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词之法·首贵沈郁
作词之法·首贵沈郁清常州派词人陈廷焯词论的核心,出自《白雨斋词话》:“作词之法,首贵沈郁,沈则不浮,郁则不薄。”陈廷焯谓“沈郁”是“词中圣境”、舍“沈郁”则无词。“沈”指词旨隐微,“郁”指词味深厚。他认为欲造“沈郁”之境,须内容有寄托,形式重“比兴”:“所谓沈郁者,意在笔先,神余言外,写怨夫思妇之怀,寓孽子孤臣之感。凡交情之冷淡,身世之飘零,皆可于一草一木发之,而发之又必若隐若见,欲露不露,反复缠绵,终不许一语道破”。陈廷焯还认为“不患不能沈,患在不能郁”。不郁则不深,不深则不厚,发扬蹈厉无余蕴,究属粗才。据此,他认为樊榭 (厉鹗) 词有幽深而缺沈厚,“取径楚骚而非楚骚”;“蒿庵 (庄蒿)有大段不可及处,在怨悱中寓忠厚,而出以沈郁顿挫”(《白雨斋词话》)。就中可窥陈廷焯“首重沈郁”的主旨及“沈郁”之内涵。陈廷焯“首贵沈郁”之说要求词须从《离骚》中借鉴艺术经验,用婉曲的形式表现深厚的内容,无疑是很有意义的。但用之过当,则非“迂”则“固”。若过分追求“沈郁”,本宜直说而却以婉曲出之,则必流于隐晦; 批评上若过分标榜“沈郁”,便会用一个固定的尺度去裁度风格各异的作品,伤于严刻; 鉴赏中若过分注重“沈郁”,便会浪猜比兴,妄测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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