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写意花鸟画的笔墨特征
高沙沙 郭锦龙
摘 要：笔墨是中国绘画的载体，我们对于笔墨的认识经历了一个不断发展、不断丰富和逐渐重视的过程。笔墨作为一个从无到有的一个发展整体，它将不断发展、丰富和深化。明代后期的徐渭便是一个“笔墨”艺术语言的创新者，他在中国绘画史上是有影响力的写意画大家，也被称作是“中国的凡·高”。作为明代三大才子之一的徐渭本可以和王阳明一样得到赏识，但是性格往往影响一个人，孤僻使他成为一个远离世俗的画家。在中国绘画穷途末路的时候，才华横溢的他开创了大写意之风，彰显了其“真我”的性格。他的创新精神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他为大写意绘画的泼墨技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使后人受益颇多，使中国的写意花鸟绘画走向了崭新的阶段。文章以徐渭的写意花鸟画作品为分析对象，分析其作品所体现的东方气韵以及作品所体现的笔墨特征。
关键词：徐渭;写意花鸟画;笔墨特征
基金项目：本文系2018年度黑龙江省省属高等学校基本科研业务费科研项目-青年创新人才项目“嫩江流域民间美术收集整理研究”（135309321）成果、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扶持共建项目“黑龙江省通古斯语族少数民族民间美术收集整理研究”（18YSE636）成果。
一、徐渭笔墨的形成
笔墨作为中国传统绘画的有机组成部分，既是绘画的造型手段，又是画家精神的艺术载体。作为一个中国画家，有时相对看重的就是有关“笔墨”的认识，因为它是我们了解中国画的基础，它的存在对于中国画是否可以产生视觉效果起决定性作用。同时，笔墨也是每个中国画家形成自己画风的基础。徐渭便是这样一个笔墨境界极高的人，他创造出了全新的“大写意笔墨”。徐渭出身于没落的官僚兼商贾家庭，后人对他的评价无论是反对还是推崇，均不能动摇他在中国书画史上的地位，他坎坷的一生也证明了他的成功不是偶然。作为明代三大才子之一的徐渭在科举之路上并不顺畅，奋斗多年却只得一个秀才的头衔。他儿时丧父、青年得病、中年入狱，各种凄惨的境遇接踵而来。尤其是在七年牢狱之灾之后，这沉重的打击仿佛激发了他心灵最深处的创作欲望，这一次的经历成为他大量作画的出发点。狂放不羁的艺术个性和悲惨的人生境遇开始让他变得愤懑不平，一触即发的情感使他的绘画到达了巅峰。郑板桥曾这样评论说：“徐文长先生画雪竹，纯以明代瘦笔破笔燥笔断笔为之，绝不类竹，然后以淡墨水勾染而出，枝间叶上，罔非雪积，竹之全体在隐跃间矣。今人画浓枝大叶，略无破阙处，再加渲染，则雪与竹两不相入，成何画法？”由此可以看出，徐渭的笔墨逐渐散发特色，形成了自己独有的艺术风格。徐渭根据自身经历以及自己对笔墨的感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笔墨形式。了解徐渭的笔墨，可以看出他笔墨的形成多与他的书法是相通的，就像徐渭所说的“始于学，终于天成。天成者非成于天也，出乎乙而不由于人也……近世书者阏绝笔性，诡其道以为独出乎己，用盗世名，其于点画漫不省为何物，求其仿迹古先以几所谓由乎人者，已绝不得，况望其天成者哉”，好学的徐渭对于书法的学习可谓是取诸百家，不是专注于米芾，而是学习宋四家的优点以充实自己的书法艺术。他把洒脱且意气风发的米芾笔意，浑厚而质朴的苏轼结体，苍劲而又自然的黄家笔势等优点融合在一起，形成自己独有的书法风格。徐渭的书法理想与宋人强调写意是一脉相承的。
二、徐渭笔墨的特点
笔墨在中国绘画中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它代表着中国画的灵魂。徐渭为浙江绍兴人士，虽无师承，但亦受吴门和浙派的影响。他自称：“吾书第一、诗二、文三、画四。”但是他却没有预估到他会成为“青藤画派”的领跑者。欣赏他的绘画可以看出，用笔简洁而又明朗，极其看重线条的使用和绘画形体的塑造，不拖泥带水，寥寥数笔便把绘画的主体展现得淋漓尽致。在水墨运用方面具有自己独特的见解，看似东涂西抹的笔墨运用，实际是最恰到好处的绘画。在徐渭留下的少数作品中，具有影响力的画作是《杂花卷》（图1）和《墨葡萄图》（图2），通过《杂花卷》可以看出徐渭绘画的特点是不拘小节、肆意而为且走笔如剑，无丝毫缠绵留意。绘画的笔法如他的草书般“遵法而不循法”。因此可以看出，徐渭在大写意绘画方面纵情挥洒的笔墨与他的书法是紧密相关的。整体画卷也体现了草书涌动的姿态和一气呵成的绘画气魄，更让我们了解到徐渭在绘画中所运用的笔墨技巧。在徐渭的《杂花卷》（图1）中，从牡丹至竹子的刻画可以明显地看到徐渭对于泼墨的运用，例如画卷中对于石榴后面荷叶的绘制就使用了泼墨技法，这一技法的运用使画面整体分外明朗，简单地区分了石榴与荷叶之间的关系，使画面具有层次感。张岱曾评论：“今见青藤诸画，离奇超脱，苍劲中姿媚跃出，与其书法奇崛略同……昔人谓摩诘之诗，诗中有画;摩诘之画，画中有诗。余亦谓青藤之书，书中有画;青藤之画，画中有书。”《墨葡萄图》（图2）便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画中水墨葡萄的刻画体现了他大写意绘画的风格。画中一串串葡萄倒挂枝头，水墨葡萄的刻画深入浅出，让人垂涎欲滴，形象极其生动。而对于叶子的刻画则以大块水墨点成，绘画风格舒展开放，不求形似。谈到徐渭的绘画，不得不谈他的书法，在中国传统绘画的历史中将草书的强劲笔法引入画中，并不是偶然，与徐渭齐名的陈淳也是如此。书法技巧的运用是避免不了的，笔法与画作相融合，可使观者在欣赏徐渭泼墨写意画时如同在欣赏书法艺术。“画如其字”，可以看出徐渭的书法艺术功底如此深厚。他的泼墨写意画，再进一步融合娴熟的笔法技巧，别有韵味。徐渭的写意水墨风格，可谓是前无古人，当然他也不会预测到自己似乎拯救了中国的文人山水画。
三、徐渭笔墨的影响
简单说来，一个时期的艺术特色大体上取决于物质力量，即种族、氛围、经济与社会力量。同样，艺术来源于生活是毋庸置疑的，因为艺术展现的是现实生活。徐渭坎坷的一生正是他艺术创作的素材来源。这也说明了很多时候一个艺术家的才华多来自于生活对他的沉重打击，徐渭艺术创作的顶峰出现在他出狱之后，他最大的创新是把小写意推向了大写意。当然徐渭的创新并不是空穴来风，他也是学习了前辈们的优点，从而把写意花鸟画推向一个新的境界。他的笔墨不仅影响了当时的写意花鸟画历史进程，更是给后来者提供了学习的机会，例如朱耷、石涛和齐白石。由此看出，从石涛到齐白石等许多大师都愿做徐渭的追随者。徐渭对中国画的影响堪比莫奈、塞尚和雷诺阿对西方油画的影响力，徐渭的“笔墨”创新更是对后来者产生了颇多影响。例如齐白石，他在徐渭的艺术创作前面，心甘情愿地以“走狗”自居，可见，他对徐渭的推崇是无以复加的。齐白石在绘画创作的前期，便表达出了对徐渭的尊敬与膜拜，他后来的画作也体现出了对徐渭笔墨的继承与发展。
四、结语
徐文长是16世纪封建制度下具有反抗精神的文学艺术家，“青藤画派”的开创者，是中国绘画史上大写意画的先驱者，是时代的标杆和分岭线，是创造性地把写意花鸟画从小写意推向大写意的开创者，使中国绘画走向一个崭新的阶段，影响到了许多后来者，例如石涛和八大山人。有一些艺术家继承“青藤画派”的传统，秉持“反对摹古，积极创新”的理念。徐渭绘画艺术中的笔墨情怀，也述说了自己不济的境遇，他的经历造就了他不拘泥于传统的绘画意识和写意花鸟画狂放不羁的画风。徐渭开启了水墨山水画大写意的繁荣，我们在石涛、金农、郑板桥、八大山人等人的作品中，都能看到他们深受徐渭的启迪和影响。在徐渭的作品中似乎看不出中国传统的技法和皴法，因为徐渭在作画的时候都是凭直觉，不受任何的束缚，不借助更多的技巧和法度。他的绘画可以随意抒发自己强烈的情感。就像他为自己写的一首诗：“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徐渭的一生是凄惨的，又是极其成功的。他少年求学时期，文采飞扬;中年历事时期，坐断东南;晚年潦倒时期，却名满天下。他的一生可谓是死而不朽，横亘古今。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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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张吉航.徐渭大写意花鸟画的技法特点[D].杭州：中国美术学院，2018.
[5]张超凡.徐渭大写意花鸟画的艺术特色浅析[J].戏剧之家，2016（8）：180.
作者简介：
高沙沙，齐齐哈尔大学美术与艺术设计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美术学（美术理论研究方向）。
郭锦龙，齐齐哈尔大学美术与艺术设计学院教授。研究方向：美术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