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个为什么》（第六版）版权输出创新实践
王沂
作为中国第一家专业的少儿社，少年儿童出版社自1952年成立就积极开展图书的对外交流活动。自1979年图画书《宝船》输出日本，拉开了少年儿童出版社版权输出的序幕，也是中国儿童图书走向世界的起点。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在版权输出方面取得了丰硕成果，连续八年，少年儿童出版社被原新闻出版总署、国家版权局及上海市新闻出版局评为输出版权最多的出版社。截至2019年3月，共向海外及港澳台地区输出版权1800余种，包括文学、历史、科普、教育、低幼、美术等，其中一些图书被翻译成多种语言版本。版权输出的地域由原来以港澳台地区为主，现已拓展到亚洲、非洲及欧美地区，特别是“一带一路”国家，如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越南、俄罗斯、保加利亚、埃及、摩洛哥等。近年，版权输出也由单纯的纸质图书扩展到电子书、音频、舞台剧、影视、APP、形象及商标使用、展览、玩具等。
中国知名图书品牌“十万个为什么”堪称少年儿童出版社的看家之作，下面重点介绍最新版《十万个为什么》（第六版）的输出情况。
一、《十万个为什么》（第六版）的基本情况
《十萬个为什么》是少年儿童出版社于1961年出版的一套青少年科普读物。在半个多世纪的岁月里，这套书先后出版了6个版本，累计发行量超过1亿册，引导着千千万万的青少年走上了科学探索的道路，这套书也被赞誉为我国少儿科普读物的“第一品牌”。1998年，《十万个为什么》荣获了“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这是该奖项自设立以来第一次授予一套科普图书。新中国成立50周年前夕，这套书被千千万万的读者推选出来，成为“感动共和国的50本书”中的一种。2008年，《十万个为什么》（新世纪版）又被授予首届“中国出版政府奖”图书奖这一出版领域的最高荣誉。2017年，《十万个为什么》（第六版）荣获了“上海市科技进步奖一等奖”。在我国，至今还没有一套科普读物能像《十万个为什么》那样经得起如此长时间的检验，并产生了如此巨大的社会影响，堪称我国出版界一面不倒的旗帜。
考虑到《十万个为什么》的编辑出版对于推进我国科普工作的重大意义，第十一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第十二届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科学技术协会名誉主席韩启德院士亲自担任了第六版的总主编，中国科学院和中国工程院共115位两院院士担任编委，786位优秀的科学家和科普作家参与编纂，为中国当代的少年儿童编纂了一套适应时代发展的最权威、最优秀的原创科普精品。
第六版《十万个为什么》共有18个分册，660万字，7800余幅彩色图片，收入4500个代表科技发展前沿和青少年关心的热点问题。它以全新问题、全新体系、全新内容、全新样式及数字化时代全新的技术手段，再现《十万个为什么》每一版都曾有的辉煌，掀起中国科普出版和科学普及的新高潮。
二、采取系列措施，严格保护知识产权
考虑到第六版《十万个为什么》是一项规模巨大的原创科普出版工程，我们从项目启动之初，便将知识产权的保护列为重点工作，并制定了一系列配套措施，严格保护知识产权。
（一）严格合同管理制度
为保护权利人合法权益，我们制定了严格的合同管理制度，与每一位权利人签订出版合同。第六版《十万个为什么》属于大规模的原创汇编类作品，仅在书上署名的作者就达786位，而且分布在世界各地。按照传统做法，我们只需要和总主编及每个分册的主编签订出版合同，就可解决整套书的版权问题。但是，这种做法往往无法保护每一位权利人的合法权益，而且容易引起版权纠纷。为此，我们制定了严格的合同管理制度，明确要求每篇稿件在正式发稿前，必须和作者签订出版合同，让每一位作者明晰自己的权利和责任。最终，整套图书的合同总数超过800份（同一作者参与不同分册的编纂需另签合同），既创造了少儿出版社出版史上的新纪录，在中国知识产权保护史上也是比较少见的。
（二）严格稿酬标准和审稿制度
为确保第六版《十万个为什么》在内容方面的“原创性”，不侵犯任何机构或个人的知识产权，我们一方面采用较高的稿酬标准和严格的审稿制度，要求每位撰稿人为读者提供的是中国最高水平的原创科普精品。另一方面，我们还和中国知网有限公司签订合约，利用其“中国知网学术不端文献检测系统”对全部文稿进行反抄袭检测，发现问题立即退修或重写。这项工作产生的一个意外结果是，我们在反抄袭检测中，发现了部分作者的知识产权被他人侵犯的情况，并向相关权利人作了通报，从另一方面维护了权利人的合法权益。
（三）加强图书中使用的图片版权保护
为了适应广大青少年读者的阅读需求，第六版《十万个为什么》第一次推出彩色图文版，全书选配的彩色图片就达到7800余幅。图片的版权保护历来是知识产权保护中的难点，为保证书中所用的每一幅图片都经过正版授权，我们与Corbis、Gettyimages和全景等全球知名的图库公司签订合同，严格规定了每幅图片的使用范围和价格，保证书中所用的每一幅图片都经过正版授权。对于由作者提供的图片，我们也要求和权利人签订明确的图片使用合同，做到责权分明。在具体操作上，我们还在每幅图片旁边，用符号标注图片来源，并在每个分册的附录部分，列出该分册的图片及符文版权说明，在版权保护方面真正达到了“国际水平”。
（四）采取特殊印制措施，防范盗版
作为一套具有广泛影响力的原创科普精品，第六版《十万个为什么》也面临着“盗版”等侵犯知识产权行为的挑战。为了保护自身及每位权利人的利益，我们在印制技术方面采取多方面措施，严密防范盗版。在纸张和开本方面，我们向金华盛纸业定制了特殊规格的120克象牙白色东方书纸，开本采用非标准规格的大16开方形开本。由于采用的东方书纸目前在市场上较少使用，印制出的产品高雅大方，具有很高的识别度，从而大大提高了盗版的成本和难度。另外，我们还在造纸厂定制了特殊的带有十万个为什么Logo防伪水印的艺术纸，作为图书的环衬，既方便读者鉴别，也有力地防范了盗版。
（五）积极申请注册“十万个为什么”商标
第六版《十万个为什么》出版以后，在全国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力。一方面我们进行了著作权登记，另一方面我们再次认真收集相关材料，聘请专业的商标代理公司，于2015年向国家商标总局提出了商标注册申请。经过两年多的努力，2017年6月，国家商标总局经过审核，正式批准了“十万个为什么”的第16类和41类商标，包括书籍出版、期刊、报纸、动漫产品、电子出版物、教育培训、展览、比赛、广电节目等，从而为“十万个为什么”科普产业链的打造和全版权运作奠定了最坚实的法律基础。
通过上面一系列措施的实施，第六版《十万个为什么》在知识产权方面做到了与国际接轨，从而有力地保护了权利人的合法权益，大大增强了这套书的社会影响力，引起了国际出版界的广泛关注，从而对版权贸易产生了很大促进。
三、《十万个为什么》的成效与影响
（一）产生巨大社会影响，原版输出版斩获大奖无数
1.新闻媒体报道
第六版《十万个为什么》的出版，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强烈反响。包括中央电视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上海电视台在内的全国数十家媒体对《十万个为什么》第六版进行了全方位电视报道，对参与的科学家进行了深度采访，还对其中有趣的问题进行了展示。2013年8月13日，中央电视台在各时间段的新闻节目中，对第六版《十万个为什么》出版的消息进行了全方位的滚动报道。《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新京报》等全国数百家平面媒体也同步进行了报道，据不完全统计，仅8月份，全国平面媒体对《十万个为什么》第六版出版的报道就有近200篇。另外，通过百度搜索的新闻搜索条目从座谈会召开前的1200条迅速增长到140000 条。
2.荣获多类奖项
第六版《十万个为什么》出版后，先后荣获丝路书香工程、中国图书对外推广计划、第四届“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优秀科普作品奖”金奖、2014年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向全国青少年推荐百种优秀图书”、科技部组织评选的“2014年全国优秀科普作品”榜首、第四届“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版权金奖（中国）”作品奖、2017年上海市科技进步奖一等奖、香港地区中文繁体字版获2015年第八届“香港书奖”（儿童少年读物类）等。
（二）中国原创科普第一品牌走向世界
第六版《十万个为什么》出版后，受到了全国乃至世界出版业同行的关注。目前，我们先后与越南、马来西亚、黎巴嫩以及中国台湾、香港地区的出版机构签订了越南文版、马来西亚文版、阿拉伯语版及台湾繁体字版和香港繁体字版的版权输出协议。这5个版本图书的出版工作稳步推进。
1.台湾繁体字版出版情况
台湾繁体字版于2014年6月28日在台中举行了新书发布会，全部图书于2014年9月出齐。
2.香港繁体字版出版情况
香港繁体字版于2014年7月底之前出版了9个分卷，2015年12月底全部出版。香港版一面世，就受到了读者的一致好评，并荣获了2015年第八届“香港书奖”。
3.越南语版出版情况
越南语版的成功出版和发行。《十万个为什么》与越南人民渊源很深。在河内胡志明故居中，就摆放着一套《十万个为什么》第一版。2008年，越南教育出版社出版了《十万个为什么》新世纪版的越南语版。
在《十万个为什么》第六版面世前，我们把这套书的出版构想与越南教育出版社进行了充分的沟通，越南教育出版社表达了对新版本的购买意愿。2013年11月22日，越南教育出版社经理阮如意先生在首届上海国际儿童图书展上与少儿社签署合约，购买第六版《十万个为什么》的越南版版权。
越南教育出版社对《十万个为什么》非常重视，责任编辑要求既要懂中文又要懂科学，为此他们集中社里所有的精兵强将，同时约请了陈氏清廉、陈有浓、葛芳草等著名的翻译家，以确保这套书没有知识误差，从根本上确保其权威性和科学性。经过三年翻译、编辑和审读，于2016年12月全部出版。图书出版后，越南教育出版社在宣传方面，通过国家电视台科学频道广告推广、杂志广告刊登、青少年竞答比赛等项举措，扩大《十万个为什么》（第六版）越南文版在当地的影响力，并按计划通过教育出版社遍布越南全国的发行网络，将该书推向越南各地35000所中小学，实现《十万个为什么》（第六版）越南文版每年发行量1万套的目标。《十万个为什么》不仅仅是走出去，更真正实现了“走进去”。
4.马来西亚语版出版情况
马来西亚语版于2017年2月签约。2016年10月，在上海国际童书展上，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与马来西亚教育局旗下公司城市书苑达成了《十万个为什么》第六版的输出意向，并于2017年2月正式签约。计划于2020年正式出版。
5.阿拉伯语版出版情况
阿拉伯语版于2017年4月签约。在2014年的博洛尼亚童书展上，黎巴嫩出版机构Arab Scientific Publishers就这套书的版权引进与上少社进行了深入洽谈，经过长期的谈判，最终于2017年4月在阿布扎比国际图书展上签约。目前就图书的开本及装帧形式达成了一致意见。计划于2019年正式出版。
印度尼西亚、土耳其、巴西等“一带一路”国家和法国、韩国、日本等發达国家的出版业同行也对这套代表着中国乃至世界最高水平的科普巨著表示了浓厚兴趣，但由于存在翻译等方面的障碍，目前相关谈判仍在进行。
四、《十万个为什么》（第六版）的成功输出经验
（一）得益于国家文化“走出去”战略发展规划
国之交在于民相亲，人文交流机制对于“一带一路”的建设非常重要。《十万个为什么》（第六版）的版权是“一带一路”文化传播的重要成果，除了高质量的出版品质和专业的版权工作队伍外，更是受益于国家翻译资助。《十万个为什么》第六版越南语版得到“丝路书香工程”的翻译资助金。在翻译资助的扶持下，越南教育出版社增加了2次审读校次，以确保译稿质量，并将原来出版黑白版的计划改为全彩精装图书，首印2000套，从根本上确保了出版质量。除此之外，此项目的阿拉伯语版也获得了2017年“中国图书对外推广计划”翻译资助，更有力保证了这套600万字巨著的顺利出版。作为我国家喻户晓的一套科普图书，《十万个为什么》（第六版）成为了连接“一带一路”乃至全世界青少年的桥梁和纽带。
（二）坚持丰富，高质量且不断更新的内容储备
《十万个为什么》是少年儿童出版社自20世纪60年代初版以来自主创新的第一品牌，累积印数超过1亿册，并经6次改版，而每一次改版又都是一种新的挑战，代表着当今中国原创科普的最高水准。
（三）重视品牌力量
总主编韩启德院士十分重视该书相关衍生产品、版权输出情况，要求不断推进出版产品在内容、版权、品牌、衍生品等合作方式的全方面提升。我们坚信《十万个为什么》（第六版）能够作为上少社的优秀图书品牌，不断走向世界。
五、推动出版“走出去”高质量发展的意见和建议
（一）国家与上级领导部门应当加大对品牌输出的支持力度
国家应当对优秀图书品牌进一步加大扶持力度，并针对不同国家与语种制定不同的扶持政策与资金标准。
上少社在《十万个为什么》图书出版的基础上，还进行了品牌开发。上少社通过与国内的相关公司的合作，授权开发了《十万个为什么》的舞台剧、音频、APP产品，同时还计划与德国Sino Partner Media公司共同开发运营“儿童影像体验馆——流动迷你动画影院”项目，致力于将欧洲先进的电影教育与《十万个为什么》相结合，宣传中国优秀文化。
（二）出版社应当坚持原创精品与优质内容
《十万个为什么》是少年儿童出版社自20世纪60年代初版以来自主创新的第一品牌。靠60多年的出版底蕴与内容积累，除为《十万个为什么》的成功输出奠定了厚实的基础，少年儿童出版社还输出了多种国内知名图书品牌，文学类有《布罗镇的邮递员》《非常小子马鸣加》《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家有谢天谢地》《男生贾里》《女生贾梅》等;历史类有《世界五千年》《文化五千年》等;科普类有《十万个为什么》《少年现代科学技术丛书》《知识魔方》《自然探秘》等;教育类有“真实上海小学数学教材”、《起步作文》《博士娃小学生实用系列》《小学生实用词典》等;低幼类有《365夜故事》《彩图婴儿故事100集》《春华童书》《长不大的国王奇古拉》《3D汽车》等;漫画类有《金人第一部》《撞破江湖》《三毛流浪记》等;杂志类有《故事大王》《娃娃画报》等。
荣获“五个一工程”奖和“2016中国好书”的《布罗镇的邮递员》，2016年8月出版，2017年列入上少社重点输出品种，做了内容翔实的英文书目，在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上进行推介。10月就分别与韩国惠江出版社、越南金童出版社和埃及大学出版社签署了出版合同，迄今为止已输出了韩文版、越南文版、阿拉伯语版和哈萨克语版。2018年博洛尼亚国际童书展上，与马来西亚教育部旗下的城市书苑签署马来西亚语版的授权。
校园小说《男生贾里全传》是著名儿童文学作家秦文君的代表作，被称为“中国幽默成长小说的开山之作”，作品流淌着马克·吐温式的机智幽默，是文学性与儿童天性完美融合的作品，热销几十年而热度不减，成为几代人的青春记忆。小说获得中宣部第七届“五个一工程”奖、全国优秀少儿读物奖等多项大奖，并多次被改编为电视电影播映，版权已输出英语、日本语、荷兰语、韩文、保加利亚语、阿拉伯语、哈萨克语、印度尼西亚语、马来西亚文等30余种，蜚声海内外。
（三）应当重视并树立优质出版人形象
“送往迎来路，升高望远心”。作为标志着新中国少儿出版事业扬帆起航的首家专业出版社，上少社历经60多年的耕耘和积淀，以优质的出版资源和鲜明的中国特色，在国际出版界树立起优质出版人的形象，许多海外出版商慕名而来购买的版权。
2015年，美国南海公司派员来少年儿童出版社，商谈与北大出版社三方在美共建中文阅读数字资料库，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选出250种优秀图书的数字版权授予美国南海公司在“中文在线阅读文库”应用，为所有热爱中文的儿童、家长、老师和中文爱好者提供了优质的阅读素材，共享我们的优秀文化。2016年，项目全部上线。2016年和2017年分别收到9万美元和9.8万美元的电子版权收入。
2016年底，远在非洲的摩洛哥出版人首次来中国就直奔上海延安西路1538号，来到这个承载着光荣出版传统和使命的优秀少儿出版基地，在这里找到了他们需要的所有图书，他们称赞上少社的图书既具有国际出版物的审美特点，又蕴含了丰富的东方人特有的文化元素。他们守在上少社整整二十多天，一面听介绍，一面翻阅图书，最后分别签署了104种法文版和118种阿拉伯文版图书输出合同。
（四）不仅要“走出去”，也需要“走进去”
以《十万个为什么》在越南的出版宣传为契机，上少社进一步拓展了在越南的业务范围，与越南多家出版社签订合约，输出了《中国古典文学名著》（袖珍绘本版）和《小福尔摩斯训练营》《奇妙学校》《布罗镇的邮递员》以及《美少女填色》（8种）等图书越南语版。其中，《美少女填色》越南语版已多次重版，销量达到近10000本。
下一步，少年儿童出版社将继续在版权输出的道路上保持着稳实的进度，把“坚定文化自信，坚持改革创新，打造传世精品”作为改革发展和“走出去”工作的根本遵循，在“中华文化走出去”的大格局下，把握机遇，积极有为，不断创新路径与方法，切实提高能力与水平，努力形成品牌与特色，向世界推介更多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优秀少儿出版物，真正成为中国少儿出版“走出去”的排头兵、主力军，在更大范围、更高层次、更深程度上，推动出版“走出去”取得新成效。这既是少儿出版人的使命担当、文化责任，也是少儿出版业的发展机遇、战略需求。
（作者單位系少年儿童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