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电影美学嬗变
马少华
《小森林》系列电影，既不是一部纪录片，也不是一部科教片，只是一部看似内容简单、意义却非凡的美食剧。在这部系列的电影中，不但展现了归真返璞的美食，而且细致的刻画了市子回归自然和乡野生活。无论是《小森林 夏秋篇》，还是《小森林 冬春篇》，都体现了日本文化的精髓，在一分为二的镜头中表达出日本文艺电影的美学蝉变。在电影中，这个“小森”是故事的切入点，整个故事围绕着“小森”逐渐展开，看似不完整的故事情节，但却蕴含着深刻的意义，有着很高的美学价值。
一、 深藏不露的影片主题
在日本美学观中，幽玄是很关键的一部分，在日本中世时期形成，由很多评论家对其美学内涵进行了规范，已经成为了一种独特的审美意识。幽玄美学追求一种神似的精约之美，在各项审美活动过程中，联想与想象审美对象。但与露骨的艺术表达方式对比而言，幽玄正与此相反，这种美学意识追求的是柔和、安详和优美等，在科学的领域中注重追求美学内涵。但在文学艺术里，幽玄美学表现为凄厉之境中妖艳美，这一点正好与日本美学中矛盾普遍存在的特征正好相符。在冲突与矛盾中追求和谐、平衡也就是日本美学与社会文化中的关键内涵。[1]从黄金时期到低谷阶段，再到后期的全面复苏，日本电影经历了漫长曲折的发展过程，在这个曲折又漫长的过程中，日本电影文学孕育了形式多样的电影类型与美学。其中有包括对日本社会现象的体察、有在重现某一时期的发展历史，在探索和分析人性复杂性与多面性，靠近与模仿好莱坞主流电影美学与电影文化。但我们可以看到，不管日本影片以何种内容和形式出现，都能在其中看见创作思想中隐含着深深的美学意识，也正是由于这种美学意识的存在，促使日本电影走向了国际，在国际电影上站稳了脚跟。上个世纪90年代末，日本电影开始进入了全面复苏的阶段，在“日本新电影运动”的推动下，日本电影创作形式各样、丰富多彩，年轻导演的创作风格和创作形式与中年或者老年导演完全不同，他们追求细腻的、真挚的情感表达，在探索电影语言上狠下功夫，涌现出了很多具备实验性质的艺术电影。发展到现在，虽然日本还有很多电影在追求娱乐化与商业化，效仿美国好莱坞影片制作形式与风格，但很多日本电影导演都依然在注重探索与表达日本传统美学。以《小森林》这部电影为例，这部电影就是一部具有实验性质的影片，导演森淳对这部电影赋予了超然物外的独特气质，观看者在欣赏这部电影时，能够很清晰地将其与其他影片区分，这部电影不管是从叙事结构和叙事方式还是从主题思想和创作形式，都与其他电影有着很大的差异。《小森林》系列影片是由导演森淳创作的实验型的影片作品。[2]此部影片不是一部纪录片，也不是一部科教片，而是以一种全新的叙事形式和叙事结构开阔了日本影片叙事结构，碎片化的叙事方式与内容让观众很难用以前观影的经验将其组合成为完整的故事，也无法提取出明确的、统一的主题，这正是此系列影片的风格特色。这种深藏不露的影片主题正好与日本幽玄美学意识吻合，在画面与镜头中，导演表达自身所想要表达的思想，观众借助于自身的经验与想象解读导演表达的思想。少女市子并没有选择在繁华的大都市生活，而是选择了回归朴实的农村生活。導演不但表达出市子回归乡村的归真返璞的价值观，更在市子繁琐的生活中，营造出电影独特的气氛，让观看者感觉和体会自然美景具有的真实魅力。
二、 碎片化叙事模式之美
碎片化电影叙事模式完善了古旧的线性电影叙事模式的不足，在拆解故事内容中，导演通过将自身的拍摄意图与建构电影美学融合，再重新组合这些碎片化的故事片段，组合成了一种非线性的影片叙事模式，此种碎片化的影片叙事模式不但使影片内容打破了观看者的定向思维，使组合与拆解影片这一过程成为了一种创新性的艺术形式，并能更加清晰地、全面地凸显了导演的拍摄意图，同时也给予了观看者更加广阔的想象空间，从而赋予了影片深入的、宽泛的内涵。在影片《小森林 夏秋篇》中，故事结构是不完整的，在开篇少女的旁白中提及了“小森林是坐落于东北地区的一个小村落”，并对这个小村落的大概情况进行了粗略介绍，但在少女骑着单车摇晃的镜头中，绿色的田野进入了观看者的视野，并在山间弯路的回转下逐渐展现，但整部影片从开始到结尾都未提及这个单车少女的信息，显然这部影片主要介绍的是这个位于东北地区的小村落。之后向观众展开的是少女市子很普通的一天，所有的信息依然通过旁白传递，而在堆砌的信息中，观众看到少女的脸与衣服上挂满了汗水，感受到小森炎热的盆地气候。正如人们能够改变环境一样，环境也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某个人，赋予其在环境中生存的能力。在这个小村落中，少女市子每天都做着一位普通农民应该做的事情，日出上山、日落回家。“昨天拔完的艾蒿，今天又冒出了很多小的，这可怎么办”，少女市子内的独白让大自然仿佛与人们的心灵相通，而少女毫无边际的想象着自己身上长满了艾蒿，也许这样的想象正是少女市子内心对日复一日的生活进行的内心反抗，也是她与大自然交流的一种方式，不断冒出来的艾蒿新芽就好比大自然在与她开玩笑，看似这无聊透顶的除草工作在想象中变得更加有趣、更加奇妙。结合每一天的天气变化情况，市子会依据自身心情状况去制作一些与天气与心境相符的美食，很多美食都是她小时候潜移默化中跟随着母亲学习的，也有一些美食是她自行研发的，也正是在她研究美食过程中将小森乡间恬静的生活展开。[3]每一道美食的制造过程都以碎片化的形式展现到观众眼前，观众在感受着市子对美食和小森浓浓的爱意中，也开始与导演产生共鸣。在制作美食过程中，市子时常会回忆起小时候与母亲相处时的样子，她所徘徊的厨房位置正是当年母亲制作美食的地方，童年时的记忆像看电影一样在市子脑海中呈现，一样的风景、一样的地点、一样的房间，似乎所有东西都没有变，变的只有时间与人物。市子在制作美食中所体验出的热爱与感激之情，来源于她对大自然的喜爱和感恩，大自然赋予了市子聆听和感受的机会，赋予了她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机会，也赋予了她享受自然魅力的机会，所有的美都在市子手中制作的美食中体现。
三、 一分为二的镜头语言
《小森林》系列电影中的美学嬗变不但在叙事结构与内容上有所体现，而且通过镜头语言组织下的镜头画面更加直观地、全面地表达这种美学思想。从电影刚刚开始，在市子独白中，一段漫长的山路在绿树映射下显得特别清晰，连空气都显得尤为清新，进入视野中的一片片绿色让观看者期待这是个什么样的小村落。在盆地低洼地区中找到了这个小村落，在夏季时，山体与地面的湿气上升到地面中，观看者在看第一眼时就了解到小森被这片雾气笼罩着，市子在看到小森的第一眼，便给它贴上了百分百湿度的标签。在這部影片中运用了很多的空镜头与长镜头来体现自然环境之美。不管是静静流动的小溪，还是被薄雾笼罩的村庄，都体现了一种恬静的、朴实的美丽。正是这些自然景象，让观众开始对幽玄美学意识感兴趣，品味镜头之外的含义才是这些画面所要表达的思想。另外，为了防止太多的长镜头给观众造成一种乏味感，为了能够体现出市子对小森浓浓的爱意，在运用镜头语言上也注重从多个角度上剪辑与拍摄。在市子制作美食中，这个小小的厨房中每一部分都在各守其位，在她做饭过程中，有关于母亲的形象与记忆在表现蒙太奇技术中与画面融入。特别是在市子小的时候，母亲在为自身炒一道简单的青菜时形象在市子脑海里无数次回想，一道道简单的青菜中蕴含着母亲对市子浓浓的爱意。在市子钻研炒菜中，镜头将画面一分为二，固定机位，将母亲与市子两个人的形象在镜头上展现，并在这个一分为二的画面中，市子的上半身与母亲下半身结合，而母亲上半身与市子下半身结合，在这样反复组合和变化的画面中，虽然看起来有些杂乱、没有头绪，但是一道简单的炒青菜中，不但包括着市子继承母亲的烹饪手艺，而且也表达着市子对母亲深深的怀念。在现代日本电影发展中，在影片中更多的是关注点在于女性表现出对于婚烟的害怕和挣扎在离婚的边缘上，很多导演都开始关注妇女们的自主意识，她们对在追求爱情与婚烟中所体现的态度越来越开放，更多的影片以女性为叙事主体表现了现代女性坚强、自立、自主的一面，着重刻画出女性积极的、向上的形象特征。但在日本文艺影片里，女性主义视角中的影片越来越多，很多影片不但以女性作为主要叙事主体，而且有的影片中根本没有男性，更为彻底地表现女性的生存状态。女性主义视角的叙事使影片叙述更具有细腻化、动人化，在女性视线下，生活体现出有异于以前的以男性为主的叙事风格特征，女性更加注重排解对生活和工作的情绪，所以这类影片在女性视角中逐渐发生一种新的叙事风格，体现出不一样的电影美学特征，也给观众带来了很大的震撼力。
结语
总之，通过审视与分析《小森林》系列影片叙事特征与影片美学倾向，以及对当代日本文学电影的发展趋势进行总体把握。结合实际来看，后现代主义丰富了电影叙事方式，通过旁白、画面和声音等影片语言的有效融合建造了更为广阔的想象和发展空间，从而与多元化、多样化的主题思想与创作理念相结合，使日本文艺影片跳出了传统的风格框架，极大地满足了广大观众的观影需求，也在改变以前电影美学风格中，为电影创作形式和叙事结构的创新找到了突破口。
参考文献：
[1]竹中.《小森林》：归去来兮[J].电影世界，2015（8）：100-101.
[2]杨时旸.食物的谜语[J].魅力中国，2015（45）：167-169.
[3]五十岚大介，森淳一.小森林 夏秋篇[J].科学大观园，2015（15）：52-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