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形:契约》:透视人类未来自我意识的美学探索
李树锋
《异形:契约》是一部2017年美国20世纪福克斯出品的史诗级科幻巨制,这部科幻巨制踵继2012年出品的《普罗米修斯》,而成为重新开启的《异形》系列前传三部曲中的第二部。影片以“契约”号飞船因安全问题,而不得不迫降于一颗了无生命迹象的异星作为开篇,由此展开了人类、异形、生化人三者之间扑朔迷离的多元对立叙事。
一、 人类未来自我意识透视
(一)人类镜像透视格局
《异形:契约》中构建了三类角色,即人类、异形、生化人。这三类角色中无论是异形的短暂寄生于人类宿主,还是生化人的永久寄生于人类宿主,此二者均为人类或有意识或无意识的造物,二者均需以人类作为其始作俑之母体。但是异形与生化人却在其脱胎于人类之后,即成为相互勾结起来反噬人类、欲置所有人类于死地的一种多元对立,因此,片中的人类事实上已经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而由于异形和生化人与人类尚存的千丝万缕的联系,使得从异形和生化人身上仍然能够看到人类的某种影子,尤其是生化人完全为人类的造物,是人类为其赋予了人类行为、人工智能、人类思维,因此,这些生化人以其镜像性而成为透视人类的最佳对象。[1]影片由此三种角色架构起了一种错综复杂、难辨真假的博弈与交织,从而形成了一种既复杂又扑朔迷离的多元对立格局。
(二)人类悖反透视格局
《异形:契约》一片中,虚构了一种由强于运算拥有大数据,且更拥有强大逻辑思维的生化人角色,这种角色实质上是人类自我意识镜像下的一种透视。生化人大卫与沃特的接触过程中,既实现了生化人读取人类关键数据的表达,亦实现了生化人自主逻辑、自主思维、自主行为下的自我意识的扩充。而正如人类自我意识之中不仅有博爱与正义一样,作为一种人类造物的生化人,其意识形态中的蕴蓄亦不可能超越人类。并且,人类意识中所永远无法避免的种种劣根性亦极易由人类,以宿主直接传递形式、行为模仿形式、意识模仿形式等,潜移默化地传递给生化人。实际上,这恰恰是远比人类更加精致利己的生化人,其自我意识的背离于博爱和正义的一种逆向化完形。同时,生化人在困境下的处境优劣研判、自我存在与发展研判等诸多方面,显然更易因此而成为了一种助纣为虐的人类悖反。
(三)人类回归透视格局
《异形:契约》以生化人的创生为开篇,以异形的创生为主线,以人类、生化人、异形的关系及其演变为叙事线索,形成了一种由造物镜像造物主,由造物及其衍生物以其异形异象异化悖反且反噬人类造物的映像表达。作为人类镜像的生化人,以其镜像性透视,而让人类由这部影片前瞻到了人类未来的自我意识危机;作为人类反噬的异形,则以其无比恐怖的意象,而向人类敲响了异化危机的警钟。从而以这种种深刻警醒,而向人类未来自我意识形成了一种深度融合式的回归透视,并且,更以这种深度融合式的回归透视,而形成了一种过去自我意识、现在自我意识、未来自我意识三位一体式的直指心灵的擘析。影片中的异形异象异化由镜像而悖反,由悖反而回归,形成了一种人类周而复始的未来不归路。恰如影片中所虚拟展现的人类遭遇一样,这种以先验性为预示,以超验性为体悟的人类未来自我意识形诸于影视艺术美学的探索,为影片划下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二、 人类未来自我意识表象美学探索
(一)人类未来自我意识梦臆可能
《异形:契约》以其中的异形异象异化而形成的镜像、悖反、回归,而向人类这一自诩为造物主的物种,展现了另一种人类未来自我意识下,或然遭遇危机化生存的可能性,同时,亦以人类镜像、悖反、回归的透视化美学探索,而为影片建构起了一种基本的人类未来自我意识的表象。这种人类未来自我意识表象,与影片中所引入的异形和生化人等异象,实际上亦为人类建构起了一种基于未来视角,与未来意象下的人类自我未来的梦臆。由此可见,影片实质上以人类未来自我意识,与美学探索式建构技法的实现层面的表象,而为进一步拓展影片的思辩深度,提供了基于人类未来自我意识,形诸于影视艺术美学的诠解。这种诠解显然仍然围绕着人类本体,只不过是将这些异形异象异化以其多元复杂化对立,而虚拟成了人类未来自我意识的一种梦臆化陪衬的可能。
(二)人类孤独潜意识暗斑的美学映现
《异形:契约》围绕着人类这一本体中心,进行了异象异化下的异形和生化人反馈下的人类自我意识表象的未来自我意识厘定,进而形成了一种未来化视角聚焦的视觉语言表达。这种未来化视角聚焦的视觉语言表达,显然是一种由进化心理学视野,俯察人类的高屋建瓴式的前瞻表述。而若从更加进阶的意义考量,影片更表述了一种人类所特有的孤独的隐性悲怆,这种隐性悲怆从来都是人类未来自我意识中的一种潜意识暗斑。事实上,反而越是明晰的哲学意识,越容易使人类产生出此种孤独的潜意识暗斑。实际上,这种孤独的隐性悲怆,亦是人类意识与人类本体相对疏离的一种深度警醒的必然,尤其是对于观众而言,这种既具先验性,又具强烈超验性的心理体验,已经将人类主体精神需要 与未来可能性下的未来意识关注,进行了一种人类未来自我意识冲突,超越意识象限、超越种类象限的前瞻式预演,并由这种预演形面了一种人类孤独意识下的独特的美学映现。[2]
(三)平等时空视角下造物契约美學表达
《异形:契约》以视觉为主要触觉,针对异形刺激下的人类自我意识的表象进行了多元化对立的述说。以美学思维探透异形异象异化本质即可更加清晰地看到,异形和生化人的这种基于美学的异态形象化独特表现,实际上是以另类的形制,潜意识地将人类未来自我意识暗斑,进行了诉诸于史诗般科幻的一种委婉化表现。这种基于异形异象异化下的人类未来自我意识哲思的形而上的光影历险,以其形而上的时空纵横性,而将人类未来自我意识置诸于有限与无限之间。而如果将审美视野放诸宇宙,那么人类,甚至人类所寄居的这颗蓝色星球,事实上亦只不过是浩浩苍穹中悬浮着的一粒微尘而已。而那个至今仍神龙未见的真正的不借外力,即能独力创造的自存永存且自有永有的万灵万有的造物主,亦从未与人类签订过什么保证性契约,因此,无论是异形异象异化的变异物种,亦或是现实世界中暂时实际拥有着这颗星球的人类,在造物主的上帝视角下都将是一视同仁。
三、 人类未来自我意识抽象美学探索
(一)具象与表象
深刻探析《异形:契约》片名中的契约一词具象,该词在天启宗教范畴之中,更特指造物主与其被造之物之间的约定。随着人类世界未来造物种类的无限复杂化,这种契约一旦被造物主选定为人类的造物,即人类而外的物种,那么人类就极有可能就此出局,而这种基于人类未来的臆测表象,也恰恰正是人类在未来自我意识的潜意识中所忧心忡忡的。事实上,影片在其开篇,即以大卫这一唯神能恕的罪人,隐喻含蓄地向人类暗示着人类本体的自大自私自利与原罪傲慢无知的表象。相对于人类的诸多形形色色的问题,异形和生化人则以其优异的完美运算、完美记忆、完美逻辑、完美执行、完美大数据分析、完美复杂事务处理等诸多无懈可击能力的无缝式介入,而彻底地将人类未来自我意识进行了全方位的解构,同时,这种解构更使得人类不仅相形见绌,而且在异形的强大借宿生存能力之下,更加使得人类的未来自我意识生存,出现了巨大的边缘化危机。[3]
(二)抽象解构
深究《异形:契约》,片中的异形和生化人,实际上就是人类未来自我意识中,某种试图以异象“混我”的一种浅表性的人类未来自画像,或者说是一种人类未来自我意识混淆下的异化倾向,而将其形诸于光影的美学技法,则只是人类艺术化这种自我意识异象“混我”的一种修饰而已。影片创制者的这种创意性抽象,以其所渲染的异形异象异化,以艺术实践实现了人类基于美学探索人类未来自我意识的抽象表达。片中的生化人有着对人类未来自我意识的无限接近性,因此,其实质上是人类自我作祟的化身;而强大的异形,从心理学的意义而言,实质上是则人类未来自我意识无限黑化,突破了人类所能管窥蠡测的一种野马脱缰意象无极化飞扬的梦魇。看似近乎完美无缺的生化人,从抽象的美学意义而言,实质上是极度缺乏了精神信仰与其近乎完美形制大相径庭的恶的灵魂的一种颉颃相随。[4]
(三)意识意象升华
《异形:契约》中引人注目的是那首雪莱创作的流传千古的十四行诗,这种“万王之王”,以一种极度超然的视角警醒着人类的过度虚妄,同时,更以另外一种视角昭示了人类的原初本心。诚然,光与影这一对原生且相伴而行不离不弃的孪生子,在人类的艺术化美学造物之手的拨弄之下,既擅长于包容天地万物,又擅长于聚焦吉光片羽,更擅长于以映像的深刻意蕴引领人类的自我意识在沉浸、移情、超验、体悟的过程之中,实现人类自我意识美学探索之下的形而上的升华。异形异象异化意象芯格的注入反而因其丑恶,更令整部影像中的人类未来自我意识在美学光影的探索之下显得更加熠熠生辉。这种美学探索与异形异象异化的既基于艺术化又基于心理黑化的基于意识的深度融合,既拓展了人类未来自我意识的时空,同时又暂时性地为这部影片中的美学探索画下了一个大大的句号。
结语
《异形:契約》是一部划时代的史诗级科幻大片,影片完全超越了传统意义上好莱坞商业巨制的苑囿窠臼,将影视映像带入到了一个全新的光影世界;影片所探讨的问题不仅内涵更加深刻,而且格局亦更加宏大。而其超然于光影之上的重重异象,却在不经意之间即已透露了人类对于未来自我意识存亡的无尽忧思。恰恰因此,影片才成为了一部具划时代意义的、由美学探索与人类自我意识所共轭的杰作。而超乎光影之上意象,亦隐约不断地向观众透露出了人类对于未来自我意识的由美学探索所掩盖着的深沉的隐忧。
参考文献:
[1]宋美伦.《道林格雷的画像》之否定主义美学探索[J].传奇.传记文学选刊(理论研究),2012(4):35-36,43.
[2]林玮生.人类自我意识“混我”的自画像——对斯芬克斯式神象“编图”的破译[J].江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8(3):
100-103.
[3]田晓明.孤独:人类自我意识的暗点——孤独意识的哲学理解及其成因、功能分析[J].江海学刊,2005(4):223-229.
[4]JamesSantiagoGrisolía,王志学,梁晓勋.人类基因组计划与人类自我意识[J].科学对社会的影响,1992(1):33-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