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开埠名人许景澄

    蔡青

    摘要：许景澄是晚清著名外交家，曾先后任驻法、德、意、荷、奥、比六国公使和驻俄、德、奥、荷四国公使。在多次对外交涉中，他处处据理力争，维护国家权益。1896年他代表清政府与俄国签订《中俄合办东省铁路公司合同》，并任中东铁路公司总办。他与俄方经过多次谈判，最后确定了中东铁路的走向，并使中东铁路枢纽总站设在哈尔滨，从而使哈尔滨由一个小渔村迅速发展为国际化大都市。1900年，许景澄被慈禧太后处死，1909年又平反。哈尔滨市有关许景澄的纪念建筑和设施有中东铁路督办公署、许公纪念碑、许公路、许公桥和许公实业中学。

    关键词：许景澄；外交； 中东铁路；哈尔滨；纪念

    一百多年前，哈尔滨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渔村，迅速发展成为远东地区的重要国际都市，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因路兴市，这条路就是中东铁路。这和中东铁路公司首任总办许景澄有着直接的关系。当年，是许景澄代表清政府与沙皇俄国签订的《中俄合办东省铁路公司合同》，彻底改变了哈尔滨的历史进程。他在担任中东铁路公司总办期间，又为哈尔滨的城市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虽然他没有踏上哈尔滨这块土地，却与哈尔滨结下了不解之缘，是当之无愧的哈尔滨开埠名人。

    一、许景澄的生平及主要外交活动

    许景澄（1845-1900），字竹筼（亦作竹筠），世称许公，浙江嘉兴人。清同治七年（1868年）中进士，选庶吉士，同治十年授翰林院编修。他早年学习骈俪之文，进入翰林后，见国势危急，认识到诗词文赋无益于国，于是便“究心朝章国故及时事利弊，冀有用于当世”。

    光绪元年（1875年）后，任四川、顺天等乡试考官。光绪六年奉诏出使日本，未能成行。中法战争爆发后，上书言事，得朝廷采纳。光绪十年任出使法、德、意、荷、奥五国大臣，光绪十一年又兼任驻比利时公使。出使期间，主持勘验接收“定远”等舰，曾在德国等处亲赴造船厂调查，撰成《外国师船表》呈报朝廷，供建设海军参考，并建议清政府加强海防。光绪十三年母逝丁忧回国。光绪十六年又任出使俄、德、奥、荷四国大臣，迁升内阁学士。

    许景澄在任驻俄公使期间，曾就沙俄侵占我国黑龙江江东六十四屯东段一事向沙俄外交部提出交涉。根据中俄《瑷珲条约》与《北京条约》，黑龙江左岸由精奇里江以南至豁尔莫勒津屯原住之满洲人等可以各在所住屯中永远居住，俄人不得侵占。但光绪五年之后，沙俄背信弃义，不断蚕食，并将中国居民苏忠阿在中方界内所耕熟的二百余垧地窃为己有，还无理地要求苏忠阿向俄方“纳税”。许景澄任驻俄公使后，就苏忠阿垦地事件向俄方提出严正交涉。俄方百般狡辩抵赖，直到光绪十八年，在大量事实面前，才不得不准许苏忠阿仍在该地“永远耕种”。这次事件使他“舌敝唇焦”，可见谈判的艰苦与不易。

    光绪十八年，沙俄出兵强占帕米尔地区萨雷阔勒岭以西2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双方军队沿岭对峙。许景澄被清政府派为谈判代表，他据理驳斥沙俄侵略行径，但俄军拒不撤退。经过艰苦的谈判，光绪二十年四月，许景澄代表清政府与沙俄议定，在边界未划定前双方军队维持现状。在此期间，许景澄深研西北边疆史地，著《帕米尔图说》、《西北边界地名考证》，为维护国家主权提供了历史依据。

    光绪二十一年，许景澄为了减轻《中日马关条约》给中国造成的损失，积极邀请俄国联合法、德胁迫日本归还辽东半岛。此即著名的“三国干涉还辽”。

    光绪二十二年十一月任驻德国使臣。但在未出使以前，恰值《中俄密约》签订，俄国攫取了中东铁路的修筑权。许景澄又被清政府任命为全权代表与俄国进行合办中东铁路的谈判，年底兼任中东铁路公司督办（亦称总办）。

    光绪二十四年九月，任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兼礼部左侍郎，后改吏部侍郎，充京师大学堂总教习，管学大臣。光绪二十五年，意大利拟强占浙江三门湾为租借地，许景澄抗言力争，意大利见无隙可乘，遂作罢。

    光绪二十六年义和团运动兴起时，慈禧太后想利用义和团驱逐洋人，以达到她保护政权、铲除异己的目的。外交官出身的许景澄深知这一作法的危害性，于是大胆上书，反对对外宣战，因此得罪慈禧太后等人。七月二十八日，慈禧太后以“任意妄奏”、“语多离间”等罪名，下令将许景澄与袁昶、徐用仪等处死。许景澄临刑前，犹以京师大学堂经费为念，取来存于俄国银行的四十万两办学经费银子的存折，交给朝廷，嘱咐防止外国人赖帐，然后就刑。死时年仅55岁。

    宣统元年（1909年），许景澄又被追原官，追溢封号为许文肃公，与袁昶、徐用仪并称“三忠”，在杭州西湖建有三忠祠。

    二、许景澄与中东铁路及其枢纽哈尔滨

    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四月，李鸿章以清朝特使的身份赴俄都彼得堡参加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加冕典礼，许景澄随从。期间，沙俄为实施其远东侵略政策，就以帮助中国抵制日本为名，采取威胁和利诱等手段，迫使李鸿章与之签定了《中俄御敌互相援助条约》（即《中俄密约》，获得使西伯利亚大铁路穿越中国东北直达海参崴的特权（西伯利亚大铁路之中国段称中东铁路，亦称东清铁路或东省铁路）。对于签订条约之事，许景澄开始反对，后无奈服从。

    为了便于《中俄密约》的具体实施，清政府又命许景澄为全权代表与俄国进行合办中东铁路事宜的谈判。在谈判过程中，尽管此前的《中俄密约》已为合办铁路事宜签署了框架协议，但许景澄为维护国家主权，对每一条款都字斟句酌，据理力争，表现出一位爱国外交家的高风亮节。同年9月8日，中俄正式签订《中俄合办东省铁路公司合同》，合同规定由华俄道胜银行建造、经营中东铁路，另设立一公司名为“中东铁路公司”，公司督办（亦称总办）由中国人担当。年底，许景澄被清政府任命为中东铁路公司总办。

    1898年3月27日，沙俄派军舰进驻旅顺，强迫清政府与之签订了《旅大租地条约》，获得建筑和经营中东铁路南满支线的权利，使中东铁路成为一条贯通中国东北，全长2489公里的“丁”字形铁路。7月6日许景澄又代表清政府与沙俄签定了《中俄续订东省铁路支线合同》。

    许景澄在任中东铁路公司总办期间，以外交家独有的洞察力，识破了沙俄欲将铁路各线路南移妄图内侵的方案，经过多次谈判，最后确定了中东铁路西起满洲里，经海拉尔、齐齐哈尔、哈尔滨、牡丹江，从绥芬河出境抵达海参崴的走向，并使中东铁路交汇点也就是枢纽总站设在哈尔滨。从此，这位清政府的重臣与哈尔滨结下了不解之缘。

    《中俄密约》规定；中东铁路由清政府出股金500万两，沙俄出资筹办，由华俄道胜银行操办和经营。中东铁路于1897年4月开始测量，1898年8月28日正式动工，铁路公司总监尤格维奇及勘路头目齐文斯基在三岔口（宁安）举行了中东铁路开工典礼，许景澄代表中方参加了典礼。

    许景澄兼任中东铁路公司总办的同时，也兼办水路事宜。他与俄人订约，俄方由水路运入的物资器材，必须由总办给照、稽查，以防夹带私货漏税。为了与俄人谈判，他积极策划在哈尔滨创办了俄文学堂，培养翻译和外交人才。五月，他刊发中东铁路公司钤记，准许中东铁路工程局在哈尔滨开始大规模的城市建设。

    许景澄在任中东铁路公司总办期间，中东铁路公司每年发给他1.5万两白银的办公经费，他分文不取，全部上缴总理衙门。

    中东铁路的修建，打破了哈尔滨原来牧歌般的田园生活，使哈尔滨由一个小渔村，迅速变成了国际化大都市，是哈尔滨的历史机遇，也是哈尔滨近代史的起点。

    三、哈尔滨市有关许景澄的纪念建筑和设施

    许景澄虽然被清政府任命为中东铁路公司总办，但其办公地点却设在北京。许景澄被慈禧太后处死后，中东铁路实际上被俄国人控制。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胜利，中东铁路总工厂的俄国布尔什维克党人组织厂里的俄国籍工人和赞成革命的士兵，召开庆祝大会，宣布承认苏维埃政府，同时展开与白俄残余势力霍尔瓦特的夺权斗争。北京政府为加强对中东铁路的控制，决定成立中东铁路督办公署。中东铁路督办公署在中国政府的支持下，先后收回了中东铁路附属地的主权，实现了中东铁路的中苏共管。先后担任中东铁路督办的官员还有郭宗熙、鲍贵卿、宋小廉、王乃斌、王景春、俞人凤、刘尚清、于冲汉、吕荣寰、莫德惠等人。这个中东铁路督办公署就是现在西大直街41号，始建于1920年，是一座折中主义风格建筑，它见证了围绕中东铁路的历史波澜。

    民国十一年（1922年），中东铁路公司召开会议，决定在纪念中东铁路建路25周年时，拨款3万卢布，在哈尔滨市山街（今南岗区一曼街）修建许公纪念碑，并于今道外区景阳街修建许公路，以纪念许景澄的丰功伟绩。在民国十二年四月二十八日（1923年6月12日）纪念中东铁路建路25周年时，许公纪念碑落成，并开辟了许公碑花园（在今一曼街与景阳街交汇处的烈士馆斜对过），同时命名景阳街南段为许公路，南岗通往道外的跨线桥为许公桥。

    1924年12月，中东铁路公司为纪念许景澄，又在南岗邮政街创办了许公实业中学，后改为许公纪念储才学校。整栋建筑古色古香、优雅沉静，别具一格。该建筑位于邮政街143号，现在是哈铁教育中心。

    可惜的是，“许公纪念碑”在“文革”动乱中被强行拆除了，许公路和许公桥都被重修并更名，中东铁路督办公署也遭到了严重的损毁。许公实业中学因赵尚志曾就读于此并从事革命活动而被称为赵尚志革命活动旧址，现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但许公实业中学之名却鲜为人知。

    许景澄虽然是哈尔滨的开创者之一，却始终没有踏上过哈尔滨这块土地，成为他终身的遗憾。但是任凭时光流逝，世事变迁，在哈尔滨这座城市的记忆里，永远记住了许景澄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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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褚永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