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美国2014年中期选举的分析
周琪 付随鑫
编者按：历届美国中期选举是美国总统在任中期的一次“政坛大洗牌”，也是对在任总统政绩的“民意大考”。影响本届美国中期选举的因素有哪些？中期选举又会对美国的内政外交以及中美关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美国就像一个强大的机器巨人，一举一动由许多精密的环节构成连动，要想预知其动向，当然有迹可循。为了解答上述问题，本刊特设专栏，约请专家对此次美国中期选举情势做出梳理，供读者研究判断。
2
014年的美国中期选举将于11月4日举行，届时美国选民将投票选出36名参议员、435名众议员和36名州长。这场选举从2014年初即已拉开帷幕，至8月底决定各席位候选人的预选已经结束。从目前情况来看，在今年的选举中共和党和民主党将同以往一样都保有大量安全席位。总体上，民主党处于守势，共和党处于挑战地位，而共和党很可能在2006年之后首次获得对参议院的控制，并扩大其在众议院中的优势地位，同时继续保持多数州长职位。
当前共和民主两党的选举局势
众议院目前由共和党控制，在总共435个众议院议席中，共和党占有234席，居多数党地位。在本届中期选举中，仅有60个众议院选区被认为是具有竞争性的，其中约有12个选举竞争会非常激烈。但是，总的来看，共和党不仅已经确保可以取得众议院的多数席位，而且在46个州议会和36个州长选举中拥有优势地位。民主党需要净得17个席位来改变众议院中的权力平衡，[1]但是几乎没有人预测会产生这样的结果。
在目前的100名参议员中，53名是民主党人，45名是共和党人，另外两人虽然是独立派人士，但他们一般参加民主党的党团会议，因此可以说民主党在参议院中拥有55个多数席位。2014年的中期选举将涉及36个参议员席位的改选。其中33个席位属于法定的每两年需要改选的参议员，他们都是在2008年参议员换届选举中当选的，其任期将于2015年1月3日结束。另外3个席位属于前几年被指派接任因故离职的参议员职位的人，他们2014年需要参加特别选举，以继续他们尚未完成的任期。在这36个将要改选的参议员席位中，21个属于民主党，另外15个则属于共和党。具体而言，谋求连任者中有16个是民主党人，12个是共和党人。退休者中有4个是民主党人，3个是共和党人。另外，蒙大拿州民主党人约翰·沃尔什（John Walsh）于2014年2月份被指定接替出任美国驻华大使马克斯·鲍克斯的参议员职位，但因其被揭露出论文作弊已宣布不会寻求连任。最近获得提名的民主党人阿曼达·柯蒂斯（Amanda Curtis）较之该州的共和党参议员候选人史蒂夫·戴恩斯（Steve Daines）处于明显劣势。[2]而对于共和党人来说，如果他们试图在这次中期选举中重新获得参议院的多数席位，他们至少要在对6个席位的竞争中击败民主党人。据美国多家媒体和民意调查机构的分析，共和党很可能在此次中期选举中获得参议院多数地位。10月12日《纽约时报》预测共和党在参议院中的获胜概率是64%。而《华盛顿邮报》预测，共和党将有高达94%的可能获得参议院多数地位。[3]
再从两党的安全席位看，在这方面民主党处于劣势地位。2014年不需换届的参议员共有64名，其中共和党人30名，民主党人32名，独立派人士2名。在待换届的36个席位里，共和党很可能拥有16个安全席位，分别是阿拉巴马、爱达荷、缅因、俄克拉荷马（2名，其中1名将参加特别选举）、怀俄明、密西西比、南卡罗来纳（也是2名，其中1名属于特别选举之列）、内布拉斯加、田纳西、得克萨斯、蒙大拿、南达科他、堪萨斯、西弗吉尼亚。其中蒙大拿、南达科他和西弗吉尼亚三个州需要换届的现任联邦参议员都是民主党人，而他们极有可能被共和党的挑战者击败。其他13个安全席位原本就属于共和党。民主党拥有11个安全席位，分别是特拉华、夏威夷、伊利诺伊、马萨诸塞、明尼苏达、新泽西、新罕布什尔、新墨西哥、俄勒冈、罗德岛、弗吉尼亚。这些席位的现任者都是民主党人。也就是说，在2014年的中期选举中，民主党很难从共和党手中夺得任何席位。如果将两党不需要换届的席位与各自的安全席位相加，可以预期，共和党在选举之后至少能获得46个席位，而民主党只有43个席位。
换言之，共和党很有可能保住其现有45个席位中的43席，而且可以比较有把握地在西弗吉尼亚、蒙大拿和南达科他州从民主党手中夺取3个席位。这就可以得到46席。民主党有可能得到43席。除了两名独立派参议员之外，哪一个政党将在中期选举后控制参议院，就要看在余下的九个摇摆州中，共和党和民主党能各取得多少席位。根据综合《纽约时报》、库克政治报道（Cook Political Report）、538（Five Thirty Eight）网站、真正透明政治（Real Clear Politics）等多方预测，将会出现激烈竞争的九个州是阿拉斯加、阿肯色、科罗拉多、佐治亚、艾奥瓦、肯塔基、路易斯安那、密歇根和北卡罗来纳。
在上述九个摇摆州中，民主党可能赢得阿拉斯加、科罗拉多、密歇根和北卡罗来纳四个州的参议员席位，共和党则可能赢得阿肯色、佐治亚、艾奥瓦、肯塔基和路易斯安那五个州的席位。这样，再加上两党各自46个不需换届的席位和安全席位，共和党很可能获得51个席位，从而最终赢得参议院多数地位。[4]
正因为上述这些情况，随着选举进程的推进，更多的分析家倾向认为，本届中期选举共和党即使取胜，也不会是一场“排山倒海”的胜利，而更可能是一个“小涟漪”。
影响本次中期选举的诸种因素
导致共和党在此次中期选举中占据上风的因素既有中长期的，也有短期的。
第一个因素是，总统所在的政党在中期选举中丢失国会议席是美国选举政治的一般规律。中期选举可以被视为选民对总统和执政党在过去两年中政绩的一次期中考核。总统通常在每个任期的初期会获得较高的支持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其支持率就会逐步下跌。到中期选举时，选民往往已经对总统的工作积累了很多不满，而表达这种不满的主要途径，就是改变对党派的支持。据统计，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在总统第一任期的每次中期选举，总统所在的政党都要丢失席位，在众议院平均丢失25个议席，在参议院平均丢失3个议席， 在州长选举中则平均丢失4个州长职位。从20世纪初至今，只有1934、1998和2002年三次中期选举中，总统所在的政党增加了在参议院中的议席，但这三次都有不同寻常事件发生，即大萧条、克林顿弹劾案和“9·11”事件，这些事件都对执政党的地位产生了有利影响。
第二个因素是，2014年需要换届改选的民主党参议员远多于共和党参议员。如上所述，在2014年需要换届的参议员席位中，多数属于民主党人。由于民主党需要捍卫的席位更多，他们失去席位的可能性也更大。此外，在16个谋求连任的民主党参议员中有13个是在2008年当选或在之后被指派的。他们在参议院只待过一个任期，因而“在任者优势”有限。还需要考虑的是，2008年当选的民主党参议员在一定程度上搭了奥巴马总统选举的顺风车，他们当年的成功并不意味着他们所在的州倾向于民主党。阿拉斯加和科罗拉多州就是共和党占上风的州，这两个州的民主党参议员的连任道路将困难重重。
第三个因素是，在中期选举中投票的选民更加偏向共和党。美国中期选举的投票率通常比较低。只有那些对政治活动热衷的选民才会在中期选举中去投票站。一般而言，年龄较大的白人的政治热情较高，而这类人更倾向于共和党，这使得中期选举的选民结构对共和党更有利。民主党的支持者通常是单身母亲、少数族裔和年轻人，他们一般不愿在非总统选举年参与投票。在2010年和2012年的国会选举中，年龄大于30岁的白人投票者分别占69.9%和64%，年龄大于65岁的分别占21%和16%。[5]共和党的选民中老年人和白人比民主党更多，在中期选举中更是如此。
第四个因素是，既然中期选举可以被视为对总统和执政党前两年业绩的一次检验，那么奥巴马政府在最近两年的表现就成了对民主党选举较为不利的短期因素。经济、政府和移民三大问题是2014年以来美国人认为最重要的问题。根据盖洛普公司对影响中期选举因素的调查，在经济问题中，认为总的经济问题是最重要的问题的人2014年5—9月所占比例一直在14—20%之间波动。失业问题在经济问题中被视为最重要的问题，在6月份的调查中位居首位，9月份仍有12%的人认为它是最重要的问题。在非经济问题中，对政府的不满在2014年6月份以来的四次调查中三次都位居首位，大约有18%的美国人认为它是最重要的。移民问题在最近几个月突然变得备受关注。在6月份的调查中，只有5%的人认为它是美国最重要的问题，但到7月这一数字突然上升到17%，9月份又下降到15%。医疗改革问题一直备受关注，但其重要性从未位居最前列，认为它最重要的人的比例从6月的10%下降到9月的5%。最近关于医保改革的信息对于民主党来说是积极的。国会预算局估计，到2019年医疗保险的费用将比四年前预测的少将近一万亿美元，这样在未来几年里，政府的财政负担不会像以前预料的那样重。[6]种族问题也没有受到特别关注，6%左右的人将其视为最重要的问题。对外交问题的关注有明显上升，在6、7月份只有3%的人认为它是最重要的问题，但8、9月份这一比例分别为7%和6%。[7]总的来看，经济问题的重要性总体上一直呈下降趋势。2009年初其比重高达86%，2014年5月份为50%，到8月份降为38%，9月份为41%。这与美国经济缓慢和持续好转有很大关系。而美国人对政府的不满一直相当强烈，同时，在他们的心目中，移民和外交问题的重要性也呈现出上升趋势。[8]
此外，根据2014年5月的民意测验，在传统上支持民主党的集团中奥巴马获得的支持率比2012年大选时有明显下降，例如，在单身妇女中，对奥巴马的支持率从67%下降到48%，下降了19%；非洲裔美国人的支持率从93%下降到78%，下降了15%；拉美裔的支持率从71%下降到49%，下降了22%；年轻选民的支持率从60%下降到45%，下降了15%。这些都会在中期选举中对民主党造成不利影响。
选民对奥巴马政府和华盛顿的反感情绪越来越严重。奥巴马在2012年大选中以51%的普选票获得连任，但盖洛普民调显示，目前奥巴马在全国的支持率下降到了43%，反对他的人的比例已达到54%。[9]相比之下，克林顿和小布什在1998和2006年中期选举前的支持率分别为65%和42%。[10]鉴于此，在这次选举中，民主党候选人都试图与奥巴马保持距离。
当然，在这次中期选举的后期阶段还出现了一些可能影响选举的偶然因素。首先是种族因素。虽然种族问题在这次选举中并不占据主要地位，但8月下旬在密苏里州的弗格森因警察枪杀黑人事件而引发的种族骚乱可能会影响选民的投票倾向。民主党试图利用弗格森事件来激励黑人投民主党的票，还招募NBA球员来为非洲裔选民进行登记。[11]这样，科罗拉多、爱荷华和新罕布什尔等以前倾向于共和党的州，在此次事件后可能会在中期选举中出现更激烈的争夺。在那些黑人具有关键作用的州里，奥巴马也最不受白人欢迎，以致民主党候选人处于两难之中：一方面不得不在表面上尽量疏远奥巴马，另一方面又需要黑人的选票。
另一个潜在的因素是移民问题。奥巴马总统最近几个月一直在考虑是否用行政命令的方法处理非法移民问题。实际上，两党都担心奥巴马在移民问题上的行动会改变中期选举的局势。在那些竞争激烈的州民主党候选人都批评奥巴马的冒进移民政策，而在那些反感奥巴马的州，改变移民政策可能成为民主党的负资产，使一些民主党议员失去竞选连任的机会。奥巴马总统很可能会将此项问题拖至本次选举之后，以免这种极具争议的议题会在民主党内引起强烈反弹。
最后，民主党并不是在所有的方面都处于劣势，它至少具有两方面的有利条件。其一，它拥有更多的在任者，他们在知名度和筹款能力方面具有优势，而且他们凭借自己的竞选经验，可以较早开始竞选活动。其二，民主党筹到了更多的竞选经费。到6月份，民主党参议员竞选委员会报告说，民主党在2014年的第二季度筹到了2200万美元，从而使筹款总额达到了9580万美元。而根据共和党参议员竞选委员会的统计，它同一时期的筹款总额是7030万美元。此外，由于在国会选举中，选民的关注点主要是地方政治，而不是全国性问题，如果民主党候选人个人在地方上表现较佳，民主党在全国竞选中的劣势造成的不利影响也可以得到部分抵消。[12]
共和党有效抵制了茶党的侵蚀
在2014年的中期选举中，共和党有所改进的方面是它有效抵制了茶党的侵蚀。在2010年和2012年两次选举中，茶党都来势汹汹，对共和党的竞选造成了很大的被动。据《纽约时报》的估计，在2010年的中期选举中，共有9位参议院候选人和129名众议院候选人获得了茶党的明显支持。[13]虽然茶党候选人在科罗拉多、内华达和特拉华三个州的参议院初选中击败了温和派共和党人，但这些候选人都在最后的选举中全部输给了民主党人。2012年，茶党候选人印第安纳州的理查德·穆多尔（Richard Mourdock）在初选中战胜了德高望重的共和党在任参议员理查德·卢格（Richard G. Lugar），但他也在最后的选举中遭受失败。茶党的极端行动给共和党造成了重大损失。在2014年的中期选举中，共和党应对茶党的策略是认真对待其挑战，并从容应战。虽然茶党所支持的一位默默无闻的经济学教授戴夫·布拉特（Dave Brat）在弗吉尼亚州第七国会选区的众议员预选中出人意料地击败了共和党众议院领袖埃里克·坎托（Eric Cantor），但在2014年的参议员预选中，茶党却遭到重大失败，无一斩获。从全国竞选的角度讲，茶党的支持已经成为共和党的负资产，而共和党能够有效抑制茶党对其选民基础的侵蚀也排除了其国会竞选的一个不利条件。
2014年追求连任的12个共和党参议员中有6个在初选中遭到了茶党的挑战。其中德克萨斯州的约翰·科宁（John Cornyn）和肯塔基州的米奇·麦康耐尔（Mitch McConnell）在初选中轻易地击败了茶党的挑战者。南卡罗来纳州的共和党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Lindsey Graham）由于经常与民主党一起行动，激怒了该州的保守派，但他仍然在6月底获得了提名。
在田纳西州，共和党现任参议员拉马尔·亚历山大（Lamar Alexander）受到了茶党支持的田纳西州众议员乔·卡尔（Joe Carr）的挑战。卡尔在移民政策上持强硬的保守立场，而亚历山大则支持移民改革法案，包括给予非法移民公民权，但这并没有大量减少其支持者。亚历山大是前任州长和前总统候选人，具有广泛的捐款网络。到2014年7月底已经开支了500万美元，是卡尔的五倍。卡尔并不是茶党圈内之人，只是获得萨拉·佩林（Sarah Palin）和强烈反对移民的劳拉·英格拉哈姆（Laura Ingraham）的支持。在田纳西州的初选中，亚历山大和卡尔分别获得了51%和39%的支持率。[14]
密西西比州的预选是茶党最大的希望，该州的州参议员克里斯·麦克丹尼尔（Chris McDaniel） 是茶党所钟爱的候选人，茶党也在这个州投入了大量资源。麦克丹尼尔反对奥巴马的医改政策，要求降低政府债务，并激烈地反对华盛顿的政治圈子，但他的对手共和党在任参议员萨德·科克伦（Thad Cochran）却具有明显的资历和筹款优势，而且获得了主流共和党行动委员会的大力支持。在初选投票中，麦克丹尼尔获得的支持甚至比科克伦还多0.5%。但由于两人都未获得超过半数的选票，因此需要进行一次决胜投票。结果科克伦反败为胜，获得了50.8%的选票，略多于麦克丹尼尔的49.2%。[15]
8月5日，堪萨斯州的在任共和党参议员帕特·罗伯茨（Pat Roberts）在初选中获胜，茶党失去了获得参议员候选人的最后一次机会。罗伯茨击败了放射线研究者米尔顿·沃尔夫（Milton Wolf），后者是一个好斗的保守主义者，自称与在任的茶党参议员特德·克鲁兹（Ted Cruz）具有相同的意识形态，并发誓将对华盛顿的现状进行彻底的改造。然而他在筹款和支出方面远弱于罗伯茨。
自2008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所有在任共和党参议员都没有在预选中落选的情况。共和党的初选投票者似乎考虑并兼顾了保守主义的“纯洁性”和保守主义参议员候选人当选的可能性，而共和党在任者良好的历史记录也有利于共和党赢得参议院的控制权。所有失败的茶党挑战者都试图利用共和党基本选民对华盛顿和在任者超长任期的反感来获得胜利，但是他们实际上很难建立一个共和党内的多数派联盟。
结 语
共和党在2014年国会选举后获得对国会两院的掌控权可能带来两方面的影响：第一，这会使美国政府行政部门与国会之间的分裂局面继续下去，加深国会中所表现出的美国政治的极化，即两党在关键的国会投票中越来越以党派划界，更加意识形态化。2013年10月因国会两党议员不能在预算案上达成一致而导致政府关门两周就是一个典型表现。这将严重影响美国政府的治理能力和民众对政府治理能力的信心。第二，继共和党于2010年获得众议院多数席位之后，它如果再次取得对参议院的控制权，那将对奥巴马政府内政和外交政策的实施造成更大的障碍，使奥巴马更没有能力在其任期的最后两年通过国会来进行任何改革。
（第一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第二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
（责任编辑：徐海娜）
[1] Paul Lewis and Dan Roberts， US Midterm Elections： Republicans Could Triumph - But It's Not a Sure Thing Eight Senate Elections Are Crucial to Determining the Balance of US Political Power in 2014. Follow Us as We Visit the Key States， June 10， 2014， http：//www.theguardian.com/world/2014/jun/10/midterm-elections-republicans-senate-races.
[2] Chris Cillizza， What John Walshs Decision Means in the Battle for Senate Control， August 7， 2014， http：//www.washingtonpost.com/blogs/the-fix/wp/2014/08/07/what-john-walshs-decision-means-for-the-battle-for-senate-control/.
[3] Who Will Win The Senate？ The Upshot Senate Forecasts， 2014， http：//www.nytimes.com/newsgraphics/2014/senate-model/.
[4] Philip Ross，Midterm Elections 2014： Why Senate Republicans Won't Have The ‘Tidal Wave Victory Many Predicted， September 5， 2014， http：//www.ibtimes.com/midterm-elections-2014-why-senate-republicans-wont-have-tidal-wave-victory-many-predicted-1680084.
[5] Harry Enten， Midterm Election Turnout Isnt So Different From Presidential Year Turnout， May 8， 2014， http：//fivethirtyeight.com/features/midterm-election-turnout-isnt-so-different-from-presidential-year-turnout/.
[6] Chuck Todd， Mark Murray and Andrew Rafferty， What the Midterm Election Is Really About： Fear， August 28， 2014， http：//www.nbcnews.com/politics/first-read/what-midterm-election-really-about-fear-n190946.
[7] Gallup， Most Important Problem， Oct. 13， 2014， http：//www.gallup.com/poll/1675/Most-Important-Problem.aspx.
[8] Gallup， Government， Economy， Immigration Are Top U.S. Problems， August 13， 2014， http：//www.gallup.com/poll/174809/government-economy-immigration-top-problems.aspx.
[9] Gallup， Presidential Job Approval Center， Oct. 13， 2014， http：//www.gallup.com/poll/124922/presidential-approval-center.aspx.
[10] Ezra Klein， The 9 Most Important Facts about the 2014 Election， August 27， 2014， http：//www.vox.com/2014/8/27/6053039/the-most-important-facts-about-the-2014-election
[11] Jonathan Martin， At Risk in Senate， Democrats Seek to Rally Blacks， August 30， 2014， http：//www.nytimes.com/2014/08/31/us/politics/at-risk-in-senate-democrats-seek-to-rally-blacks.html
[12] Philip Ross， Midterm Elections 2014： Why Senate Republicans Won't Have The ‘Tidal Wave Victory Many Predicted， September 5， 2014， http：//www.ibtimes.com/midterm-elections-2014-why-senate-republicans-wont-have-tidal-wave-victory-many-predicted-1680084.
[13] Kate Zernike， Tea Party Set to Win Enough Races for Wide Influence， Oct.15， 2010， http：//www.nytimes.com/2010/10/15/us/politics/15teaparty.html？_r=1&hp.
[14] Sean Sullivan and Robert Costa， Sen. Lamar Alexander Defeats Tea Party Challenger， August 7， 2014， http：//www.washingtonpost.com/blogs/post-politics/wp/2014/08/07/sen-lamar-alexander-defeats-tea-party-challenger/.
[15] Robert Costa and Philip Rucker， Cochran beats McDaniel in Nail-biter in Mississippi， June 25，2004， http：//www.washingtonpost.com/politics/in-hard-fought-mississippi-primary-cochran-fights-to-hold-off-tea-party-challenger/2014/06/24/a7262c08-fbcc-11e3-b1f4-8e77c632c07b_story.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