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新高考改革对出版市场的影响

    王凤珠

    摘 要：《国务院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出台以来，新一轮高考改革启动。这是迄今最全面、力度最大的一次高考改革。它不仅深深影响到中小学教育教学、高校选拔人才，也将引起出版市场的深度变革。本文探讨了高考改革对教材教辅内容、学科教辅市场、职业培训教材等出版市场的影响，认为新一轮高考改革将引起高考教辅市场的变革，给省级教育出版社带来更多机会。出版人需要密切关注高考改革新动向，及时推出适合市场需求的产品。

    关键词：高考改革 教育出版 教材教辅

    高考是我国的一项国家教育考试制度。高考在我国具有特殊的地位，对基础教育尤其是高中教育具有极其重要的影响，被誉为基础教育的指挥棒。高中教育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在高考中取得优良的成绩，考上理想的高校，因此学生、教师、家长、中学都十分重视高考。据统计，高中学生的练习量位居各教育段之首。围绕高考和高中教育的出版市场是一个极大的市场，在出版业中具有极为重要的地位。高考考试形式、考试内容、考分设定甚至考试时间的改革都会极大地影响到出版市场。

    恢复高考四十年来，高考制度为国家选才育才、社会公平进步作出了历史性贡献。然而高考也存在很多局限性，最明显的是这种高竞争性、高利害性的统一考试会引发应试教育的顽症，为了克服应试造成的弊端，必须对高考进行改革。2014年9月，《国务院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出台，新一轮高考改革正式启动。本轮高考改革是迄今最全面、力度最大的一次高考改革。2014年，浙江、上海两地启动新高考改革，2017年开始新高考实践;2018年，北京、天津、山东、海南4省市投入新高考试点;2019年4月，第三批高考综合改革试点省市：河北、辽宁、江苏、福建、湖北、湖南、广东、重庆发布实施方案。高考综合改革正式进入了向中西部推进的新阶段。新高考改革从考试形式、考试科目设置、考分确定、考试时间等都做了重大变革，对基础教育带来巨大影响的同时，也深深影响到高中阶段图书出版的局面。

    一、新高考对题库和题型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高考是一把“量才尺”，公平、公正、科学、高效地选拔优质合格人才是其价值所在。高等教育与义务教育不同，其基本发展原则是“效率优先，兼顾公平”。高考作为“抡才大典”，必须重视效率，能够科学有效地选出真正优秀、合适的人才。高等教育进入大众化阶段后，更是越来越重视对效率的追求。21世纪是创新、创造的世纪，未来一代的创新素质决定国家的创新能力、综合国力。新高考十分重视对学生创新性、综合性能力的考查，题目更灵活、更综合、更结合实际，这对高考复习资料的编写提出了新要求。高考题目本身需要经常更新，对出版单位而言，高考练习的题库和题型也要经常变化。新高考特别关注考查学生的能力，而据研究，当考试内容和题型越注重考能力而不是考知识时，更需要多方面的联想、多方面的能力，也就意味着简单的练习题目的需求会有所下降。高考练习题目要密切联系社会重大问题、科技动态，紧密结合高考新要求，这样才能获得市场认可。

    二、新高考改变了原来的学科考试模式，对学科为主的高中教辅市场具有较大影响

    2012年高考考生人数下降到912万之后，开始持续回升，2019年考生规模又超过1000万人，这意味着高中教材教辅图书市场的整体规模将有所扩大。但是，在新高考模式下，每门科目的材料需求会有较大变化。而且不同的地区、不同的年份都会有所不同。这一变化对选考科目的教材教辅购买量会有很直接的影响，意味着出版社要对不同地区、不同科目的高中教材教辅细分市场进行研究，分别对待。新高考模式下，选考科目有的在高二（有的地方甚至高一也可以考试）就考完了，接下来学生基本不怎么需要学习这门课程，尤其是不需要做大量的题，和原先高考模式下统一到高三再参加高考不同，学生学习单门科目的时间缩短了，必然会影响这些科目的教辅购买量。而且选考科目的高考分数一般是由学业水平考试分加选考分组成，学考分属于高中会考性质的要求，难度一般不大，学生不需要投入太多精力即可获得这部分的分数。但是由于学业水平考试的成绩纳入高考分数，也增加了学生学习的重视度，会增加学生选择这类教辅图书的可能性。选考科目的总分满分一般为100分（上海每门70分），从某一个分数开始赋分（浙江省是40分），意味着影响高考的分数只有六七十分甚至更少（浙江省为60分），而语、数、外三门统一高考科目每门满分150分。这意味着语数外三科对高考的影响因子大大上升，师生对这三门科目的重视程度必然更高，投入的精力必然会上升，因此这三门学科的学习资料需求会上升。尤其是实行新高考后，对语文的要求有所提升，实行新高考的几个省市的师生普遍反映这两年语文考试题比较难，而且题目更加灵活，新高考对古文和阅读的要求都比以前高很多，因此学生语文科目的训练量会增大，对语文学习资料的需求有加大幅度上升，尤其是古文、阅读类材料。语文、政治、历史三科教材实行统编，也为出版物参与全国市场竞争提供了条件，明星类产品将有更广阔的市场，要求出版社加强全国性营销，甚至要打破传统的发行模式和渠道。总之，自主选课模式下，教材教辅的单品种效率差距相对以前会有很大变化。

    三、新高考对省级出版细分市场会有较大影响，为教辅市场的重新洗牌创造了机会

    2002年北京开始实行自主命题，到2006年，实行分省命題的省份达16个，这种格局一直持续到2014年，之后，越来越多的省份开始回归全国统一试卷，2016年，有25个省份在高考中使用全国统一试卷。然而，新高考模式下，不同省份提出了各自的选考要求、考试组织形式，各省的考试次数、时间安排、分数构成（包括总分）都有所变化。尤其是实行一年多考的科目，不同省份的考试次数、考试时间可能会不同。未来分省命题的情况必然会增加，实际上首轮试点的浙江和上海都是实行自主命题。不同省份，有的实行“7选3”，有的实行“6选3”，有的实行“3+1+2”，各省的高考形式、命题思路、题目重点等都会有所不同，意味着教材教辅的统编模式会被打破，需要针对不同省份进行细化。这实际上也给各省级出版社带来了更多的机会。在统一高考模式为主的情况下，高考教辅已经形成了一个较为稳固的市场模式，“2/8”现象非常显著，个别出版社的优势品种占据了高中教辅市场的主流，不少地方教育出版社在本省的义务教育和学前教育出版市场具有品牌优势，而在高中教辅市场几乎没有存在感。而分省命题考试，不同的省份有不同的考试形式、命题需要，会分化产品需求，因而高考模式的巨大变化也意味着对现有教辅市场的重新洗牌，给其他出版社创造了介入这一市场的机会。尤其是地方教育出版社，因为长期以来形成的和当地教育管理部门、教研部门、中学、优秀教师的良好合作互动，在中小学师生中长期形成的品牌优势，有更多的机会出版符合地方需要的产品。地方出版社，尤其是进入试点省份的地方出版社，可以积极主动作为，开发优质产品，凭借产品质量和服务保障，在这个重组的市场领域占据一席之地。

    四、新高考带来了职业教育、教师培训、新兴学科等新的出版市场

    新高考模式下，高中基本实行走班选课，传统行政班越来越弱化，学生管理、班级管理、学校管理、学校德育等都需要探索新的模式，面临巨大挑战，教育管理者和学校教师都迫切需要各种培训和学习。另外，新高考模式下，多数高中的地理老师、生物老师、政治老师等出现了紧缺的局面，需要培训大量此类学科教师。这类理论用书、培训图书将具有较大市场。由于高考录取方式改变，学生需要在高一阶段即根据高校、专业的要求，确定选考科目，意味着学生从高一开始就要了解相应职业要求，进行职业生涯规划，这方面的图书也有很大市场需求，浙江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几种职业生涯教育图书就受到市场欢迎。新高考模式下，一些学生，尤其是优秀学生在高二甚至高一时就结束了某些选考科目的高考，英语也在第一次考试的时候就取得了满意的分数，意味着高三阶段只有数学、语文等少数科目需要参加高考，学生有更多的时间对大学课程进行预学习，增加了对大学先修课程教材与相关资料的需求。新一轮高考改革要求减少并严格控制特长加分、竞赛加分，将直接导致艺考、竞赛辅导类图书需求下降。自主招生、“三位一体”成为新高考改革的亮点，试点省市这方面的改革试点受到有关高校和考生的青睐，规模不断扩大，增加了相关辅导用书的市场需求。浙江省把信息技术和通用技术两门课纳入高考（技术科），随着新高考的推进，技术科的选考人数持续增加，这两个学科的教材教辅需求量大大上升。而且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信息技术已成为热门学科，是国家未来重点发展的学科，在清理后保留的中小学生竞赛中，信息学类是最多的，信奥竞赛已经超过物理、化学竞赛，成为和数学竞赛一样热门的中小学竞赛科目。大学选择这类专业的学生数量较大，不少省份也在自己的高考改革方案中提出要探索将技术科目纳入高考。种种信息表明，信息技术的相关教材教辅、竞赛辅导用书出版市场必然会进一步扩大。

    五、密切关注高考改革新动向，及时调整出版思路

    新高考改革尚在试点中，会根据出现的各种新情况做出多方面的调整。高考是一个关系重大、全民关注、众说纷纭、见仁见智的问题，各行各业的人都可能参与其中，提出各种意见建议。高考的各种问题会在实施中不断体现出来，因此高考改革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比如关于要不要文理分科、要不要统一考试、自主招生如何进行、分类高考如何实施，都是长期争论的焦点，这些问题都会给出版社带来巨大影响。比如关于选考科目，各省的政策要求也可能发生变化，第一、第二批试点省市都是“7选3”“6选3”模式，实行大选考，允许学生自由选择，但是试点中发现选择种类太多，对高中的师资、教室安排造成巨大挑战，尤其是物理等基础性科目选考人数下降太多，对基础学科的发展不利，引起较大争议，之后试点省份采取了不同的措施加以调整，第三批试点省份直接采用“3+1+2”模式来避免这一问题。再比如，关于英语高考要不要降分的问题，是近年来议论比较多的一个问题。有学者提出，统一高考中有语文、英语两门语言类科目，对女生比较有利，提出要降低英语科目分数比例。有人提出要提升对考生母语水平的要求，增加语文高考分值。如果实行这些政策，必然对出版行业造成巨大影响，因此我们要密切关注，紧跟高考改革步伐，适时推出相关产品，占据市场有利地位。

    2020年1月，教育部考试中心研制的《中国高考评价体系》和《中国高考评价体系说明》出版发行。从高考的核心功能、考查内容、考查要求三个方面回答“为什么考、考什么、怎么考”的考试本源性问题，推动高考由单纯的考试评价向立德树人重要载体和素质教育关键环节转变。这将成为未来新高考改革、高考命题和高考实践的重要指南，也意味着高考辅导用书，甚至高中教材、配套教辅等事关高中教育的出版市场都要进行调整。

    高考改革稳健派代表性學者刘海峰教授指出，中国高考的趋势是朝多样化、多元化的方向发展。本轮高考改革的目标是逐步建立基于统一高考、高中学业水平考试成绩，参考综合素质评价的多元录取机制。这是未来高考改革的大方向，也是是出版工作者需要关注的。我们要根据高考改革的新思路，开发优质选题，提升工作效度，在实现服务教育的宗旨的同时，实现出版人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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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单位系浙江教育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