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视角下《冰雪奇缘》中的女性形象分析

    摘 要：《冰雪奇缘2》的回归在全球范围内引起热议，故事结局中双女王的人物设定也引发了观众的讨论，迪士尼公主们迈入了“独立自主”的新纪元。这种人物设定变化和近年来国际社会上持续发酵的女性主义热潮有紧密的联系。本文以《冰雪奇缘》为例，从女性主义的视角试析作品中主要女性形象的构建和变化，探究由女性主义的发展所带来的新时代多元化价值观。

    关键词：女性主义;影视文化;多元化

    1 《冰雪奇缘2》中女性形象的突破

    2019年11月22日，《冰雪奇缘2》在北美和中国内地同步上映，引爆了全球票房：在北美，该电影预售48小时内创下历史新纪录，更是斩获首周末1.27亿美元的不俗成绩;在中国内地，则收获了高达3.73亿元的首周末票房成绩（数据来源于新浪新闻与猫眼专业版）。故事主人公艾莎和安娜在电影里克服重重困难不断突破自我，而故事外《冰雪奇缘2》的票房成绩则捷报频传，无论是这部优秀续作中两位女性人物形象的突破，还是迪士尼公主电影再次创下的佳绩，都十分惹人注目。《冰雪奇缘》系列作品的成功离不开对两位主要女性角色的塑造，艾莎与安娜勇敢无畏的形象深入人心，完美体现了新时代社会女性对独立自强的追求。

    2 从迪士尼电影女性形象嬗变看女性主义发展

    作为迪士尼公主系列电影的最新力作，回顾逾80年的迪士尼公主电影发展历程，不难看出在对女性角色的塑造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1937年第一部公主电影《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中温顺善良的白雪公主到2019年再次登场的魅力强大的艾莎与坚强果决的安娜，迪士尼公主完成了从“被拯救者”到“领导者、开路者”的蜕变，这种嬗变历程与现实社会中女性在近一个世纪中不断争取自主权的轨迹不谋而合。而荧幕内外女性形象的变化都与女性主义的发展有密切的关系。本文嘗试以女性主义的视角来分析《冰雪奇缘》系列作品中两位女性角色的构建，借此探讨女性主义的发展对影视文化的影响。

    3 女性主义视角下《冰雪奇缘1、2》中女性形象的构建

    2013年上映的《冰雪奇缘》改编自安徒生童话《白雪皇后》，是迪士尼成立90周年的纪念大片。该作品凭借优秀的制作包揽了2013年度金球奖、安妮奖、奥斯卡的最佳动画长片，主题曲Let It Go斩获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奖，电影原声带也在当年位居美国公告牌专辑销量榜首，该片荣膺当年全球动画史票房冠军，亦为影史票房榜第五名。[1]而时隔近6年，续作《冰雪奇缘2》也终于在大荧幕上和各位影迷见面了，这部优秀的作品一经播映便在全球范围内再次引起轰动。除了美轮美奂的雪景画面，女王艾莎与公主安娜又一次的冒险之旅更是扣人心弦，两位女主角再一次承担起了保护阿伦戴尔远赴北国寻找真相的责任。在这部续作中，勇敢坚强的两位女性领导者成了作品的看点，故事中的男性角色被一定程度的边缘化，迪士尼公主电影中“王子英勇无畏，公主温柔善良”的经典叙事结构被彻底颠覆，取而代之的是具有领袖气质的女性形象的崛起。这是80年来迪士尼公主系列电影中女性形象嬗变过程的新里程碑，女性主义在影视作品领域的话语权逐步扩大。

    3.1 《冰雪奇缘1、2》中两位女性角色的变化

    6年前，《冰雪奇缘1》中的两位公主经历了失去双亲的痛苦，姐姐艾莎要克制住内心的恐惧与不安来隐藏自己的魔法继承王位，而妹妹安娜则纠结于如何和姐姐重回以往的亲密无间。加冕典礼上，失控的艾莎迫不得已远走他地，无可奈何地唱着“conceal，don't feel，don't let them know（隐藏起来，别去感受，不要让大家知道）”，最终忍无可忍唱出心声“let it go（随它吧）”，抛下身上的束缚，在北山筑起冰雪城堡将自己与外界隔绝。而安娜为了找回姐姐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只身前往无人之境，为了保护姐姐甚至甘愿牺牲生命，最终真爱融化了心墙，两姐妹终于在这次自我放逐与追赶中找到了自我，并明白了什么是最可贵的真爱。而6年后，继承王位的艾莎与安娜则迎来新的挑战，来自北地的呼唤昭示着阿伦戴尔的灾难，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两位女主人公这次主动出击赶赴北地寻找被尘封的真相来解救泥沼中的祖国。

    2013年到2019年，在荧幕外的国际社会上，女性主义运动与女权事业正不断取得突破，女性社会地位与就业问题一再受到大众关注，女性的独立意识进一步增强。而在故事中，阿伦戴尔的两位公主的人物形象也有所进化。在《冰雪奇缘1》中，人们惧怕魔法，连艾莎也对自己身上强大的力量感到惶恐不安，父亲告诉她“conceal，dont feel，dont let them know”，并给她套上抑制力量的手套，而在她的力量失控后，她则选择了逃离阿伦戴尔。这或许正象征在现实社会中女性拥有强大的能力便难免成为异类，父权给女性带来无限的压迫，女性在成长过程中对自己产生的怀疑和逃避等等。而在《冰雪奇缘2》中，艾莎受到北地的召唤后选择了主动出击寻找真相，并动用自己强大的魔法一路披荆斩棘，她勇敢地选择“into the unknown（去往未知之境）”，并激情高歌“show yourself（展现自我吧）”（均来自作品的主题曲）不再为自己的力量而感到困扰，而是积极使用这份力量来守护身边的人与自己的祖国。这种形象的转变隐喻着女性对自身的认可与肯定，并赋予了女性领导气质以正面的意义。“女王”的出现使迪士尼公主电影中女性角色形象被丰富，女性领导者形象的塑造使迪士尼的作品更具有现实意义，也是女性主义的思想在影视作品领域不断渗透的表现。艾莎从《冰雪奇缘1》中的被动逃避到《冰雪奇缘2》中的积极应对，展现出了一个强大自信而富有责任感的女性领导者形象，这是该人物形象的一大突破。而妹妹安娜也从6年前那个容易“为爱冲动”的小女孩成长为能在孤身一人的困境中理性思考、独立行动的公主，最终能接过姐姐的担子成为阿伦戴尔的新女王。可以说，《冰雪奇缘1、2》见证了两位公主成长为女王的过程，也展现了女性在寻找自我、实现自我价值路途上的坚定与无畏。在这两部作品中，既往的迪士尼公主形象被打破，叙事套路也被丢弃，在女性主义思想的渗透下，迪士尼公主电影的主题内涵进入了新的纪元。

    3.2 《冰雪奇缘1、2》展现出来的文化女性主义与生态女性主义视角下的多元价值观

    20世纪70年代出现的第三次女性主义浪潮促成了女性主义理论的多样化，其中文化女性主义与生态女性主义的诞生从不同的层面丰富了女性主义理论的内涵，并扩大了女性主义的外延。借用文化女性主义和生态女性主义的视角来思考《冰雪奇缘1、2》所展现的女性角色形象可以更深刻地体会在新时代背景下迪士尼影视作品所要呈现的多元价值观。

    （1）文化女性主义视角下的《冰雪奇缘》。文化女性主义出现于1970年的美国，它的主要目标是创造一种独立的女性文化，赞美女性气质，限定男性统治文化的价值。[2]这一点在《冰雪奇缘》中有较为明显的体现。艾莎是第一个以“女王”形象示人的迪士尼公主，并且对于她作为女性来继承王位并没有人对此表示排斥和反感。反观以往的迪士尼公主电影，花木兰替父从军尚且需要以男儿形象示人，茉莉公主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成为苏丹更是历经千辛万苦。在艾莎成为女王的路上，性别没有构成阻碍，女性领导者存在的合理性不再需要被反复证明，这是女性主义促成影视作品中价值观多元化的一大表现。作为一国之主，女王艾莎是一个美丽强大而又女性气质明显的人物形象，她外表冷静淡漠，内心却有敏感脆弱的一面。这样的矛盾使她的形象生动立体起来，而不是一个脸谱化的领导者形象。迪士尼并没有把艾莎的性格进行“男性化”或者“去女性化”，而是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她身上的女性氣质，无论是精致的外貌还是刚柔兼济的内心，都很好地表现出了女性作为领导者所拥有的优秀特质。公主安娜也是如此，在《冰雪奇缘2》中，面对至亲可能遭遇不测，好友也不幸离去的困境，她选择了独自一人解决危机，树立了独立自强的女性形象。

    （2）生态女性主义视角下的《冰雪奇缘》。同样诞生于20世纪70年代的生态女性主义则提出了对人类中心论与男性中心论的反对，《冰雪奇缘》忠实地反映了这一主旨。《冰雪奇缘2》中北地的自然之灵不满人类的贪婪与不忠，对北地与阿伦戴尔实行了大自然的惩罚，而这样的灾祸正是由两位公主的祖父——一位男性统治者引起的，两位公主用自己的真诚与勇敢化解了危机，自然之灵也与人类达成了和解。这样的情节设定符合在生态女性主义理论中女性更接近自然的理论假设。该作品展现出了女性领导者可以守护自己的国土与人民，并且人类可以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图景。

    除此之外，《冰雪奇缘》中双女主的设置也隐喻了现实社会中女性拥有多种人生道路可以选择，以往的迪士尼公主们似乎总需要爱情来装点自己的人生，但艾莎和安娜的故事则展现了公主们可以有不同的选择。在这两部作品中，艾莎并没有被设置感情线，独立的女王也可以有广阔的人生;安娜通过和汉斯的相处，明白了王子并不靠谱，在共患难的过程中发现了朴实善良的驯鹿人值得托付终身。在故事中，回归婚姻与家庭不再是迪士尼公主们最终的归宿;而荧幕外，万千女性也被赋予了更多的人生选择。这样一种多元化的价值观是迪士尼借《冰雪奇缘》向观众传递的重要信息。

    （3）女性主义影响下的影视文化。借用女性主义的分析视角来解构《冰雪奇缘》系列作品中两位主要女性形象的构建与变化，可以看出当下社会对于一个勇敢独立的女性形象的认可与肯定。相较以往千篇一律的“公主与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样的陈旧套路，《冰雪奇缘》中展示出来的两位公主的人生选择对于现代社会的女性观众更有启发意义。经过80年的时间，迪士尼公主终于勇敢走出城堡去追寻自我与人生的新天地，而国际社会上的女性也通过女性主义运动与思想浪潮逐步实现了走出家门、走进各社会领域的目标。影视文化既忠实记录了近一个世纪女性主义取得的成就，同时也受到女性主义所带来的启示形成新的影视文化观念反哺女性主义的发展。而《冰雪奇缘》这两部具有浓厚女性主义色彩的影视作品能在这个独立女性越来越多的社会上获得广泛好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参考文献：

    [1] 唐明琪.压抑、反抗、突破——从《冰雪奇缘》生态女性主义诉求看电影媒介的现代主义[J].电影评介，2017（13）：104-106.

    [2] 李银河.女性主义[M].上海文化出版社，2018：129-139.

    [3] 戴慧娇.女性主义视角下的迪士尼真人版电影《阿拉丁》[J].西部广播电视，2019（12）：122.

    [4] 刘宜冬，范伊然.女性主义视角下的《无敌破坏王2》[J].电影文学，2019（07）：105-107.

    [5] 张硕衍.动画电影中女性刻板印象与社会偏见分析——以迪士尼电影中公主形象的嬗变为例[J].新闻研究导刊，2019（08）：30-32.

    作者简介：郭诗祺，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文艺与文化传播学术硕士在读，对跨文化传播与对外文化输出、女性主义发展有着广泛的研究兴趣，从事大众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