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另类纸本的水墨艺术(二)
刘进安
這幅《二日》是用包装纸、报销单等材料制作而成的作品。方法是以粘贴、涂黑、挖补再覆盖的方式,既用墨汁也用丙烯颜料。画中着红色的人物原本与《一日》作品的颜色类同,但在制作过程中着红色的人物形态失掉了初始的感觉,又用墨色加以调整。
在创作中,有两个问题值得思考:一是纸类属性与中国画的关系,如果从民族角度来看,我们发明了中国画与中国画技法,也发明了造纸术和印刷术,依据当下的创造逻辑,有关纸本的任何纸类都可以成为中国画艺术创作的材料范畴,无需形成隔阂与对立,都是中国文化特征的一部分。所以,没有宣纸的中国画一定还是中国画,但不一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中国画。这也是我在创作《一日》系列和《引·今天是哪一天》等作品时的观点和依据。二是就中国画整体而言,假若用“阴阳”说比作中、西绘画,中国画则是“阴”极,油画为“阳”极,二者对应而置,既互补又对立,既是水和油的关系,又在一凸一平、一实一虚、一近一远中构成了一个事物的整体和人类的艺术生态,二者之间的距离就是各自的艺术品质。
中国画的“阴”性特质源于它的“水”性质和文化背景。从纸本类文本与独具的平展方式,黑白视角以及技术方法等方面来看中国画都站在了“阳”的反面。就笔墨来说,它既包含了我们说的笔墨文化,也存有着阴郁气息,总体的沉重感和清冷的味道明显。技法也如此,锥画沙、屋漏痕、枯藤、坠石的遒劲笔力和阴刻式技法,与线走结构边缘的笔墨方式更加突显了画者内心与这种气质的感觉。
就创造而言,真正意义上的创作是不加任何条件的。我的意思是,中国画应该面对的既不是传统,也不是西方的现代主义,而是和世界范围内的当下艺术家面对的问题一样,而这个“一样”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最起码不是我们以目前设置的问题(诸如早期提出的中西合璧、中西融合,洋为中用和当下时尚的向现代主义转型,走向世界与世界接轨,世界语境等)来制定中国画创作的方法。严格说来,这种方法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创造,假若中国画不向现代主义转型与转化,不考虑世界语境或国际关系等话题是否就缺失了中国画走向现代的合理性,中国画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吗?
问题的设定影响着学术走向,以我们的方式设置的东、西方文化命题规划了目前中国画艺术的基本条件,这些设计好的问题再延展到作者、作品就不难得出设置者想要的结果。现在的情形是:不谈“创造”谈转型,谈转化转换,谈融合与合璧,谈在世界语境下的中国画位置……这和价值创造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从独立价值的角度来审视中国画又会怎样?我们的悲剧在于被赋予了过多的包袱,甚至是理直气壮的、自以为是地指导着画家们如何走和应该怎么去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