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研究广播啦!

    [英]修·切格内尔

    自上世纪初广播诞生以来,广播一直作为媒体人研究和讨论的对象。例如广播历史研究、广播话语本体研究、广播剧研究等方面著作颇多。

    在英国学术界,广播媒体研究的命题主要是由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主任斯图亚特·霍尔发起的。正如斯坎内尔(Scannell)解释的那样:“当时在研究中心,主要探索新闻、广播和电视,在这三重唱中最后一部分,在当时也就是1960年代,是英国大众每日生活中娱乐、政治信息和社会言论信息获取最为流行的方式。”然而,在这个中心里一些最具影响力的研究成果往往体现在电视研究方向,而暂时性忽视了广播研究。过去比较普遍的是,有关广播研究的著作会被冠以相当谦卑的理由去写这个“被忽视”的媒体。

    我们生活在一个视觉传播时代,电视占据支配地位,广播被忽略了,这是一个事实。然而,今天的发展现状有所不同了,我们提及的广播,不仅仅意味着模拟信号播出的广播,也涵盖数字广播、互联网广播和播客,广播业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不能再无视其现实存在。有人可能认为,那是延展了的“廣播”概念,具体指向互联网技术和播客。我认为这种看法没有必要,媒体不会被它的传输技术所定义:因为它的生产方式,播客形式可以保留在广播中。电影仍还是电影,尽管电影已经使用数字摄像机录制,并在电视机上进行观看。

    最近,我们写作完成了一本书——《广播媒体核心概念》,提出了广播研究中存在的核心问题。这里所选择的概念,分成两个主要的来源。第一个来源是广播行业的内容生产本身,包括节目类型和节目模式(热线电话、新闻、喜剧等),也包括广播行业中一些核心的想法和多种实践(如广播类型化、听众、广播新闻业)。有一些术语在广播行业中应用,也就是在专业领域内通行。另外一个来源则是媒体研究,包括广播研究的学术领域中有关广播的著作。此外,有一些概念不是广播媒体独有的,例如“想象共同体”不是起源于广播的概念,但关于这个角度的论述出现在很多著作中。另外有一些概念,如“公共服务广播”“宣传”“发展”,我想说这些概念扩展了广播研究的视野,这些研究课题使我们可以对媒体的理解更为宽泛。最后,还有一些概念,在过去的著作中提及得不多,但从我个人的角度看,对于广播研究具有很大的潜力。针对这些概念,我使用了所谓的“诗意许可”来形容。比如“广播政治参与”“广播化”“广播世界”,实际上如何定义目前尚无共识,但很清楚,它们是很有用的概念。

    广播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研究领域,尤其是对学者来说。这个有着百年历史的电子媒体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所在。曾经是唯一的电子媒体,之后成为电视成功背后的受损者,后得益于成为流行音乐和青年文化自然的声音表达而获救,现在则处于更民主、用户自制音频形式的巅峰,广播看起来似乎既古老又现代。

    过去如此,明天也会如此。我们身处视觉文化垄断下,不带有视觉影像的广播仍在坚守。作为“不可视”的媒体,正是这种“非视觉”化让广播拥有一种特别的传播力量。尽管视觉传播是重要的,带有垄断性的,但在广播中这种经由面对面交谈、经由电话、经由音乐的声音传播,既显得非常不同,又显得非常重要。我们不再生活于所有传播行为和知识都是通过话语达成的口语传播时代,但我们却生活在“第二个口语传播时代”。在这个新时代中,电子媒体(包括广播)在话语和声音的即时性、亲密性上正蓬勃发展着。

    (本文作者系英国伯恩茅斯大学媒体史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翻译:孟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