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后期军乱原因浅析

贾艳红
军乱,主要是指军队内部的动乱。唐朝政府经过安史之乱的沉重打击,各种潜伏的社会危机全面爆发:中央有宦官专权、朋党之争,使国势日衰;地方有藩镇割据,跋扈一方,对抗朝廷。整个唐廷呈江河日下之势,而军乱就是这种日趋没落的政治现状在侧面的一个反映。翻开一部《资治通鉴》,唐代后期将逐帅、兵杀将的军乱史不绝书,它给日趋黑暗的唐朝社会更增添了一些不安定因素。军乱表现或驱将逐帅,抢劫民财,杀戮无辜,使一军或一方动荡不安;或进而发展为叛乱或武装起义,使乘舆颠簸,皇威尽失。仅据《资治通鉴》所记载,唐代后期军队动乱共计不下135次,次数较多,原因各异。概括起来,大致有以下三种情况。
一、士卒骄横,动辄为乱
唐玄宗天宝年间,府兵制逐渐破坏,宿卫和征戍兵士皆改为招募。他们“皆成父子之军,不习农桑之业”①,成为雇佣的世袭职业兵。这些雇佣兵是藩镇割据的社会基础,各割据藩镇以此作为要挟朝廷、跋扈一方的军事资本。为增强实力及安全感,节度使往往从他们中挑选勇敢强悍者组成牙兵,即藩镇的核心武装力量。这些牙兵享受比一般士兵更为优厚的待遇,时间一长,则不胜娇宠,飞扬跋扈。而且,他们“父子相袭,党亲胶固。其凶戾者,强买豪夺,逾法犯禁,长吏不能禁”,一旦节度使违背其利益,则会“变易主帅,有同儿戏”②,如王智兴在徐州,“募勇悍之士二千人,号银刀、雕旗、门枪、挟马等七军,常以三百余人自卫,露刃坐于两庑夹幕之下,每月一更。其后节度使多儒臣,其兵浸娇,小不如意,一夫大呼,其众皆和之,节度使辄自后门逃去”③,行动迟缓即有性命之忧。这样一来,牙兵即从藩镇政权的支柱演变为对藩镇的一种直接威胁,迫使节度使再置其他亲兵,与牙兵相抗衡。如镇海节度使周宝为对付牙兵而招募亲兵千人,组成“后楼兵”,待遇优于镇海军一倍。镇海军怨声载道,而“后楼兵”又骄不可制。魏博镇乐从训也“聚亡命五百人为亲兵,为之子将。牙兵疑之,籍籍不安”④。养虎自遗患,牙兵组织的存在大大加剧了藩镇内部的纷争。因此,在唐后期方镇割据林立的情况下,因士卒骄横,动辄倒戈而造成的军乱所占比重最大,有47次,占唐后期军乱总数的34.8%。
这类军乱首先是因将士所受供馈太薄,或赏赐太少、赏赐不均而导致的。唐后期军乱大多数是自下而上发动的,其中又以物质利益冲突致乱者居多,这主要是与府兵制破坏后实行的募兵制有关。募兵制使军士失去了与土地相结合的机会,使他们成为专职士兵。他们与亦耕亦战的府兵不同,必须“仰缣廪养父母妻子”⑤,将当兵作为养活一家老小的谋生手段,把经济利益看得特别重要,一旦发生上述情况,他们就会奋不顾身,起而抗争。如德宗建中四年(783年),泾原镇兵五千人奉诏救襄城,路经长安,“军士冒雨,寒甚,多携子弟而来,冀得厚赐遗其家。既至,一无所赐”。军至氵产水,京兆尹王罖奉命犒师,“惟粝食菜鈉”。将士大怒,因而作乱,“擐甲张旗鼓噪,还趣京城”⑥。德宗闻乱,狼狈逃往奉天。乱军攻入长安,拥立前卢龙节度使朱?为帝,建国号为秦。后经唐将李晟等人费力征讨,才消灭朱?,收复长安。穆宗长庆元年(821年),幽、镇之兵攻棣州,淄青节度使薛平派大将李叔佐前往救援,因棣州刺史王稷供馈稍薄,军士大怒,推突将马廷肶为首,擅自返回,径逼青州。此时乱兵有七千余人,而城中兵少。薛平急忙将府库及自己的财物拿出来招募兵士,得二千人,与乱军决战,斩马廷肶及乱军数千人,才平息此乱。也有因待遇不均而致乱者。僖宗广明元年(880年),黄巢进攻潼关,唐军势不能敌,遂弃城而逃。“博野、凤翔军还至渭桥,见所募新军衣裘温鲜,怒曰:‘此辈何功而然,我曹反冻馁!”⑦于是大掠,反为黄巢军作向导,合势进攻长安。长安失守后,僖宗逃至成都。行在都指挥处置使田令孜屡次以四方进献财物犒赏从驾诸军,而蜀军一无所赏,颇有怨言。西川黄头军使郭琪遂率众作乱,焚掠坊市。田令孜命诸军讨之,乱军溃散,郭琪逃至广都。还有为求犒赏而作乱者。僖宗乾符五年(878年),河东节度使窦浣派土团千人赴代州,土团行至城北即停止前进,请求犒赏。窦浣派马步都虞侯邓虔出城安抚,并告知府库空竭,无以为赏。士卒大怒,立即剐杀邓虔,将其尸抬入府中,窦浣只好亲自出城宣慰,并借商人钱五万缗以助军,士卒每人给钱三百,布一匹,乱军才罢。
再有就是立帅不合军意或惧帅之严厉而作乱。懿宗咸通三年(862年),武宁节度使田牟死,以温璋代之,“骄兵素闻璋性严,惮之。璋开怀慰抚,而骄兵终怀猜忌,赐酒食皆不历口,一旦,竟聚噪而逐之”⑧。朝廷又以浙东观察使王式代之。王式率忠武、义成两军将士赴徐州,尽杀骄卒,数千人皆死。僖宗乾符四年(877年),陕州军乱,逐观察使崔碣;盐州军乱,逐刺史王承彦,朝廷皆贬之。而“承彦及崔碣素有政声,以严肃为骄卒所逐,朝廷与贪暴致乱者同贬,时人惜之”⑨。也有骄卒因犯法被制裁而进行报复作乱者。代宗大历十四年(779年),河中少尹、知府事王罖处置为非作歹的部将凌正,凌正遂率其部众趁夜作乱,被王罖及时平定,军府乃安。
另外是骄卒因惧远戍、思安逸而作乱。德宗贞元十年(794年),宣武军乱,留后李万荣讨平之。“先是,宣武亲兵三百人素骄横,万荣恶之,遣诣京西防秋,亲兵怨之。大将韩惟清、张彦琳诱亲兵作乱,攻万荣,万荣击破之”⑩。贞元十四年(798年),屯戍长武城的神策行营节度使韩全义被任命为夏、绥、银、宥节度使,奉诏率其部众开赴夏州。而士卒却因夏州荒凉,又正值高温酷暑时节,不愿迁徙,因而作乱。大将王栖严被杀,韩全义跳墙逃走。危急时刻,都虞侯高崇文及时诛灭为首作乱者,叛乱才定。宪宗元和十三年(818年),以河阳节度使乌重胤为横海节度使,率河阳精兵三千人赴镇。河阳兵不愿离开家乡,中途叛乱。新任河阳节度使令狐楚正好赶到,急忙单骑出城宣慰,与之一起回城,然后斩其为首者,众皆听命。文宗太和三年(829年),屯戍齐州的三千义成行营兵奉命开赴禹城,途中军士哗变,被横海节度使李佑讨平。武宗会昌五年(845年),昭义骑兵500人、步兵1500人奉命戍守振武,节度使卢钧送至城外,与之饯行。“潞卒素骄,惮于远戍”作乱灛伂嫞后卢钧尽杀乱兵。僖宗乾符元年(874年),感化军发兵到灵武防秋,正巧南诏进寇西川,敕往救援。南诏撤退后,感化军至凤翔,不肯再去灵武,欲擅归徐州。内养王裕本、都将刘逢斩其为首者八人,众心才定。
正是由于士卒骄横,动辄为乱,藩帅轻者被逐,重者全家被杀,因此,许多人视节度使之职为畏途,宁肯留居朝中而不愿冒险出镇为帅。如田布被任命为魏博节度使,他再三推辞,无奈朝廷不准,“布与妻子宾客诀别”灛伂尅N翰┙咀渥ê嵋丫茫不遵朝命,不听调遣,一心想恢复河北割据故事。田布被逼无奈,最后自刎而死。在此情形之下,节度使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惹怒骄卒而招致杀身之祸。藩帅欲安其位,则需厚加赏赐,并屈身以事之。武宁节度使田牟“犒赐之费,日以万计,风雨寒暑,复加劳来”,即使这样,骄兵还“犹时喧哗,邀求不已”灛伂崱V劣谙褚逦浣诙仁谷蔚霞蛞蚋库空虚,无以犒赏将士者,则只能“设粝饭与士卒共食之,身居戟门下”灛伂帲希望以自己的诚心感动骄卒了。如此,则藩帅完全听命于骄兵悍将,动静不得自专,拱手而已。朝廷也是威信扫地,全无尊严,命帅时需征求将士意见,得到其许可方敢下诏。如宣武节度使刘玄佐死,将士秘而不宣,“称疾请代,上亦为之隐,遣使即军中问:‘以陕虢观察使吴凑为代可乎?”得到许可,“然后除之”灛伂彙5行军司马卢瑗在为刘玄佐发丧时又惹怒将士,致使刘之婿及亲兵尽皆披甲,共拥刘玄佐之子士宁为留后。时朝廷方讨李纳,无力伐之,遂命刘士宁为帅。不久,刘士宁因淫乱而被大将李万荣驱逐,朝廷进而又命李万荣为帅。有时藩帅完全由士卒拥立,朝廷只能事后追认,而不得擅改。如河朔三镇(魏博、成德、卢龙)节度使前后共五十七人,由唐中央政府任命者仅四人而已。唐廷之软弱失驭由此可见一斑。
二、藩帅失政,激起军乱
唐朝后期,朝政日紊,军权旁落。随着宦官权势的进一步扩大,他们不但得以典掌禁军,把持军权,而且,自代宗始,宦官还担任枢密使之要职,裁决政务。他们招权纳贿,广树党羽,方镇藩帅、台省清要,多出其门。当时,许多藩镇节度使出自禁军。他们向长安富商借取高额贷款,通过贿赂宦官谋取节度使之位,达到目的后就拼命搜刮,以贪污、克扣军士衣粮等方式迅速积累财富,成为新的暴发户。这些节度使本来就是通过行贿而获得帅位的,他们中有许多人根本无御众之才,“知兵者亦寡”,而是通过“行贿以结恩泽”灛伂悺K们平日只知游畋享乐,一点也不体恤士卒,“居上无清惠之政”,“居下无忠诚之节”灛伂憽T诖饲樾沃下,由于藩帅失政而引发的军乱随着朝政的日益腐败、昏暗而逐渐增多。据统计,这类军乱共计41次,占总数的30%。这类军乱首先是因克扣、削减将士衣粮或藩帅贪财引起的。
唐后期的藩镇军乱绝大多数是军队内部的自乱,矛头所指向的并不是唐朝中央政府,而是本镇节度使。这主要是因为唐代后期不仅方镇“图版税入,皆私有之”灛伂挘即便是从属于中央政府的各类藩镇,其军需物资也要自筹,由节度使掌握支配。这种军费开支地方化的状态,在客观上使藩镇士兵失去了与中央政府的直接经济联系,而其斗争矛头也就因此转向了与其有直接物质利益冲突的藩镇节度使。如德宗贞元八年(792年),山南东道节度留后李实裁减军士衣粮,鼓角将杨清潭率众作乱,趁夜于城中大掠。李实逾城逃走,得免于祸。都将徐诚杀杨清潭等为首者六人,乱众方息。魏博节度使何全?也因削减将士衣粮而引起军乱,最终被杀。宣宗大中十二年(858年),江西军乱,都将毛鹤逐观察使郑宪;同年,宣州都将康全泰作乱,逐观察使郑薰。朝廷各派兵征讨。究其原因,也是由于“停废将士,减削衣粮”灛伂撍致。僖宗乾符二年(875年),“浙西狼山镇遏使王郢等六十九人有战功,节度使赵隐赏以职名而不给衣粮。郢等论诉不获,遂劫库兵作乱”。王郢振臂一呼,众至万人,“攻陷苏、常”,“转掠二浙,南及福建”灛偓姡威行江南各地。这次由军乱发展而成的农民起义历时三年,至乾符四年(877年)才被镇压下去。
也有因藩帅贪财而招祸者。德宗兴元元年(784年),沧州刺史李固烈请归恒州,“悉取军府绫、缣、珍货数十车,将行,军士大噪曰:‘刺史扫府库之实以行,将士于后饥寒,奈何!遂杀固烈,屠其家”灛偓嫛N淖谔和三年(829年),魏博节度使史宪诚请入朝,竭魏博府库以治行装。军士怒,大乱,杀史宪诚,奉牙内都知兵马使何进滔为留后,朝廷因而命之。穆宗长庆元年(821年),田弘正自魏博改授成德军节度使,其兄弟子侄在两京者有数十人,竞为奢靡,每日费用高达二十万,其所需物资都是田弘正从魏博、成德运去的,车马往来,络绎不绝,引起河北将士的强烈不满。这时,朝廷赐成德军钱百万缗,而度支未能及时运到,这无疑更是火上浇油。都知兵马使王庭凑因而率牙兵作乱,杀田弘正及其僚佐三百余人,自称留后。朝廷派兵进讨,但官军十五万人不能胜其万余众,最后只得姑息,承认王庭凑为成德军帅。同年,朝廷赐卢龙将士钱百万缗,而节度使张弘靖“留其二十万缗充军府杂用,(判官韦)雍辈复裁刻军士粮赐”灛偓專因而激起军乱,张弘靖被囚,后被贬为吉州刺史。
另外,还有因藩帅苛刻少恩、不恤士卒而造成的。如宣武节度使李愿“性奢侈”,赏赐既薄,“又峻威刑”灛偓崳将士皆怒。牙将李臣则等起而作乱,杀李愿妻及妻弟窦瑗。乱兵共推都押牙李宀介为留后,后被朝廷讨平。河中节度使王重荣用法严酷,晚年更甚。牙将常行儒屡遭处罚,愤愤不平,因而作乱,杀死王重荣。河东节度使康传圭也“专事威刑,多复仇怨”灛偓帲因而军心不附。他派军三千追击沙陀,行至百井,军士哗变,还攻晋阳,杀康传圭。监军固从寓安抚,乱军才定。福建观察使吴诜“轻其军士脆弱,苦役之。军士作乱,杀诜腹心十余人,逼诜牒大将郝诫溢掌留务”灛偓彙5伦谡暝十五年(799年),因宣武节度使陆长源“性刻急,恃才傲物”,而判官孟叔度又“轻佻淫纵,好慢侮将士”灛偓悾从而引发军乱,二人皆死于乱兵之手。浙东观察使李讷因“性卞急,遇将士不以礼”灛偓懚致军乱,李讷被逐,后被贬为朗州刺史。
三、己怨私利,诱发军乱
这类军乱主要是藩帅或大将为达到个人目的而引诱军士作乱,把军乱作为自己实现某种愿望的手段。
首先是为扩展势力、扩大地盘而怂恿他军作乱,自己从中渔利。代宗大历九年(774年),魏博节度使田承嗣“诱昭义将吏使作乱”,昭义兵马使裴志清遂起兵叛乱,逐留后薛萫,率其军归田承嗣。田承嗣以援助昭义为名,“引兵袭相州,取之”,名为帮助朝廷平叛,实则趁机据而有之。朝廷派使者至魏州进行调解,令其“各守封疆”灛偓挘但田承嗣拒不奉诏,并派大将攻取?州、卫州,尽占相卫四州之地,胁迫成德将士割耳衩妫请以田承嗣为帅。朝廷一怒之下发兵进讨,田承嗣见势不妙,上表请罪,朝廷也就势罢兵,复其官爵。德宗贞元三年(787年),淮西李希烈反,亲将陈仙奇谋杀之,举淮西降,并派淮西精兵五千奉诏到京西防秋。淮西兵马使吴少诚为李希烈报仇,杀陈仙奇,自为留后,密诏门枪兵马使吴法超,使率防秋之兵归蔡州。吴发超即引步兵、骑兵四千人自讃州叛归。朝廷闻之,急诏陕虢观察使李泌发兵阻击,大败叛军,死者三分之二,其余溃散逃亡,得至蔡者才四十七人。吴少诚见其人少,怕阴谋败露,即全部杀之,然后上奏朝廷,以示“清白”。
其次是为报私怨而诱使军士作乱者。穆宗长庆二年(822年),昭义监军刘承偕恃宠骄横,经常当众侮辱节度使刘悟,并暗中与磁州刺史张汶密谋将刘悟囚送京师,以张汶代之为帅。刘悟知其谋,耻其辱,遂“讽其军士作乱”灛偓摚杀张汶,囚刘承偕,跋扈一方,朝廷也无可奈何。文宗太和四年(830年),南诏进寇成都,诏令山南西道派兵救援。节度使李绛因兴元兵少,乃募兵千人前往,未至成都,蛮退而回。兴元兵有定额,李绛奉诏遣散新募之兵。监军杨叔元素与李绛不和,以赏赐太少为由激怒新兵,使其作乱,抢劫库中武器,直冲军府。牙将王景延与乱军力战而死,李绛也为乱军所害。朝廷派兵镇压叛军,尽杀其作乱者八百余人。杨叔元也因挑唆军士而长流康州。
再次是为图谋藩帅之位而作乱者。僖宗中和元年(881年),武宁牙将时溥、陈衣示五千奉命入关镇压黄巢起义,二人经过密谋,假称节度使支详之命,“屠河阴,掠郑州而东”,回师进攻彭城。支详见形势危急,急忙开城迎接,并犒赏乱军。时溥派亲信对支详说:“众心见迫,请公解印以相授”灛儸姡要支详交出帅印。支详力不能制,被迫从之。时溥自称留后,遣送支详回朝,途中被陈遗扇朔杀。朝廷不敢追究,即命时溥为帅。同年,凤翔行军司马李昌言率军屯戍兴平,“时凤翔仓库虚竭,犒赏稍薄,粮馈不继,昌言知府中兵少,因激怒其众……引军还袭府城”灛儸嫛=诙仁怪n绷Σ荒芫龋遂解印授之,朝廷也进而命之。
还有为保全官位或性命而作乱者。代宗大历三年(768年),颖州刺史李岵因事得罪了滑亳节度使令狐彰,令狐彰即派判官姚爽“按行颖州,因代岵领州事,且曰:‘岵不受代,即杀之。岵知之,因激怒将士,使杀爽,与爽同死者百余人”灛儸尅@钺蔡又零曛荩后被赐死。昭义节度使沈询之侍婢与奴归秦私通,沈询发觉其奸情后欲杀之。归秦即与牙将勾结作乱,袭杀沈询。
此外,据《资治通鉴》记载,还有各种类型军乱共30次,占总数的22%。但因军乱的具体原因不甚明了,故此处略而不论。
纵观唐后期的军乱,不下百次之多,究其原因,或由于士卒骄横,或由于藩帅失政,或出于个人目的而诱使军乱,这都与唐后期中央宦官专权和地方藩镇割据的黑暗现状息息相关。这些军乱绝大多数是自下而上发动的,属于藩镇内部的动乱。动乱矛头所指向的主要不是唐朝中央政府,而是各镇藩帅。这其中又以因经济利益冲突而引发的军乱最为频繁。朝廷对军乱所持的态度,或征讨,或姑息,皆取决于朝廷势力之强弱。军乱使唐后期日趋尖锐复杂的社会矛盾更加激化,削弱了大唐帝国的尊严,并耗费了国家大量的财力、兵力,加速了唐王朝的灭亡。①宋敏求:《唐大诏令集》,商务印书馆1959年版,第363页。
②灛伂憽×趸c:《旧唐书》,中华书局1975年版,第4692、5071页。
③④⑥⑦⑧⑨⑩灛伂嫝灛伂將灛伂崲灛伂帰灛伂彚灛伂摙灛偓姠灛偓嫝灛偓將灛偓崲灛偓帰灛偓彚灛偓悽灛偓憿灛偓挗灛偓摙灛儸姠灛儸嫝灛儸尅∷韭砉猓骸蹲手瓮鉴》,中华书局1956年版,第8099、8374、7352、8239、8099、8192、7553、8017、7798、8099、7680、7528、8071、8178~8179、7433、7793、7819、8220、7513、7582、8057、7228、7811、8256、8260、7203页。灛伂悺痘矢Τ终文集》卷三。
⑤灛伂挕∨费粜蓿骸缎绿剖椤罚中华书局1975年版,第5927、5924页。
(作者单位:济南大学政史系)责任编辑:倪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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