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电影中的移民表述与身份重构
范丽萍
随着全球化的不断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移民现象也变得愈发普遍与大众化。移民问题最早见于美国,但近些年来,美国移民从过去的边缘化也逐渐发生了一定的转变,借助美国电影我们可以了解到一些移民文化及其现象。美国电影中的移民影像是在多方面因素比如美国的政治社会形势、白人优越的主流文化等的共同叠加和作用下产生的,具有一定的概念化与本质化因子。美国电影中的移民影像一直以来都被归入到美国社会秩序主流价值观的构建中,并已然成为新主流叙事中的重要组成成分。因此,对美国电影中的移民表述与身份重构解读有利于更深刻的了解美国的移民现实。
一、 美国电影的移民背景
与其他国家不同,美国是一个由英、法等移民为主体所构建起来的国家。在美国,真正的美国人很少,大多数是移民人口。盎格鲁—撒克逊的白种人通过暴力征服以及买卖交易等方式从印第安原著居民手中获取大量的土地所有权,随着美利坚合众国的成立,白人有原先的移民到美国,逐渐成为了美国的居民,白人的地位也得到了不断的提升。[1]这个新建立的多民族国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直受着印第安土著居民的困扰,也映射出他们在争夺土地与家园中所表现出的疯狂举动,从这一层面来考虑,美利坚民族意识的形成过程也显得非常艰辛,是用无数人的鲜血换来的。上述这些也是早期美国电影的主要素材。
移民作为一种身份与行为,承载着来自历史与社会的双重权利规约。从社会语境中来看,移民则指的是一种不公正的权利关系,他们由于语种、民俗、宗教信仰等与本土居民的差异性,被打上外来户的标签,不被本土居民所接受与认可,甚至是被本土居民所歧视。纵观美国电影不难发现,很多影片中都有移民的影子,不同种族或者不同宗教信仰的移民经常出现在美国影片中,但是美国电影中所存在的移民形象大都是无声的,他们或者是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或者是被人歧视。一直以来,美国所推崇的移民政策以及在每个主流电影商业化模式的影响下,移民常常成为电影作品叙事上的结构性因素或者被赋予其本质化的含义。在美国电影中,对移民经常表现出来的是负面、消极的评价,很少有关于移民正面的叙事,这种现象也是与美国社会历史的形成以及美国民族意识的确立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二、 美国电影中的移民表述——少数族裔移民的边缘化
美国影片《阿甘正传》于1994年获得了奥斯卡奖,影片中主要从阿甘这一主人公的角度出发阐述了母亲家族的谱系,导演在其中插入了一段“3K党”的黑白影像,身穿白色的衣服、头戴高高的白色尖顶帽,用白布遮脸的人策马奔腾。这段影像最早是在由世界电影大师大卫·格里菲斯在其创作的《一个国家的诞生》(The Birth of a Nation)中出现的。[2]阿甘在向朋友讲述他们家族的光辉历史遗迹英勇事迹时,虽然从表面上看显得格外平静,但其实内心已经显示出强烈的自我满足感与优越心理,他的听众们听得津津乐道,纷纷投去了羡慕的眼神,这使得阿甘的自我虚荣心更加强烈,有关于美国早期对黑人的种族歧视以及众多的残杀黑人事件的消息也逐渐被淡忘,使得作品从创作以来备受关注的争议。《一个国家的诞生》这部影片中主要讲述的是美国南北战争期间美国南部与北部两个白人家庭所遭遇的事件。导演格里菲斯从白人的立场为出发点,重现了战争对白人生活所带来的种种不良影响。影片中很多故事都是导演虚构出来的,借助这些虚构的故事集中表现出黑人群体给白人家庭所带来的强大冲击,也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黑人对于白人女性的巨大威胁。在影片中导演从白人女孩的视角出发,描写了他们在受到黑人威胁时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借助大量的肢体语言表现出白人女孩受到的残害。影片中所出现的黑人形象大都是野蛮无理或者面目狰狞,从表情上就给人一种恐惧之感。但影片的结局却峰回路转,白人经过团结努力,最终战胜了黑人,以黑人为代表的凶恶势力最终也必然会被新主人,即白人所替代,白人成为美国新秩序的坚定维护者。这种叙事表现模式与当时少数民族移民电影人的边缘化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早在20世纪初期,威廉姆·罗伯特·戴利(William Robert Daley)拍摄了《汤姆叔叔的小屋》,这部电影主要是以美国南北战争为主要题材的电影,在电影中萨缪尔·卢卡斯扮演的是汤姆叔叔,其也成为了有史以来最早的黑人演员,也是我国首位登上美国银幕的女演员。但是这些外来移民演员所扮演的角色大都是配角,在剧作结构、观赏效果以及主流经典价值中却又是不可或缺,但又沉默的存在于影片中。与此相对应的《一个国家的诞生》这部影片中的黑人形象则是由白人演员扮演的角色,在演出时使用一些黑色颜料等将演员的肤色涂成黑色,这种使用白人演员扮演黑人角色的现象比比皆是,更是美国早期电影中常见的一种现象。1920年,由格里菲斯导演的电影《破碎的百合花》中扮演穷中国人的是由美国演员理查德·巴特尔梅斯所饰演的。
早在上个世纪30年代左右,黑人演员就已出现在美国电影银幕中,但由于种族歧视现象的存在,黑人演员的演艺生涯存在很多的局限性,主要在喜剧或者舞台剧中有一定的表演。[3]比如电影《哈利路亚》这部影片中,就是黑人演员由于种种因素的影响而被迫退出时,一个名叫哈蒂·麦克丹尼尔的配角成功出演,由此也获得了一定的名声,最终借助《乱世佳人》中饰演的黑人老嬷嬷形象夺得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至此黑人演员的的演艺事业也得到了一定的发展,很多导演在选择演员中也会根据角色特征选择黑人担任相关角色。在《乱世佳人》拍摄之前的一段时间,哈蒂也在很多电影中扮演过相关角色,比如在电影《艾丽斯·亚当斯》中,扮演一个黑人厨子的角色,在影片中她表现的非常出色,所饰演的人物不再是呆板,生硬的角色,带给观众很多快乐,也受到了观众的喜爱。从此以后,哈蒂也被更多的观众所熟知,在很多影片中都能看到她的精彩表演。
三、 美国电影中移民的身份重构——族裔身份的认同
在上个世纪80年代左右,以王颖为代表的华裔导演逐渐将关注点放在了华人移民中,一批华人演员比如陈冲、卢燕等纷纷演绎着不同时代华人移民的人生故事,他们也不再是出演一些配角或者小人物,华人移民开始通过影像来进行身份重构。通过对王颖的执导生涯进行分析可知,《喜福会》应该是其的转折之作,更是华裔导演到美国主流导演的转化。倘若说从《吃碗茶》到《点心》,王颖导演所创作的作品中大都描写的是美国华裔族群的生活经验,而自当《喜福会》拍摄以后,她彻底转变了思想观念,在作品上大胆创新,放弃自己的族裔身份,尝试被主流接受。纵观各大华语电影不难发现,华人由于在美国受到种族的歧视,常常被孤立起来,因此在进行电影改编中,导演会对小说内容进行适当改变,使小说从移民的桎梏中得以解脱。王颖通过对原著小说中异质文化的冲突以及文化夹缝中精神家园的失落进行了权衡处理,让电影更贴近大众的生活,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观众,观众在看完后也才能产生心灵上的共鸣。在电影《喜福会》中,摒弃了传统的异族文化色彩,采取美式的表达方式,母亲们在美国并没有受到任何歧视,他们每天的生活很舒适也很精彩,他们大都会讲一口流利的英语,生活在舒适的环境中,中国对于他们来说,已然成为过去,成为回忆,而美国才是他们人生的未来。在原著小说内容中,有很多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描写,在影片中导演将其贯穿在母亲们的日常生活中,换句话来讲母亲们也是中国文化的典型代表。这种描写的优点在于不仅可使西方人更好地了解中国文化,而且透过这些文化符号也能渗透出少数民族的认知观念。在电影中有意淡化了对唐人街“边缘”的描述,街道被冲洗得非常干净,而真实的场景其实街道是混乱不堪的,影片中进行了一定的改观。影片中为白人与华人创设了一个干净整洁的居住环境,在原著小说中则使用了大量的文字对唐人街的环境进行了深入描写。影片中的母亲能够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与女儿的交流没有丝毫文化差异所造成的障碍,但在原著小说中则恰恰相反。电影对小说中的文化与交流障碍进行了一定的平衡处理,这也使得很多西方人对这种做法的不认可。西方人与东方人在处事方式上存在一定的差异,西方人不愿意别人过多的干涉,而东方人则喜欢干涉别人的生活,这也形成了东西方认知立场的冲突。在美国这个多种族国家中,种族之间的矛盾是一直都存在着,而且也是很难处理的问题。随着美国少数种族人口的不断增加,种族多样化的现象也日益突出,若只是避而不谈或者听之任之则对社会的安定和谐是不利的,因此应正确看待种族文化。
结语
综上所述,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美国电影也经历了巨大的变革,美国移民政策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加之美国社会移民结构的转变,使得美国电影中的移民形象呈现出两面性的发展方向:一是关于移民形象的真实性,美国电影中的移民形象不仅将人性的话语权有效地呈现出来,而且也对美国的政治意识形态发展进行了一定的阐释。二是移民形象的社会性。美国电影中的移民形象不仅与美国社会的发展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且在发展历程中又在不断脱离移民自身特定的历史文化属性。对于美国移民的相关故事已然成为新类型电影的重述,更是对现实问题的真实写照。当前移民问题远比电影荧屏中所讲述的复杂,还需相关人员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参考文献:
[1]李悦.重造华人身份——以美籍华人导演作品《纽约客@上海》及《雪花密扇》为例[D].上海:复旦大学,2014.
[2]张喜田.美国梦幻的破灭——对美国电影早期中国叙述的种族态度的批判[J].当代文坛,2016(1):78-82.
[3]黄秀国.《雪花与密扇》电影改编中的文化身份、主题选择与“期待视野”海外英语[J].2016(2):135-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