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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冲击下国际贸易发展趋势浅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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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舒婷廖文昭雪

摘要：2020年以一场“黑天鹅事件”拉开帷幕，各国不得不采取封锁政策以控制疫情的蔓延，全球经济陷于“停滞”状态。基于全球生产网络的新型国际贸易也因此受到强烈冲击，疫情之下国际贸易前景不甚明朗。本文以各学者对全球贸易发展状况的部分观点为基础，结合全球疫情防控面临的严峻形势，做出相关判断并客观预测疫情之后国际贸易的可能走向。

关键词：国际贸易;新冠肺炎;全球化

中图分类号：F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1）03（b）--03

2019年末，新冠病毒突然爆发，短短数月席卷全球，世界卫生组织官方数据显示，截至北京时间6月22日下午5时，全球新冠肺炎死亡病例累计死亡达469，379例。这一场人类历史上最严峻的公共卫生危机事件将给世界带来怎样的冲击和变数？经济、政治、文化布局似乎都被这个新型病毒打乱。经济首当其冲，国际贸易更是深受其害——全球供应链中断、贸易保护措施继续升级、进出口贸易额持续下降……在此情形下，本文就新冠疫情发生后，国际贸易受到的影响及未来国际贸易发展走向作简要分析及预测。

1 疫情之下关于全球贸易的多种观点交锋

疫情带给世界的影响无疑是持久而广泛的，从旁观到亲历，人们对于后疫情时代经济全球化走向的观点也愈加深刻。新加坡国立大学特聘研究员马凯硕认为，疫情不会改变全球经济的方向，但会加速已经开始的变化，即全球化的中心将从美国转移至中国;美国智库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PIIE）认为，疫情的肆虐正在加剧“去全球化”趋势，虽然这种在经济方面的“向内”转变并不意味着全球化的终结，但要消除由此造成的损害可能会相当困难。这两种观点对经济全球化仍持相对积极的态度，更多学者认为此次疫情不会使全球化走向终结，但国际贸易因此元气大伤逐渐成为事实。

实际上，关于全球化最终将走向消亡的声音也一直存在，而每一次的国际危机事件都会引起新一轮人们对于全球化的探讨。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所长罗宾·尼布莱特指出，疫情可能是压垮经济全球化的最后一根稻草。美国对外关系委员会会长理查德·哈斯不无悲观地表示，这场危机可能会加剧中美关系的恶化及欧洲一体化的衰退，這一根植于全球化的危机还将削弱各国合作应对突发事件的意愿（吴俊燊.来自西方学者的观察：疫情之下如何反思世界[N].新京报，2020-04-02）。各国政要众说纷纭，但无论全球化最终走向何方，已经得到证实的是，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在这场疫情中独善其身，要走出被病毒笼罩的阴霾，需要全人类的共同努力，而当人类从这场疾病中“康复”之后，或许全球化何去何从也已明了。

2 疫情对国际贸易的冲击

疫情的蔓延使得世界各大经济体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影响，且疫情带来的影响不同于经济周期正常运行时出现的起伏与波动，它集冲击力、长期性和广泛性于一身。4月8日，世界贸易组织发布年度《全球贸易数据与展望》报告，报告称考虑到此次疫情对全球经济影响的不确定性，2020年全球贸易缩水幅度可能达13%～32%。

从世界服务贸易和货物贸易数据来看，2018年世界货物贸易激增仍在继续，出口增长9.7%，达到创纪录的19.5万亿美元，预计2019年整体贸易额增长将停止（见图1），且出口将下降2.4%。而此次疫情的加持可能使得2020年货物贸易下降的幅度超过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时的水平。与此同时，疫情的发生将全球供应链的脆弱性和敏感度放大，长久以来比较优势在各行各业的充分运用，使得一些国家已经丧失在较短时间内组建完整产业供应链的能力。以医疗器械呼吸机为例，当新冠病毒以高于SARS病毒、埃博拉病毒的传染率使得感染人数急剧增加时，各国都出现了医疗物资的紧缺期。紧缺期的长短一方面取决于疫情控制情况，另一方面也取决于这些医疗物资的生产情况，而长期以来依靠进口这些医用物资的国家，或许将在此次疫情期间苦恼于国内生产能力的不足与某些产业的缺失。

全球服务贸易在2017年和2018年分别强劲增长7.9%和7.7%之后，预计2019年将放缓2.7%（见图2）。相比于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对于此次国际危机事件的敏感度将更小，而服务贸易的交易额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也将下降，但由于服务贸易大体呈现两种不同趋势的需求变化，使得服务贸易的总交易额在2020年变动可能并不明显，甚至持平。

第一类，旅游、航空等服务业由于边境管控、各国国内交通管制、安全距离的限制等原因损失惨重，据不完全统计，截至4月17日，全球范围内处于停飞状态的航空公司有71家（Amber：《停飞停薪倒闭：全球航司运力、人力调减最新汇总》，2020年4月17日，http：//news.carnoc.com/list/530/530709.html）。与此同时，实体商店、餐厅及电影院等服务业也遭受毁灭性打击;第二类，远程办公、线上教育等信息服务业正成为疫情之下保持正常生活的最佳方式，从Zoom会议软件3月份下载量激增11倍、钉钉在1个月内下载量超过11亿人次都可见一斑。且随着疫情在世界范围内逐渐得到控制，相比人员流动，货物携带病毒的可能性更低，因而全球电子商务或将继续凭借其优势呈现迅猛增长的态势。近些年来，虽然服务贸易在国际贸易中的占比增大，但货物贸易仍占主导地位，而信息技术和运输业的迅猛发展正使得国际贸易逐渐发生着结构性的深刻变化，此次疫情的突发无疑又催化了这一改变。

3 国际贸易受阻的原因

全球规模的国际交换真正意义上源于工业革命之后生产力的突飞猛进，此后，资本的力量很快遍布世界各地。与此同时，工业文明的传播使得国际贸易具备相对成熟的条件，但也造成了这样一种后果：引领工业革命浪潮的主要西方国家成为全球贸易规则的制定者和推动者。而由于制度的非中性，尽管参与国际贸易的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都能从中获益，贸易条件还是朝着更利于发达国家的方向倾斜。随着发展中国家越来越积极地参与国际贸易，部分新兴经济体在国际收支平衡上占据上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矛盾开始凸显：后者由于国内较低的人力成本在劳动密集型商品上对发达国家同种商品造成较大的竞争压力;而前者开始致力于制定较为严格的贸易保护壁垒。在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之间及发展中国家之间日渐频繁的贸易摩擦之下，反全球化逐渐浮出水面。

20世纪部分发达国家推行的新自由主义政策使其国内贫富悬差加大、社会底层民众挫败感加强，部分国家国内矛盾激化、外溢，由此引发的反全球化运动也进一步加剧了贸易摩擦。

国际贸易受到阻碍还是自由发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主导世界经济的主要大国的贸易政策。纵观历史，英国和其他国家都曾主张贸易自由主义。20世纪，美国也一度通过推行国际贸易积累了大量资本，同时使得美元至今仍行使着世界货币的职能。但近些年，随着新兴经济体国际地位的上升、全球制造业重心的逐渐转移，部分发达国家利益受损、贸易赤字剧增，而主要西方国家也开始从经济全球化推崇者的角色转变为经济全球化的抵制者，甚至开始推行本国优先主义。

近年来，国际市场出现的疲软现象同样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国际贸易的发展。自2008年金融危机起，世界经济一直处于下行周期，世界总体失业率居高不下，人民收入增幅下降，储蓄意愿增强，各国对国际市场需求降低，整体消费倾向减弱，而此次疫情使得短期内失业率飙升无疑又减弱了人们的消费意愿，同时，随之而来的恐慌情绪也使得国际贸易愈发艰难。

4 全球贸易未来趋势

“一般而言，贸易自由主义的发展期也是全球经济的繁荣期，而保护主义的抬头则对应着全球经济的下行周期”。受疫情影响，短期内保护主义会占上风，而疫情过后，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也可能会出现局部逆全球化的现象，但主要经济体并不会就此走向分离或者封闭（巴曙松：疫情之下全球化经济该如何应对“隔离”，2020年5月1日，http：//finance.sina.com.cn/roll/2020-05-01/doc-iirczymi9343066.shtml）。此次疫情给世界带来了巨大的挑战，经济制度的缺陷、国际治理体系的有待完善等诸多问题也显露无遗。各国为了防止疫情的蔓延纷纷采取了较为严格的管制措施，全球贸易短时间内陷入停滞。但自古危机并存，从世界历史来看，各国联合起来进行全球治理不足一百年，疫情之后，世界经济是借此迈向更高層次的发展阶段，还是就此萎靡不振，陷入又一个“失去的几十年”，或许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全球化的走向。

经分析，我们做出如下推测：

（1）短期来看，国际贸易很难重现之前的繁荣。由于各国受疫情影响不同，复工复产进度也不相同，使得全球价值链恢复期较长;其次，疫情导致的消费倾向降低，使得需求量一时之间也难以回到之前的高度。而疫情过后，各国政府加强贸易保护壁垒的举措无疑阻碍了国际贸易的进程。

（2）服务贸易将以更快的速度崛起。21世纪，生产性服务业和服务贸易已逐渐成为衡量一国国际竞争力及发达水平的一项重要指标，且由于运输等方面的限制，货物贸易受到了极大冲击，未来各国将更加重视“互联网+”的服务贸易，诸如远程教育与远程医疗等;企业也将进行数字化升级，大力向外输出服务辅助型产品。

（3）国际范围内，将以恢复区域经济为前提。“越来越多的地域相近的单个经济体或因为发展的需要或因为竞争的压力开始组建区域性的合作组织。”此次“疫后重建”将会使这种趋势更加明显，并成为推动恢复国际多边合作的重要方式——区域一体化能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产业安全，也可以维持国际分工。

（4）国际间的友好帮助将会在后疫情时代得到凸显。各国在国际贸易中保障国民利益的同时，会加大对国外落后地区的扶持，共同构建更加包容的全球化发展框架。例如，加拿大于2020年向世贸组织捐赠9万加元帮助发展中国家及欠发达国家加强贸易能力。

（5）国际合作更加重要。由于疫情突出了国际合作、价值观等方面的问题，各国需要通过全方位的合作来巩固相互关系，传染病疫苗的研制需要经济实力强、医学发展水平高的国家参与，合作将更快地驱散新冠病毒笼罩下的阴霾，以推动发展国际贸易或经济全球化。

（6）对于国际贸易人才的要求将更多元化。疫情在世界范围内的爆发，使得人们开始把公共卫生提到与经济、科技并重的地位，我们认为，除了大规模的疾病将会给未来人类生活带来极大的威胁外，全球气候变化、环境污染都是极大的隐患。2020年并不太平，实际上，除了新冠肺炎的爆发，全球范围内还发生了多起足以引起人类警醒的灾难，如非洲东部遭遇特大蝗虫灾害、澳大利亚山火肆虐导致约10亿只野生动物死亡、菲律宾火山喷发等。新冠病毒的肆虐，使得它们在一定程度上被忽略了。因此，人类未来将投入更大的精力在经济领域之外的国际合作上，我们相信，未来对于国际贸易人才的要求除了语言、文化的复合，还将加入对自然的理解和重视。

5 结语

在人类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曾有过多次全球性危机，1918年的大流感夺走全球约五千万人的生命，2008年的金融危机作为一场系统性金融风暴从美国迅速席卷至欧洲与亚洲……这一次，新冠疫情又以自己的方式标记着2020这个特殊的年份。正如人类曾遭遇的种种劫难一般，国际贸易的发展轨道也非一帆风顺，此次疫情更是锐化了本已存在的矛盾。尽管短期内全球供应链难以修复，世界贸易规模也不易恢复到疫情之前的水平，我们仍然相信，贸易全球化是未来一个世纪的最终答案。

参考文献

郑归初.经济全球化是历史发展的必然[N].人民日报，2020-04-21（017）.

张韦恺镝，刘强.逆全球化、反全球化与全球化新出路的中国方案[J].世界经济与政治论坛，2018（02）：143-153.

吴俊燊.来自西方学者的观察：疫情之下如何反思世界[N].新京报，2020-04-02.

刘金源.民粹主义、反全球化与欧洲一体化的未来[J].探索与争鸣，2019（10）：128-136+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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