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标准”

    许乔昌

    摘 要：油画艺术审美功能就在于弘扬自然、社会、人类精神文化生活中美的本质。油画艺术美的评价与标准是油画艺术作品艺术的价值体现。“按美的法则塑造自然物象，使其具有一定审美价值的艺术作品”，是油画造型艺术创造美的座右铭。冷军的油画作品中，正是以体感美、质感美、空间美、技法美、构成美等油画艺术审美标准，诠释着作为油画艺术审美功能的优秀价值，为中国油画宝库增添了不朽的光彩。

    关键词：美的评价；美的标准；文化内涵

    纵观当今中国多元化的油画创作理念下琳琅满目的作品形式，作为视觉艺术，作品中能给观众呈现出真实、清晰、高技巧视觉艺术形象，唯冷军的油画作品以震撼人心的视觉感观，体现了油画作品应有的视觉审美特征。体感美、质感美、空间美、技法美、构成美等油画艺术高品味的审美特征，在冷军的油画作品中彰显得淋漓尽致。同时，也传递出作为一个中国文人，对中国传统文化与中华民族优秀精神品质的继承和发扬，体现了中国文人高尚精神品格。在许多中国油画人心中，无愧于中国油画之“时代骄子”，引领着中国油画“民族化”时代的审美方方向。本文从以下五个方面，谈谈我读冷军油画作品之感，探索高品味的油画作品审美评价标准。

    一、高清晰的“体感美”是冷军油画作品最直观的

    视觉特征

    油画作为造型艺术语言，是应用油画的工具和材料，通过油画造型方法，在平面的画布（或板面）上塑造出具有一定体感、空间、质感和审美价值的艺术形式，来表达油画家对自然物质世界和社会生活的认识、态度、观念、审美及思想情感的。形体清晰、明朗、真实的塑造与表现，是西方油画史中多少代优秀的油画艺术家为之努力奋斗、不懈追求的宏伟目标。西方油画经历了中世纪、文艺复兴时期，特别是十九世纪后期以安格尔为代表的新古典主义，在自然物象形体塑造所产生的真实感，把油画形体体感美做到了极致。然而，多年前，当我携全家到武汉美术馆拜读“中國写实画派”油画作品展览时，冷军的油画作品《小唐》《画框里的风景》，作品中对人物、服饰、不同质地（金属、宝石、羽毛等）物象质感的高精准塑造所产生的视觉冲击使我为之震撼。虽没有机会亲眼目睹欧洲新古典主义泰斗安格尔油画作品真实的体感描述之魅力，但我坚信冷军油画作品对形象的塑造与表现与安格尔相比仍有过之而无不极。在他的作品中，小到一根牛仔服的布丝、一粒纽扣上的文字、一根羽毛的毛丝、或是金属（铜）表面的小颗粒，都以黑、灰、白三个色彩明度阶梯，由内向外、由底层向表层，描述极其细小的形体体积感和层层叠加的空间层次感，也因此造就了由极为细小的形体组合而成的高清晰不同物象质感特征强烈的视觉震撼。当今高清数字时代影像产品所显现的物象高清晰的视觉感，都会因为影像产品成像的局限性，形成了影像看似高清而实际缺乏空间纵深感的视觉印象。冷军的油画作品中所描述的人物形象形体体积感、体积的空间纵深距离感给人视觉感观的清晰度，是远远超越高清数码影像所产生的真实感。西方油画家们两千多年的不断探索、研究与实践，以及对透视学原理的完善，其主要目标就是要在平面的画布（或板面）上，塑造出具有“真实体感”的三维立体影像，并依此作为油画艺术形式的最高价值而努力追求，形成油画艺术形式主要的审美评价标准，即体感美。冷军的油画作品所表现的物像体感，以高度清晰、真实的视觉特征，充分体现了传承、发展并创新了形体体感美的油画艺术审美价值，体现了中国文人对人类优秀的精神文化孜孜不倦、勤奋耕耘的高尚品质。他的油画作中对物象体感描绘精致、清晰且富有视觉震撼感，体现了油画艺术形象体感美极为重要的、高标准的艺术审美价值。（图1）

    二、高精度的“质感美”是冷军油画作品最震撼人心的视觉特征

    质感是自然物象物理、化学性质在物象形体表面形成的肌理与纹理感观（如木纹、指纹、皱纹等），按材质大体可分为金属、土木、透明半透明体、编织物等，按纹理可识度分为粗糙、光滑、半粗糙与半光滑等。这些不同材质所显示出的质感肌理都是形体表面细小、肉眼可能无法辨识的小形体颗粒，按一定的排列方式组合而成的。油画造型艺术对质感的表述，都是通过仔细刻画这些极为细小形体的体积感及小形体组织排列的空间结构形式来实现的，是视觉艺术所追求的能震撼人们视觉与心灵的美感所在。小形体体感的高精度刻画，是质感塑造与表现的关键。历史长河中，油画艺术家们正是为了捕捉这震撼人们视觉与心灵的物肌美感付出了艰辛的努力，研究、探索并积累了质感塑造的宝贵经验。质感美，这一体现岁月与时代烙印的油画艺术审美特质，在冷军的油画作品中，不论是静物还是人物，不论是各种类型金属与蔬果、人物肌肤，还是不同类型织物、构成质感肌理细小形体的体感描述，都以难以逾越的视觉真实感、精准度，引领油画艺术质感塑造与表现的极高标准。作为传达油画艺术家思想情感最为重要语言要素，冷军油画作品中正是以超人毅力敏锐地捕捉并仔细刻画了物象的质感美，体现了扎实的造型能力和对艺术作品完美追求的精神品格，彰显了冷军作为中国油画一个时代领军人物深厚的艺术修为与勤劳质朴中国文人优秀品质。（图2）

    三、经典的“空间秩序美”是冷军油画作品最为赏心悦目的视觉特征

    纵观西方绘画史，有多少代油画艺术家，经过二十多个世纪的探索和研究，目的就为了实现在平面上塑造一个立体空间的视觉假象。平面上的空间距离感也是多少代油画艺术家孜孜不倦为之追求的造型目标。透视学的产生、发展与完善，正是这一目标的历史见证，空间美也成为油画艺术形式中最为主要的审美价值。冷军的油画作品中，人物、服饰以及其他不同类型质感的静物等，不仅以高清晰的形体体积感塑造构建了体感空间，也高精准地表现出如织纹、羽毛等极细小形体间层次空间感，还有人物与空间之间那充满空气感的空间距离感。可以说他的一件件不朽的油画作品中，都展示了对形体、形体与形体间、形体与背景空间之间远近关系的精确塑造，形成他油画作品中经典的空间秩序美。

    四、“以笔写形”的“技法美” 是冷军油画作品中体现中国人文精神品质技法特征

    油画表现技法，简单来说就是如何使油画颜料“贴”到画布上去。西方传统油画技法中，经不同时代艺术家的探索发明，形成两大类型的油画直接画法与间接画法。直接画法是直接描绘物象形体体面上的色彩关系来表现物体形象的方式（如印象派以后的西方绘画）。间接画法是通过几个程序或阶段性制作，最终达到表现物体形象的方式（如很有影响的依维尔技法、坦培拉技法、伦勃朗的透明画法等）。冷军油画作品中，人物、静物，或是场景写生，都采用由物象形体暗部作为底色层，再依据由暗到亮的顺序叠加不同層次灰色，最后叠加亮部色彩的间接绘制方法。这是西方一代代油画大师们努力探索、研究出来的最富有逻辑性的油画表现方法。冷军的油画作品中对物象形体塑造与刻画，继承和发扬了西方传统油画技法语言的同时，还依据构成物象形体体面的形态特征与空间动态，注入自己作为中国人富有中国文化内涵的绘画造型意识和表现技法，即中国文人思想“以笔写形”的技法特征。这是西方油画并不具备的属于中国文化内涵的审美品质。特别是他一系列画室人物与场景写生作品、油画“竹”系列作品，以笔写形的中国文人思想体现得淋漓尽致。这是中国文化内涵的审美评价，是油画表现技法“中国化”“民族化”的主要特征。中华民族善良、内敛、勤劳、朴实和宽容精神品格，造就了冷军这样的中国文化人锲而不舍、含而不露的性格，彰显了冷军作为一个中国文化人对自身民族文化的“内养”与“修为”不懈追求的优秀精神品质。

    五、中国人文情怀的“构成美”也是冷军油画作品中又一重要视觉特征

    油画艺术形式自欧洲后印象派油画兴起以来，构成美已成为油画作品形式重要的审美标准。构成美强调的是对自然物象形态归纳与概括，使其形成点形态、面形态和线形态的形式元素，按美的规律组合与构成的审美标准。无论再现、表现和抽象的油画艺术形式，都以构成美作为重要的审美标准规范着油画人油画创作的构成形式。西方早在20世纪初，如立体主义、构成主义等油画派别，就形成了较为成熟的画面构成理念。而冷军的油画作品中构成的理念，“宾主分明”“节奏韵律”“起承转接”“开合呼应”“聚散疏密”等，是具有中国油画人意识形态中的画面构成原理。这不是西方油画水平线、竖直线、折线、交叉线、“S”形曲线等线性布局构成画面的理念所能体现的精神内涵。冷军作为中国油画人在中国土地上，在中国的文化氛围中，用中国人文情怀的艺术审美观营造着中国油画构成样式，在油画“中国化”“民族化”的今天，冷军油画作品中的构成美正是彰显中国人文审美情怀所倡导的艺术审美标准。

    总之，冷军的油画作品中对自然物象形体体积感、形体与形体空间距离感，不同物体质地肌理感、画面形式构成感等塑造与表现，都以高精准度且富有震撼人心的视觉感观呈现在观众眼前，体现了冷军在传承着西方油画造型表现技法与审美特征精粹的同时，还以一位具有中华民族优秀精神品质和文化内涵的中国文人创造性地发挥了中国文化艺术审美评价标准中“以笔写形”造型艺术表现方法。冷军的艺术修养与中国人文情怀，不愧为中国油画新时期的“时代骄子”，引领着油画“中国化”“民族化”的新时代，创造了举世瞩目的优秀油画作品。

    注：图片为“中国写实画派”第五次作品展武汉站收集

    参考文献：

    [1]常磊编.限制·自由——冷军油画作品[M].长春：吉林美术出版社，2012.

    作者单位：

    楚雄师范学院美术与艺术设计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