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环境下现象级动漫电影成人化的走向探析

    赵燕+宋晓利

    一、 成人动漫的发展状况

    近年来，基于名人效应、新媒体推动以及作品高水平内容与个性化形式方面的因素，出现了一批包括《尸兄》（七度鱼）、《十万个冷笑话》（寒舞）、《大力金刚》（上海凡事网络技术有限公司）、《爆笑虫子》（YOANGMIN KIM）等在内的现象级动画。另外还有原创视频自媒体“飞碟说”的系列动画，如《儿童防拐须知》《当姨妈来敲门》《硬盘里的女神》等，这些动漫选取社会热点为话题，以科普解说分享和吐槽诙谐幽默为主要风格。其中凭借成人内容及个性化形式风靡国内的《十万个冷笑话》，当之无愧地成为近年来最具开创性、最有代表性的现象级动画作品。《十万个冷笑话》是以卢恒宇和李姝洁工作室的漫画为起点，动画片为核心，以互联网为主要播放平台，短短的两年时间内，该片点击量达到了20亿人次。《十万个冷笑话》通过众筹，引资等形式进行大电影的创作，最终票房收入超过1.2亿，创作了中国成人动画电影的一个奇迹。动画电影《大鱼海棠》是由一部长约7分钟的flash动画短片改编而来，2004年在网络上获得了高点击量。2016年与观众见面，创造了中国动画5亿的动画票房奇迹。这值得我们深入剖析其基本特征与成功因素，并由此展望动漫成人化的未来走向情况。

    二、 基本分类

    深入分析可以看出，成人动画片从内容上大多分为以下几类：

    第一类是实验动画，这种类型是以动画家的特立哲学思考为主要目的，内容比较另类晦涩，形式比较简单，如《平衡》《两姐妹》。这类影片的内容和形式上对于青少年是难以理解的，更适合具有文艺修养的人群阅读。国内大多数以校院动画来表达，如《兔子的尾巴》《一指城》《低头族》等学生作品出现。

    第二类是以科幻恐怖，揭示思想领域和社会生活领域的问题为题材，其中的语言和画面大多具有暴力倾向，如美国的《南方公园》，其动画片的主角为小孩，是借用小孩的视角观察大人世界，在当时也成为一部现象级作品。

    第三类是在网络环境下，以娱乐消遣为最终目的的成人内容动画。其以寻求感官刺激为主，内容涉及暴力、恐怖以及性，如日本的“深夜动画”。在国内影视分级还没有确定的情况下，这种类型动画在以“微动画”出现在，不会出现在以主流宣传为主的电视平台播放，而选择网络媒体播放。

    三、 动漫成人化的主要特征

    （一）虚拟人物和场景建构起“童话世界”般的物象内容

    成人动画不只是一部可动态的“画”，而是由一系列画张组成的的故事集，犹如“童话世界”一般，能够运用这些激发成人对这些画面物象特征、物象审美、物象思想的兴趣，融入动画建构的物象氛围之中。观众根据自身的思想观念、审美特征来建构、解读动画中各个角色和事件，极大地拓展了读者的想象空间，激发了人们的探索意识和趣味心理。在动画里可以建构一切虚拟的事物、事件，以及利用特定形象映射成人世界不能直接诉说的故事，例如《南方公园》中5个小孩对于当下事件的讨论，幼稚的话语中能够引发成人的思考。

    （二）网络环境下成人动画不仅停留在观看、欣赏、品味的物象内容上，读者的吐槽和交流成为成人动画未完待续的内容

    2014—2016年上映国产动画片30多部，总票房达到20多亿元，超过5000万元的电影10部。尤其是《十万个冷笑话》是2014年最引人注目的一部，其制作成本和宣发成本只有424万元，最终票房却超1.2亿。这部动画片的起始点在网络平台播放不仅以极其低的成本获得了高的票房，更因为其独特的成人视角和吐槽风格，开辟了中国成人动画电影市场，也为中国动漫带来了不一样的风格特征。《十万个冷笑话》能够获得成功，通过“吐槽”的方式娱乐观众是其重要的原因之一，释放了观众在现实生活中的压力，这也是它成为亿元级票房的重要“买点”。

    （三）网络环境下新媒体的运用，针对性的内容设计满足以网络划分的社区环境人群，形成特性的“粉丝社群”

    新网络媒体动漫的网民，主要集中在“15—39”岁之间，动漫的播放内容也随之改变。新媒体平台的开放性，创作环境的相对自由，以各类人群的诉求为主的内容题材更加广泛。如2014年一部《大姨妈来了吗》迷你科普动画迅速爆红，全网播放量超过3000万次[1]，是当年教育科普类视频收视冠军。其凭借其短小精悍、笑料密集、共鸣点多的特点收获了粉丝专注，引发女性观众的情感共鸣，大姨吗的注册用户达到8000万，日均活动用户达到400万。[2]另一部基于网络形成的《大鱼海棠》，是由梁旋与张春创造的flash动画短片《大鱼海棠》演化而来，短片在网络上获得了高点击量，为将其打造为一部动画长片形成了人群基数。《大鱼海棠》从2004—2016从进入公众视野到与观众见面，期间经过网络培养的网络社区持续扩大，导演梁旋2013年微博上向网友求助发起众筹，并在45天里获得了3996[3]多网友约158万余元的筹款。

    四、 成功因素

    动漫成人化演变成现象级绝非基于某一偶然因素，而是作品形式、作品价值、大众心理与传播环境等诸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一）被动接受转为主动参与创造给人以强烈的成就感

    “粉絲效应”构建起来的商业模式在日本很常见，在中国较为成功的是《喜羊羊与灰太狼》和《熊出没》。其模式是以动画电视为起点，在形成了一定的群众基础后，再推出电影动画，但其动画内容是被动接受的，受众群体也是以幼儿为主。《十万个冷笑话》在制作初期主动“邀请”投资人对创造进行干预，其分为线上和线下活动。线上的主要两个平台：一是依托于“有妖气”官方网站，另一个是《十万个冷笑话》的百度贴吧。2013年8月7日，《十万个冷笑话》开通自己的官方微博。2014年11月—12月间，《十万个冷笑话》先后在北京大学、南开大学等全国数家高校开启了主题校园行活动，除了介绍影片外，整个活动多以和粉丝互动为主。

    （二）网络平台动漫形式的多样性，新媒体环境给动漫带来了产品形态的扩展

    动漫作品在与新媒体结合后，不再以动画片或者动漫为主，而是包含了动漫表情、动漫图片等多种动漫产品。动漫产业的主要参与者和参与方式发生不同程度的变化，特别是由于交互性而形成的各组织内各组织关系发生了变化，跨界合作、跨环节合作等多种组合方式成为相关产业进行链接的重要形式。OSMU 是目前西方文化产业巨头广泛采用的项目管理模式。即一个创意为基点，衍生到电影、游戏、音像、动漫、玩具、出版等领域。在这种运作模式下，一个创意可以形成一条产业链条。《十万个冷笑话》重视音乐元素在电影创作中的运用，如李靖仆人王二以《江南style》的旋律来哼唱“哪吒刚弄死他”，小妖懒蛤蟆的台词“报告大王，报报报告大王”成为流行的手机铃声之一。这些具有消费能力的群体具有成人化特点。[4]

    （三）成人动画中的广告植入方式越来越明显

    在影视剧中植入广告是影视行业中的普遍现象，也是拍摄影视费用筹备的重要方式之一。但动画片是一种幻想的影视表达，其很多的场景是较为理想化和艺术化的处理，所以其广告植入相对而言比较少。随着网络平台播放的自由性，接受人群的成人化，在动画里穿插廣告现象也逐渐增多。如《十万个冷笑话》把动画中的广告植入更加明确的摆到了观众面前。男主角吐槽：“小金刚用小米啊，都当上了时空管理者了，就用两千不到的手机，不嫌丢人……”这种吐槽产品形象的广告植入，由于符合影片本身无厘头的气质，也能起到产品宣传的作用。

    五、 动漫成人化现象的未来走向

    （一）动画内容将越来越小众化，具有独特的价值主张

    目前，世界上流行的成人动画基本上都将目光集中在作品内容本身，成人动画创作目光要从“普及作品”转移至“目标定位”，即深化对成人市场的研究、细分与定位，根据目标读者的年龄、性别、文化水平、审美观念、阅读特征、阅读兴趣来选择成人动画的创作题材、表现方式与营销策略。比如创作针对的是在校学生、上班族、家庭主妇等。这将进一步丰富成人动漫的内容形式，增强其“针对传播”的价值，实现此类动画片在整个动画产业中的可持续性发展。

    （二）越来越注重新媒体的运用，发挥互联网的作用

    80后、90后、00后都是伴随着网络和手机成长起来的，思想、生活受到了互联网的极大影响。互联网成为动漫企业培养忠实粉丝的首选渠道。以互联网的全新商业模式是通过互联网为媒介，整合传统的商业类型，链接各种新媒体。将传统动画的“大众传播”变成“分众传播”。有目标性的将动画产品在不同的媒体间传播，发挥不同媒体的协同作用，整合新媒体资源。以《十万个冷笑话》为例，互联网发挥的主要作用主要是降低了受众的交易成本，培养了受众的忠诚度，但没有为其创作客观的经济财富，互联网是动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生态环境，若要实现实体的经济价值，还是需要电影院线，舞台剧等经济实体才能实现。

    六、 动画成人化现象的问题

    （一）网络动漫内容较为粗糙，内容相对孤立，应重视成人动漫IP跨界运营模式，推动整体协同

    无论是动画、漫画、游戏或者是文学等形式，作为IP呈现的内容，它们都有着相同的运转规律。一方面，要发掘成人动漫的IP深层次内容价值，在横向与纵向上不断交叉或者扩展，打造新的原创内容。翻开微信平台上的动漫公众号多达几十个，有同步连载国外漫画的“二次元时代”，也有以动漫理论为主的“动画学术趴”，里面都有原创漫画。但是，由于作品的内容相对独立，缺少庞大的人物关系和复杂的故事线，不能够形成各自存在的利益单体，更不能实现共同存在的利益群体。另一方面，成人动漫的“泛娱乐”价值。

    （二）网络平台上原创成人动漫的娱乐化明显，作品价值生态系统不足

    内容是成人动漫发展的核心竞争力。中国动漫多年来饱受低幼化的困扰，随着“80后”“90后”“00后”向社会角色转变，作为成人动漫消费的主力军，“吐槽”“无厘头”成为表达其观点和个性的主要方式。网络环境下的“碎片式”阅读，也使其钟爱于观看线段式的短片，如《大力金刚》《爆笑虫子》《监狱兔》等只有1分钟的吐槽式影像。这种动漫大多数是对现实的情形宣泄，是一种貌似激进、实则消极乃至空洞的社会态度。这种作品所形成的价值生态系统是不成熟的，势必会随着社会进步以及成员的成熟而失去吸引力的。尽管成人动漫的娱乐化倾向明显，但娱乐化并不与艺术内涵相互对立。

    （三）围绕网络动漫“暴力”元素引发的一系列问题

    暴力是成人动漫无法避免的内容，“语言暴力”在《十万个冷笑话》中大量存在，“情色”暴力而进行整改的《大力金刚》等等。网络环境的自由度放宽了动漫内容尺度，2014年—2016年的动画电影，整体发展趋势已经从“求生存”过渡至“求发展”，成人动漫的发展需要动画企业、电影审查机构、院线制度、版权保护等多方面的分道并进，这样才能对成人动漫的发展起到指引的作用。动漫本身作为有着高度假定性的艺术，创造的原本就是想象力的极大挑战，其形式也应该是多种多样。

    结语

    新媒体的出现产让动画产业进行了扩展。在内容上，新媒体平台的开放性和自由性，动漫作品的创作相对而言较为宽松，能够满足各类人群的诉求，特别是对亚文化的表达，因而内容更加丰富，题材更加广泛，为成人动漫提出新的高度。

    参考文献：

    [1]吴声.场景革命[M].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15：7.

    [2]卢斌，郑玉明，牛兴侦.中国动漫蓝皮书[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5：25.

    [3]百度百科.梁旋[EB/OL].（2016-08-09）[2017-09-12]http：//baike.baidu.com/link？url=pYFRDs0j1q46r5JccbmvwTo864ripL- IQjQ9BDHlR1pYqF_3CwvxXPcsS2AKagoP45zT4WJnlCGjTLk-ZN_F8sUfcF0X0juNWVZ-OHvT83m.

    [4]秦超.动漫营销.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M].2013：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