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诗长俾垄书香
秦春艳
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碧色麦浪,那是手捧书卷心海徜徉从飘窗望见的景象——风吹诗长,满垄书香。
是书籍的给养,让丑小鸭不孤单。
从小我就不是个漂亮娃娃,皮肤不白皙,浓眉之下单眼皮小眼睛,高额头、高颧骨、深眼窝,并不符合东方大众审美标准。这使得天生敏感的我寡言少语。可我从不孤单,因为有书相伴。
是书籍的阳光,让丑小鸭头颅高昂。
看书多,自然学习好。我是老师的得意门生,是同学学习的榜样,从一年级就站在讲台上,用一根小棍指着黑板上的生字,领读得像模像样。有一次老师批评课间吃冰糕的同学,接着却表扬了我,其实那次我也吃了。老师并没有看见我吃没吃,为什么就那么敢肯定我没吃,而且大胆拿来做典范呢?原因无非我是好学生,肯定不会不听老师的话偷吃零食。我是学校里的三好学生,纵然总是低头看书,可是我精神的头颅高昂。可是,有一天我读书的头抬不起来了,书说我不是个诚实的孩子,书说,“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我找老师承认了错误,我看见天空湛蓝如洗。
是书籍的雨露,让丑小鸭能给父母欣慰。
在家里,大字不识一个的母亲,以我为傲。她把我反正面都写完的本子,小心翼翼地保存在一个抽屉里,有谁来家里,总不忘啧啧称赞着拿出来,满怀欢喜地等着对面的称赞。这种期待似乎从未落空。而每天从我家院子里传出去的琅琅书声,更让我在村里声名远扬。那时父母经常吵架,感情不好,生活拮据,农活繁重……母亲最大的快乐,便来自我的这些写字本和读书声。
升初中那一年,爸爸让我考县一中,班主任不同意,说我们后秦联中自建校以来,没有一个考上的。我爸坚信自己的闺女有能耐,我则初生牛犊不怕虎,果敢参加考试,结果一举成功。得到通知的那天,是我终生难忘的一天:我躺在床上惦记着成绩似睡非睡地午休,母亲从外面回来了,笑得合不拢嘴:“通知下来了!”“我考上了没?”我迫不及待。“听说没考上。”瞬间,我的心就沉下来,竟然忘记了母亲表情和语言的极度不协调。母亲一看我失望的表情,才几秒钟就沉不住气了,笑着说:“糊弄你嘞,你考上了!”
这样的卖关子逗着玩的母亲,在我的印象里好像只有这么一次,这不是母亲的脾性。现在想到这样的镜头,我感受更多的不是自己的功成之乐,而是母亲到底有多高兴,以至于高兴得变了个人似的。我喜欢看母亲那样欢欢喜喜!从那以后,就像更爱母亲,我更爱看书。
是书籍的魔棒,让丑小鸭摇身一变成了白天鹅。
進入大学以后,我的性格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突然开朗起来,活泼起来,健谈起来,有趣起来。我爱独坐在图书馆安静地读书,也爱和同学们一起打篮球;我成为校刊《方舟》《远方》的编辑和撰稿人,同时也是校团委红色刊物《大别山青年》的编辑;我竟然成了大家口中小有名气的中文系才女了。尽管我内心清楚自己和“才华”二字有多遥远的距离。
因为这个距离我内心是不满足的,所以更加努力,尽量博览群书,大多浅尝辄止,有些触动心思的也写写“评论”或者“读后感”。我崇拜语言学家、教育家、翻译家、散文家、诗人,尤其崇拜中国现代语言学奠基人之一的王力。成为语言学家是我的理想。现在想想,大学的自己原来还和小学生一样幼稚,一谈理想,就是这“家”那“家”,岂知“家”需要积累多少踏踏实实的步伐?可也正因为书,直到今天,即将不惑之年的我,依旧充满着理想。任它任重道远,任它漫漫修远,书籍永远是前进的加油站。
风吹诗长,满垄书香,书籍,是来自骨子里的吸引与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