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馆生态位研究前景展望
康蠡+周铭
摘 要：作为生态位理论与档案馆研究交叉而成的新领域，档案馆生态位研究目前尚处于起步阶段。未来该话题的研究应深化与其他领域相关研究的对话、构建合理的内容体系、实现研究对象和方法的多元化，并形成文本与田野并重的研究范式。
关键词：档案馆；生态位；内容；方法；范式
Abstract： As a new field deriving of interaction of niche theory and archives research， the research of archives niche is still in the initial stage. In the future， the researchers of archives niche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strengthen the dialogue with other fields researchers， construct a reasonable content -system， make the research objects and methods diversified and dual focus on the paradigm of “Text Analysis”and the paradigm of “Field Research”.
Keywords： Archives； Niche；Content； Method； Paradigm
近些年，随着生态文明发展战略的持续推进，档案馆生态位这一话题逐渐引起国内档案学界的注意。自2011年笔者提出档案馆生态位概念以来，学者们已就档案馆生态位的涵义、原理、模型、特征等进行了阐述，[1-3]并探讨了档案馆生态位的宽度及其调整和优化等问题。[4-6]档案馆生态位研究用整体、特殊、竞争、共存的思想在生态位框架内探讨档案馆构成要素与环境中关键要素的匹配、互动与相互作用，给档案馆发展的理论思考与实践提供了一种有机、生态的切入视角和指导方式，对于科学认识档案馆发展演化的本质与规律，制定档案馆可持续发展策略具有很强的启发意义。不过，由于兴起的时间较短，当前的档案馆生态位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无论是研究内容，还是研究方法和研究思路等，整体上都还比较薄弱。鉴于此，很有必要在梳理和总结现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其研究前景加以展望，以促进该话题研究快速深入和优化。根据档案馆生态位研究的现状及其发展趋势和要求，笔者认为，今后的档案馆生态位研究亟须做好以下几方面的工作。
1深化与其他领域相关研究的对话
上世纪50年代以降，凭借强大的生命力和解释力，生态位理论不但在生态学领域得到了持续、热烈的讨论，而且快速扩散至经济、建筑、文化、信息管理等领域，由此形成了企业生态位、建筑生态位、文化生态位、信息生态位等众多研究话题。与档案馆生态位研究相比，这些话题由于起步时间早、关注人员多，至今已取得颇为丰裕的研究成果。虽然它们与档案馆生态位研究在具体的研究对象、研究重心上有较大差异，但在生态位的基本原理、基本思想、面临的具体问题以及研究方法、研究思路等方面却存在不少共同点，可为档案馆生态位研究提供镜鉴。从学术发展的角度来看，档案馆生态位研究必须有独立的研究对象和题域，以形成具有自我特色的逻辑体系。然而，追根溯源，作为一个跨学科的综合性话题，档案馆生态位主要是以上述领域特别是生态学领域的生态位理论为基础而提出来的。这就表明，档案馆生态位研究与这些领域的生态位探索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不但无法回避这些领域生态位研究的相关影响，更应该因后起者的身份而自觉接受这些领域的搀扶和襄助。这也就内在地決定了对档案馆生态位的探究必须保持足够的开放性和包容性，既要立足于档案馆的实际和特征，也要面向各领域生态位研究的广阔天地与学术场域，借助其所创造的学术养分。基于以上认识，档案馆生态位研究从一开始就很注重与各领域的交流，注意整合各领域的生态位研究成果来展开探索。但目前看来，这种整合还只停留在基本概念和原理等层面，对其他领域生态位研究方法、研究工具及其理论应用等深层次内容的吸收、借鉴则远远不够。所以，今后的研究需要进一步开阔视野，深化与相关领域的互动与对话，将触角延伸至其生态位研究的方法、工具及应用等层面，通过多向度、深层次的交流与沟通，寻求、吸收其中可资借鉴的成分为己所用，推动与相关领域生态位研究的融合朝着纵深化方向迈进。
2构建合理的研究内容体系
2.1档案馆生态位概念内涵研究。明晰档案馆生态位的概念内涵是认识档案馆生态位的前提，也是档案馆生态位研究的首要任务。鉴于档案馆生态位是生态位概念与档案馆研究交叉融合的产物，对档案馆生态位概念内涵的界定不可避免地要以对其上位概念——“生态位”的正确理解为基础。只有将生态位的完整内涵与档案馆的实际有机结合起来，才能得出科学的档案馆生态位定义。从已有的研究文献来看，国内档案学界在定义档案馆生态位概念时，并没有对生态位的涵义加以系统梳理和总结，其对档案馆生态位概念的界定还只是拘泥于对个别生态位概念的移植和套用，所得结论在立论基础和操作性方面因之存在一定程度的不足。为了更加准确地揭示和反映档案馆生态位的实质，有必要在全面耙梳、辨别生态位定义标准及其具体涵义的基础上，准确把握生态位的内涵并结合档案馆特点，对档案馆生态位的概念内涵进行补充、完善，使其得到更加周圆的诠释，以尽早形成一个能被广泛接受且具可操作性的档案馆生态位定义。
2.2 档案馆生态位结构与建模研究。根据Hutchinson提出的超体积生态位模型，档案馆生态位是由多种性质有别、形态迥异的生态因子相互作用、联结而成的，这些因子的性状及其功能发挥、耦合程度等直接影响着档案馆生态位的状态与演化。因此，识别、获取档案馆生态位因子并据此建立起档案馆生态位模型，对于档案馆生态位的研究和构建而言显得尤为重要。现阶段，已有个别文献对档案馆生态位进行了模型构建，但其采用的是模仿生态位模型的方式，对现实中档案馆生态位因子的调查、提炼也很不够，得出的结果尚缺乏足够的周全性和可信性。因此，需要研究者加大力度对档案馆生态位构成要素展开进一步的调查分析，采用科学方法对其中的关键维度加以凝练、提取和整合，建立全面反映档案馆生态位实况的超体积模型，以形象、直观地揭示档案馆生态位的实质和特征。
2.3档案馆生态位演化机理研究。对档案馆生态位演化机理的研究有利于更好地认识档案馆生态位的本质，把握档案馆生态位成长与演化的规律。眼下，该问题的探讨正处于萌芽状态，迫切需要加快研究进程。就内容而言，档案馆生态位演化机理研究主要包括：档案馆生态位的演化过程、动因与动力研究，档案馆生态位演化的影响因素及其作用机理研究，档案馆生态位演化形式与实质研究，以及档案馆生态位与环境的互动规律研究等。此外，因应学术探究的前瞻性要求，档案馆生态位研究还需要勾画档案馆生态位的未来图景。因而，还必须密切关注新形势下尤其是新技术环境下档案馆生态位演化的趋势，即在新技术背景下档案馆生态位宽度、维度及其与环境的关系等可能产生的新样态，以及新样态的形成机理和演化路径等。对这些问题的探讨将帮助我们在更加宏观的时代境遇中去审视和把握档案馆生态位，提高对其演化的预见度。
2.4档案馆生态位的测评研究。与档案馆生态位模型紧密关联，档案馆生态位测评亦是档案馆生态位研究的重要命题；由于其涉及的指标和因素十分复杂，档案馆生态位测评同时也是档案馆生态位研究的难点。参考相关领域生态位评价的内容，档案馆生态位测评主要涉及其宽度、态势、重叠、分离以及适宜度等方面。对这些要素的测量与分析，可以客观地揭示档案馆的资源利用、档案馆在生态系统中的地位及其与环境的关系等，从而获得对档案馆竞争力和发展力的精确了解，为档案馆生态位建设提供科学依据。就档案馆生态位的测评，下一步可在建模和优化其宽度评价的基础上，借鉴其他领域特别是生态学领域的生态位评价经验和做法，确立起档案馆生态位态势、档案馆生态位重叠与分离以及档案馆生态位适宜度的测评指标和方法，并结合具体的案例展开评价，力争摸索出一套适用性强、操作简单的档案馆生态位测评工具。
2.5档案馆生态位理论应用研究。纵观当前的档案馆生态位研究，少数文献在理论阐述的基础上，对档案馆生态位的宽度拓展、维度优化等提出了相应的对策，表现出一定的应用色彩，但与当下档案馆面临的一系列亟待解决的问题相比，这些对策还显得远远不够。开展档案馆生态位研究的根本目的是化解档案馆的生态危机，推进档案馆可持续发展。为了解决档案馆遇到的各种难题，帮助档案馆占据最合适的生态位，未来的档案馆生态位研究除了要继续重视基础理论的探索外，重点在于树立问题导向理念，加大对当下和未来一个时期档案馆生态位可能出现和急需解决的问题的关注力度，将研究所得的档案馆生态位基本原理、结构模型、评价方法等理论性成果与其结合起来，运用于不同类型、不同形态的档案馆生态位以及档案馆生态位各分维度（档案资源、人力、制度、功能等）的现状考察、问题诊断以及建设路径的设计等方面，提出基于生态位原理的档案馆发展规范和优化办法，促进档案馆对环境资源的高效利用。
3实现研究对象和方法的多元化
在生态系统中，所有的生态元（即生态系统中进行生态学过程的功能单元，包括各个生物组织层次和其他非生命功能体如工厂、生产活动等）均具有相应的生態位。[7]照此理解，档案馆生态位对应的主体便是各种各样的档案馆生态元。以在档案馆生态系统中所处的层阶及其样态来看，这些档案馆生态元至少包括：其一，构成档案馆整体的各个功能单元，如档案馆的各个部门以及档案资源、档案馆人员等；其二，单个的档案馆个体；其三，由同一性质的档案馆组成的档案馆种群；其四则是由不同档案馆组成的档案馆群落。这四个层次的档案馆生态元看似独立，实则紧密关联，两两之间依次构成被包含与包含的关系，共同影响档案馆事业的发展。由此说明，要形成完整的档案馆生态位研究框架，其研究对象应该覆盖四个层次的档案馆生态元。但是在当下的研究中，很少有研究者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关注的焦点往往集中在个体生态位层面，其他三个层次的档案馆生态元则鲜有人顾及。这样的取向可谓切中了档案馆生态位研究的肯綮，但随着我国社会转型的加剧和信息技术的进步，各个层次的档案馆生态元越来越呈现出新的发展特征，面临着新的挑战和冲击。此种情势下，仅以档案馆个体生态位为对象的研究格局显然无法全然反映和回应档案馆所遭遇的事实与现实，这就呼唤我们要进一步扩展研究视角：一方面从更加微观的层面对档案馆各构成单元的生态位进行更加深入细致的考察和探析；另一方面则需着眼于档案馆发展的网络化、集群化、一体化趋势，将视角投向更加广阔的档案馆种群和档案馆群落范畴，探讨档案馆种群或群落中多个档案馆生态位的互动、竞争与耦合问题，推动档案馆生态位协同共生。
作为一个因学科交叉而来的新话题，档案馆生态位研究不但存在研究对象单一的问题，其采用的研究方法也缺乏足够的多样性。既有的研究成果显示，大多数研究者将注意力聚集在了档案馆生态位理论的构建上，因为着重于抽象的理论阐析，以演绎、归纳等为代表的理论型研究方法得到了较为频繁的使用，而其他类型的研究方法则未得到应有的重视和应用，从而使得研究的深度和广度受到相当程度的限制。按照学术发展的规律，档案馆生态位研究要想成为一个独立的研究领域，不仅要有明确的研究对象和研究内容，而且要有与研究对象和内容相适应的研究方法。而由前文分析判知，无论是档案馆生态位研究的对象还是其内容，都呈现出明显的多样化、复杂性特征。这就意味着，如要有效地呈展档案馆生态位的全貌，使研究的触手深入到档案馆生态位的内核，还需要研究者在研究方法的多元化、综合化方面付出更多努力。具体来讲，考虑到档案馆生态位研究尚处于起步期及其显著的跨学科特点，为了发现研究的增长点或深化研究思路，在面对诸如档案馆生态位特性、档案馆生态位原理及其演化机理等难以定量研讨的问题时，要继续采用思辨研究方法，在研究者个体理性认识及直观经验的基础上，运用逻辑思维对其进行思辨及演绎推理，[8]做出定性判断。另一方面，则要虑及档案馆生态位研究的客观性、实证性、规范性要求，运用科学研究方法，通过借鉴生态学、系统论、控制论、协同学等领域的研究方法和研究工具，对档案馆生态位展开定量研究、仿真研究、扎根研究和系统分析，依靠可由实践检验的事实与信息，完成对档案馆生态位现象及本质的数理化、编码化与规范化表达。
4形成文本与田野并重的研究范式
与生态学领域以田野调查为起点对（物种）生态位发起探索不同，档案学界对档案馆生态位的研究是从文本开始的，研究者主要通过阅读、厘析各领域的生态位研究文献和资料，参鉴其中的生态位概念、原理与思想，将其融入档案馆研究中，从而形成相应的研究话题。这种以文本为核心聚焦点的研究范式秉持拿来主义原则，有意识地汲取其他领域的学术滋养，其积极意义在于借助先行经验的指导，可以使档案馆生态位研究少走弯路，获得稳步快速发展，但其也有流于概念、原理的简单借用而疏离档案馆实际的倾向，导致研究缺乏原创性和坚实根基，难以很好地满足档案馆实践的客观吁求。档案馆生态位研究的生命力归根结底在于贴近档案馆实际，对档案馆的各种实践加以指导并契合其发展趋势。由于档案馆生态位研究的对象是各个层次的档案馆生态元在档案馆生态系统中的生存条件及其功能发挥问题，而这种生存条件和功能发挥必定只存在于不同层次的档案馆生态元发展演化的现实“场域”之中并借由其表现出来。故而，要想深刻洞悉并抓住檔案馆生态位发生的变化和存在的问题，克服理论研究与实际脱节的潜在风险，就要求研究者扭转观念，在开展书斋式的文本研究的同时，努力走进档案馆现场和一线，从档案事业生态系统中寻找典型的档案馆作为代表，对其展开基于实践的田野研究。“通过在自然的情境中对所研究对象进行大量的观察、描述或解释，获取研究对象的整体画面和研究的原始资料”，[9]来充实和丰富档案馆生态位探索，使档案馆生态位理论的构建深植于档案馆实践的沃土，形成从具体到抽象再到具体的研究链环，从而实现理论与实践的深度融合与双向促进，让档案馆生态位研究更加富有生机和活力。
参考文献：
[1]康蠡，周铭.档案馆生态位：涵义、模型与属性[J].山西档案，2011（6）：21-23.
[2]康蠡，周铭.档案馆生态位原理初探[J].档案与建设，2011（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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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康蠡，海南政法职业学院法务技术系；周铭，云南大学历史与档案学院 来稿日期：2017-09-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