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我们的幼儿园
叶屏屏
我园从办园之初就一直以陈鹤琴先生的“活教育”思想为指导，秉持“大自然、大社会都是活教材”的理念，坚持用“活”的教育、“活”的教材培养“活”的儿童。我们相信，生活中处处是课程，并坚持在生活中进行教育。
在大班下学期开学之初，我们大班组的教师就开始思考：对幼儿来说，毕业意味着什么？可以通过哪些活动让幼儿真正感受到毕业的含义？如何从课程的角度来思考毕业季的活动？毕业季的活动对幼儿有怎样的发展价值？通过研讨，我们认为，可以由一系列活动共同来组成毕业季的课程，如，对幼儿园三年生活的回忆，对即将到来的小学生活的认识和了解，一次有趣的毕业旅行，等等，而毕业典礼则是毕业季系列活动的高潮，也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我们想留给幼儿一场难忘的毕业典礼，为此，我们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要为幼儿举办毕业典礼，其意义和价值何在？幼儿真正需要的是一场怎样的毕业典禮？带着这样的思考，我们开启了毕业典礼的策划与筹备工作。
一、毕业典礼的设计与准备
毕业典礼是为毕业班孩子准备的，那么，作为这场典礼的主角，毕业班孩子对自己的毕业典礼有怎样的期待呢？
在和孩子们进行讨论时，我们发现，他们都能说一说自己是怎么理解毕业和毕业典礼的：“毕业典礼就是庆祝我们毕业。”“毕业就是我们长大了，要上小学了。”我们问孩子们：“毕业典礼时，你们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孩子们谈到：希望爸爸妈妈能来幼儿园，想跟爸爸妈妈讲一讲幼儿园里好玩的事情（平时有的父母很忙，都是祖辈接送孩子的，即使是父母接送，也常常是匆匆送到又匆匆离开，从孩子的话中，我们看到他们内心单纯而真挚的愿望——希望父母能多一点陪伴）;想自己制作邀请函，邀请爸爸妈妈来参加毕业典礼;还想给幼儿园送一份礼物……
如果希望孩子们能在这场毕业典礼中感受到被理解和尊重，体会到成长的意义，我们从设计活动开始就应尊重他们的想法，尽可能满足他们的愿望。可以结合孩子的兴趣、需要及我们对于毕业季课程教育价值的思考，来设计毕业典礼上的活动。我们觉得，策划这样一场毕业典礼，以下几个方面是我们需要重点考虑的。
1.凸显幼儿的主体地位
我们一直强调孩子是活动的主体。我们认为，作为毕业典礼的主角，孩子的主人翁地位可以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整个毕业典礼的准备过程，孩子都能亲自参与;二是毕业典礼现场环境中所呈现的内容，孩子是其中的主角。
在毕业典礼上，每一个毕业生都应是最闪亮的星星。因此，我们想制作照片墙，呈现在毕业典礼当天的环境中，用以展示所有毕业生的照片。我们还想在楼道两侧以“电影胶片”的形式呈现孩子们三年来在幼儿园学习、生活的照片，以展现孩子们的成长历程。
我们问孩子们：“离开幼儿园的时候，你们最想做什么？”孩子们想到，要把带有个人印迹的物品留在幼儿园作纪念。他们有的说，想把自己的书包留给幼儿园，还有的说，想让自己的名字留在幼儿园，甚至希望弟弟妹妹们可以选自己的名字当小名……他们说，这里是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即使离开了也要让其他人知道幼儿园里曾经有过他们，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留下来了。最后，他们想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把自画像留在幼儿园。于是，他们来到美工室创作自画像，并签上自己的名字。我们帮助他们将自画像布置在楼道两侧。他们在创作自画像时特别用心，自画像都与他们本人神似。
颁发毕业证书是毕业典礼中最庄严、隆重的一个环节。亲手从敬爱的园长伯伯那里接过自己的毕业证书，可以让孩子感受到被尊重、被认可，这也是他们成长的重要见证。我们知道以往有的幼儿园考虑到毕业典礼的秩序，园长现场颁发给孩子们的只是毕业证书封面，在典礼之后才由各班教师把写有不同孩子姓名的证书内芯一一发给每个孩子。我们总觉得这样难以充分体现出对每个孩子的尊重，我们希望孩子在台上从园长伯伯手中接过的就是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毕业证书。所以，毕业典礼前，我们让孩子亲手在毕业证书上贴上自己的照片。为了让这些毕业证书可以有序地颁发，我们给孩子们排了出场序号，毕业证书就按孩子的序号来排列。为了确保不出差错，我们还进行了一次彩排，这是我们三年来第一次为了一个活动而进行彩排。
在以往的大型活动中一般只有重要的来宾有专属的座位和席位卡，而这次我们觉得，让每个毕业生在毕业典礼上拥有一个专属座位和写有自己名字的席位卡，能够体现出他们是这次毕业典礼的主人，也是最重要的人，同时，这也让孩子感受到毕业典礼的庄严与隆重。我们请每个孩子自己制作席位卡，亲手在席位卡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此外，之前孩子们就提出，希望自己亲手为爸爸妈妈制作一封独一无二的毕业典礼邀请函。我们觉得这个想法很好，这是孩子作为毕业典礼的主人亲自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发出邀请，请他们来见证自己人生中的重要时刻。
孩子们在亲手为毕业典礼做准备的同时，充分感受到了自己是毕业典礼的主人。
2.重视情感的表达和传递
毕业意味着成长，意味着新的开始，也意味着离别。毕业之际，孩子们一定有很多情感想要对教师、同伴表达，教师、家长也有千言万语想要说给孩子们听。我们希望这些情感能充分地表达和传递。
我们设计了“留言板”活动，分多个不同板块。在“毕业生留言板”上，请毕业生用绘画或前书写的方式表达他们的离别感想;在“家长留言板”和“教师留言板”上，家长和教师用文字表达对大班孩子未来的希冀与祝福;在“弟弟妹妹留言板”上，请中班孩子用绘画的方式把自己想对哥哥姐姐们说的话表达出来，教师则用文字记录他们的话，附在一旁。留言板会呈现在毕业典礼当天的环境中。
千言万语也许无法仅仅通过小小的留言板来表达，所以，我们又设置了“离别真心话”环节，让每个毕业生都能充分表达自己对毕业的理解、思考和感想。为了让他们可以在比较轻松舒适的氛围中自由表达，我们通过视频的方式录制孩子们的“离别真心话”。每个孩子都可以在充分思考和准备之后，选择幼儿园里一个令自己感到最舒适愉快的地方进行录制。我们希望在每一件事上都能充分尊重孩子的想法。
毕业典礼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就是集体唱毕业歌。在选择毕业歌曲时，我发现，每个幼儿园的毕业典礼上孩子们唱的都是那几首歌。我在思考：不同幼儿园的孩子在幼儿园三年的记忆是多姿多彩、各不相同的，却都要唱一样的歌？对孩子来说，毕业歌是什么？如果是我，我希望在幼儿园唱的最后一首歌是怎样的？我觉得，如果是我，一定有很多的情感想通过这首歌来表达，歌里不需要有太多感谢的话，但我希望唱着这首歌就能够回想起自己在幼儿园三年来的点点滴滴，甚至在很多年以后还能边哼唱边回忆那些美好时光。我回忆起了十年前令我感动并影响我至今的一部日本电影《再见了，我们的幼儿园》，当年它的同名主题曲也感动了很多人。我想到了将这首歌曲的歌词进行改编，把班里孩子三年来在幼儿园的学习与成长写进歌词里，创编出一首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毕业歌。既然是独一无二的，那么大一班和大二班孩子唱的歌词也是不一样的。
因为原版是一首日语歌曲，孩子欣赏和学习起来肯定有难度，于是前期我们在一日生活中一有机会就反复播放，让孩子们先熟悉歌曲的旋律。一周后我和孩子们就这首曲子进行了讨论。我问孩子们，听到这首歌有什么感觉，孩子们说，有点温暖，有点伤心，有点难过。我告诉孩子们，这首歌的名字叫《再见了，我们的幼儿园》，孩子们说，难怪听了会难过。我鼓励孩子们谈一谈：“马上要毕业了，对老师、对小朋友、对弟弟妹妹们、对我们的幼儿园，有什么想说的话？”他们说了很多让我很感动的话：“再见了，亲爱的老师”“再见了，亲爱的鹤琴幼儿园”“再见了，弟弟妹妹们”“我们种的水稻和苹果树，我们摘过的柿子树和枇杷树，你们都要照顾好”……我把孩子们的话填进歌词里，然后让他们尝试跟着音乐唱出来。他们一边唱一边根据自己的感受提出建议，对歌词作一些细微的修改。比如，他们建议把“亲爱的弟弟妹妹”改成“可爱的弟弟妹妹”，把“敬爱的老师”改成“亲爱的老师”，有孩子说“我觉得最后应该要跟幼儿园说再见”，还有孩子为了“最棒的幼儿园”是否要改成“最好的幼儿园”而讨论半天。这种讨论的背后，是孩子们对幼儿园、同伴和教师最真挚的情感。
3.注重家长的陪伴和参与
从孩子入园第一天起，我们就一直非常注重与家长的交流与合作，幼儿园开展的各种各样的活动，家长都不曾缺席。三年来，家长为孩子付出了很多，是孩子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人。因此，我们认为，他们也应是这场毕业典礼的主角之一。
我们不希望家长仅仅是被“通知”要出席孩子的毕业典礼，我们想让家长更多、更早地和孩子共同参与到毕业季的系列活动中，感受孩子的成长，交流成长的体会。比如，我们请孩子回家和爸爸妈妈一起翻看班级QQ群相册中的照片。这一相册里全是三年来孩子在园生活、学习时拍的照片。我们请家长和孩子一起挑选出不同阶段令他们印象深刻的照片，并带来幼儿园。我们会将这些照片制作成“电影胶片”，展示在楼道两侧，到了毕业典礼当天，走在楼道上便能令家长和孩子回忆起三年来的点点滴滴。事实上，在选照片的过程中，孩子就和爸爸妈妈一起回顾了自己三年的幼儿园生活，家长也为见证了孩子在幼儿园一步一步的成长而感慨万分。同时，我们还请孩子们回去把他们创编的毕业歌唱给家长听，教家长也来学唱这首歌。
之前，孩子们提出，希望在毕业典礼那天能跟爸爸妈妈说说自己在幼儿园发生的有趣的事。在具体討论之后，我们提议孩子们可以带爸爸妈妈在幼儿园里的各处走走，讲述在那些地方发生的趣事。孩子们在过去的活动中积累了一些看地图的经验，在学期初开展主题活动“我们的幼儿园”时，他们对幼儿园的整体环境和建筑结构有了更全面的了解，因此，我们决定和孩子们一起制作“幼儿园记忆地图”。在孩子们自行设计的基础上，我们最终绘制成一张所有人都能看明白的地图。在毕业典礼当天，孩子们就可以拿着地图带着爸爸妈妈去逛幼儿园了。对于孩子们来说，能在毕业典礼这个重要的日子里，带着自己所爱的人来到自己所喜爱的幼儿园，和他们一起回忆自己在幼儿园经历的开心的、难过的、有趣的事，这是最令他们感到幸福的事。
总之，我们希望这一次的毕业典礼真正从孩子的愿望出发，成为属于孩子自己的毕业典礼。我们不希望孩子仅仅是毕业典礼上的表演者，我们要让孩子感受到自己作为幼儿园的主人，自进入幼儿园起就是被尊重、被理解的。愿孩子们在这一场充满仪式感的毕业典礼中体验到陪伴、理解、尊重乃至成长的意义。
二、毕业典礼进行时
1.典礼预热
毕业典礼当天一大早，所有大班孩子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与身着正装的爸爸妈妈一起来到了幼儿园。
一进幼儿园大厅，他们就感受到了浓浓的毕业氛围。大厅中央是我们精心布置的一面主题墙，题为“我们一起走过的三年”，墙上展示了每一个毕业生的照片以及幼儿园所有教师和工作人员的照片。这面主题墙的布置除了彰显谁是这次毕业典礼的主角之外，还有一层寓意是：孩子的成长离不开幼儿园所有教师、工作人员和小伙伴的陪伴。我们将这面墙称为爱心墙，意为这是一场爱的离别。孩子们指着墙上的照片一一向家长介绍：“妈妈，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踢足球可厉害了！”“妈妈，这个是聂师傅，他种的菜可好了！”“爸爸，这是我们园长伯伯，他会变成青蛙哦！”
边上的两块展板题为“我们毕业啦”，呈现的是两个班的毕业照，有班级集体照，也有小组照，每个孩子还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小组毕业照展示出了小伙伴之间简单而又真诚的情谊。“妈妈，我们组叫‘流浪地球组，名字是我的好朋友取的，我也很喜欢。”“爸爸，我们组叫‘建邺区组，因为建邺区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我们组的昱昱会用积木搭很厉害的建筑，但是轩轩总是捣蛋。”……孩子们眉飞色舞地介绍着，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在“毕业生留言板”上，能看到孩子们单纯而美好的愿望：“希望弟弟妹妹可以照顾好我们的水稻和苹果树。”“希望苹果树快快结出苹果。”“希望弟弟妹妹照顾好我们的冬瓜和玉米。”“弟弟妹妹要好好学本领。”也有孩子的留言成熟深沉得令人刮目相看：“当我老去的那一天，我还是会想起那首歌，想起我们的幼儿园和老师。上小学的第一天，我会唱着这首歌走进学校。”家长的留言也让人动容：“你们是最好的未来，毕业快乐！”“在幼儿园用心玩了三年是你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在幼儿园成为真正的自己，是活教育最温暖的回忆。”孩子们还让爸爸妈妈帮他们读“弟弟妹妹留言板”和“教师留言板”上的话：“祝哥哥姐姐上小学快乐。”“祝福所有大班小朋友，未来不管你们走到哪里，鹤琴幼儿园都欢迎你们回家。”
在典礼开始之前，我们留出了比较充分的时间，孩子们可以拿着记忆地图带着爸爸妈妈去他们最喜欢的地方走走，讲述令他们印象深刻的故事。有孩子带着爸爸妈妈去看了小池塘里的金鱼，告诉爸爸妈妈，他们曾经有一次往小池塘里扔石头，结果砸死了一条小鱼，他们后来知道错了。有孩子带着爸爸妈妈去看他们种的苹果树，说了苹果树受伤的事，并感叹地说：“真想快点吃到苹果树上结的苹果呀！”还有孩子带爸爸妈妈去种植园地看玉米：“虽然我要离开幼儿园了，但是我会请弟弟妹妹照顾它们的。”
2.高光时刻
毕业典礼终于开始了。这次毕业典礼，我们还邀请了中班孩子来观看。我们请毕业生家长和中班孩子先就座。在主持人宣布之后，所有毕业生排着队，在众人的注目下隆重登场。他们向所有人挥手致意，并走到自己的专属座位坐下来。
毕业典礼中的园长致辞环节是孩子们都非常期待的。这位会陪着他们一起打水仗、一起去旅行，还会在新学期开学时变身“青蛙王子”在幼儿园大门口迎接他们入园的园长伯伯，早已成为他们心中最可亲可爱的大朋友。在典礼之前，毕业生们回忆起去年他们中班时参加上一届哥哥姐姐们的毕业典礼，还记得园长伯伯给大家带来了一个“活”的魔法——让孩子们了解了什么是“活教育”。他们很想知道今年园长伯伯会不会带来什么新的魔法。园长伯伯果然不负众望，给毕业生带来了另一个魔法——告别的魔法。园长伯伯通过一个形象的比喻告诉孩子们什么是毕业。他说，人的一生就像坐地铁一样，一站又一站，会有不同的人上车、下车，于是，一路上会有不同的人陪着你，而今天，幼儿园的老师和小朋友们要下车了，接下来，小学的老师和同学会上车，继续陪着你走下去……毕业典礼是大家要分别的日子，但告别不是忘记而是记住，是把最美好的东西留在记忆里;即便不舍得离开，也要笑着说感谢和再见……
在“家长代表送祝福”和“弟弟妹妹甜甜话”环节之后，现场举行了庄严的国旗交接仪式，毕业生亲手把鲜艳的五星红旗交到了中班的弟弟妹妹手上，也把责任托付给了弟弟妹妹。
之前录制的毕业生“离别真心话”视频在现场播放，让所有教师和家长都感慨，孩子们真的长大了。“谢谢老师们陪我们度过三年的美好时光。”“相信在某一天的某个地方我们一定会再见的。”简单的话语却表达了他们的心中所想，其中有感激，有对幼儿园美好时光的留恋，也有对未来的憧憬与期许。
接下来的环节是大班毕业生给幼儿园送礼物，他们送的礼物是一座他们親手参与制作的鹤琴爷爷雕像。孩子们之所以送给幼儿园鹤琴爷爷雕像，是源于本学期初开展的主题活动“我们的幼儿园”。在活动中，孩子们了解到为什么我们的幼儿园取名为“鹤琴幼儿园”，用孩子们的话说，鹤琴爷爷是“老师的老师的老师”。他们知道了正是在鹤琴爷爷的影响之下，他们才能够在幼儿园“活学活用活成长”，开展了那么多有趣的活动，学到了那么多本领。活动中，我们曾提到鼓楼幼儿园里有一座鹤琴爷爷雕像，孩子们便提出：“为什么我们鹤琴幼儿园没有鹤琴爷爷雕像？”由此，孩子们提出能不能制作一座鹤琴爷爷雕像送给幼儿园。我们觉得这个想法挺有价值。正好我园驻校艺术教师有制作雕像的经验，于是，在艺术教师的指导和帮助下，孩子们共同参与制作了鹤琴爷爷雕像。
在颁发毕业证书的环节，每个孩子从园长伯伯那里双手接过自己的毕业证书，认真地鞠了一躬说“谢谢园长伯伯”，并与园长伯伯合影。对于很多孩子来说，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和园长伯伯说谢谢，最后一次和园长伯伯合影了。这位他们入园的第一天就在大门口迎接他们的园长伯伯，给他们的幼儿园生活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最后，孩子们要用刚刚学到的“告别魔法”，笑着和所有人告别。两个班的毕业生先后在同一首乐曲的伴奏下唱出了他们不同的毕业歌——《再见了，我们的幼儿园》。当音乐响起时，孩子们身后的大屏幕上播放的是他们在幼儿园里生活、学习的照片。台下的家长看着孩子们三年生活的画面，听着他们用自己创编的歌曲跟幼儿园所有的一切告别，不禁眼泛泪光。孩子们用歌声诉说着在幼儿园的美好时光，也和这美好的时光说再见。
典礼虽然结束了，但我们和孩子之间的情感并没有画上句号。我们对孩子们说，鹤琴幼儿园永远是你们的家，欢迎你们随时回家。暑假期间，还有很多孩子回到幼儿园来照顾他们的种植园地，他们也会通过爸爸妈妈在班级微信群里分享他们的玉米、西瓜、冬瓜、水稻的生长进程。新学期开始之后，新的大班小朋友接过了照顾种植园地的任务，课程也依然在延续……
三、对毕业典礼的课程思考
在整个毕业典礼过程中，我们看到孩子们是主动的学习者、积极的参与者，他们真正把毕业典礼当作自己最重要的一件事去思考、去做。无论是在前期准备阶段还是在毕业典礼当天，孩子们都能够用心来感受、发自内心地来表达自己的情感。这一切都源于我们一直践行陈鹤琴先生回归生活、回归儿童的“活教育”思想。
陈鹤琴先生提出，“活教育”是要我们用“活”的教材，做出“活”的课程，培养“活”的儿童。我们认为，毕业典礼不仅仅是一场需要盛装出席的大型活动，它应该也必须成为我们课程的一部分。从课程的角度看，这场毕业典礼也充分体现了我们一贯坚持的“活教育”思想。
1.教育即在生活中生长
“活教育”是回归生活的教育，也就是让儿童在真实生活中解决问题、获得成长。生活是儿童经验生长的舞台。在“活教育”思想指导下，我们坚持“一日生活皆课程”的理念，将孩子的游戏和生活作为课程的生发点。毕业典礼便是孩子生活的一部分，是孩子的经验得以生长的一个节点。我们努力将毕业典礼与我们的课程相结合，把做事、思考的权利还给孩子，以实现孩子经验的延续与生长。毕业典礼看似只是在一段时间做集中准备，但又不仅仅是这一段时间里完成的事。比如，“记忆地图”和毕业歌，并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在孩子三年实实在在的幼儿园生活的基础上产生的。毕业歌歌词中的每一件事，如孩子小班时种下的苹果树，中班时种下的柿子树，大班时种的水稻和小麦等，都是孩子们在课程中亲历的，是他们生活故事的代表。正是因为如此，孩子们才有了今天的成长。
2.儿童是成长的主体
“活教育”是回归儿童的教育，也就是让儿童在前，拥有平等的权利，拥有自我意识，成为生活的主人。在毕业典礼的各个环节中，我们给了孩子充分的自主权。活动中，我们看到孩子们主动参与毕业典礼的每一项准备工作，他们有自己的思考与想法，这得益于在这三年的幼儿园生活中师幼之间平等的互动关系。毕业典礼筹划之初，我们在做了前期的思考、讨论之后，仍然不忘去倾听孩子们的意见。虽然孩子们的很多想法早已在我们预料之中，但我们仍希望孩子作为一名主动的思考者能自己来表达。毕业典礼方案的每一个环节，我们都会和孩子讨论，鼓励孩子表达自己的想法，让孩子感受到尽管自己还只是个孩子，却一直是被尊重、被理解、被认可的。而正是在这样平等的、相互尊重的师幼关系中，我们看到孩子们的表现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与其说是我们成人为了让这场毕业典礼充满仪式感而做了很用心的设计，倒不如说孩子们作为毕业典礼的主角，为自己准备了一场隆重而完美的毕业典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