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资产投资、金融机构贷款与 地方政府债务
韩璇
摘要：文章以全国31个省份，2008～2018年的数据为研究基础，通过实证分析固定资产投资、金融机构贷款与地方政府债务的关系。通过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政府固定资产投资以及金融机构贷款对中国地方政府债务规模的影响。结果显示，固定资产投资与地方政府债务规模呈正相关，即固定资产投资额越大，地方政府债务越多;金融机构贷款与地方政府债务规模也呈正相关，且金融机构贷款额增加一倍，政府债务余额将增加约2倍。国内生产总值、地方财政决算支出以及进出口贸易总额均对本省政府债务存在显著的影响。
关键词：地方政府债务;固定资产投资;金融机构贷款;固定效应模型
自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全球经济增长态势持续低迷，中国政府采取了一系列促进经济增长的措施，这不仅刺激了中国区域金融平台的发展，而且导致地方政府债务迅速增加。然而，政府债务有利有弊，它在促进经济增长、加快基础设施建设，带来利益的同时也蕴藏许多债务风险。因此，研究影响中国地方政府债务规模的因素并提出有效措施以预防地方债务风险，在实践中具有重要意义。
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指出，应预防和应对重大风险，而在2018年政府报告中，避免重大风险的主要挑战之一是预防和解决地方政府债务风险，也是首先要做的。因此，研究地方政府债务风险的影响机理和成因分析对于正视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的财政关系，加强地方政府债务管理，维护中央政府债务的稳定具有现实意义。在这样的背景下，有必要对我国地方政府债务问题进行研究。本文对政府的固定资产投资以及金融机构贷款从中央对地方实两个角度出发，研究这两者对地方政府债务的影响，希望能对规范我国地方政府发债行为提出有益的建议。
一、文献综述
多年来，政府债务非正常扩张问题一直受学术圈热切讨论，国内外学者对地方政府债务问题进行了大量研究，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通过结合现有的经验文献，发现大多数关于政府债务的学术研究都集中在以下两方面。
一是地方债务不断扩张所造成的影响。地方政府债务类似一把双刃剑，为城市建设提供资金来源，同时增加了不可忽略的债务风险。从国内学者关于地方债务的影响研究来看，现有文献关于这方面的研究主要为增长效应以及风险效应。前者关注地方债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例如程宇丹等（2015）、毛捷等（2018），他们都发现地方债务会对经济发展产生正向影响，会促进经济发展;后者关注地方债务存在的债务风险，例如王永钦等（2016）、毛锐等（2018）。从造成地方债务的原因来看，如中国地方政府依赖征地获得土地出让收入来偿还债务，导致地方债务风险以及土地融资风险同时增加，地方政府债务风险管理的难度也因此不断上升（何杨和满燕云，2012）。
二是地方政府债务不断扩张的成因分析。有学者认为，发行和扩大地方债务的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首先，由于分税制的改革，地方财政的权力与事务权利之间存在着很大矛盾。地方政府的压力形成了对债务的外部需求。其次，地方官员的晋升赛模式（周黎安，2007），即基于GDP的绩效评估体系和晋升机制构成了对地方债务的内部需求。而曹婧等（2019）的最新研究表明，地方债务扩张的主要原因不是财政压力，而是驱动压力和超赶压力，它们对地方债务扩张的影响更明显。
三是宏观经济因素对政府债务的影响。吉赛尔（Gisele）使用Granger因果检验，选取1976～2011年希腊政府债务的相关数据，分析影响希腊政府债务的因素。结果表明，国民总消费支出和国民总收入对希腊政府债务的影响相反，前者对政府债务产生积极正向影响，而后者对政府债务规模负相关。吴洵通过研究政府债务风险溢价问题，研究发现，在经济结构、经济增长等方面，与地方政府债务规模存在正相关关系。
二、地方政府债务影响因素分析
（一）固定资产投资
地方政府贷款目的主要是投资地方基础设施建设，从而促进地方经济发展，而重要举措之一即固定资产投资。由于地方政府融资渠道非常有限，政府只能通过借债来获得购买固定资产的资金。所以，提出假设：固定资产投资与地方政府债务规模正相关。
（二）金融机构贷款
地方政府凭借其良好信誉以及抵押土地，能够相对容易地从金融机构获得贷款，因此银行贷款也是地方政府融资的主要来源。故提出假设：金融机构贷款与地方政府债务规模正相关。
（三）经济发展
政府债务的多寡往往与其偿债能力密不可分，而该地政府的偿债能力又与其经济发展水平息息相关，因此经济发展水平必然會影响政府贷款规模。但是经济发展对政府债影响具有不确定性，可能是正面也可能是负面的，需要视情况而定。
（四）财政支出
政府借款的直接原因是因为政府无法实现其自身目标。自1994年中国实行分税制改革以来，地方政府的收入已大幅下降，但相应的事权责任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在扩大，因此，在行政和财务权力日益不一致的情况下，地方政府债务扩张已经不可避免。为此，提出设想：地方政府债务规模与政府财政支出正相关。
三、指标选取、模型构建与数据说明
（一）指标选取与模型构建
根据上述分析，选择我国各省政府固定资产投资总额（GDZC）、金融机构各项贷款额（LOAN）、地方财政决算支出（EXP）、国内生产总值（GDP）、进出口贸易总额（TVIE）和地方政府债务额（DEBT）五个指标。其中：被解释变量为地方政府债务额（DEBT），核心解释变量为固定资产投资总额（GDZC）和金融机构各项贷款额（LOAN），其他为控制变量。
为实证分析固定资产投资以及金融机构贷款对中国地方政府债务规模的影响，本文构建如下面板数据计量模型：
Yit=a0+a1Xj+βZit+fi+vt+εit（1）
其中，下标i和t分别代表地区和时间，j表示不同类型，a0为截距项，a1和β是回归系数。被解释变量Yit表示i地区t时间的地方政府债务余额，核心解释变量Xj，分别用X1固定资产投资，X2金融机构各项贷款来衡量。fi和vt分别表示地区和时间固定效应，εit为随机误差项。为了便于估计，通常对式（1）取对数，得到：
lnYit=lna0+a1lnXj+βlnZit+fi+vt+εit（2）
此外，在控制变量中考虑三个变量：经济发展（本文用GDP衡量）、财政决算支出以及进出口贸易总额。其两者在影响因素已经分析过，而进出口贸易量的增大往往影响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从而决定政府的偿债能力，本文也将它作为控制变量。
（二）數据说明
本文收集了全国29个省2008～2018年的数据（河南省和西藏省由于数据缺失严重，故剔除），其中被解释变量即地方政府债务余额数据，由于地方政府债务额详细数据获取难度很大，故本文用的是各地政府每年的未偿还债务余额来衡量。解释变量固定资产投资总额以及金融机构各项贷款额数据以及GDP、财政决算支出、进出口贸易总额均来自于wind数据库以及《中国统计年鉴》。
四、实证分析
本文采用面板数据的回归方法来检验固定资产投资、金融机构贷款对地方政府债务的影响，为选择运用固定效应模型还是随机效应模型进行估计，本文采用豪斯曼检验。从基本回归结果中可以得出，方程固定资产投资（X1），金融机构贷款（X2）对政府债务余额（Y）的影响在检验后显示，均在显著水平下拒绝了原假设，所以我们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估计。表中固定资产投资（X1）对政府债务余额（Y）的回归系数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这表明固定资产投资与地方政府债务规模呈正相关，也就是说固定资产投资额越大，地方政府债务额越多。金融机构贷款（X2）对政府债务余额（Y）的回归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金融机构贷款也与地方政府债务规模正相关，且回归系数表明，金融机构贷款额增加一倍，政府债务余额将增加约1.9倍。
（一）内生性问题及处理
本文主要研究固定资产投资以及金融机构贷款对地方政府债务的影响，但是反之地方政府债务也可能对这两者产生影响，因此它们之间可能存在双向因果关系，进而会导致固定资产投资以及金融机构贷款变量存在内生性问题。由于以上原因，为了得到更有效的估计结果，本文将引入工具变量，进行两阶段最小二乘法（2sls）估计，来处理内生性问题。
（二）稳健性检验
经过上述的回归，面临的变量选取是否合适，模型运用是否可靠等一系列问题，因此，通过更换变量数据的方法做了稳健性检验，将被解释变量地方政府债务余额的衡量方式更换为地方债务存量/GDP，稳健性检验结果显示，核心解释变量的系数在大小和方向上均与基本回归相同，故检验结果具有稳健性。
五、实证结果分析
本文研究固定资产投资以及金融机构贷款对地方政府债务的影响，用被解释变量政府债务余额（Y），解释变量固定资产投资（X1），金融机构贷款（X2），以及控制变量GDP（Z1），地方财政支出（Z2）以及进出口贸易总额（Z3）做基准回归，用到的是固定效应模型，使用软件stata进行分析。
结果显示，固定资产投资（X1）对政府债务余额（Y）的回归系数在5%的水平显著为正，这表明固定资产投资与地方政府债务规模呈正相关，也就是说固定资产投资额越大，地方政府债务越多，固定资产投资额每增加一个单位，政府债务余额会增加30%之多。金融机构贷款（X2）对政府债务余额（Y）的回归系数在1%的水平上也显著为正，表明金融机构贷款也与地方政府债务规模正相关，且金融机构贷款额增加一倍，政府债务余额将增加约2倍。
六、结论及启示
（一）结论
本文通过构建固定资产投资、金融机构贷款与政府债务规模的经济计量模型，通过选取2008～2018年中国29个省地方政府债务与政府固定资产投资以及金融机构贷款的相关数据，采用固定效应的计量模型对这三者之间的影响关系进行实证检验。结果表明，地方政府债务与固定资产投资和金融机构贷款均存在相互影响的关系，且二者都呈现显著的正相关。
（二）启示
若要有效防止地方债务扩张，各地政府可以通过建立合理有效的地方财政预算，合理控制各地政府的财政支出，在当地固定资产的投资方面也应注重效率。
区域经济发展可以有效降低地方政府债务风险，通过提高区域经济发展水平，不仅可以有效遏制地方政府的举债行为，而且能够减少周边地区的政府举债行为。
在财政政策方面，中央政府可以通过发行国家债券来购置地方政府的到期债务，或者是通过商业银行购买地方债券来减少地方政府债务，可以从根本上减少地方政府对于滚动债务的流动性需求。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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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兰州交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