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外交风云》国家形象的立体塑造与国际传播
韩宏伟 刘义军
48集电视剧《外交风云》由宋业明导演、马继红编剧，著名演员唐国强、孙维民、郭连文、王伍福、马晓伟等参演，荣获观众的赞赏好评与强烈反响。电视剧《外交风云》以宏大开阔的历史视野，以“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创作风格，沿用“人艺俱老”的演员群体，揭晓外交风云的秘密故事，客观、生动地叙述新中国成立到1976年外交事业的巨大变迁。电视剧以外交大事件的历史事件为传播主线，主要叙述毛泽东、周恩来、陈毅、朱德、刘少奇、邓小平等老一辈革命家在开创新中国外交事业上的杰出贡献，全方位立体展现了日内瓦会议、亚非会议、周恩来访非、中美外交谈判、中日邦交建立、恢复联合国席位等一系列波澜壮阔的重大历史事件，塑造了高瞻远瞩、睿智大气、沉着勇敢、敬业奉献的外交家形象，展现了新中国外交拓展的艰难曲折与伟大历程。历史走过70年，回望中国外交从零到今日与180个国家建交，我们更要不忘初心与外交历程，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更大作为与价值贡献。
一、国家形象的认同建构
电视剧开场镜头把观众拉回新中国外交风云斗争场景，在中国近现代的百余年间，走过斗争失败、失败再斗争的艰难历程，以慈禧、李鸿章为代表的晚清政府到处求饶、割地赔款，以袁世凯为代表的北洋政府与以蒋介石为代表的民国政府，依旧没有挽回帝国主义的丝毫同情，反而是变本加厉暴露帝国主义的贪婪野心。旧中国外交历史深刻证明，弱国无外交与落后就会被欺负挨打的深刻教训，这是亘古不变的大国博弈真理。中国国际形象与外交转折直到1949年新中国的成立，才结束了屈辱不平的弱国局势，从此踏进大国外交的世界行列，这既为中国外交提供了历史契机，也为中国外交人员提供了国际舞台。中国从积贫积弱到朝气蓬勃的奋发图强形象，中国人从“东亚病夫”到重塑“东方巨龙”的自信从容形象，中国外交版图从零星几个朋友到布满全球友好使者，这是一部真诚交流与国际传播史，也是努力奋斗与收获硕果史，还是一部激烈斗争与博弈合作史，其间辛勤耕耘与汗水付出，其间的犧牲贡献与博弈斗争，是以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陈毅元帅等老一辈革命家英明领导而来，也是千万外交人员团结打拼而来，也是中国人民积极支援拓展而来。习近平说：“中国从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发展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靠的不是对外军事扩张和殖民掠夺，而是人民勤劳、维护和平。中国将始终不渝走和平发展道路。无论中国发展到哪一步，中国永不称霸、永不扩张、永不谋求势力范围。”[1]
中国国家形象的立体塑造与国际传播变迁，实质是中国综合实力的具体展现。电视剧再现毛泽东主席初访苏联与斯大林谈判就遭遇谈判僵局，通过博弈最终才签署中苏友好条约，这里没有夸大中苏外交的初始友好合作，也没回避中苏外交的僵持恶化过程。1957年毛泽东再访苏联与庆祝“十月革命”胜利四十周年，由于赫鲁晓夫与苏联的不合理要求，最终中苏谈判破裂，自此中苏外交陷入困境，也迎来中欧外交的新希望与中非外交的新天地。周恩来在出席日内瓦会议、印尼亚非会议、冒险访问非洲，还有中美外交谈判、中日邦交正常建立，中国恢复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身份提升，这些重大外交事件的胜利成功，都是中国外交历程的惊险博弈较量，再现毛主席的高瞻远瞩与决策担当，塑造周总理的睿智大气与人格魅力，呈现陈毅元帅的勇敢自信与风趣幽默，描述外交战线人员的忠诚为国与奉献牺牲，体现中国人民的热情大方与自强不息，这些外交事件的影像传播，让我们感受中国外交拓展的险象环生与艰辛不易。
二、领袖风格的高瞻远瞩
毛泽东在初访苏联期间，坚决和斯大林据理力争，最终成功废除与苏联的旧条约，重新签订中苏友好条约;在与赫鲁晓夫打交道博弈过程中，坚决维护中国主权的独立完整，不让赫鲁晓夫在中国建立联合舰队的阴谋主张得逞;在得知美帝要联合军队侵略朝鲜后，坚决强调与朝鲜并肩作战，在抗美援朝中展现的深谋远虑，强调“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战争是流血的政治”，美帝国主义本性不会改变，在中美战场谈判中展现出的果敢勇气;在与非洲交往修建坦赞铁路过程中，坚定维护中非纯洁友谊与扩大国际朋友圈;在与基辛格、尼克松、田中角荣交流谈判中，坚决维护台湾问题是中国内政的建交原则。周总理在日内瓦会议主动打破外交僵局，先后与法国、英国等西方大国建立外交友谊，让西方大国重新认识中国;在印尼亚非会议中提出“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国际外交理念，积极拓展中国在亚洲的影响力与主导力;在访问非洲期间，广泛结交朋友，积极拓展中非建交新版图;在与基辛格、尼克松的谈判交流中，既展现细心诚意与灵活变通，也坚决维护中国主权完整原则与人格尊严;在与田中角荣以及大平正芳等谈判过程中，展现出坚守原则与大气包容态度。周恩来在国际外交中展现出细致礼节、睿智沉着、亲切包容的外交气质，毛泽东、周恩来等领袖的外交风范，成为中国外交事业的宝贵财富。
习近平说：“在为中国人民不懈奋斗的光辉一生中，毛泽东同志表现出一个伟大革命领袖高瞻远瞩的政治远见、坚定不移的革命信念、勇于开拓的非凡魄力、炉火纯青的斗争艺术、杰出高超的领导才能。他思想博大深邃、胸怀坦荡宽广，文韬武略兼备、领导艺术高超，心系人民群众、终生艰苦奋斗，为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建立了不朽功勋。”[2]通过电视剧《外交风云》回望毛泽东、周恩来、陈毅等革命家的外交风格，更加尊崇他们的高瞻远瞩，更加体悟他们的艰难不易，更加真切感受他们的包容大气，更加敬佩他们的斗争艺术。电视剧再现中国外交的交往斗争，耕耘付出与牺牲自我，特别是当年奔赴印尼参加亚非会议，乘坐“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失事的外交人员，美国与国民党当局联手本来是暗杀周总理的巨大阴谋，虽然周总理躲过一劫，但乘坐这架飞机的人员全体牺牲。剧中美女翻译官小雁子的父亲，为了支持女儿做好外交翻译工作，小雁子父亲牺牲前也没给她添加负担，小雁子直到从非洲回来才知道父亲已离去，心中十分愧疚。
毛泽东出访苏联，坚决重新签订中苏友好条约，利用记者招待会传播新中国的国际影响力，最终赢得斯大林的大力赞赏，大力强调“胜利者是不会受到指责的”的经典名言。在与赫鲁晓夫交流过程，不准苏联在中国大连建立长波舰队，坚决维护民族主权完整，哪怕失去苏联支持也要独立研制“两弹一星”，中苏外交果然恶化，那段刻骨铭心的外交深深印记在民众心理。时间到了1964年，当中国原子弹爆炸那天，影像镜头转回赫鲁晓夫在海边度假的情景，也是他被苏共解除领导职务之日，这不得不说是个历史巧合与深刻讽刺。
三、人类命运的共同建设
地球是人类共同生活的星球，千百年来不同的民族与国家在地球不同地域安静生活劳作，但因爆发战乱与激烈斗争，人类星球并不安宁，不断出现各种斗争形式。进入现代工业革命以来，两次世界大战把世界人民拖入战争的苦难渊薮，最终造成人类的巨大损害，至今还未完全治理好战争的深度伤害。战争的达摩克利剑依旧悬人类头上，如何让人类走上和平发展的共赢大道，这是中国领袖的伟大担当，也是当今人类命运的正确走向。习近平说：“千百年来，在这条古老的丝绸之路上，各国人民共同谱写千古传诵的友好篇章。两千多年的交往历史证明，只要坚持团结互信、平等互利、包容互鉴、合作共赢，不同种族、不同信仰、不同文化背景的国家，完全可以共享和平，共同发展。这是古丝绸之路留给我们的宝贵启示。”[3]中国“一带一路”的战略举措与推进落实，是符合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康庄大道，是世界民心相交的发财之路。中国的外交事业行动深刻说明，安定团结的发展环境，既有利于中国人民，也有利于世界人民携手共赢。
当今世界并不太平，局部动乱与博弈斗争依旧存在，甚至有演变激化的危险可能。习近平说：“世界历史发展告诉我们，人类文明进步历程从来没有平坦的大道可走，人类就是在同困难的斗争中前进的。再大的困难，都不可能阻挡人类前行的步伐。遇到了困难，不要埋怨自己，不要指责他人，不要放弃信心，不要逃避责任，而是要一起来战胜困难。历史是勇敢者创造的。”[4]回望新中国70年外交发展与博弈合作史，机遇多多，困难不少，独立自信总比傲慢偏见好，开放发展总比封闭隔阂好，合作交流总比隔山谩骂好，互利共赢总比赢者通吃好。当朝鲜遭遇美国侵略时，中国坚决出兵打败美帝侵略的嚣张气焰。当坦桑尼亚与赞比亚修建铁路遇到困难时，中国挺身而出，最终实现这条友谊铁路的成功修建，中国也付出经济代价与几十人的宝贵生命，至今是中非外交合作的成功典范。當柬埔寨遇到朗诺反叛集团时，中国积极支持西哈努克亲王的正义领导，让亲王在中国扎根下来，直到推翻朗诺集团重新领导柬埔寨。当越南遇到遭受法国与美国侵略时，中国坚决支持越南的正义斗争，周恩来总理在日内瓦与法国外交部长探讨撤军策略，让中国发挥重要调停作用。在与美国建交谈判过程中，坚决维护主权领导完整，维护台湾是中国领土的建交原则。在与日本邦交正常化谈判中，坚决维护中国的历史胜利，牢记日本侵略历史的深刻反省与退出国民党当局“大使馆”的建交原则。当中苏关系遇到僵局时，还保持特殊的两国联系方式，最终没有演化成大规模战争，也为中国外交迎来和平与发展的宝贵国际环境。
四、民族身份的自信交融
从近代鸦片战争以来，不论是晚清政府还是现代北洋政府以及民国政府，在与西方列强外交斗争中显得懦弱畏缩，所以屡战屡败与挫折不断，最终在国际外交中吃尽苦头。只有在新中国成立之后，这种民族自信才在逐渐增强提升，才赢得建交国家的身份认同与价值尊重。《外交风云》镜头特别展现在解放南京过程中遭受英国舰船的无理阻碍，遥想1840年的鸦片战争，英国又想在新中国成立前夕重演历史故事，不过这次遇到的对手不是晚清政府，也不是北洋军阀与民国政府，而是即将建立的新中国，所以共产党在与英国军队谈判中没有半点妥协，英舰只能乖乖驶出长江，从此帝国军舰不敢在长江流域横行霸道，中国海防实力也在逐步壮大发展。习近平说：“中华民族的先人们早就向往人们的物质生活充实无忧、道德境界充分升华的大同世界。中华文明历来把人的精神生活纳入人生和社会理想之中。所以，实现中国梦，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比翼双飞的发展过程。”[5]
当中苏外交关系破裂时，电视剧镜头回转毛泽东在大雨磅礴下淋湿警醒自己的特写场景，仿佛回到他青少年时代在岳麓山风雨中呐喊励志身影，新中国必须自立自强，哪怕万年也要制造出自己的“两弹一星”，并赋诗《七律·冬云》一首：“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高天滚滚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气吹。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梅花欢喜漫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新中国能自立自强，不仅是独立统一的新型国家，还有“两弹一星”的成功研制，让外交工作更加底气十足，所以陈毅元帅在记者大会上幽默地说中国原子弹是“用竹竿捅下来”的。电视剧既有剑拔弩张的敌对时刻，也有抒情温馨的画面，毛主席在与斯诺交谈过程中，显得情谊深厚交融，既是老朋友之间的故事温习，也是传递中美外交前夕的高超探路。
专家张智华说：“电视剧是叙事艺术，叙事艺术以塑造生动的人物形象为根本任务。电视剧不论长短，它都要塑造若干个主要人物，表现他们的命运和生活、情感和寄托、选择和放弃。”[6]中国外交形象的自信交融，不仅体现在大国博弈，也融合在小国交流中不声张虚势，保持平等身份去对待小国，哪怕国力弱小不强健，也尽力而为去帮助中非小国发展，为非洲国家呐喊助威与伸手援助。对待缅甸、越南与朝鲜以及非洲小国，中国给予诸多物质帮助与精神鼓励，这是大国的无私奉献与责任担当。
五、故事叙述的温情细节
《外交风云》影像中不仅有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陈毅、朱德、邓小平、黄华、黄镇、乔冠华、斯大林、赫鲁晓夫、基辛格、尼克松、田中角荣等政治家的对话交流剧目，也有蒋介石与蒋经国的诸多谈话场景，大国外交故事的温情细节，剧本叙事的史诗方式，有益增进观众对外交工作的事业理解，也亲切拉近了观众与外交人员的情感融合，让充满神秘的外交工作，深入融合千万观众心中，从而推动观众对外交事业的深度理解，也为外交工作的点滴进步感到骄傲自豪。习近平说：“经典通过主题内蕴、人物塑造、情感建构、意境营造、语言修辞等，容纳了深刻流动的心灵世界和鲜活丰满的本真生命，包含了历史、文化、人性的内涵，具有思想的穿透力、审美的洞察力、形式的创造力，因此才能成为不会过时的作品。”[7]电视剧没有回避毛主席参加陈毅追悼会回来后，突然陷入短暂呼吸困难的镜头，最终努力抢救过来，他苏醒来后幽默调侃说：“还有很多事情没做，马克思那里还不能报到。”他坚强支撑着病体会见尼克松与田中角荣，成功建立中美、中日外交原则与牢固基础，这些经典镜头成为外交形象永恒记忆。
外交家也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与喜怒哀乐，在电视剧叙事过程中植入平凡人生的温情细节，更容易拉近观众的审美距离，更加吸引观众的身份认同与工作理解。当周恩来在日内瓦开会很久时，收到远方邓颖超从中国邮寄的问候信件与一朵海棠花;当周恩来在日内瓦努力打开中欧外交困境，于是利用中国美味佳肴与茅台打开英国外交部长希斯的好奇胃口，在彼此品味中国大餐与茅台中升华感情，从而增进中英外交高度;当周恩来复访非洲时，邓颖超拿出一盒万精油预防非洲天气疾病。当尼克松准备登长城时遭遇暴风雪，周恩来命令彻夜打扫干净，拖着病体陪同尼克松游玩西湖美景，这些细节让尼克松一行感受中国外交的诚心努力，从而为中美外交工作顺利推进发挥润物细无声的作用。
美国编剧家罗伯特·麦基说：“故事事件创造出人物生活情境中有意味的变化，这种变化是用某种价值来表达与经历的。”[8]此话用来评价电视剧《外交风云》恰如其分，因为该剧不仅是外交故事的呈现，还有国家使命价值的融入传播，超越日常生活电视剧的高超之处。习近平说：“我们要坚持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在继承中转化，在学习中超越，创作更多体现中华文化精髓、反映中国人审美追求、传播当代中国价值观念、又符合世界进步潮流的优秀作品，让我国文艺以鲜明的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屹立于世。”[9]
“老一辈革命家所开创和领导的新中国外交，是百年中华民族奋斗史的延续，也是中华民族争取独立自主的精彩华章。正是在英雄主义精神力量的感召下，新中国外交才能一洗百年屈辱，拉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序幕。今天的中国，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历史进程中，依然会面对复杂的世界形势和各种压力，《外交风云》所讴歌的英雄主义精神和前辈们所留下的精神财富，将成为我们前进的动力。”[10]《外交风云》主要展现新中国成立初期30年的外交历程，新时期中国外交迎来更加快速发展的40年，在社会主义新时代，中国外交事业更加蓬勃辉煌，我们期待更加精彩的外交影像呈现在观众面前，抹去外交故事的神秘面纱，让外交事业融入亿万观众的日常生活，一起推动外交工作的进步发展，共同立体塑造中国优秀大国的外交形象。
参考文献：
[1]习近平.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N].人民日报，2017-01-20.
[2]习近平.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3-12-27.
[3]习近平.在哈萨克斯坦大学演讲[N].人民日报，2013-09-08.
[4]习近平.在世界经济论坛2017年年会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EB/OL].（2017-01-17）http：//www.xinhuanet.com.
[5]习近平.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的演讲[EB/OL].（2014-03-28）http：//www.xinhuanet.com.
[6]张智华.电视剧叙事艺术研究[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13：94.
[7][9]习近平.在中国文联十大、中国作协九大开幕式上的讲话[EB/OL].（2016-11-30）http：//www.xinhuanet.com.
[8]罗伯特.麦基.故事[M].周铁东，译.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1：41.
[10]李金盛.電视剧《外交风云》：拓展重大题材作品的艺术时空[N].人民日报，2019-12-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