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斯文学“译写”探析
张火珍
摘要:汉学家霍克斯对中华文化走向世界做出了很大贡献,他的代表译作有《红楼梦》《楚辞·南方之歌——中国古代诗歌选》《杜诗初阶》等。翻译中国文学作品时,采用“译写”的方式。他主张宜补则补、宜创则创,要同时兼顾作者、读者和文本。
关键词:文学”译写”;霍克斯;汉学家
中图分类号:H315.9文献标识码:A ? 文章编号:1003-2177(2020)11-0050-02
0 引言
大卫·霍克斯(David Hawkes)用十年时间翻译曹雪芹《红楼梦》的前八十回。其译作不仅在中国影响力非凡,而且在西方独领风骚。此外,他还翻译了《楚辞·南方之歌——中国古代诗歌选》《李贺诗集》《杜诗初阶》《中国汉魏晋南北朝诗集》等典籍。“译写”是霍克斯常用翻译策略之一。他主张翻译必须根据具体情况具体处理,要忠实于作者、忠实于读者、忠实于文本。
1 霍克斯的翻译观
霍克斯的作品彰显了他对翻译的认知。选择翻译策略时,他主张具体情况具体处理。译《楚辞》时,采用的翻译策略是介于直译和意译之间。译文多以直译的方式对译不主张省略;而当碰上直译无法产生有意义的句子时,就采用意译的方式加以转化[1]。译《天问》中的典故时,采用直译多。他把“石林”译做“the stone forest”;把“黑水”译为“black water”;把“三危”譯为“three perils”。译小说时,他采取文内添译的方式而不是把注释安排在书后。《红楼梦》第二十一回中,对于这句“一面命平儿打点铺盖衣服与贾琏隔房”,霍译为“Patience had to be told to move Jia Lians clothes and bedding to a room outside-for sexual abstinence, too, was enjoined on the parents of the suffer.”若直译这句话,西方读者可能无法理解中国的“隔房”习俗,所以直译完后接着在译文后进行解释。
谈及“译者的主体性”,他强调要忠实于作者、忠实于读者、忠实于文本。传统的翻译观认为翻译必须是原滋原味、精确唯一的,译者不能有任何主观色彩渗透其中,译者必须是“隐形的”[2]。霍克斯对译者的职业伦理的概述为“译者要忠实的对象是多元的——既要忠实于作者,又要忠实于读者,还要忠实于艺术”[3]。对于“忠实”二字,霍克斯的“忠实”不是对原著语言形式的忠实,或者说不是对文字表征的忠实,而是对原著艺术性的忠实[4]。换言之,他对于翻译行为的理解是“翻译即再创作”,所以他的“忠实“不拘泥于语言形式而是站在篇章层面的角度,达到艺术效果的等值。
2 霍克斯的文学 “译写”
虽然在中国多年,但作为一个以英语为母语的翻译家,他在翻译时同样也会受西方文化的影响[5]。在译作中,他多使用归化翻译。归化翻译法旨在尽量减少译文中的异国情调,为目的语读者提供一种自然流畅的译文,缩小不同语言和文化之间的差异。同时,他还兼顾作者和文本,力求传达作者想要表达的思想,读者易于接受的内容以及文本本身所蕴含的的信息。他的文学翻译结合了“译写”策略,针对不同情况,进行合理补译和创译。
2.1 宜补则补
补译是霍克斯在小说翻译时常用的策略。《红楼梦》前八十回的英译是霍克斯花了十年时间打磨的结果,这一作品极其具有代表性。在这本译作中,补译的例子也很多。比如说,在《红楼梦》第三十回中,霍克斯对“东施效颦”的补译,弥补了译语读者的文化空白。
“难道这也是个痴丫头,又像颦儿来葬花不成?”因又自笑道:“若真也葬花,可谓‘东施效颦了。”
霍译:“Can this be some silly maid come here to bury flowers like Frowner?”he wondered.
He was reminded of Zhuang-zis story of the beautiful Xi-shis ugly neighbour, whose endeavours to imitate the little frown that made Xi-shi captivating produced an aspect so hideous that people run from her in terror.
The reflection of it made him smile.
“This is‘imitating the Frownerwith a vengeance,”he thought,“if that is really what she is doing[6].
他采取的文内补译策略,为读者提供了必要的知识背景。读者可以在阅读译作时,不需要再去找相关资料或者看文后注释,保持了阅读的愉悦性。香港译者蔡思果赞成这种做法,他说“这不是学术著作,可以有许多详尽的注。小说是给读者欣赏的,不能给他上课。注要又少又简。必要时在译文里想办法,译里夹了解释,还要不显痕迹,好让读者一口气读下去”[7]。
2.2 宜创则创
霍克斯在《石头记》卷一导言中提到“译出一切,甚至双关”[3]。他不满足于单存的直译,但也并非是胡乱翻译。他的翻译都是基于兼顾作者、读者和文本的基础之上,运用不同的翻译策略进行翻译。对于译者来说,遇到文化负载词时,最难翻译。有些译者会使用省译的方式,一带而过。但是对于霍克斯来说,他会在兼顾语言文化的基础之上,进行合理创译。例如在《石头记》第二十二回中,贾母给贾政念的一则谜语中,霍克斯就把其中宜译出的双关译出来了。
……贾母道:“这个自然。”便念道:
猴子身轻站树梢。——打一果名。
贾政已知是荔枝,便故意乱猜别的,罚了许多东西,然后方猜着,也得了贾母的东西……
霍译:“Of course,” said Grandmother Jia.“The monkeys tail reaches from tree-top to ground. Its the name of a fruit.”
Jia Zheng knew that the answer to this hoary old chestnut was “a longan”(long'un), but pretentended not to,and made all kinds of absurd guesses, each time incurring the obligation to pay his mother a forfeit, before finally giving the right answer and receiving the old ladys prize.
原答案为荔枝lichee,“荔枝”与汉语的“立枝”是互为谐音。霍克斯在翻译“立枝”是并没有译为“The monkey so light”,而是利用谐音改换原作意象自创一个“long's un”(un是one的方言变体,long one的意思就是那条长尾巴),在英文中龙眼的英文单词是longan。汉语原文中的“立枝”谐音是“荔枝”,英语译文中“long'un”谐音是“longan”。这样处理不仅在意思上和形式上都幽默风趣地表达了原作想要表达的东西。
3 结语
霍克斯是出色的汉学家,中国文学在他的笔下,熠熠生辉。他对“忠实”的理解,让译作更加易于译语读者接受。中国文学要想走出去,除了培养自己的译者,也欢迎汉学家。以中国译者为主,汉学家译者为辅,扬长避短,充分发挥两种译者的优势,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
参考文献
[1]王丽耘.中英文学交流语境中的汉学家大卫·霍克斯研究[D].福建:福建师范大学,2012.
[2]张丽芳.论译者的主体性:从阐释学角度分析[C].厦门:福建省外国语文学会,2004.
[3]David Hawkes.The Story of The Stone(Volume 1)[M].Beijing:Penguin Books Ltd.,1973.
[4]党争胜.霍克思与杨宪益的翻译思想刍议[J].外语教学,2013,34(6):99-103.
[5]蒋丽平.从《红楼梦》两译本对文化差异的处理看译者的主体性[J].江苏外语教学研究,2018(2):78-82.
[6]David Hawkes.The Story of The Stone(Volume 2)[M].Beijing:Penguin Books Ltd.,1973.
[7]蔡思果.《譯路历程——我译的回忆》[C]//金圣华,黄国彬.因难见巧:名家翻译经验谈.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8:42-51.
(责编:赵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