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起读者与作者之间的文学桥梁

    【摘要】梅子涵先生的《麻雀》在我国当下的儿童文学领域中,可以说是独具个性的作品。文章从《麻雀》写作的题材、背景个性化,写作内涵的深刻性、多样性,以及写作语言的鲜明个性来阐述这一作品的文学价值以及对儿童文学的影响。

    【关键词】梅子涵;《麻雀》;儿童文学;文学内涵

    【作者单位】闫庆博,郑州大学西亚斯国际学院。

    初读梅子涵的《麻雀》,可能有些人不会很喜欢,因为《麻雀》里大多故事离现在的80后群体都很远,更不用说现在的孩子们。以作品中《麻雀》这一短篇小说来说,该内容描写的就是六十多年前,“三年自然灾害”时的故事。然而读者细细品读时,却又发觉这些特殊背景时代的故事处处都散发着悲悯之情和人性的光辉,与当下的儿童文学有所不同。梅子涵先生的短篇小说,不同于小学教材里的小说,也不同于他人创作的儿童小说。少年儿童理应品读不一样的文学作品,在这些不一样的文学作品里不断丰富自己的文学感受,形成自己的文学见解,从文学作品中获取成长的营养价值。

    一、倡导写作的个性:写自己,写真正的孩子

    放眼现在的儿童小说市场,我们不难发现,现在的儿童小说大多只有一个基调——迎合孩子的喜好。譬如,大多幽默小说都可以看出《爆笑校园》的踪影,校园小说大部分可以看成郭敬明小说的“儿童版”;大部分小说写的都是当下时代,并且以城市风格为主,以县城、乡镇和农村等为背景的儿童文学则少之又少,更不用说写久远的年代故事。

    而梅子涵却给儿童文学市场带来不一样的氛围。《麻雀》这一图书的短篇小说里,所写的大部分不是现在的校园,不是当下的孩子,而是写过去的年代,写过去的那些孩子。这些故事里出现的是绿皮火车、“光明牌棒冰”、两毛钱一张的电影票……虽然年代不同,事物不一样,但在梅子涵的故事里,孩子们都是一样的。梅子涵的小说写的即便是久远年代里的人,写的是久远年代里发生的事,却与现实的人生紧密关联,与社会的苦难息息相关,并且关注着生存的问题。虽说这类题材的作品在成人文学里已经有很多,但在儿童文学里却是缺乏的。可能有人会担心孩子难以读懂这些具有历史背景的故事,担心会有隔阂,会有疏离感,但事实上,在梅子涵的小说里,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梅子涵先生自有其办法,不仅能够让读者看懂这些故事,更能够让读者喜欢这些故事。

    1.模糊处理历史背景,让小读者更容易读懂

    《麻雀》一书涉及的历史事件都是模糊的,没有具体的时间,更不会有对历史事件的过多描述。除了在时间处理上模糊,梅子涵还会应用意识流,甚至还有一些荒诞的元素。比如,在《麻雀》一篇中,麻雀就是会说话的,读者仿佛进入一种亦真亦幻的阅读氛围里,感觉像是在读一篇童话故事,但事实上集体赶杀麻雀又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事件,是与现实社会紧密相关的。除了让时间、历史背景模糊,梅子涵在《麻雀》一书中,对那些历史的沉重和残酷也都轻描淡写。这样的描写可以让孩子更加注重文学本身,而非历史本身。

    2.写真正的“孩子”,写基本的人情

    我们读梅子涵先生的《麻雀》,之所以不会感到历史的违和感,是因为《麻雀》里描写的都是真正的孩子,都是基本的人情。虽然孩子生活的环境不同,但他们的个性、孩子的率真都是真实的。成人读者可以从中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小读者亦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蓝鸟》里的孩子对所有事情都无比好奇,也都总是争强好胜,对身边的一切都有天马行空的幻想;《曹迪民先生的故事》里的曹迪民天生爱胡来,喜欢把自己看作大人……试问,又有哪个孩子不是这样成长的呢?小说的情,也都是基本的人情,这些人情与年代无关,与年龄无关。《走在路上》写的仅仅是发生在孙子小远和奶奶去电影院路上的事,大部分的笔墨落在了小远的心理活动以及回忆上,却从侧面把奶奶对孙子的爱描写得淋漓尽致……这无不让我们感受到浓浓的爱意。《麻雀》一书,无处不充满着爱。这种爱包括对大自然的爱,对人类的爱;《麻雀》里的情,有亲情,有友情,有师生之情。我们读梅子涵先生的《麻雀》,读到这些浓浓的爱意,总觉得让人充满力量。

    二、注重写作的内涵:充满人生的隐喻,无数种可能的解读

    笔者认为,真正好的小说,尤其是儿童文学,应该多少带有一些童话的味道。这些带着“童话属性”的作品又往往充满着深刻的内涵,充满着人生的隐喻,拥有无数种可能的解读。比如,日本新美南吉的作品《去年的树》以及法国圣埃克絮佩里的《小王子》,故事相当简单,但内涵深刻。梅子涵的《麻雀》也正是这样的。而这种作品的内涵又恰恰是当下中国的儿童文学所欠缺的。

    梅子涵的《麻雀》一共有三十多篇短篇,每个短篇故事读起来都非常简单,没有繁复的情节,甚至有些故事情节都不见得有多么吸引人。比如,《走在路上》这篇小说,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小远带行动迟缓的奶奶去看电影”,作者写的仅仅是在去看电影的路上遇到的人、想到的事;人物形象也非常简单,只有小远和奶奶。但如果读者慢慢读完,这个简单的故事却能让人热泪盈眶,让人仿佛看见了自己,看见了自己的奶奶,自己的亲人;看到了那个也是这样埋怨亲人的自己,看到了那个对自己满是爱意的家人。再比如《麻雀》这篇小说,虽然情节简单,描写的就是在集体赶杀麻雀的事件中,一个在参与赶杀麻雀的过程中遭受意外的孩子被麻雀救起的故事。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我们却难以用“自然之道”“热爱自然”“热爱鸟类”之类的短语来概括故事的主题,因为,当几乎所有人都着了魔一般疯狂敲锣打鼓捕杀麻雀的时候,当麻雀冲着正要从屋顶上滑落的“我”喊“当心”并用嘴努力地救“我”的时候,我们就能感受到,这个故事所蕴含的力量并非单纯的“人与自然”那么简单。其实,不仅仅是《麻雀》这一本书,梅子涵先生的其他作品可以说都是这样,非常注重作品的内涵。比如,他的作品《小脚奶奶》,有人从这篇小说中读出了对奶奶的思念,有人却从中读出了奶奶的智慧,还有人从中读出了奶奶的无奈。梅子涵的作品就是这样,读者可以反复读,不同的年龄和不同身份的读者在不同的时间,就可以读出不一样的感受。小读者读起来觉得故事易懂,不仅享受到阅读的乐趣,也能从中体会到他所感受到的情感;即使是成人读了,也会从中得到抚慰。

    当下,我国的儿童文学市场不正是缺乏这类具有深刻内涵,值得人一而再、再而三阅读的作品吗?在这个处处充斥着娱乐元素的儿童文学市场,我们呼吁能有更多像《麻雀》这种具有隐喻以及象征内涵,彰显人性光辉的优秀作品出现。优秀的作品往往具有更多可挖掘的空间,也越能够培养读者的阅读能力以及审美能力。

    三、写作的个性语言:一种真正可以称为文学的文字

    对于文学作品来说,语言风格是极为重要的,它甚至能够影响读者对作品的接受与喜爱程度,同时也是一个作家风格特征的外在表现。少年儿童接触儿童文学的途径一般有两个:其一是人手一册的语文教材,其二是课外阅读。笔者认为,语文教材比较缺乏真正的文学作品,更不用说适合于儿童阅读的儿童文学作品。而我国引进的诸多获奖的儿童文学作品,譬如获得纽伯瑞奖、安徒生奖的作品,其故事本身确实有创意,有个性,也有其深刻内涵,但翻译对作品的语言风格造成一定的影响,不得不说是一种文学上的遗憾。我们本土的儿童文学,原创的文学作品很少有形成自身语言风格特色的,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缺憾。

    梅子涵先生的语言风格是非常鲜明的,是带着强烈的个人印记的。读者如果了解梅子涵的语言风格,即使不看作者,只看文字,也能够判断出来这是出自梅子涵先生——绕口令式的故意的语言反复。这些语言显得特别“啰嗦”,甚至还有故意的“夸张”。有时候作者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却重复了几行字,看起来就像初学写作的孩子,用流水账般的文字在记录描写一件事。在《麻雀》里,梅子涵的语言风格尤为鲜明。比如,《曹迪民先生的故事》里,就是为了告诉读者“我”与曹迪明的关系,作者用了一段近百字的话:“是的,我之所以认识曹迪明,是因为我认识曹迪明的爸爸,曹迪明的爸爸认识我。我认识他的爸爸,结果我就认识他了,他也就认识我了。就像他的爸爸认识我,结果我的女儿梅思繁就认识他的爸爸了,他的爸爸也认识我的女儿梅思繁了。”这一段话看似啰嗦,其实这与儿童的心理是相符的。在成人眼里非常简单的关系,在儿童那里却经过一系列的思考,是具有很强的逻辑性的。梅子涵的语言风格也具有很强的儿童语言特征。梅子涵先生的作品语言还相当简洁,比如,《麻雀》一书中的《走在路上》,一共就只有三个成语——笨手笨脚、恍恍惚惚和踉踉跄跄来形容奶奶,却让人觉得奶奶年老笨拙的形象非常生动。事实上,《麻雀》这一书和梅子涵的其他作品,其语言风格都是非常简洁的,就像诗人一样时时刻刻在做减法,不要成语,不要形容词,只留下精妙的语言。

    当下文学作品语言的个性风格不鲜明,过于注重好词好句的堆砌。儿童文学如果能够呈现多样化的语言风格特征,无疑会丰富儿童文学的语言个性,给儿童读者带来不一样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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