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工匠精神解构

    李淑玲 陈功

    

    

    

    【摘 要】工匠精神是中国制造走向中国智造的重要支撑。当今时代，中国的工匠精神有着特殊的内涵。文章通过对各级工匠、劳动模范以及工会干部的实地访谈和问卷调查，解构中国工匠精神的组成，形成包括匠心、匠品、匠艺、匠行和匠值五个维度内容丰富的体系。这种系统研究将对各行业弘扬工匠精神、培育工匠人才产生方向性的影响，使工匠精神更能适应对普通技术工人的激励需要。

    【关键词】工匠;工匠精神;结构要素

    【中图分类号】G71;G40-0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794（2019）11-0066-06

    当前工匠精神在中国要全面落地实施，尚需重解其要意和构成。本课题组通过大量文献资料和广泛的调查与访谈，对当代中国制造业转型提质背景下的工匠精神内涵特质进行梳理和构建，尝试建立一个更全面的工匠精神维度结构体系。

    一、工匠精神中国再宣的背景与逻辑

    工匠精神在2015年以后被国人所推崇，有其特定的背景与逻辑。

    （一）新一轮的技术革命令我国制造业陷入技工人才困乏境地

    一方面，机器人、智能制造大面积挤压原有产业工人，造成普工的大面积失业;另一方面，以农村转移劳动力和新生代农民工（多为初高中毕业）为主要力量的产业工人队伍，应对这种智能化、信息化、互联物联的工业新环境，有巨大的困难，而企业对于高素质高技能人才的需求远远不能满足。2018年上半年的经济数据统计（央视）显示，我国符合需要的技术工人供给与需求比在人才市场中最为突出，求人倍率高达20.1，处于严重供应短缺状态。制造业的技工人才供给结构性失衡明显，以工匠精神为动力提升产业工人队伍的整体水平，也是当务之急。

    （二）消费升级也倒逼制造业自身的提质升级

    我国整体生活水平已经进入走向富裕的快车道，中产阶级大幅度增加，人们对有品质、个性化的产品和服务需求越来越旺。2015年作为消费拐点，品质而非价位正在成为消费者掏出钱来的重要标准。当国内供给不给力时，大量的海外购物潮汹涌而至，国际竞争可谓短兵相接，制造业自身的转型升级迫在眉睫。提质转型需要的不仅是技术创新，更需要一线的作业人员、企业的管理者及决策者都用精益求精、专注专业、诚实信用的工匠精神来打造自身，从而改变企业的供给能力，这正是供给侧改革的动力所在。

    （三）工匠精神将奠定中国经济与社会发展的新高度

    我国经济发展曾经以高速度、高产值、高效率为标杆，为此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伴随而来，虚荣、浮躁、短视、唯利是图、欺诈等不良社会风气也如影随形。现如今，高质量、高效益、高品位是标准，而任何发展与创造，人才是关键。多年来，我国创新成果束之高阁者众，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从实验室产品到生产线产品的转化过程中，缺乏大批有经验的技术工人特别是技师，工艺、成品率等一线作业技术问题难以解决（苗圩2016）。当前大批的劳动者需要改变的是观念、习惯，工匠精神是这一切改变的最好助推器。

    追求品质完美，坚守执业准则，诚挚服务客户，专业专注投入，持续精进改善，这是工匠精神所在，如果所有的劳动者都能以此为准则，中国社会和经济进阶指日可待。

    二、当代工匠精神要素构成

    工匠精神是工匠行为、思想的呈现。时代和国度赋予工匠们不同的责任，也产生了这个时代特有的工匠精神。张培培（2017）认为工匠精神的主要内容是对工作的热爱、专注极致和精益求精。肖群忠等人（2015）认为，工匠精神就是在工作中追求精益求精的精神理念。苏勇等人认为工匠精神是凝结在工匠身上所具有的对工作精益求精的态度和忘我投入的境界，是对蕴含在工匠身上艰苦奋斗、坚忍不拔、追求卓越的高尚品质。苗圩（2016）提出工匠精神是精于工、匠于心、品于行，精益求精、不懈创新、笃实专注是当代中国工匠精神的核心。本课题组经过对几百篇文献整理，以及对近百名当代工匠的故事查阅，50多位优秀技术工人（含各级工匠）的访谈和330份调查问卷，归纳整理出以下工匠精神要素。

    （一）匠心

    “独具匠心”是形容人心思巧妙、设计独特。匠心即“巧妙的心思”。匠一直与“技”和“巧”相关。本文的匠心则重点指向与个人心性、素养有关的工匠精神。匠人内在的谨慎、细致、求真、求精、尚美、善思、朴实、自尊自强等个性特征是其成就精致作品的根基。没有内心对完美、卓越的追求以及自身的灵智，也难有杰出的技艺和作品。

    匠心是天生的好胜与聪慧，也有后天修得的坚韧、勇敢和智慧，我们的调查问卷反馈90%以上的受访优秀技术工人会积极主动突破困境。匠心追逐完美、卓越，才能耐住寂寞、守住本心，意志坚定地朝着目标前进。匠心专注执著，所以能平心静气、心无旁骛地工作，如此才能悟出规律、找出办法。“深海第一钳”大国工匠管延安就是沉着钻研，解开一个又一个技术难题。心灵手巧、善于思考的秉性，不轻易放弃的决心，求真求美的匠心，是工匠精神的基礎，是匠人行动的动力。

    （二）匠艺

    工匠最基本的标签是拥有高超的技艺、精湛的技术或者独家绝活，推而广之，拥有娴熟高超的职业技能，这是工匠精神的核心内涵。从业者技术技能水平的提高，才会有产品或服务质量的提升，才能有品质和品位的保证。弘扬工匠精神的直接目标就是提高劳动者的素质和技艺，因此工匠精神还要探析高超技艺的获取模式和路径。

    从我们访谈的各行业的工匠了解到，精湛技艺有天赋成分，但更多的人群是后天习得，或从小耳濡目染或工作后才开始用心研磨，是勤学苦练、日积月累而成，是下了别人没下到过的功夫而得（图1）。从未停止的学习和训练、密密麻麻的记录、下班后的思考和实验，工匠们与众不同的劳动能力，凝聚着个人的经验、感悟、探索和创造，也凝聚着前辈和组织的帮助。

    行业不同，技艺的指标内容也不同，但高超的技艺都是对作品精细度、准确度、成本节约、高效率、特殊问题处理能力等方面的综合衡量。技艺水平一般是通过社会技术等级来区别，初级、中级、高级、技师、高级技师，通过理论知识考试和技术操作测试综合得出评价。技术的社会评价等级有封顶，但工匠们的技艺却没有极限。给火箭焊“心脏”的高凤林是我国发动机焊接的第一人，0.16毫米的焊点宽度，0.1秒焊接允许的时间误差，35年130多枚火箭发动机焊接关键点没有丝毫偏差。匠艺是精益求精目标的技术支持。

    技艺要传承、创新，与时俱进是工匠精神的另外一层内涵。当今，技术工人的传统技艺面临着挑战，因为一些高危险、高重复的、易复制的工序和作业都被或将被机器替代，传统劳动岗位将面临全面袭来的自动化、信息化、智能化，对新材料、新工具、新标准、新工艺进行学习和调整也是大势所趋。虽然，普工岗位受到威胁，但拥有高超的、变化的、能解决特殊问题能力的高技术人才则是国家的栋梁，是智能机器难以替代的。问卷与访谈数据表明：95%的优秀技术工人和50%以上的普通技工都对自身不会被替代有充足的信心。访谈与问卷数据发现：越是优秀的、技术等级越高的技术工人对未来的工作越有信心（如表1所示）。毕竟机器是人控制的，其应变能力是有限的，技术工人的施展空间主要集中在机器无法替代的领域，以大国工匠为代表的高技能人才正是这个时代所需。

    （三）匠品

    匠品，是受價值观左右的品德、品行、品质，通俗说就是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待工作。在访谈中，该词出现频率和排位序列都很高。北京天坛家具龙顺成非遗传人北京大工匠刘更生强调：工匠精神重在品，选择传承人以“德”为先，其次才是技艺。上海焊神张翼飞选徒弟的第一标准也是人品好，没有好品，难有好技，更不会有好果。人品好，简单地说是肯干、真诚、踏实，有韧性、有责任感，走得端、行得正，还要积极、上进、勤奋、务实。态度影响行为，吊儿郎当、应付差事的做事态度不可能有精品呈现;得过且过，只占便宜不吃亏的做人态度也不可能有利组织行为。科学界一直有这样的结论：人与人之间的智力因素差距微乎其微，而是否认真投入、能否坚持以及发力的方向等等非智力因素对成功起着更关键的作用。实践中，匠人们的天资与他人无异，甚至在某些领域还不如他人，但优秀的品行最终成就了精湛的技术和精美的产品。匠品至少包括以下要素：

    1.责任意识

    负责的态度是一切良好行为的根基。包括对岗位和组织负责，主动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对客户和关系人负责。

    对组织负责就会热爱组织，极力维护组织的利益。现代工匠巨大多数都存在于集体组织中，依托组织进行劳动获取生活资料，依靠组织获得职业成长与发展，因此他们大多都心怀感恩，有着强烈的组织归属感和使命感，对自己所在岗位和单位格外的关注与维护，视组织的荣誉为自己的荣誉，将个人行为与组织行为主动融为一体，尽己所能，为组织的发展出力，对组织不离不弃。

    对社会负责就是要走出小我，让技能服务更多人，包括毫无保留地传承技艺。现代工匠没有以往“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陈旧观念，他们无私地将自己的技艺传承下去，将宝贵经验分享出去，助力单位和国家的高技术人才培养。沪东造船厂上海工匠张翼飞就已先后带出过7个全国技术能手，6个省部级劳模，18个高级技师。这是一种胸怀，一种境界，是社会主义劳动者的担当。

    对组织和客户负责必然会有强烈的质量意识。匠人们杜绝粗制滥造、偷工减料，宁肯牺牲效率也要保证品质，以制作销售高质量的产品为行为准则，其实质也是对自己的负责。做事先做人，做人靠人品，只有对他人负责、对社会负责，才能树立自己的职业生涯品牌。津门工匠黄玉梅工作20多年来，秉承“用人品创造产品打造精品”的理念，坚持“多一遍”原则，认真负责，带领全组实现产品一次交检合格率始终100%、人为质量事故为“零”、安全事故为“零”的纪录，获得“全国质量信得过”班组，站上了国家质量管理最高领奖台。

    2.定位准确，目标高远

    优秀工匠们永远在行进的路上，他们对自己的人生和职业定位清晰而准确，不好高骛远，也不妄自菲薄。坚守职业操守，不受外界诱惑，在适合自己的岗位上勤奋耕耘。在岗位上，他们对自己有着高标准严要求，勇于突破过去的自己，努力超越组织绩效标准，精益求精，不断追求卓越。大飞机的零件加工精度要求达到十分之一毫米级，“相当于人的头发丝的三分之一”粗细。而这些精准的程度，常常令一般人望而生畏，只有不断挑战自我、追求新高度的人，才能逐渐达到更高的目标，充分释放自己的能量。

    3.个性品质

    认真、踏实、坚持不懈、勤奋务实、勇于挑战、不怕困难、积极上进，不断地攻坚克难，这是媒体、学者给工匠们的品行标签，也是工匠精神的重要特质。通过与匠人们的访谈，近距离感受到骨子里带来的这些品质。虽然他们性格各异，却不妨碍成为行业中的技术大拿;生活中或大度随和或偏执拘谨，但工作中都一丝不苟、专心专注;虽然学历整体不高，但探索钻研的劲头一般人难比;他们进入工作岗位的原因有各种可能，但都能全身心投入、充满工作热情，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他们坚守规则，也带着思考进行工作，不断精进、改善，让事物变得美好是他们的内心所愿。

    没有比较，就看不到差异，劳模工匠们对自己审视后谦虚的表达（图2），也能让人感受到正是优良品行成就事业的关键。当别人在各种诱惑面前摇摆不定或者另攀高枝时，他们却一直坚守自己的岗位，用执著和专注赢得岗位技能的深入;当别人认为差不多可以交差了的时候，他们会再检查或者修正一下，确保精准完美后收工，即便比别人付出更多;当别人业余时间娱乐休闲时，他们则在持续学习、钻研岗位上的难题;面对新任务，当别人都害怕失败时，他们站出来迎接挑战……日复一日地投入，拉大了原本在同一起跑线上的人们的距离，也造就了一个个岗位能手、工人专家。

    4.价值观

    价值观是人们思想行为体系中最核心的指南。优秀工匠们的价值观体系里，做一个对国家、社会、组织、家庭有用的人，是他们朴实的理念;尊崇务实、踏实、诚实做事做人是他们的行为准则。他们深知成功的路上没有捷径，一遍遍地尝试和努力，即便挥汗如雨、疲惫不堪，也在坚持。他们真诚守信，不敷衍应付，不弄虚作假，做事守规则、有原则，不随波逐流，他们静心面对着岗位，踏实干工作，努力达成组织的需要。他们对技术工人岗位不卑不亢，凭诚实劳动吃饭，他们坦然从容。三峡电厂检修队伍中的“定海神针”凌伟华总结自己的成功经验时说“静下心来，发现工作的乐趣，这是最大的也是最简单的秘诀”。工匠们端正个人与集体的关系，为了集体利益他们可以舍弃小家和个人诉求，连续作业、反复试验，直到完成任务。他们没有挂在嘴上的宏图大志，只想凭自己的技术和劳动，用工匠本心一丝不苟地书写着他们的人生，平凡但不平庸。

    匠品是脚踏实地地坚守，去除浮躁与急躁;匠品是追逐真实可触的境界，没有幻想与浮夸;匠品是兢兢业业做事，是本真与诚信，是不为名利所掣肘;匠品也是责任与担当，是奉献和贡献。这些既是中国当代杰出工匠集体显现的特质，也是时代中国工匠精神的重要内涵，是当前社会各界格外需要的品格与风尚。在各地工匠命名评选过程中，品行、贡献与技艺同时列为基本入选条件，那些品行端正、为社会做出贡献、有传承精神的杰出技术能手，才是技术工人队伍中值得称道的工匠榜样。

    （四）匠行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工匠都是一线干出来的高手，都是行动中成长起来的能人。强大的行动力是工匠精神的重要组成，工匠精神贵在行动。

    1.巧行

    匠人的行动包含学、做、思。人非生而知之者，任何知识和技能都是“学而时习”得来的。其中，“学”为基础先行，学知识技巧，学为人处世，匠人们的成長之路无不是虚心好学、勤勉认学、善思巧学。“识”为学的结果，识得规律和技巧，才能顺势而为。“习”是将理论落地为实践，常常需反复操练才能掌握，并变成现实的生产力。而学、识、习都要伴随“思”，否则会惘，或者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又或者造成东施效颦的笑话，制作出没有灵魂的赝品。机械数控工匠靳小海是在不断自学去解决技术难题的过程中获得成长的，对此他直言不讳：“只要肯学、肯干，不管在什么岗位，任何困难都不会成为‘绊脚石。”泰勒的科学管理实验早已证明：训练带来改变。工人怎么做出好工是需要逐步学习和训练的。

    工匠精神之行动，在古时强调一个“巧”，巧工、巧法、巧思，才有精品诞生。在当今时代，面对挑剔的客户，“巧”行更是关键。巧是认真思考、不断创新的过程，即便是最简单的作业程序，善思巧行也会影响工作效率。北京王致和的装瓶车间班长关女士，她在将豆腐块放进小瓶口的瓶子里时，琢磨出来双手装瓶法，既保证了豆腐块不被损坏，也大大提高了装瓶速度，每人每天从装10盒提高到70—80盒，效果令人惊讶，这也正是企业弘扬工匠精神的意义。一线技术工人的秒思巧行，常常会给企业带来意想不到的绩效。

    现代“工匠精神”要继承传统，更要善用创新的精神去精雕细琢，找到最好的结果，创造出最完美的产品品质。“河北军工工匠”长安汽车的顾帅圻，负责设备维修工作，凭借30多年的工作经验，总结出了一套 “望、闻、问、听”工作理论，结合生产需求，研究每一台设备的缺陷，精心改进，借助“顾帅圻汽车制造创新工作室”，完成质量攻关24项，精益生产攻关23项，设备攻关改善75项。一个工匠做出了一个技术科室都难以达成的业绩。

    2.持久行动

    创造和卓越通常是经验积累与灵感的结合，正所谓熟能生巧。坚持和专注于本岗位本行业，才有可能获得技术纯熟，熟悉熟练后方能悟出门道。调查显示，一个稍微复杂一点的技术岗位的胜任期大约需要操练3—5年，而灵活应对本岗位各种作业要求能力的具备，则需要10年以上的积累和磨炼。匠人们成功的经验是更多地坚守岗位若干年（至少10年以上），心无旁骛于一件工作，做熟、做深、做巧，娴熟地掌控岗位技能，在无数遍的重复中找到问题的关键或者作业操练得更优。如首钢的刘宏率领着创新实验室的一群硕士博士们，每日工作就是攻关各种新项目、解决各种新材料的焊接工艺，成为单位攻坚克难不可缺少的力量。这种能力得利于她多年积累的实战经验、丰富的专业知识，以及她超强的学习能力和灵活的应变能力。

    3.干好能干和该干的

    人的能力各有不同，不可能样样精通;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四面出击，这山望着那山高，则可能颗粒无收。钳台上成长起来的“金蓝领”齐鲁工匠张则强释义“匠行”为：干好该干的工作。干“该干的”，目标明确，不相干的不想不做，不去浪费时间;干自己能干的，不用去羡慕别人的岗位和薪酬，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事情，才是踏实可靠的。干就要干好，不应付，尽己所能做到最好，无需保留。好没有上限，只有更好;干好的方法则需要揣摩、尝试和坚持。术业有专攻，做好自己能干和该干的，已属不易。

    （五）匠值

    用自己的技艺创造出更高的价值，这是工匠精神的现实主义。匠人的产品（作品或手艺）被社会认可、喜爱乃至膜拜，是匠人存在的理由。匠值是但不限于经济价值，也可以是艺术价值、使用价值或者效率价值等等，总之是一份社会贡献。当前工匠的匠值意义被很多专家认可，并在各地工匠评选的过程中特别被关注。

    三、要素关系

    匠心、匠品、匠行、匠艺及匠值有着内在的逻辑关系，其中匠心是工匠成长的根基，如果没有心向往之的冲动和智慧，就没有工匠精神。匠心影响着匠品，匠品也反作用于匠心，内在天性与外部约束以及个人品性之间互相影响，共同发力，直接通过匠行显现。工匠精神是在行动中体现的，从获得高技能到产生高绩效（各种价值），是匠心匠品支撑下的实践行动最终带来。精湛的技艺是工匠精神特别追捧的核心要素，因为它是区别于其他精神的标签，也是能带来超值价值的保证。所有工匠们的努力修行或者勤奋工作的终极目标是创造出应有的价值，匠值是社会评价，肯定的评价会反作用于匠艺的提升。这也是弘扬工匠精神的现实意义，更优地创造出社会需要的多种价值。

    通过上文分析，我们看到工匠精神是一系列精神的集合体，虽然在不同的工匠身上显现的侧重不同，但基础要素是一致的，是各层级工匠群体显现的共同点和基本特征;外延要素是丰富的工匠精神的重要组成，它会因个体差异和层级不同有不同，有些是杰出工匠才具有的工匠精神（表2）。

    工匠有较高的技术内涵，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工匠，但是每个劳动者都可以拥有基本的工匠精神，都可以在这种精神的鼓舞下获得自己的职业发展。整理提炼工匠精神，也并非只是给技术工人树立标杆和榜样，而是要在全体劳动者中弘扬这种勤奋、踏实、负责、专注、精致、创新的工作精神，弘扬爱岗敬业、守土有责、尽职尽责的职业道德，宣传一种分享、奉献、传承的价值观念，激发每个人的聪明才智和劳动热情，以促进良好的社会风尚和更勤勉的国民习惯，全面提升产业工人队伍的素质和技能水平，产生更多的高技能人才。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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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周民良.建设制造强国应重视弘扬工匠精神[J].经济纵横，2017（1）：62—67.

    [4]肖群忠，刘永春.工匠精神及其当代价值[J].湖南社会科学，2015（6）：6—10.

    [5]苗圩.弘扬工匠精神 打造中国制造新名片[J].中国经贸导刊，2016（1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