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李映雪,安徽大学新闻传播学院;陈晓慧,安徽大学新闻传播学院。【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0.09.016
一、知识服务时代,编辑出版教育应关注通识素养培养
21世纪第二个十年,移动互联网、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VR/AR技术等推动了新一轮出版业生态的重构。传统出版业保护性政策的竞争优势逐步缩小,新兴互联网公司凭借技术、资本、市场机制的力量从出版产业的边缘走向中心。正如学界所观察到的,出版业给互联网巨头、高科技公司以及其他行业大型控股集团带来丰富的想象。微信读书、阿里文学、百度文库等已经占据绝大部分阅读市场份额,其背后依靠的是腾讯、阿里、百度等大型互联网企业。中文在线、阅文集团、掌阅科技、咪咕阅读、沃阅读、天翼阅读等也进入盈利周期,背后既有传统科技公司多年深耕细作的战略意图,也有大型资本借力资源后发制胜[1]。
国内高校编辑出版专业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设立,其课程体系和培养模式匹配的是传统出版和发行企业。当下,随着出版产业由印刷工业向“互联网﹢”产业转场,高校编辑出版教育也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人才培养模式亟须转换。高校编辑出版专业的学者对编辑出版教育和新媒体产业人才培养模式提出了众多富有建设性的方案,如武汉大学编辑出版学本科课程设置分为基础与理论、编辑出版应用、编辑出版技术三大块;河南大学编辑出版学本科课程设置与武大相同,但每一板块具体课程有同有异[2]。李雅筝、周荣庭认为,智媒时代编辑出版学人才应具备新媒体素养体系,具体包括新媒体思维层、新媒体知识层和新媒体技能层三个层面[3]。
这些编辑出版学课程设置具有广泛的代表性。笔者认为,新技术改变了传统出版业的生产方式、产品形态和传播模式,使得产业范式进化为互联网知识服务形态,但无论是互联网知识服务还是传统出版,内容都居于产业核心价值的地位。这类观点在业内也比较普遍。新华文轩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何志勇认为,“出版行业的核心价值只有一个,那就是所提供的内容价值。我们看到,近些年互联网、新技术对出版产业的冲击,并不是要消灭收费的内容,而是改变内容生产、传播与消费模式,通过市场机制筛选出有价值的内容,并实现内容价值的最大化。”[4]北京磨铁图书有限公司创始人沈浩波认为,“出版行业是一个深度内容行业,是一个知识的行业,一个心灵的行业,一个想象力的行业。从事这样一个行业需要定性。”[5]在知识服务时代,编辑出版人才的文化素质与出版技能、专业知识同等重要。与文史哲等学科侧重培养学生理论知识不同,编辑出版学在培养学生广博文化素质的同时,还应注重文化素质的产业运用,即结合实践,培养学生运用互联网平台进行知识产品策划、生产和营销的能力。
二、编辑出版学通识素养教育的内涵及建构方向
1.通识素养的内涵
在传统出版产业主体三大板块即专业出版、大众出版和教育出版中,高校编辑出版学培养的人才难以逾越专业出版的知识壁垒,但如果具备深厚的人文素养,则大众出版和教育出版领域均可进入。因而,强化人文素养的培育应该成为编辑出版学教育的重点。新兴互联网内容分发平台如阅文集团、中文在线、掌阅科技、咪咕阅读、沃阅读等,电子商务平台如亚马逊、当当、京东、苏宁等,知识问答平台如得到、悟空问答、知乎等,音频平台如喜马拉雅FM、蜻蜓FM等,大多以大众知识、听书、阅读市场为目标,因此,编辑出版学通识素养模块的建构应基本满足产业对大众知识产品生产与营销人才的需求。
编辑出版学通识素养模块的内涵应与大学通识教育一致,涵盖人文学科、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三个传统知识领域,这样才能引导学生阅览多元化的人类文明遗产,训练学生多方面的思维和能力,从而使学生能够在将来积极投入当代社会建设事业中,成为国家栋梁之材。通识教育所培养的人文素质恰好与以内容为核心价值的出版产业指向一致,因此本文所指通识素养理念来自当代大学倡导的通识教育理念,即通识教育的内涵。
通识教育在国内大学推行了二十多年,形成了北京大学、复旦大学等多种模式,其中又以复旦大学模式与编辑出版学人才培养目标最为契合。复旦大学的通识教育核心课程分为六大模块:(1)文史经典与文化传承;(2)哲学智慧与批判性思维;(3)文明对话与世界视野;(4)科技进步与科学精神;(5)生态环境与生命关怀;(6)艺术創作与审美体验。其目标是打破分门别类的学科壁垒,贯彻人类学问与知识的共同基础,传递科学与人文的精神,培养学生领悟不同的文化和思维方式,养成独立思考和探索的习惯[6]。复旦大学通识教育核心课程模块与目标是建立在雄厚的教育资源基础上的,虽然国内设置编辑出版学的高校未必拥有同等的资源,但复旦模式内涵应成为编辑出版学通识素养的标尺。
2.培养理念:适时而变、因材施教
基于产业发展的变化,知识服务时代编辑出版学培养目标应有所转换——从单一的应用型人才分化为两类培养目标,即创业型人才和应用型人才。不同类型的培养目标要有不同的培养理念,应用型人才学界论述较多,笔者重点探讨创业型人才的培养。
从新媒体产业实践来看,知乎、得到、喜马拉雅FM、蜻蜓FM、掌阅、十点读书等公司快速崛起,知识服务产业的快速发展为高校编辑出版学培养创业型人才提供了广阔的空间。以创业型人才为培养目标,不仅能够凝聚教师的教学导向,最大化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还能为专业发展构建富有潜力的空间。因而,构建创业型人才培养机制应该成为编辑出版学在知识服务时代的焦点。
通识素养培育为大学生成长为创业型人才打下坚实的基础。一般而言,大学毕业生五至十年内做的都是本行工作。十年以后,大多数人有机会升迁为单位的中层员工,其所承担的职务强调管理、沟通、协调功能,而非当年在学校所学的本行。又过十年,大概五十岁左右,某些升职当了经理、总经理,是做决策的人,不仅需要各方面的综合学识和能力,还要有伦理学、美学的素养,要对整个人类的文化、人类的使命有深刻的体悟,这些都是在大学时期修读通识教育时要加强与启发的。因此通识教育在当前的大学教育中,实在至关重要[7]。由此可见,通识素养涵育创业型人才的根本在于其内容为经典性的人类知识,不受时间推移的影响。
三、编辑出版学通识素养培养与实践
1.在实践中培养通识素养
通识素养是当代高等教育的热点之一,对编辑出版学而言,更应注重通识素养培育与产业实践教学的结合,从而使毕业生不仅能掌握编辑出版技能,还能策划、运营相应内容产品,具备进入行业所需的技能和文化素养。
通识素养产业实践培养模式的设计原则,需要适应当下知识服务产业平台的闭合性特点,即“在未来,越来越多的渠道会变成平台,并形成强有力的商业生态闭环,平台既进行市场传播,又完成销售转化;既销售产品,又收集需求;既是产品的终点,又是产品的起点。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平台上的编辑、发行、营销已经深度融合,分不开了。渠道平台化的发展,使渠道有条件去满足读者个性化的需求,从而深度参与产品创作与生产,这将给传统出版流程带来深远的影响。”[4]因而,编辑出版学产业实践模式亦应涵盖内容生产、营销、分发全过程。笔者认为可以重点关注以下几个块面。
(1)自办微信公众号和抖音号
微信公众号和抖音平台受众广,界面友好,成本低,尤其适合培育学生的新媒体内容市场观念,鼓励学生投入新媒体内容创业实践。通过微信公众号策划、内容写作、排版、运营,可以全面锻炼学生的知识体系、知识产品市场意识与编辑出版应用技能。
(2)与出版社进行项目合作
产学研一体化是大势所趋,因此可以通过小型项目合作,逐步构建学界与业界的合作路径。小型项目中,较容易操作的是人文社科图书网络营销,如出版社由于相对欠缺新媒体营销人员,可以提供具有市场销售前景的图书,由编辑出版学的师生组成项目团队,制定营销方案,制作营销视频和图文文件,在新媒体平台上进行推广。
(3)与书店等机构进行项目合作
新媒体直达个人用户的媒介特征,使得传统出版业的图书发行功能弱化。《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2018年数据显示,我国出版图书已经超过50万种,这使得读者更需要图书推荐与选择。因而,无论是出版社还是网络书店、实体书店,图书的新媒体宣传营销极为关键。培养学生的新媒体图书宣传能力,除与出版社合作外,与人文社科书店的合作也是重要途径之一,这在安徽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编辑出版学专业与合肥知名民营书店爱知书店的合作中已初步得以验证。
2.优化课程及相关安排,为通识素养培养提供保障
当下,编辑出版学通识素养模块的建构还不成熟,2019年最新编辑出版学人才培养方案中虽然列有通识必修和通识选修模块,但设置的课程远远不能满足出版专业人才所要求的通识素养水平。因此,国内高校编辑出版学专业应优化课程及相关安排,为编辑出版学中的通识素养培养提供保障。
(1)优化通识素养课程选修安排
我国大学通识教育改革成效显著,但大部分高校不具备实施完全通识教育模式的条件,存在师资不足和评价体系欠缺等问题。在设置编辑出版学的高校中,截至2017年,我国共有68所高校在本科层次开设了编辑出版学专业,大多数分布在华北地区及华东地区经济较为发达地区。其中,“双一流”高校有18所,占26%[2],地方特色高校和民办高校编辑出版学占据较大比例,在培养学生的通识素养方面存在困难。笔者认为,在现有条件下,地方特色高校和民办高校可按复旦大学通识教育模式提供选修课程,以达到通识素养培育目标。
(2)推荐经典书目,开展阅读活动
向学生推荐阅读中外经典书籍,不仅具有灵活、低成本、易操作等优点,而且是培养编辑出版专业学生通识素养的便捷途径之一,其难点在于推荐书目的经典性、广泛性和科学性。笔者长期从事推荐书目研究,近年出于编辑出版学人才通识素养培育的需要,结合通识教育框架编撰了《安徽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编辑出版学系通识教育推荐书目》。书目分为人文、社会、自然科学入门读物与中国经典著作和西方经典著作三个板块,所涉及的经典著作具有一定的广泛性、科学性,对培养学生通识素养有一定助力。
综上,知识服务方兴未艾,未来,随着内容升级的助推作用,提质增类还将進一步提升付费用户的数量及整个知识市场的行业规模,知识服务有望成为数字内容领域继资讯、文娱、游戏之后的第四大板块[8]。因此,编辑出版学人才培养在强化媒介应用技术教育的同时,也应强化通识素养教育。只有在媒介应用技术和通识素养两大知识模块的助力下,高校编辑出版学才能在紧跟出版业转场的同时,实现自身教育范式的转场。
|参考文献|
[1]赵玉山,王璐璐,杜永生. 年度国际出版趋势报告·中国分报告[N]. 中国出版传媒商报,2018-08-21(002).
[2]李建伟,林璐. 中国大陆编辑出版学专业高等教育40年[J]. 中国出版,2018(20):27-33.
[3]李雅筝,周荣庭. 智媒时代编辑出版人才培养的理念革新与技能重构[J]. 出版广角,2020(2):25-29.
[4]邢明旭. 未来访谈|何志勇:出版业未来十年的坚守与变革[EB/OL]. (2019-12-30)[2020-02-25]. https://www. 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5395844.
[5]杨帆. 未来访谈|沈浩波:八风不动,水落石出[EB/ OL]. (2020-01-03)[2020-02-25]. https://www.thepaper. cn/newsDetail_forward_54147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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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克劳锐:2018中国互联网知识服务产业趋势报告[EB/ OL]. (2018-10-08)[2020-02-25]. https://www.useit.com. cn/thread-20653-1-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