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金特水彩作品中的光、色运用

    徐颖馨

    摘 要：萨金特的水彩画中即兴式速写比较多，不仅仅体现了他娴熟高超的绘画技艺，更彰显了他的艺术修养。文章通过简单分析萨金特的水彩作品了解其水彩画中的光、色运用，他的水彩风景画，多是即兴的速写，特点鲜明，水分淋漓，色彩凝重而且悦目，通过对客观事物的的描绘代入主观的表现，可以看出他对于光、色、形的表达，已达到了非常高的境界。

    关键词：萨金特;水彩画;光;色

    约翰·辛格·萨金特（John Singer Sargent）出生于1856年，去世于1925年，是美国著名肖像画家。他出生在意大利艺术之都佛罗伦萨，是美国人的后裔，但又长居伦敦，是英国皇家水彩画家协会的会员、皇家苏格兰美术院院士，在英国水彩画史中也有非常重要的位置。他在水彩画上的研究有很高的成就。

    萨金特是以油画肖像在西方闻名，但他同样惊艳的水彩画却鲜为人知。因为对油画肖像循规蹈矩的束缚的厌倦，他转而通过水彩画来抒发内心的情绪。萨金特的水彩画肖像充分显示了他在这方面的才华，色调明亮，用笔洗练，对人物性格的刻画通过面部表情清晰明了地表现出来。他的水彩作品具有着一气呵成的气势和一次着色的清新透明的感觉，这无疑是得益于他娴熟高超的技艺。他的水彩画多为写生作品，及现场作画，他的技法表现在时间的控制、水色的挥洒及作画的节奏方面。他在水彩画上的表现手段是最基本最直接的，也可以说是最原始的绘画方式，最大限度上利用水彩画中水与色之间的不受控制的随意性和偶然性。以他的一幅水彩人物作品为例，画面中两个人物成一前一后站在树下摘果子，他用明度很高的红、黄、蓝、绿直接绘画，表现出小姑娘抬手臂时衬衫随着动作形成的褶皱，以及百褶裙的折叠关系，寥寥几笔刻画出来一个人物的动势。他不拘泥于细致完整的人物形体的刻画，而是主张用大笔刷刷的挥洒，这种放松的笔触给人一种活泼、灵动、潇洒的感觉。在他的水彩人物画中我们不仅仅能看到服饰、站姿这些简单的东西，他还利用服饰、站姿甚至皮肤的颜色来进行独特的人物表现。再比如他画于1904年的水彩人物作品《流浪汉》，画面放松的笔触给人活泼、灵动、潇洒的感觉。再有1905年所画的水彩画《伊顿小姐》，描绘的是当时社会名流伊顿小姐，色调明亮，用笔高度洗练，对人物性格的刻画，在面部表情上清晰可见。

    一、社会环境对萨金特的影响

    根据史料文献，顺着时间轴如同打理藤蔓枝节一般去梳理，以纵向的时间轴为线索梳理萨金特水彩绘画语言的师承。首先文艺复兴时期的威尼斯画派，委拉斯贵兹特别研究了威尼斯画派的色彩与用光，尤为重视色彩表现，而对于萨金特而言，委拉斯贵兹可以说是师承脉络中至关重要的一个角色。 萨金特的绘画技法和风格是直接从委拉斯贵兹的绘画作品中继承、转化、创新和发展得到的。从萨金特的用筆上可以看得到委拉斯贵兹的用笔技巧，因而又间接地受到了委拉斯贵兹的老师赫列拉用笔方法的影响。我们也可以看到萨金特水彩风景中的大笔触显然是受到提香那种厚重的大笔触和体积转换的大明暗对比法，同时也体会到了其中如同音律般的灵动跳跃和即兴写生中创作的激情，给人以远观形体结构精准近看又有着不拘于轮廓形体的轻松感。我们再从横向比较萨金特同一时期的印象派画家，1876年的印象派画展使得萨金特第一次接触到了莫奈等一众印象派画家的绘画作品，并被光与色强烈对比的画面触动。那种与他所熟悉的现实主义绘画方式截然不同的用笔、用色的特点，一瞬间就深深烙印在了萨金特的脑中。他似乎因为这次的印象派画展得到了顿悟，使得他豁然开朗，他试着将外光对景物的影响融入自己的绘画作品中，我们能从他的创作里发现印象派的痕迹。在萨金特以往的作品中色彩都具有明显的现实主义特点，用色比较保守柔和，注重协调和稳重，但是在看过印象派画展回来之后的创作作品中，色彩倾向逐渐变得具有印象主义特点，用色相对大胆强烈、色彩鲜艳明亮。在光与色的表现上，萨金特绘画有自己的特质，特别是在色彩方面，画家个人的语言和已经形成的社会环境和所在时代的大的艺术环境密切相关。萨金特早期生活在巴黎，法国的浪漫和热情奔放都体现在了他的笔触中，画面洒脱又自由，后来他移居到伦敦后，他的画开始体现出英国高贵典雅的贵族气质。而到了晚年，萨金特回到美国生活，在美国这个开放性的国家，他将自由和多元融入了他的画面里。在这样的多变的社会环境中，萨金特的绘画风格也自然受到了影响，形成用色明丽、不拘小节、灵动跳跃、自由洒脱水彩画的绘画风格。

    二、从水的运用上来说光与色

    吴冠中先生曾经说过：“水彩、水、彩，其特点就在‘水与‘彩。不发挥水的长处，它就比不上油画、粉画的表现力度，不发挥彩的特点，比之水墨画的神韵又显逊色，但它妙在水与彩的结合。”由此可见，水彩画作品的优劣主要体现在对水和颜色的驾驭能力上。水赋予了水彩艺术生机，对水的控制和运用不仅仅反映出艺术家技艺的高低，同时也能品评出艺术作品品质的好与坏。在萨金特的画面中，在水分的运用上总是能做到恰到好处，画面淋漓酣畅并且温润饱和。水彩画不仅要求画家要充分利用水和色的相互渗融、相互作用和沉淀肌理等艺术效果，更要善于利用水与色的流畅体现出运笔的艺术和造型能力。因此，出色的油画家有很多很多，但对于水彩掌握精到的人却屈指可数。而我们却可以从他的画面上能看出与中国画中的“墨气淋漓幛犹湿”境界有着相似之处，这也显示出萨金特对于水的掌握是非常精到的。

    三、从颜色运用上来说光与色

    萨金特的水彩作品从光色效果上能看出有着印象派的绚烂多彩，却又不仅如此。萨金特的水彩画作品，大多都是户外写生，不管什么凡是他见到的都能入画，无论是马厩、干草堆、花园里的喷泉还是游牧人，在他的笔下都能挥洒自如，富有极强的生活气息，鲜活得似乎触手可及，他从不描绘某些细节，比如画水中的小船，用笔简练概括，水色交融，富有很强的动荡感觉。红、黄、蓝、绿等色彩似乎可以直接使用，他笔下的物或人，带给观者的感觉总是那么明朗及鲜活动人。所以他的水彩画中的语言是可以达到雅俗共赏的地步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故作深沉。他也从来都不会拘泥于描绘某些细节而是从整体出发，似乎具有着出神入化的魔力，明亮的光线、丰富的色调层次，一切都浑然天成，不露痕迹。如其1908年所绘的水彩作品《葫芦》，笔触宽大，在一片浓重的树荫中透出星星点点的亮光，留出的白和水彩颜料鲜亮的颜色形成强烈的对比，使得画面给人的光感更加强烈，景物仿佛整个笼罩在明亮的阳光中，更加增强了画面的真实感和艺术性。再比如作品《威尼斯的船只》（图1），对萨金特来说，水彩的液体属性最适合表现船只在水面上的效果。这个题材也为他许多不朽的艺术作品的创作提供了理想的载体——光、色、氛围和形式的表现。画水中的帆船，简练概括，水色交融，富动荡感觉;颜色可以说是直接使用，但因为用色的讲究使得画面艳丽而不燥，浑厚之下反而显得透明光亮。就像美国著名美术评论家威廉·奥本对萨金特水彩画的评价：“萨金特的水彩画如同抒情的速写，以豪迈的笔触、绚丽的色彩、强烈的明暗对比来扑捉景物的生机盎然的印象。”其作品虽从客观的角度描绘，但也是经过主观构建的表现，从中可以看出他对于光、色、形的表达已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在艺术的国度，音乐和绘画是相通的，萨金特非常喜欢音乐并且精通音乐韵律，能够掌握舞蹈和乐曲中的精髓所在。这一点他也运用到了他的画面中，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的画面中仿佛总有着音乐流淌而过的流畅感和节奏感，画面中色彩的跳跃，灵动而不杂乱，这点彰显了艺术家综合的艺术修养以及将他们融会贯通的能力。正如美国《艺术家》杂志所评论的：“抒发其某种激情，并以自娱为目的，是当今美国水彩画界最有成就的画家之一。尽管他并不是专门的水彩画家，但在美国，除霍墨之外，非他莫属。”这无疑是对他水彩艺术价值的肯定，也说明了探究水彩艺术的必要性以及意义所在。

    萨金特在水彩华中体会到了光与色表现中的快乐，他通过水色交融的高超技术进行光影与色彩的表现。他把物象表现做到了惟妙惟肖的程度，也可以利用水彩的特性把画面表现得虚幻飘渺;可以在具体物象中包含抽象的高度简练概括的意味，又可以在抽象描绘中產生真实与灵动的效果。我们可以通过学习萨金特在水彩中的光与色的运用，体会他的概括与肯定用笔，以求在艺术语言审美的探求中不断挖掘水彩画色彩表现的内在潜力，不断赋予水彩艺术新的内在意义，开拓新的水彩方向，形成新的风格。

    参考文献：

    [1]于静.约翰·辛格·萨金特水彩语言探究[D].青岛大学，2019.

    [2]李玉鑫.萨金特对中国当代水彩画的影响研究[D].西安建筑科技大学，2019.

    [3]李月鹏.霍默与萨金特水彩画艺术风格对比研究[D].河南师范大学，2019.

    [4]付美桥.萨金特水彩艺术探析[D].青岛科技大学，2018.

    [5]束李馨.由《花园之墙》论萨金特的水彩表现力[J].美术教育研究，2016（13）.

    [6]刘禹伽.探讨萨金特的成长历程对他水彩之路的影响[J].现代装饰（理论），2016（03）.

    [7]郭柯兰.“一笔一世界”：试析萨金特之绘画理念[D].湖南师范大学，2014.

    [8]王子铭.由萨金特和佐恩想到的中国写实油画的“有为”之“道”[D].中央美术学院，2013.

    [9]陈小丽.论萨金特水彩的艺术特征[J].大众文艺，2011（10）.

    作者单位：

    哈尔滨师范大学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