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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网络社会中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式研究
范文 于波



摘要：进入现代信息网络社会，人们的一切社会关系都在网络化，网络社会已经成为继工业社会之后的一种新社会形态。基于上述背景，选择对网络社会中提升中国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相关问题进行探讨。首先，分析了网络社会对创新能力的影响。封闭式创新模式适用的前提条件或背景已经受到了网络社会的冲击和破坏，网络社会实施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式成为必然。其次，分析了网络社会中自主创新机理，并在此基础上构建了网络社会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型和网络社会中开放式自主创新的演化模型，运用Matlab对该演化模型进行了数值仿真研究。最后，从政府宏观和企业微观层面，提出了提升中国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网络社会 开放式创新 自主创新 无标度网络
Research on the Open Independent Innovation Model in Network Society
Yu Bo（ChinaTelecom Corporation Limited Beijing Branch， Beijing 100010）
Abstract： Now all the social relationships are based on the network. The network society has already become a new social form after the industrial society.Based on the above mentioned background， how to enhance the capability of independent innovation for Chinese enterprises and the relevant issues will be discussed. Firstly，analyzes the impact of networks society on innovation capability. The prerequisite for closed innovation mode has been impact and destroyed by network society. Enterprises implement the open innovation has become the inevitable in network society. Secondly， analyzes the mechanism of independent innovation in network society， constructs the open independent innovation model in network society and the evolutional open independent innovation model in network society， designs the simulation program， and then， the evolutional model was tested by numerical simulation with Matlab. Finally， gathers conclusion， which gives advice to enhance independent innovation ability of Chinese enterprises within the macro-government level and micro-enterprise level respectively.
Key words： Network Society； Open Innovation； Independent Innovation； Scale-Free networks
一、网络社会的发展及其对创新能力的影响
（一）网络社会的内涵及特点
20世纪90 年代以来，网络社会成为各学科甚至一般大众纷纷引用的关键词。很多专家学者以“网络社会”作为各自所关注问题的语境或社会背景。但是人们在不同的意义上混用网络社会这个概念时常常表达的意思不尽相同。
经过对相关文献进行梳理，发现目前“网络社会”这个概念可以大致分为两类不同的含义：第一，一种新社会结构形态，在英文文献中通常表述为network society；第二，虚拟网络空间，在英文文献中通常表述为cybersociety 。本文涉及的“网络社会”指前者，即一种新的社会结构形态。
（1）网络社会的内涵
狄杰克（1991）首次提出网络社会的概念，他认为，各种不同网络交织而成网络社会，网络对个人、组织以及社会的各个层次影响显著，网络对社会的发展有决定性作用。曼威·科司特（1996）指出由于科技进步，沟通和运输工具加强了社会成员间的互动，社会组织的形态逐渐已经由垂直或水平式演化为分散化。基于“网络”的视角，可以将社会结构视为节点之间联系。这样可以深刻理解社会结构的本质，即人、组织间的关系。在社会学及相关学科研究中，“网络”分析已经得到广泛应用。例如，社会人类学家通过网络分析研究农村移民在城市中的支持性联系、社会心理学的小群体等。
被誉为20世纪最著名社会思想家之一的曼纽尔·卡斯特（2001）在其著作《网络社会的崛起》对“现代”意义上的“网络社会”进行了深入并全面的描述。他认为在信息时代的支配性功能与过程日益以网络组织起来是一种历史趋势。网络建构了新的社会形态，而网络化逻辑的扩散实质地改变了生产、经验、权力与文化过程中的操作和结果。信息技术革命是现代意义网络社会的主要驱动力。信息技术包括微电子技术、软硬件技术、通信技术、广播技术、光电技术等。信息技术就像工业革命时期的能源一样重要，贯穿于人类活动的所有领域。它不仅仅表现为一种外来冲击，而且影响了所有活动的方方面面。这次信息技术革命的特征是如何将知识和信息应用到知识生产和信息加工等领域。而根植于信息技术的网络，是网络社会的基本范式，它使社会再结构化，社会经济形态、政治形态和文化形态都为之改变。网络社会中的网络就是指一组相互联结的节点，节点的内涵取决于具体的网络。例如，在全球城市网络中， 节点是不同的城市。网络具有能够无限扩展的动态、开放的结构，所有的节点都存在联通的可能性。在网络社会中，物质、能量和信息能有效迅速地传递并实现优化配置。网络社会时代的主要方法、功能都是围绕网络构成的，网络构成了新的社会形态，是支配和改变社会的源泉。因此，网络社会结构是高度动态的、开放的，在不影响其平衡的情况下容易实现创新。网络社会不再受地域局限，它是通过信息流动形成的社会。
综上，现代意义的网络社会是伴随着信息技术兴起的一种全新的社会形态。网络社会首先是现实的社会，属于一种世界普遍交往的社会结构；同时它是充分利用信息技术作为人类社会实践活动的技术支持。在这样的界定下，我们可以认为网络社会是在人类社会结构变迁过程中一种作为人类社会实践活动的新生社会关系网络与信息技术网络相结合的共同体。
（2）网络社会的特点
经济形态信息化、网络化、全球化。较以往的工业社会，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社会经济形态发生了显著变化。以信息化、全球化和网络化为特征的新的经济形态在全球范围出现。信息化具体表现为经济体的内部、群体和个人能否有效地生产、处理和利用信息决定了他们的生产能力和竞争能力。新型信息技术的运用提高了以知识和信息为基础的产业的生产效率，充分释放了成熟工业经济所蕴藏的生产力。网络化具体表现为只有在体现企业网络之间互动的全球网络中才能最终实现生产力的持续发展与竞争；以互联网为中心的信息技术产业为全球经济提供新技术和管理知识；网络成为生产力增长的基础。全球化具体表现为是企业在全球范围内组织生产、消费和流通等活动，金融、贸易、生产、科技在全球范围内展开，企业的资本、劳动、原料、管理、信息、技术、市场等要素在全球范围进行组织。由于信息和知识、信息技术基础、网络化的组织形式、全球化的相互联系以及信息科技革命之间的相互作用产生了一个崭新的经济体系。这个经济体系脱离了工业经济单一的生产力增长方式，其核心是以知识为基础的生产力。
组织形式网络化。网络社会改变了传统工业社会经济主体生产过程的性质、结构和组织。为了适应外部经营环境的快速变化，经济主体从传统的科层组织形式向网络化组织形式转变。从生产方式看，工业化大生产向弹性生产转变，也可以称之为“福特式”生产方式向“后福特式”生产方式转变，即客户的需求决定生产什么和生产方式。新的经营和管理方式不仅要求组织内部各部门做到协同，而且要求组织与组织外部环境经济主体保持联系、加强合作。因此，企业组织在管理流程上表现为水平化，同时向下产生企业网络。各种因素都重塑着企业的组织形式。在网络社会中，由于制度僵化，传统大型企业必然面临大量危机与挑战，网络型企业有由于具有灵活的经营机制而更具竞争优势。
工作方式灵活化。在网络社会中，劳动的空间分工以及不同生产工序的分散化也成为可能。主要驱动力在于：第一，以信息为基础的生产活动引起产业内部的技术分工和劳动分工，产业内部的技术分工和劳动分工进而引起产业内部生产分割；第二，以信息为基础的生产可以使产品模块化，生产工序不受制约。灵活的劳动空间分工和分散的生产工序使企业的生产组织方式非常灵活，劳动力的工作方式非常灵活。网络社会中，人们可以使用更多的信息技术工具来参与生产和工作。员工的工作地点，服务的企业具有极大的灵活性。
（二）网络社会对封闭式创新的破坏性因素
（1）技术外溢效应加强
企业的传统边界正在被逐渐淡化。19世纪末期， 钱德勒式公司开始出现，到20世纪相当长一段时间，垂直一体化的公司成为美国、德国、英国等发达经济体主要产业组织形式[1]。但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中越来越多的企业一改钱德勒式的高度垂直一体化模式，而逐渐去垂直化，形成新的产业组织模式。出现以模块化、专业化、外包以及网络化为特征的产业组织形式。企业将原来在内部的许多功能外包给专业化的厂商，而专注于自己的核心能力。企业之间合作关系则大为加强，各种类型的合作网络纷纷涌现。越来越多企业通过产业联盟、联合实验室研发共性技术，例如TD产业联盟。另外，越来越多的企业通过信息技术将顾客集成到创新过程。例如小米手机、乐视TV在正式销售前与潜在购买者共同设计产品，使客户由一个纯粹的消费者角色转变为一个合作生产者，从而帮助企业完善自身产品。这说明企业创新过程正在模糊企业固有的边界。
模块化、专业化、外包、网络化打破了企业传统边界，技术外溢效应加强，成为封闭式创新最重要的破坏性因素之一。在网络社会中，企业的竞争力不仅限于内部能力，而是取决于企业能否融入企业所在价值网络以及构建适合自身的企业价值网络，也就是说企业竞争力受益于整个经济的外部能力。它们可以产生外部规模经济，从而能够产生更多的创新源。企业价值网络的形成和拓展，使得企业边界趋向模糊，有形边界和无形边界分化的趋势更加明显，技术外溢的速度加快。
（2）知识存在形式发生变化
一方面，知识呈现分散化趋势，大量专业知识分散在专业公司、科研机构，甚至领先用户手中，降低了企业仅仅通过内部研发获得技术绝对优势的可能性。自20世纪90年代初期以来，知识呈现分散化趋势，大量专业知识分散在专业公司、科研机构，甚至领先用户手中，降低了企业仅仅通过内部研发获得技术绝对优势的可能性。以ICT 产业为例，通信巨头同步在全球多个国家和地区生产制造、市场推广最新设计的芯片、显示器、操作软件。在技术更新速度较快的产业中，先进技术和产品向海外迅速转移和扩散的趋势已经非常普遍。在相对成熟产业中，这种技术转移和扩散的现象也大量存在。另一方面，网络社会知识总量激增，单个企业已无法轻易掌握或监测到全部的领先技术。随着技术系统的复杂性迅速增加，网络社会知识总量激增，单个企业已无法轻易掌握或监测到全部的领先技术，致使任何企业都难以独立掌握全部与其发展相关的前沿技术。
因此，由于资金的限制以及公司有限的整合新知识的能力，使企业在技术开发中的分工进一步细化，它们必须利用知识的互补性，与相关的企业合作，形成超越国界的研发网络，实现产品或工艺创新。
（3）劳动力的频繁流动
劳动力的频繁流动使企业无法保持知识垄断。由于劳动力的流动，企业间出现无意识的知识流动，企业的知识随着员工的流动而流出企业，最终可能会到达竞争对手。经验丰富、拥有很高技能的员工离开公司后，将所掌握的知识技能带给了新的公司，导致知识的传播范围更大。新企业可以通过猎头公司或者聘请咨询顾问的方式获取新知识和新技术。因此，劳动力的频繁流动成为企业高投入内部研发的巨大风险和挑战。
（4）风险资本的日益普遍
风险投资造就了大量创业公司，成为现有企业的竞争对手。风险投资驱使大批的技术人才走向市场创办公司。这些创业公司致力于高度专业的技术能力的商业开发，从而促进了技术型企业家的出现，风险投资的蓬勃发展使得拥有独特技术力量的创业公司越来越多。这些创业公司成为提高市场效率的驱动力，他们致力于高度专业的技术能力的商业开发，外部技术资源的丰富性和多样性大大提高，技术市场的资源供应大大丰富。企业内部开放速度和质量难以与这些公司的产品比拟。
（5）产品生命周期缩短
近年来，技术升级的速度加快，研发成本上升，而产品生命周期却在缩短。面对激烈市场竞争，企业不仅需要提升产品的质量，更要缩短产品从研发到商用的时间。一旦一个好的创意被立项研发，其命运就是要么尽快商业化，要么被淘汰。比如，在IT产业中，遵循著名的摩尔定律，即当价格不变时，集成电路上可容纳的晶体管数目，约每隔18个月便会增加一倍，性能也将提升一倍。换言之，每1美元所能买到的电脑性能，将每隔18个月翻一倍以上。由此可见，每隔18个月就会有新一代的技术和产品出现。
（三）网络社会实施开放式自主创新的必然性
（1）复杂自适应系统研究范式的基本观点
1994 年，霍兰（John H.Holland）教授提出了复杂自适应系统（Complex Adaptive System，简称CAS）理论。他认为一个普适性的复杂适应系统包括七个基本点：一组规则、两个基本概念、三个机制、四个特性。一组规则指因果规则；两个基本概念指主体（agent）、适应性（adaptive）；三个机制即标识（tagging）、内部模型（internal model，也就是盖尔曼的模式，schema）与积木（blocks）。四个特性指聚集（aggregation）、非线性、流（flows）/网络、多样性（diversity）。
规则用来描述主体的行为。主体指具有适应能力的主体，强调构成CAS的基本构件是具有一定生命特征的构建。主体可以是社会系统中的人，也可以是经济系统中的企业。适应性指主体能够与外界环境以及其他主体进行不间断的交互作用，从中不断“学习知识”、“积累经验”，并能利用学习的知识或积累的经验改变自身的结构和行为方式，最终达到适应环境的变化并与其他主体协调一致的目的。对于企业而言，适应性表现在根据企业经营环境，制定战略，并根据环境的变化进行调整。
聚集包含两层含义：第一，简化复杂系统的表示方法。即按一定的规则将系统内相近或相似的部分聚集成类；第二，主体形成较大的聚集体。这意味着简单的行为主体的聚集，涌现出复杂的大尺度行为。如创新系统由企业、大学、科研机构、技术中介、社会组织、政府等相互作用的主体构成，这些主体通过相互作用构成的聚合体可以形成更高一层的主体，即产业集团、产学研联盟等。非线性指个体以及他们的属性发生变化时，不完全遵从线性关系。非线性导致系统出现不确定性。系统的单一因果链被打断，系统的行为不可预测。创新系统具有非线性特征，各个要素进行复杂的相互作用。流/网络指主体间所构成的复杂网络节点间物质、信息、能量等资源的流动。创新系统中存在着各种资源的流动。这些资源包括人力资源、资本资源、信息资源。多样性指即构成CAS的主体成分彼此之间有一定的差异，处于不同的生态位中，并形成一个协调、适应的功能整体。在CAS中，单个主体的存在和发展依赖于由其他主体所构成的环境，创新系统中每个主体都处于各自的生态位上，如每个企业有自身的产品、服务特性。创新系统的多样性特征，是主体不断适应环境的变化，改变自身的行为结果。
标识是CAS中形成聚集和划定边界的机制。在创新系统中，标识把各个主体聚集起来，形成不同产业、企业联盟等。内部模型被主体用来预支某些事情，是主体在适应过程中逐步建立起来的。主体的内部模型是主体适应性的内部机制的精髓。积木指构建CAS的基本模块或模式，以及搭建的组合规则。科技人员、资金、设备管理体制等都是创新系统的积木，积木的不同组合形成不同的内部模型，产生不同的行为结果。
CAS理论的基本思想是适应性造就复杂性[2]。具有适应性的主体能够与外界环境以及其他主体进行不间断的交互作用，从中不断“学习知识”和“积累经验”，并能利用学习的知识或积累的经验改变自身的结构和行为方式，最终适应环境的变化并与其他主体协调一致。底层个体相互作用，在上一层次上涌现出新的结构、现象和更复杂的行为，促进整个系统的演化。
（2）实施开放式自主创新的必然性
从复杂性科学的观点，从封闭式创新向开放式创新转变是企业的创新模式在网络社会中由低级形态向高级形态有序演进的必然路径。在网络社会中，知识的集权化逐渐被削弱，信息、知识在全球中加速流动；经验丰富、拥有很高技能的员工离开公司后，将所掌握的知识技能带给了新的公司。这些因素都会导致知识的扩散和技术的外溢。根据霍兰教授描述的“基本刺激—内部运算—反应模型（S-O-R Model）”，系统的“探测器”将环境的刺激进行过滤、筛选和简单处理后，产生消息，由决策机制（内部模型）选择适当的规则，由“效应器”做出适当的反应。如果没有恰当的规则，则根据一定机制产生新的规则做出反应，并根据反应的效果调整规则的适应度或修改规则。网络社会中企业经营环境的变化作为霍兰CAS理论中的刺激，系统需要根据从环境中得到的刺激信息做出适当的响应。网络社会中企业封闭式创新模式的破坏性因素要求企业内部模型生成新的规则，以对外部刺激产生良好的反应效果。因此企业由封闭式创新模式向开放式创新模式的转变是企业适应外界变化的必然。
首先，网络社会为企业与外部多样化实体的交流与碰撞创造了机会，在与外部多样化实体的交流与碰撞的过程中，企业从中不断学习知识或积累经验，并利用学习的知识或积累的经验改变自身的结构和行为方式，以适应环境的变化。从外部吸收的知识越多，导致知识间产生更多的非线性作用形式，从而产生更多的新知识的机会。其次，网络社会中，知识、信息、技术、政策等各种资源在不同主体之间频繁流动，在多主体的共享中产生出新东西，即涌现现象。再次，开放式创新促进组织结构与企业边界动态变化，由此涌现出新的系统结构与模式，新结构的思想、行为与技术等因素又会刺激更新结构的形成和重组，实现更高层次的协同发展。若只局限于系统内部互动，则会大大减少创新主体的多样性、差异性和相关性，降低系统创新的可能性。
（四）网络社会实施开放式自主创新的优势
（1）有利于构建自身价值网络。封闭式创新遵循“为了从研发事业中获利，必须自己进行发明创造，开发产品并推向市场”的原则，而开放式自主创新遵循“外部研发可以创造巨大的价值，内部研发工作需要或有权利分享其中的一部分价值”的原则。网络社会中，模块化、专业化、外包以及网络化打破了企业的传统边界，企业的竞争力取决于是否能够融入企业价值网络以及适应自身所在的企业价值网络。企业通过实施开放式自主创新，可以构建适合自身发展的价值网络，使其研发活动不仅仅局限于企业内部，企业可以充分利用外部研发成果。
（2）有利于利用外部创意。封闭式创新遵循“如果我们的创意是行业内最好的，那么我们一定能在竞争中取胜”的原则，而开放式自主创新遵循“如果我们能充分利用企业内外部的所有好创意，那么就一定能成功”的原则。以连接为基础的网络社会推动了知识的传播与共享，创新不再是少数人独享的专利，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创新的主体，传统意义的实验室的边界以及创新活动的边界也随之消融[3]。如在开源社区中，分享成果、开展合作已经成为一种文化；人们使用数字桌面工具设计新产品并制作模型样品（“数字DIY”），并将设计传给制造商或者自行制造。创新不再只是由大公司自上而下的推进，同时也出现由业余爱好者、创业者和专业人士等无数个人自下而上的开拓。大众化创新成为创新的新引擎，大众化创新能够促进企业的创新活动，进而推动经济增长。网络社会实施开放式自主创新可以更好地适应环境，吸收企业外部创意。
（3）有利于充分利用全球知识资源。封闭式创新遵循“本行业里最聪明的员工为我们工作”原则，而开放式自主创新遵循“并不是所有的聪明人都为我们工作。我们需要和企业内部、外部的所有聪明人通力合作”的原则。网络社会中知识分布表现在以下几方面：网络社会知识总量激增，单个企业已无法轻易掌握或监测到全部的领先技术；知识呈现分散化趋势，大量专业知识分散在专业公司、科研机构，甚至领先用户手中，降低了企业仅仅通过内部研发获得技术绝对优势的可能性；劳动力频繁流动，企业的知识随着员工的流动而产生溢出。网络社会实施开放式自主创新可以高效利用全球的知识资源，而不是局限于企业内部。
二、网络社会中的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型构建
（一）网络社会下开放式自主创新机理分析
（1）网络社会下知识分工引致知识创造
在人类社会中，对创新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知识分散于各个主体中。而从知识积累和知识创造的角度，通常认为新知识和新思想的产生源于主体间的频繁互动交流。基于契约的连接以及非正式交流使创新主体利用其他主体所掌握的知识片段创造新的知识。
在人类社会中，对创新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知识分散于各个主体中。而从知识积累和知识创造的角度，主体间频繁的互动交流，特别是面对面的交流被认为是新知识和创意产生的源泉。基于契约的连接以及非正式交流使创新主体利用其他主体所掌握的知识片段创造新的知识。
从宏观层面，知识分工引致社会大范围知识创造。硅谷的企业间合作频繁而高效，企业间通过正式或非正式交流来传递信息、共享知识和交流思想，他们互相学习，打破了企业间的壁垒，新的创意通过知识的碰撞不断产生，从而成为世界的创新中心。
从微观层面，个人间的知识分工引致知识创造。典型的例子如头脑风暴，一群人围绕特定的领域自由的思考，进入思想的新区域，从而产生很多的新观点和问题解决方法。当参加者有了新观点和想法时，他们畅所欲言，然后其他人可以在别人提出的观点之上建立新观点。每年，乔布斯都会带着他最有价值的员工进行一次百杰集思会。每次百杰集思会结束后，乔布斯会站在一块白板前向大家提出：“下一步公司要做的十件事情是什么？”员工们互相讨论，争取乔布斯采纳自己的建议。经过数轮讨论后，会议确定十大“最应该做的事”。乔布斯会把最后七件全部划掉，然后宣布做前三件[4]。
爱因斯坦认为“组合作用似乎是创造力思维的本质”。据统计，在20世纪以来的480项重大创新成果中，三四十年代是突破型成果为主而组合型成果为辅；五六十年代二者大致相当；八十年代起组合性成果占据主体[5]。产生上述现象的主要原因为知识趋向于分散化、复杂化，导致个人独立完成知识创造的难度增大。
网络社会中，知识分布更加趋于分散化、复杂化。但网络社会更有利于不同知识结构企业的交流，从而加快知识创造的速度。网络社会中，由于连接的方便性，更加便捷的通信工具可以使企业在更大规模和范围内实现知识共享，这就使拥有差异化知识的个体可以低成本搜寻“搭档”，为不同行业和不同领域的人员创造了交流的机会。从知识创造和知识积累的角度，主体间频繁的互动交流，特别是面对面的交流是新知识和创意产生的源泉。通过正式或者非正式交流，企业可以利用其他企业所掌握的知识片段创造新的知识。例如，硅谷的企业间合作频繁而高效，企业间通过正式或非正式交流来传递信息、共享知识和交流思想，他们互相学习，打破了企业间的壁垒，新的创意通过知识的碰撞不断产生，从而成为世界的创新中心。一群人围绕特定的领域自由的思考，当参加者有了新想法时，他们畅所欲言，然后其他人可以在别人提出的观点之上建立新观点。
（2）网络社会下知识分工与知识创造良性循环
创新主体具有的知识具有波粒二象性，即存量和流量双重特征。存量意味着经济主体经过长期学习、实践积累知识总和，即某一时刻的知识状态；流量意味着经济主体的知识是不断更新、不断变化的。由于知识创造通常是在已有知识基础上与新知识有机结合产生的，所以企业的知识存量成为决定知识创造的重要因素。具有一定知识存量的企业可以通过知识学习和知识创造，获得创新收益，提升企业的竞争力。在知识积累基础上获得的较高的创新收益又会激励企业进一步加快知识存量的提高。更多的知识积累又更有利于知识创造，产生知识分工条件下知识创造的良性循环机制。
当今社会，大多数知名企业都提出了建立学习型组织的构想。通过建立学习型组织，可以提升员工以及企业的学习能力。一方面，可以将零散的、个人的知识转化为企业的知识，从而提升企业的知识存量；另一方面，通过员工以及企业学习能力的提升，能够比较好地识别外界有价值的信息、知识，并将这些信息、知识吸收和消化，从而变为企业自身的知识，从而提升企业的知识存量。在知识的碰撞过程中，必然会产生创新性的思想，企业通过识别这些新想法，并将其商业化，产生价值。例如，华为公司积极参加众多国际型组织，通过与业内专家学者的深入交流，准确把握技术发展趋势，将外部信息、知识与公司现有知识有机融合，创造出了一个又一个受到市场欢迎的领先产品，产生了巨大的商业价值。公司领导层看到了这种方式的巨大收益，因此保持并进一步提倡建立学习的氛围。随着公司知识存量的进一步提升，日后会产生更多的创新机会。
在网络社会中，由于信息和通信技术的广泛应用，经济主体间的连接进一步提高，知识分工网络的规模不断扩大，相关经济主体互动的深度和广度不断增大，他们可以在更大的范围内应用知识和创意，产生更多的收益。而更大的范围意味着更多的人口、更大的知识分工网络以及更高的人力资本水平，反过来加快知识的创造和创意的产生，在知识积累基础上获得创新收益又会激励创新主体进一步加快知识存量的提高。因此，更大的市场范围意味着更多知识存量，更多的知识存量又反过来加快知识创造的速度。由此可见在知识分工条件下的知识创造的良性循环机制作用下，知识创造表现出交流意义上的规模经济效应。
（3）网络社会下知识溢出引致知识创造
根据知识能否清晰地表述和有效的转移，知识分为显性知识（Explicit Knowledge）和隐性知识（Tacit Knowledge）。难以编码化的隐性知识，如经验、诀窍等，对于知识创造作用显著，但是由于隐性知识难以编码化的特点，导致其难以快速的大范围传播。以往隐性知识的传播具有地域性特征，即在特定区域范围内相互熟悉的人群中隐性知识通过面对面的交流和互动进行传播。由于相邻区域具有相似的产业结构以及相关的社会网络，从而促进了经济主体间的交流，因此知识生产者在进行知识创造的过程中，能够无偿享有来自外部的知识。经济主体间通过正式或非正式的交流，无形中汲取对方的知识和技能，再将其应用于自身的知识创造过程。因此，传统社会知识溢出的空间根植性或局域性特征导致创新活动与空间维度形成较强的正相关关系。
我国典型的知识溢出促进创新的成功案例就是位于首都北京的中关村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中关村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起源于20世纪80年代初的“中关村电子一条街”。由于与清华、北大等诸多高校相邻，优秀教师、学生在中关村区域创业，产生了大量新型高新技术创业公司。在公司经营的过程中，由于地缘因素，中关村区域内的企业联系密切，形成了共同的正式或非正式的行为规范，彼此间容易建立密切的合作关系，从而减少机会主义倾向，降低道德风险。由此中关村区域内企业与高校进行频繁的交流、与科研机构的进行联合研发、相关产业企业的进行频繁正式、非正式的互动，业界前沿的信息、知识在中关村企业间高效流动，敏感的企业通过识别对其有价值的信息、知识，并将这些信息、知识吸收成为企业自身知识后，结合企业现有的知识，促成了创新的产生。中关村区域高速发展，形成了以百度、联想为代表的高新技术企业集群，并逐步成为“一区十园”跨行政区域的高端产业功能区，并辐射全国。中关村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体现出超强的创新能力，被誉为中国的“硅谷”。
网络社会更有利于知识在知识网络的扩散，加快知识创造的速度。在网络社会中，不同的个人、群体、产业和区域被有效地连接起来，彼此间增加了共同信任及理解，知识能够以较低的成本在更大的范围扩散并被更多的主体重复使用，扩展了知识传播的空间范围。比如通过远程视频技术，远隔千里之外的人们可以面对面地进行交流沟通；通过QQ群，企业高管可以在群中随时沟通、分享有价值的信息；通过微信公众号，研究机构可以定期发布行业研究，企业可以将新产品迅速发布出去。在知识溢出的过程中，企业无形中汲取其他企业的知识和技能，再将其应用于自身的知识创造，产生知识溢出的静态收益。
（4）网络社会下知识溢出与知识创造良性循环
溢出的知识被企业认知并吸收后能够有效地提高其竞争力，特别是能够激发企业家精神，为企业家开拓新市场以及创业提供可能。企业家开拓新市场以及创业可以吸引其他资源进一步进入知识分工网络，使得知识分工网络的规模进一步扩大。随着合作网络中个人和企业的数目不断增加，连接数不断增加，交流扩散所需的中介物减少，知识和信息的交流质量得以提高，知识和信息扩散的范围得以扩大。通过知识和信息有效地在不同群体之间的传播，不仅企业知识共享的可能性获得提高，而且知识创造活动的不确定性和知识创造的成本得以降低。知识分工网络不断发展和创新活力不断释放。在这种情况下，合作网络的企业将其他企业的知识和技能用于自身的知识创造过程，产生知识溢出的动态收益，形成知识溢出条件下的知识创造良性循环机制。
互联网领域是一个创新性非常强的行业，每天都有大量创业公司产生。仔细甄别这些企业家的背景，我们可以发现，创立新公司之前，相当一部分互联网公司的高管在与其相关的互联网公司工作过。他们通过就职于互联网公司，积累工作经验，把握行业发展趋势，积累人脉。当合适的机会出现时，激发了他们的企业家精神，自己创办企业。创办的企业通常与大公司形成联盟，共同开拓市场。随着合作网络的扩大，信息和知识的互联网公司间加速流动，会有促进互联网公司的创新，刺激现有公司员工的创业激情，创办新公司，从而引发新的一轮有知识溢出产生的知识创造。比如，奇虎360公司的创始人周鸿祎。创业前知名互联网公司雅虎工作，在发现杀毒软件行业的市场机会后，创办奇虎360公司，专注于杀毒市场，而后又涉足浏览器等业务领域。激发了该行业的创新活力。
由此可见，网络社会开放式创新机理本质上是知识分工促进知识创造、知识溢出促进知识创造以及在知识分工和知识溢出条件下知识创造的良性循环过程。知识分工、知识溢出对知识创造的作用机理阐释如图1所示。
（二）网络社会中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型构建
成功构建网络社会开放式创新自主创新模型的关键就是深入分析网络社会中经济主体的内在联系与决定创新绩效的核心问题。开放式创新机制以相关利益者的连接机制作为其基本的运行机制，以社会资本、吸收能力及知识共享作为对创新能力的影响因子，见图2。
网络社会中开放式自主创新其实是整合内外部资源提升创新绩效的过程，其过程就是与相关利益者的连接的过程。所以，网络社会中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型以相关利益者的连接机制作为其基本的运行机制，以社会资本、吸收能力及知识共享作为对创新能力的影响因子。网络社会中基于契约的正式连接和基于非正式交流的连接都引导着组织间和个人间知识的流动；经济主体需要寻找其社会资本的知识作为创新源；经济主体的吸收能力决定了其对社会资本知识的整合能力；开放式创新的过程就是知识共享的过程。
基于契约的正式连接和基于非正式交流是知识流动的桥梁，引导着组织间和个人间知识的流动，从而促进知识创造。第一，新知识是企业在继承了原有知识的基础上，结合外界的新知识，进行有机融合，而且对融合的对象没有特定的要求，从而最终产生适应环境的新知识。这就意味着知识的流动是知识创造的必要条件。第二，对网络社会下开放式自主创新的机理分析我们可以看出，网络社会更有利于不同知识结构企业的交流，更有利于知识在知识网络的扩散。第三，网络社会是以连接为基础的社会，网络成为我们社会的核心要素，这个以网络为基础的社会是高度动态的、开放的社会系统。因此，在网络社会中，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型以相关利益者的连接机制作为其基本的运行机制。基于契约的正式连接和基于非正式交流理所应当成为知识流动的桥梁。只有知识通过基于契约的正式连接和基于非正式交流在组织和个人间高效流动，才能增加知识创造的可能，提升整个社会的创新绩效。
（1）基于契约的连接
基于契约的连接是指合约化的关系。这种关系认可组织间的知识交换及其交换的方式。企业通过识别内部知识的不足，然后找到潜在合作者，通过合作弥补其知识的不足。合作的稳定性对于创新活动很重要。基于契约的合作可以使合作各方有稳定的预期，是各方物质资源的投入、显性知识的传递、技术的集成等活动的重要途径。反之，如果合作随意终止，各方将面临极大的不确定性，非常不利于企业创新活动的开展。因此基于契约的连接对于企业能否成功创新非常重要。常见契约的形式包括战略合作协议、租赁服务协议、外包、代理、技术转让、交叉许可等。基于契约的连接是网络社会中开放式创新模型中主体的连接方式之一。
（2）基于非正式交流的连接
非正式交流是指并非基于正式契约的联系和交流。通过非正式交流，企业不但可以获得外部创新源，而且可以促进创新扩散。企业或个人间通过社会网络进行非正式交流，企业或个人间的非正式交流的交流频率远高于正式交流的交流频率。据统计，科学家40%的知识通过非正式交流渠道获取，工程师60%的知识通过非正式交流渠道获取。当发生非正式交流时，会产生社会网络的沟通作用和碰撞效应，企业或个人可以获取其他经济主体的知识。知识的碰撞激发出大量的创新，企业知识存量的增加。非正式交流是网络社会中开放式创新模型中主体的连接方式之一。非正式关系可以看作是正式关系的结果，也可以反过来认为非正式关系为正式关系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第一，非正式交流可以传播大量隐性知识。隐性知识是企业生产经营中重要的知识，诸如生产中的经验和诀窍，市场前景的预测与人才的识别，企业内部流程，资本运作技巧，市场拓展经验，如何与产业链上下游合作，如何赢得消费者的信任，企业机密和工作技能等都属于这类知识。通过非正式交流可以快速有效传播这类隐性知识。比如通过与客户、供应商、互补品提供商和政府的交流，企业可以获得最新的市场信息、产业动态等信息。
第二，非正式交流可以传播大量显性知识。尽管企业或个人可以通过书面材料获得可编码化的显性知识，但是通过非正式交流的方式获得编码化显性知识的方式可以降低时间成本、突破人员能力等条件的限制。而且，通过非正式交流传播知识的效果有时比正式的培训等方式效果要好。
（三）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式对创新能力影响的因素分析
（1）社会资本对创新能力的影响
企业的社会资本分为外部资本和内部资本。企业内部社会资本是指在企业内部的成员、部门之间的社会关系网络基础上形成的关系资源，例如员工—员工、管理者—管理者、员工—管理者、部门—部门等；企业外部社会资本是指嵌入外部关系网络后所形成的关系资源，例如企业—相关企业、供应链相关环节、外部相关实体之间的社会联系等社会关系。
首先，建立在信任、互惠和协作之上的内部社会资本能够提升企业员工的学习能力并能够使知识有效地在组织内部进行转移，通过隐性知识与显性知识的相互转化，促进创新的产生。例如相互信任、团队合作、团队学习以及企业文化等内部社会资本能够促使知识在企业内部快速而有效地流动、转化，从而资本，建立一种鼓励合作和创新的学习型组织，促进创新的产生。
其次，外部社会资本可以成为重要的外部创新来源。拥有丰富外部社会资本的企业比较容易获得专业技术知识、独特的信息，有利于获取外部的创新成果。早在20世纪50 年代，March 和Simon（1958）就提出大多数的创新都源于“借鉴”而不是“独创”。大学主要是创造基础知识。虽然大企业以其基础能力著称，但依然需要它们与其他具有基础研究能力的机构接触（Teece 1989；Rosenberg 2000； Kenney 2000b）。风险资本家利用与不同类型的企业的关系，帮助它们识别所需要的知识和对成熟公司核心公司都有益的潜在的协同作用。风险资本家的知识基础是与创新的商业化紧密联系的（Owen-Smith and Powell 2004）。Von Hippel（1988，2005）指出顾客本身常常会利用隐性知识改进创新或识别新的创意。很多时候，企业和提供补充产品的供应商紧密合作，共同生产产品和服务（Teece 1986；Noore 1991）。
最后，社会资本可以加速技术创新成果的扩散，增加其实效性。创新主体通过获得高素质的员工、本行业领先技术、行业资讯、政府优惠待遇的优先权、资金融通能力，为技术创新扩散过程服务。非正式交流是技术创新扩散的重要渠道，尤其是对技术创新和扩散起重要作用的隐性知识更离不开非正式的社会网络的传播。众多的技术联盟、虚拟企业、合作网络的出现，通过集体学习，增加了彼此间的联系，促进了大量集成创新、合作创新的出现，创新成果迅速增加。以硅谷为例，其社会资本使得企业间的合作频繁，带来了高效的技术创新扩散，是通过社会关系网络衍生新的公司来扩散新技术的典型案例[6]。
由此可见，在连接为核心的网络社会中，一方面，经济主体可获得的社会资本的范围极大地扩大，其潜在的社会资本数量和质量均较以往有大幅提高，有利于提高其创新能力。另一方面，社会资本数量和质量的增加可以推动创新成果快速扩散。
（2）吸收能力对创新能力的影响
吸收能力是组织提升创新能力的关键要素，它可以帮助组织辨识以及掌握外界知识并将其运用到商务活动中[7]。从动态能力的角度来说，吸收能力可以分为潜在的吸收能力与实现的吸收能力。潜在的吸收能力强调知识创造，是企业对外界的知识进行探索、获得以及消化的能力。实现的吸收能力强调的是知识的运用，是企业将获取的外界知识进行转化以及运用的能力[8]。
组织的吸收能力在知识的获取、消化、转换及运用的四个阶段对创新能力均有一定的推动作用。在知识获取阶段，吸收能力能够帮助企业识别和获得对其运营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外部知识。如更好的理解顾客需求、提升产品开放能力、拓展和深化企业知识。在知识消化阶段，吸收能力能够帮助企业可以将新知识与自有知识进行联系，从而实现创新。在知识转换阶段，吸收能力能够帮助企业将现有知识与新知识进行组合。在这个过程中，企业可以产生新知识，提升创新绩效。在知识应用阶段，吸收能力能够帮助企业将获取、消化和转换的新知识纳入到企业运营中，从而提炼、扩展、平衡现有能力。
基于动态能力的视角，潜在的吸收能力有助于组织快速识别外界有价值的信息，并将其吸收转化为自己的知识，为企业的创新活动积攒更有价值的资源。实现的吸收能力决定了企业能否灵活地将自身的知识运用到创新活动中。潜在的吸收能力能够帮助组织不断积累新知识，可以大大提高突破性创新的可能性，同时提升知识储备，为渐进性创新奠定基础；而实现的吸收能力能够将其积累的知识高效地运用到创新活动中，可以为渐进性创新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同时促使运用知识的过程中产生激进性创新行为，为突破性技术创新奠定基础。Fabrizio 与Kira（2004）深入生物科技企业调研表明潜在的吸收能力对渐进性创新有影响显著，实现的吸收能力突破性创新影响显著[9]。
（3）知识共享对创新能力的影响
组织内部知识与组织外部新知识的有机融合是组织增加自身知识存量，进而提升自身知识资本的重要方式。一般来说，组织从外部获取新知识有两种途径：即组织内部知识共享和跨组织知识共享。
第一，组织内部知识共享有利于增进员工之间的合作意愿，形成良好的学习氛围，进而提高自主创新能力。企业的大部分创新能力往往是以隐性知识的形式而存在的，而且是多环节多种知识的综合体现。只有这些知识被组织成员吸收，内化为自己的知识，应用到实际工作中去，才能发挥其实际效用。从这个角度而言，只有组织内部形成良好的学习氛围，各职能部门协同运作，才能将分散在组织内部个人的、流动的以及相当数量的隐性知识组织化、结构化、明晰化，促进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的相互转化，促进组织创新能力的提高。
第二，跨组织知识共享是组织获取新知识的关键途径。它能够促进组织间知识的互动，使组织低成本获得自身发展需要的有价值的新知识。其中跨组织显性知识共享可以使企业获得彼此标准及原理，跨组织隐性知识共享可以使企业获取彼此所需的技术诀窍及专业经验，提升企业的创新能力。
（4）社会资本、吸收能力、知识共享的动态关系及其对创新能力的影响
社会资本既有利于提升企业的吸收能力，又有利于知识共享的顺利实施。一方面，积极的社会互动可以带来有关外部世界的信息，企业员工可以充分了解外部新知识的价值，企业获得所需新知识的可能性增大。在识别知识的价值后，企业可以通过正式或者非正式渠道获取外部知识源的知识，从而提升了企业潜在的吸收能力。同时，企业部门间或员工间正式或非正式的频繁互动整合外部获取的知识，并将其应用于企业正在进行的工作中。企业成员间越是紧密、频繁的相互作用，其实现的吸收能力提升越快。另一方面，难以编码化的隐性知识需要通过社会化活动网络进行分享和传播，通过实地观察、经验分享、团队合作等形式，企业可以顺利进行组织内部或者跨组织的知识共享活动。社会资本的另一个重要维度是信任，建立在信任基础上的人际关系或企业间的关系是彼此间分享知识的重要保障。信任可以减少认知风险，形成交流的良好环境；双方的信任程度越高，知识共享的可能性和效果就越好。
通过社会资本、吸收能力和知识共享建立起来的网络能力，是企业基于正式或非正式的连接，开发、维护与利用网络关系以获取稀缺资源和引导网络变化的动态能力。这种网络能力通过社会资本、知识共享、吸收能力对企业创新能力产生积极作用，外部知识内化为企业自身的知识，创新能力得到提升，同时伴随着企业规模和效益的提升。基于网络能力的企业规模和效益的提升会激励企业扩大连接的广度和深度，进一步提升自身网络能力。同时，企业规模和效益的提升会吸引相关利益者主动与其结网，企业可以以低成本建立高质量的网络连接关系。通过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获得与先进企业交流的机会，企业的网络能力得到加强。因此，网络能力与创新能力的动态演化表现为企业通过网络能力获取外部知识，将外部知识内部化，提升企业规模和效益，网络能力进一步增强的螺旋式上升过程。
三、网络社会中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型仿真研究
（一）复杂网络的研究
图论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数学家欧拉关于哥斯尼堡七桥问题的研究，该问题的数学模型是一种最简单的网络。其后，网络理论的发展经历了由简单到复杂的演变过程。起步时期的网络理论仅限于研究规则网络，只能适用于描述确定性系统，属于简单系统范畴。20世纪50年代起，人们注意到许多实际网络存在大量随机现象，进而引入随机图，提出ER模型，形成随机网络理论。随机网络理论是系统科学由研究简单对象向研究复杂对象过度的一个表现。随着网络研究的进一步深入，人们发现随机网络固然能够反映随机性，但完全的随机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复杂系统，它无法描述既有确定性又有不确定性、既有序又无序的复杂系统。20世纪90年代，提出复杂网络的概念，形成复杂网络的理论，其成为复杂性科学研究的新热点。目前有以下两种理论框架：
小世界网络。小世界网络的概念由斯蒂文·斯特罗加茨（Steven Strogatz）教授及其博士生邓肯·瓦茨（Duncan Watts）于1998年6月在Nature杂志上发表的题目为《“小世界”网络的集体动力学》文章中提出。文章认为现实世界的网络关系中存在现世界现象，并提出著名的WS模型，建立了小世界网络理论。
（二）提升中国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的对策建议
（1）针对政府鼓励自主创新相关政策措施的建议
政府应致力于帮助企业更好地与外部资源建立联系和对接，帮助企业提升自主创新能力。开放式创新系统本质上是一种自组织创新系统，即不依靠外部指令，系统能够按照逻辑和相互默契的某种规则各尽其责而又协调地形成有序结构。在这种系统中，企业根据自身需要，搜寻并获取外部创新资源，整合内部资源，自然地产生出某种成果。政府制定经济政策时应处理好自身与企业关系，为企业实施开放式创新塑造良好的外部环境。减少外部指令的“嵌入”，充分释放企业的活力，致力于帮助企业建立与相关组织和机构的联系和对接，提升企业自主创新能力。例如，政府可以通过组织国际论坛、支持行业协会发展等方式，为企业搭建沟通交流的平台、建立企业与全球交流的渠道。鉴于小世界特性和无标度特性所导致的网络锁定效应和网络脆弱性，应建立风险预警机制。
政府相关部门应注意引进和培育核心节点，增强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的稳健性。政府应注重核心企业的培育和引进，充分利用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的择优选择机制，发挥核心企业的知识创造和溢出能力，进而其他企业通过与这些核心企业开展合作，提高其创新能力和效率，提高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企业的总体竞争力。
政府相关机构负责监测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的动态发展状况，评估网络锁定效应和网络脆弱性。当出现网络锁定的风险时，鼓励组织间应该保持适度的认知距离，以便既能够获取互补性资源又可以避免路径依赖。比如通过举办全球性的产业高峰论坛，鼓励地方企业走出趋于封闭小圈子，获取全球资源。当核心节点出现风险预警，出现网络脆弱的风险时，通过一定措施吸引进行引导，或吸引具有高资源禀赋的节点加入网络中，从而避免该网络因核心节点的问题导致整体创新绩效下降。总之，如果网络锁定风险或网络脆弱达到一定程度，立即出台相应的调整策略，规避上述风险的产生。
（2）针对企业提升自主创新能力的建议
企业高层应该树立开放的理念。企业高层必须彻底改变仅依靠内部研发的封闭模式，明确企业创新的关键不在于掌握更多的知识，而在于通过利用那些已经存在并将继续广泛分布在网络社会节点中的知识和资源解决自身的问题。网络社会中各节点在核心技术、发展历程、组织方式方面各不相同，导致不同的企业和组织具有不同的优势能力。如何通过整合和利用网络社会中这些节点的资源，构建创新的生态体系，提升持续创新能力是企业高层网络社会中应高度关注的问题。
企业需要重视建立“连接”，积极向本行业以及其他行业领先企业学习，提升企业创新能力。网络社会中网络的出现及彼此相连，知识和信息在全球范围内流动成为可能，“连接”已成为企业发展的关键。建立“连接”的实质在于提升企业的网络能力，有效获取外部创新资源。从空间角度看，不仅要建立地方性连接，构建地方性网络，融入地方性市场，利用地方性资源，更要建立全球连接，构建全球网络，融入全球市场，利用全球资源。从连接的属性角度，不仅要建立基于契约的连接，吸收外部的显性知识，更要建立非正式交流的连接，吸收外部的隐性知识。从连接的对象看，企业应该建立与政府、高校、科技服务机构、互补技术资源的厂商、领先用户等的高效“连接”。企业通过有选择地与外部创新要素建立有效连接，可以更多并行、多角度地进行创新资源整合，促进自主创新能力提升。例如，通过与本行业领先企业深入访谈，可以实现隐性知识的分享和交流，为企业的创新活动积累资源。通过借鉴其他行业思维方式，使企业的突破性创新成为可能。互联网思维方式在金融、通信行业的运用，就已经促进了大量创新的产生。
建立学习型组织，增加知识积累，提升企业吸收能力。与外部资源建立了“连接”以后，吸收能力成为企业能否成功将外部的知识和资源与内部知识和资源进行整合并为己所用的关键。而决定企业吸收能力的关键因素是企业的知识存量。一个企业的知识积累越多，其吸收能力越强。反之，一个企业的知识积累越少，其吸收能力越弱。因此，需要建立学习型组织，提升企业的学习能力，使分散在各个零散的、流动的知识变为企业组织化、结构化的知识，提升企业的知识储备，进而提升其吸收能力。
企业应该利用信息和通信技术搭建与外界进行知识交互的平台。网络社会中，企业获取创新资源最好的方式之一就是通过信息化的渠道。因为网络可以使信息传递速度更快、范围更广。比如，通过用户论坛，企业可以直接了解领先用户需求，甚至可以与用户共同开发产品。知识共享需要建立在现代网络、通信技术基础之上。没有健全的企业信息化建设，企业知识共享活动也就缺少了必要的技术支持，会对自主创新能力的提升造成不利影响。因此，信息和通信技术的高速发展，为企业的创新活动提供了良好的技术支持平台。企业要提升自主创新能力，必须充分利用信息和通信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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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度网络。无标度网络的概念由巴拉巴西（Barabási）教授及其博士生艾伯特（Albert）于1999年10月在Science杂志上发表的题目为《随机网络中的标度涌现》文章中提出。文章认为这种网络的特点是度分布呈现幂律特性，发现在因特网、引文网等中都存在无标度性，并提出著名的BA模型，建立了无标度网络理论。
此后，学者基于小世界网络理论和无标度网络理论对现实世界进行了广泛、深入的研究。Dorogovtsev （2000）认为原始吸引度的引入，解决了孤立点被关联的问题，使网络构造算法更贴近现实[10]。张兵（2008）构建了非正式技术创新网络模型，通过数值仿真，定量研究了非正式技术创新网络的结构特征，并指出非正式技术创新网络具有小世界网络特征和无标度网络特征[11]。孙耀吾（2011）借鉴疾病传播的SIRS 原理构建的高技术企业联盟知识扩散AIDA 模型揭示了联盟网络的知识扩散机理与特性，以TD—SCDMA 产业联盟为样本的实证分析表明高技术企业联盟知识扩散具有小世界性质、无标度特性和社区结构[12]。张丹（2011）认为利用Matlab 仿真技术和案例研究证明技术创新网络具有无标度网络的特征[13]。林华春对Internet研究后，认为Internet 具有小世界效应，即从结构上看，Internet 的实际结构介乎于规则网络和随机网络[14]。通过对流言传播网络的拓扑结构角度进行了研究，周辉认为人际网络的拓扑结构决定了流言必定能够得到迅速传播；活跃个体造成的“长程联系”是造成流言迅速蔓延的关键[15]。为有效地研究NPD （新产品开发）团队的创新行为，邓丹将NPD 交流关系抽象成网络“节点”是团队成员，“连接”是他们之间的交流，并用交流频率和交流集中度这两个特征参数，对NPD 团队交流网络进行了深入分析，从而为提高NPD 团队创新能力提供一种全新的思路[16]。
（1）复杂网络基本测度指标
经常用到的复杂网络统计特性包括度分布、聚集系数和平均最短路径长度。
下面我们逐一进行分析：
度分布。网络上一个节点的度是指该节点具有的连接边的数目。节点i的度通常表示为ki。节点度分布取决于网络结构。一般来说，规则网络的度分布符合分布，随机网络和小世界网络的度分布符合泊松分布，无标度网络的度分布符合幂律分布。具有相同性质的不同网络，网络节点的度分布相同，但是其节点度分布的参数值会有所不同。
集聚系数。集聚系数可以刻画某个节点的直接相邻节点之间相互连接的稠密程度，它是0到1之间的一个实数值。网络所有节点集聚系数的平均值为整个网络的集聚系数。全连通网络的完全图的集聚系数为1，星形网络的集聚系数值为0。
（2）典型复杂网络
小世界网络。首先，从规则图开始，考虑一个含有N个点的最近邻耦合网络，他们围成一个环，其中每个节点都与它左右相邻的各K/2节点相连，K是偶数。
其次，进行随机化重连，即以概率p随机的重新连接网络中的每个边，即将边的一个端点保持不变，而另一个端点取为网络中随机选择的一个节点。其中规定，任意两个不同的节点之间至多只能有一条边，并且每个一个节点都不能有边与自身相连。
由上述算法得到的网络模型具有较短的平均路径长度和较高的聚类系数，这类网络被称为小世界网络。小世界理论发展已经在许多领域得到应用，如SARS 传播、互联网领域、生物学蛋白质网络动力学研究等。具有小世界效应能加快信息传播的速度，在小世界网络中传播比在规则网络中容易。
无标度网络。增长：网络的规模是不断扩大的。即从一个具有m0个节点的网络开始，每次引入一个新的节点，并且连到m个已存在的节点上。
在经过t步后，产生一个有N=t+m0个节点、mt条边的网络，这种网络的节点度分布符合幂律分布，被称为无标度网络。
（二）理论分析与模型假设
结合网络社会中开放式自主创新的特点和演进过程中的实际情况，本文将考虑以下两个方面：第一，将参与创新网络的个体在与其他个体建立连接关系时遵守择优连接原则。但这种“择优连接”不仅仅会考虑该个体的度，同时也会考虑该个体的资源禀赋。即节点的度越大，资源禀赋表现越好，越容易与其他节点发生连接。第二，节点的资源禀赋是动态变化的，每个时间步内，节点的资源禀赋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增加。为此，本文以无标度模型为基础，同时对李金华[17]所构建的创新网络演化模型进行拓展和改进。
假设一：创新源于与企业社会资本的合作，合作遵循互补性原则。并且在网络演化过程中节点的资源类型保持不变。
首先，企业间合作的一个必要条件是企业间资源能够互补。其次，企业资源的专用性是形成核心竞争力、进行市场竞争所必备的。虽然一定条件下，企业之间能够通过相互的学习而互补所长，市场竞争中保持独特的竞争优势是必要的，所以暂且忽略企业资源类型的变化。
假设二：任一企业仅拥有一项优势资源，即在资金、市场、技术三者之中选择一种，且仅有技术类型的企业间或者具有不同优势资源类型的企业间才可能产生合作关系。
与企业社会资本的合作会产生创新，合作遵循互补性原则。社会资本推动创新能力提升主要表现在：社会资本通过内外部、正式契约、非正式交流获取创新所需的各项资源，从而把新知识与知识存量有机融合，促进知识创造；通过知识外溢，有利于加速创新成果的扩散。
最典型的资源是资金、技术和市场，企业的竞争力表现在拥有其中的全部或部分，且企业间存在着互为比较优势的资源。首先，现实生活中某一企业一般只拥有资金、技术和市场其中之一的比较优势资源，且只有当不同类型优势资源的企业相遇时才可能产生合作。其次，现实生活中技术优势类型的个体间的创新合作构成了重要的合作形式。
假设三：新企业的加入与网络内部成员不断产生的合作直接推动创新的产生，同时网络内企业存在一定的更新率。
网络结构受到新企业的不断加入以及现有企业间基于资源类型的互补产生大量的合作行为的作用而发生改变。同时，网络中也会有企业破产而退出，但退出网络的成员数量一般会小于加入网络的成员数量。如美国的硅谷，由于大量企业紧密合作，被普遍认为是世界上最具创新精神的区域。美国的硅谷拥有上万多家，每年有上千家企业诞生，但也有上千家企业破产。但诞生企业数量会高于破产企业数量。
择优连接机制。当一个新的节点加入网络时，它必须要和网络内的个体发生合作。选择合作对象的原则为在满足资源互补的前提下，任一节点与网络内其他节点i发生连接的概率∏（ki）与该节点i的连接度和节点i的资源禀赋有关。其中，网络中节点的连接度代表着节点的声誉，网络中节点的资源禀赋代表着节点的核心竞争力。也就是说，节点声誉越好、竞争力越强，其他节点与该节点连接的意愿越强烈。
假设五：任何一项合作都是有期限的，一旦超过合作期限，合作关系自动解除，其中居于主导地位的为长期合作。
不同的个体由于相应的资源优势形成了一定的合作关系，但是无论是基于契约的正式合作，还是处于友谊、信任等原因的非正式交流都是有期限的，超过期限的合作关系会立即解除。合作关系分为长期合作和短期合作。在短期合作情形下，网络中大量的企业间合作关系会随时间的推进而解除，从而限制网络的扩张。但是，合作是现实社会倡导的，因此，本文假设长期合作处于在网络的演化过程中处于主导地位。
节点的吸收能力在知识的获取、消化、转换及运用的四个阶段对创新能力均有一定的推动作用。节点通过与其他节点的合作，吸收其他节点的知识，从而增加自身的竞争力，表现为资源禀赋的提高。节点越开放，越容易从外界获取提升竞争力的资源；而资源禀赋提高的幅度与节点原有的资源禀赋正相关。
（三）演化模型
网络社会中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型演化过程如下：
令初始状态网络中存在少量不同类型的节点，节点数量为N0。每个节点随机分配一种资源类型值Vi ，其中Vi∈{1，2，3}，分别表示资金型、技术型和市场型的不同企业。每条边的权值Wij代表合作期限，权值Wij∈[ 0， 10T]，仿真的时间步数为T，为了确保在仿真过程中只有少量连接关系被解除，设置权值Wij的最大值为10T。在每个时间步，发生事件如下：
（1）删除边：网络内每条连接边的期限值递减1（不包括“孤立”节点和“饱和”节点），检查连接边期限，如果Wij≤0，则终止连接关系，并且置Wij = 0；
（2）孤立点：在每个时间步，按照一定概率将度数最小节点置为“孤立”状态，置为“孤立”状态概率p= 0. 01，解除“孤立”状态节点与其他节点的连接，并且从此不再产生任何新的连接；
（3）饱和点：按照一定概率将随机选择的节点（节点的度>0）置为“饱和”状态，置为“饱和”状态的概率p= 0. 001。在饱和状态的节点不能产生任何新的连接。由于众多学者通过实证研究证明，创新绩效与创新来源的深度和广度成倒U型关系，因此假设节点连接数达到一定程度后，就不增加连接；
（4）增加边：在网络内增加M1（M1≤N0 ）条新连接，其中M1 =α*N，α∈ （0， 1） ，N 是网络的节点数。新增边的一端随机选择，但不能选择“饱和”状态和“孤立”状态的节点；另一端由择优选择机制决定，即根据公式（1），且连接必须满足互补性原则、技术类型节点可以连接、不允许产生重复连接、不能选择“饱和”状态和“孤立”状态的节点，每条边的权值Wij随机产生；
（5）新增点：增加一个新节点Vi∈{1， 2， 3}，新节点与网络中已存在的节点产生M2 （M2≤N0 ）条连接边，连接必须满足互补性原则、技术类型节点可以连接、连接概率由择优连接机制决定，即根据公式（1），不能选择“饱和”状态和“孤立”状态的节点，每条边的权值Wij随机产生。
执行上述步骤T次，得到一个由N = N0+T个节点组成的网络。
（四）仿真算法描述
对不同的δ值分别仿真网络的演化情况并存成相应的数据文件，待所有数据文件均已生成后统一读取不同δ值下的仿真数据，得到全部仿真结果。
程序分为三个部分进行编写：
①获取不同δ值时的网络演化情况并保存成数据文件；
②从①运行得到的数据文件中提取相关信息并作图，给出演化形成网络的相关信息；
③计算等规模随机网络的网络平均距离与网络聚集系数。
针对重要仿真步骤，解释如下：
（一）获取不同δ值时的网络演化情况并保存成数据文件
该部分程序整体架构如下：
除常量外，相关参数均以矩阵的方式进行表示和运算，使计算速度得到较好的保障；在本程序中以产生随机数并进行判断的方法模拟概率相关的过程。具体程序说明如下：
（1）对初始网络中节点的类型进行赋值：对每一节点，都利用rand（1，1）产生一个0～1之间等概率分布的随机数；该随机数乘以4并下取整再加上1之后，即得到一个{1，2，3，4}中以等概率取出的数；将该数存放在表示节点类型的矩阵ti中；对ti中的每个值都遍历一遍，进行一个判断：如果该值为4则将该值改写为2。这样，就得到了矩阵ti，矩阵中标为n的元素值与节点类型及概率情况对应为：资金型，25%；技术型，50%；市场型，25%。
（2）对初始网络中节点间的是否能够被连接上进行以下判断，并将判断结果存在矩阵could_cot_ini。该矩阵表征了某两节点间是否满足连接所需的类型要求。如果节点i与节点j同为市场型或者同为资金型，则could_ cot_ini （i，j）=0；反之则could_cot_ini （i，j）=1。在后续仿真中，一旦需要判断两节点间是否可以产生连接，则首先查看could_cot_ini矩阵的信息，即可直接知道某两节点间在节点类型方面是否满足要求：如果could_cot_ini （i，j）=1即满足连接的要求，可以进一步考虑是否依一定的概率使其连接上；如果could_cot_ini （i，j）=0即不满足连接的要求，则不用进一步考虑使其连接上的可能。could_cot_ini矩阵使得在3000步的演化过程中，不需要在每一步演化时都重复遍历各节点间的类型是否满足连接要求，只需直接读取could_cot_ini矩阵就可以得到所需信息，使仿真速度得到一定的优化。could_cot_ini的建立分为两步：在3000步演化开始之前初始化20节点间的could_cot_ini（即本小段程序）；每次新增节点后，扩展could_cot_ini矩阵。
（3）按照一定的概率p_ini将节点间连接起来：产生一个 [0，1]之间的随机数，相当于掷一个以等概率落在[0，1]之间的色子，如果这个色子落在（1-p_ini，1]之间则将这个色子对应的连接给连上，这样的判断就相当于以p_ini的概率确定可能的连接；节点间的连接状态用lij矩阵表示，由于lij（i，j）与lij（i，j）表示的同样的两个点之间的连接，即lij是个上三角和下三角对称的矩阵，因此用于存色子的矩阵key_lij也是个同样对称的矩阵；key_lij不仅需要满足掷色子和对称的特征，还需要参考could_cot_ ini矩阵，如果could_cot_ini中对应的元素值为0，则无论色子掷到哪儿了，都不可能产生连接，即有“key_lij = key_lij.*could_cot_ini；”矩阵could_cot用于存储标志性状态：如果could_cot（i，j）=1，则节点i与节点j在后续演化过程中可以考虑被连接上，即点的类型满足连接的要求并且暂时没有被连接上；如果could_cot（i，j）=0，则节点i与节点j在后续演化过程中不能被考虑产生新的连接，即两点间类型不符合产生连接的要求或者两节点间已经被连接上了；矩阵could_cot的建立也是基于简化后续仿真的目的。
（4）每一步开始，即时间上往前推了一步，那么所有的连接的权值都应该-1；-1之后如果权值已经降到0或者负值，则表明对应的连接应该被解除或者之前两点间就没有被连接上，无论是哪种情况，相应的权值应该归零，lij中对应的元素也应该归零，could_cot中相应的元素则应该在置1的基础上考虑could_cot_ini，各节点的度数也需要重新计算。
（5）按照一定的概率挑选出孤立点。由于孤立点的选取是找到度数最小的节点，将其以一定的概率置为孤立点，因此需要首先将各点的度数暂存在矩阵kitemp中，并将所有孤立点或者饱和点的度数改写为一个很大的数（10^4），保证在后续比较度数时不被判断为度数最小的节点；度数最小的点可能不止一个，其位置通过idx_ isolate = find（kitemp==min（kitemp））存在矩阵idx_isolate中，通过相应的运算，同以上程序中掷色子的方式得到以概率p_iso使idx_isolate所代表的度数最小的点被选为孤立点。
（6）挑选出饱和点的思路与挑选孤立点类似。
（7）在已有节点间增加新的连接：如果当前计划新增的连接数大于最多可以新增的连接，则不用进行概率上的判断，直接将所有可以新增的连接都连上就可以了（lij = lij+could_cot）；连接上后还需要对新连接的权值进行赋值，并对could_cot的值进行更新。如果当前计划新增的连接数小于最多可以新增的连接，则需要在可能产生的连接中按照相应的规则挑选出m1个连接，使其连接上。例如，网络中仅有4个可能的连接，每个连接的权值分别为a、b、c、d。需要从其中选出2个连接上。则可以①在一维坐标轴上挑选出一段起点在0处，终点（a+b+c+d）处，长为（a+b+c+d）的线段，如下图：

读取前一阶段运行得到的数据文件，从中提取相关信息并作图，给出演化形成网络的相关信息。
计算等规模随机网络的网络平均距离与网络聚集系数，网络规模为3020个节点。（五）仿真结果分析
（1）仿真方案设计
在数值仿真模拟的过程中，对部分参数设定如下：
设置市场、技术、资本共三种类型企业，其选择概率区间分别为[0，0.25]，[0.25，0.75]，[0.75，1]。不同类型个体间、技术类型与技术类型个体间满足互补性原则，可以产生合作；创新网络中初始节点数量N0 =20。初始点以P=0.5的概率满足互补性原则进行连接；增加边数量M1 =0.02N；新节点与网络中的现有节点产生边数M2=10；节点i的资源禀赋mi服从0～1均匀分布，即mi～U [0， 1]；表示学习效率的δ值分别取0.5*E-3，1*E-3， 1.5*E-3，2.5*E-3；仿真次数T =3000。
（2）仿真结果分析
本文认为影响网络社会开放式自主创新的关键因素是社会资本、对信息和知识的吸收能力以及知识共享。上述三者与创新能力的关系具体表现为：
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型统计特性。节点数N=3020；网络平均路径L=∈[1.1038， 1.1854]；聚集系数Z∈[0.1770， 0.1918]。具体如表1所示。
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型无标度特性。由图6可知，在不同δ值下节点服从幂律分布，即p（k）≈k-γ，且不受演化规模的影响，γ1=1.2147，γ2=1.2152， γ3=1.2068，γ4=1.1912，具有无标度特性。由于合作周期结束，因此会产生极少数零散的节点。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的无标度特性表明少数的节点是其他节点争相连接的目标，随着其度的增大，资源禀赋、知识创造能力会进一步增强。
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型小世界特性。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具有与同等规模的随机网络相近（或更小的）平均路径长度，同时其网络的聚集系数大于同等规模随机网络的聚集系数，因此认为该网络具有小世界网络特性。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具有与小世界网络的特性有助于知识传播，进而有助于更高层次“知识创造”的进行。
（六）网络结构属性分析
在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中，创新能力体现为各种资源整合的速度和广度。其中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的平均最短路径代表了资源整合的速度，集聚系数对应于资源整合的广度。如果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同时具有较小的平均最短路径和较高的集聚系数（即该网络具有小世界效应），则表明该网络上的资源整合过程同时存在着较大的广度和较高的效率，组织间存在着大量且高效的资源共享。另外，如果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存在大量的非核心节点（即该网络具有无标度特征），则表明少数核心节点作为网络中资源集聚中心，成为网络的枢纽。在资源整合过程中，这些核心节点发挥着支配性的作用，一方面自身成长速度会很快，另一方面也会带动非核心节点成长。
通过分析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结构属性，我们应该辩证地看待网络提升创新绩效作用。一方面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的小世界特性、无标度特性虽然能够促进资源整合，提升创新绩效，另一方面这些属性可能会导致网络的锁定效应，以及是网络存在脆弱性。具体地说，在具有小世界特性的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中，组织间存在大量而复杂的互动。这样增强了互补资源的可获得性，以便组织能够整合资源，促进创新；但随着时间地发展，组织间会增强信任与友谊，组织间的认知距离减小，原来开放的网络形态可能趋于封闭，与外界进行信息和资源交换速度减小，这样势必形成路径依赖，影响其对新知识的吸收，进而使得创新缺乏可持续性。在具有无尺度特征的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中，核心节点为非核心节点提供了互补性资源，提升了非核心节点的创新绩效，从而带动了整体网络创新能力的提升，同时即使少量非核心节点出现问题，也不会影响整体网络的创新绩效；当核心节点出现问题时，由于非核心节点已经对核心节点形成了一定程度的依赖，大量与核心节点相连的节点会失去连接，网络的脆弱性随之呈现。
由此可见，在促进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发展的过程中，需要规避网络锁定和网络脆弱的风险。具体地说，为了规避网络锁定的风险，组织间应该保持适度的认知距离，以便既能够获取互补性资源又可以避免路径依赖。比如通过举办全球性的产业高峰论坛，鼓励地方企业走出趋于封闭小圈子，获取全球资源。为了规避网络脆弱的风险，应关注核心节点的成长，当核心节点出现风险预警时，通过一定措施吸引进行引导，或吸引具有高资源禀赋的节点加入网络中，从而避免该网络因核心节点的问题导致整体创新绩效下降。
四、结论与提升中国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的对策建议
（一）主要结论
本文以网络社会为背景，在分析网络社会下开放式创新机理的基础上，提出了网络社会中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型和主要影响因素。进而基于无标度网络理论对网络社会中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型进行了仿真研究。本文的主要结论总结如下：
（1）网络社会对封闭式创新模式产生冲击和破坏
网络社会导致企业的经营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封闭式创新模式适用的前提条件或背景已经受到了网络社会的冲击和破坏，具体包括下列几个方面：首先，技术外溢效应加强。信息和通信技术的发展，改变了企业传统边界。大量事实表明，企业传统边界已发生淡化。其次，知识的存在形式发生改变。一方面，网络社会知识总量激增；另一方面，知识呈现分散化趋势。第三，劳动力的频繁流动使企业无法保持知识垄断，劳动力的频繁流动成为企业高投入内部研发的巨大风险和挑战。第四，风险投资造就了大量创业公司，成为现有企业的竞争对手。在这个高度动态的、开放的社会系统中，企业已不再是一个孤立的系统，它已经成为网络社会的一个节点。在这种情形下，企业需要改变原有的封闭的、线性的创新过程。网络社会自主创新模式需要能够战胜新的产业组织形式、员工流动性增加、知识和技术溢出速度加快，产品和服务商业推广加速等新挑战，需要能够开发并充分利用网络社会中其他节点的知识和能力。
（2）网络社会下开放式自主创新的机理
网络社会开放式创新机理本质上是知识分工促进知识创造、知识溢出促进知识创造以及在知识分工和知识溢出条件下知识创造的良性循环过程。具体表现在：首先，网络社会更有利于不同知识结构企业的交流，从而加快知识创造的速度。不同的企业和产业之间的进行知识共享会产生更具有生产力的新思想和新知识，而且在知识分工条件下的知识创造的良性循环机制作用下，知识创造表现出交流意义上的规模经济效应。其次，网络社会更有利于知识在知识网络的扩散，加快知识创造的速度。网络社会为更有利于知识网络中知识的扩散，企业将溢出的知识用于知识创造的过程，而且知识外溢条件下知识创造的良性循环机制加快了知识创造的过程。
（3）网络社会中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型及对创新能力影响的主要影响
第一，网络社会开放式创新机制以相关利益者的连接机制作为其基本的运行机制，以社会资本、吸收能力及知识共享作为对创新能力的影响因子。网络社会中基于契约的正式连接和基于非正式交流的连接引导着知识和资源在组织间的流动；企业社会资本的知识和资源作决定了企业能够获得的潜在创新源以及创新的扩散速度和广度；吸收能力决定了企业对社会资本的知识和资源的整合能力；知识共享决定了企业开放式创新的顺利实施。
第二，内部社会资本能够提升企业员工的学习能力并能够使知识有效地在组织内部进行转移，通过隐性知识与显性知识的相互转化，促进创新的产生；外部社会资本可以成为重要的外部创新来源。拥有丰富外部社会资本的企业比较容易获得专业技术知识、独特的信息，有利于获取外部的创新成果。
第三，基于知识管理的视角，在知识获取、知识消化、知识应用阶段，吸收能力均有助于提升企业创新能力。基于动态能力的视角，潜在的吸收能力能够帮助组织不断积累新知识，可以大大提高突破性创新的可能性，同时提升知识储备，为渐进性创新奠定基础。而实现的吸收能力能够将其积累的知识高效的运用到创新活动中，可以为渐进性创新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同时促使运用知识的过程中产生激进性创新行为，为突破性技术创新奠定基础。
第四，组织内部知识共享有利于增进员工之间的合作意愿，形成良好的学习氛围，进而提高自主创新能力。跨组织知识共享是组织获取新知识的关键途径。它能够促进组织间知识的互动，使组织低成本获得自身发展需要的有价值的新知识。
第五，社会资本既有利于提升企业的吸收能力，又有利于知识共享的顺利实施。一方面，积极的社会互动可以带来有关外部世界的信息，企业员工可以充分了解外部新知识的价值，企业获得所需新知识的可能性增大。同时，企业成员间越是紧密、频繁的相互作用，其实现的吸收能力提升越快。另一方面，隐性知识需要通过社会化活动网络进行分享和传播，企业可以顺利进行知识共享活动。同时，基于信任基关系是彼此间分享知识的重要保障，双方的信任程度越高，知识共享的可能性和效果就越好。
第六，网络能力与创新能力的动态演化表现为企业通过网络能力获取外部知识，将外部知识内部化，提升企业规模和效益，网络能力进一步增强的螺旋式上升过程。具体表现为：网络能力通过社会资本、知识共享、吸收能力对企业创新能力产生积极作用，创新能力得到提升，企业规模和效益的提升，进而激励企业扩大连接的广度和深度，进一步提升自身网络能力。同时，企业规模和效益的提升会吸引相关利益者主动与其结网，企业可以以低成本建立高质量的网络连接关系。
（4）网络社会中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型仿真结果
网络社会中开放式自主创新模型构建过程具有小世界性和无标度性。一方面，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的小世界特性、无标度特性能够促进资源整合，提升创新绩效。另一方面，这些属性可能会导致网络的锁定效应，以及使网络存在脆弱性。在促进开放式自主创新网络发展的过程中，需要规避网络锁定和网络脆弱的风险。具体地说，为了规避网络锁定的风险，组织间应该保持适度的认知距离，以便既能够获取互补性资源又可以避免路径依赖。为了规避网络脆弱的风险，应关注核心节点的成长。当核心节点出现风险预警时，通过一定措施避免该网络因核心节点的问题导致整体创新绩效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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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5 22:49: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