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超赛场突发事件预测预警机制及对我国的启示
刘亚云+罗恒+钟丽萍
球场暴力等突发事件作为影响体育赛场和社会安定的隐性因素，一直是困扰着国际体坛及世界各地政府的棘手问题，世界主要国家都在积极探讨如何建立各种机制，以有效应对球场暴力事件[1]。本研究拟从应急管理预测预警的角度，对英超足球赛场突发事件的预测预警机制进行分析，旨在为我国体育赛事突发事件的预测预警机制建设提供参考。
1 英超赛场突发事件预测预警机制
预测预警主要是指通过对体育赛事的危险要素进行监测，收集相关信息，并对监测数据以及收集到的相关信息进行科学的风险评估，从而发出相应的预警信号，促使有关部门启动应急响应，最大限度地降低突发事件所造成的损失。其有效性主要表现在风险评估、监测预警以及应急响应3个方面[2-4]。
1.1 开展全面风险评估
突发事件的风险评估是预测预警的重要内容，其主要任务是了解有关危险要素及人物和社会的脆弱性，力求充分掌握各种可能构成威胁的状况，并根据分析结果做出预防。体育赛事风险主要包括自然环境风险、社会环境风险以及赛事管理风险，对英超赛场而言，社会环境风险中的人文因素（即足球流氓），毫无疑问是影响英超赛场安全的最大风险源，由足球流氓引发的“绿荫惨案”在英超历史上经常发生。为了更好控制足球流氓的暴力行为，净化足球赛场，英国政府在国家犯罪情报信息部（NCIS）设置了专门的足球情报处，主要负责收集、分析足球方面的情报信息，从全国范围内评估足球流氓活动及其犯罪组织的性质和规模；并且英国警察部门在每场比赛开始前都要对收集到相关情报信息进行研究，召开警察部门以及俱乐部等有关人员参加的联席会议，对比赛环境进行进一步的风险评估。评估的主要内容包括：赛事的级别以及激烈程度，是否会导致球员之间发生冲突；观众的上座率、主客队球迷人数、双方球迷发生冲突的可能性等，并根据风险评估的结果制定应急规划和部署具体的工作任务。据英国内政部的统计数据表明：2004—2005赛季，与足球有关的违法行为降到了历史最低，因暴力骚乱行为而被拘留的比率下降了32%，而同期的观众人数到达了最高峰[5]。英国打击足球流氓暴力行为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其中风险评估机制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风险评估是风险识别和风险应对之间联系的纽带，是应急决策的基础，通过风险评估可以在一定的空间和时间内改变风险存在和发生的条件，降低风险事件发生的频率。
1.2 科学完善的监测预警机制
对危险要素的监测预警是预测预警体系的核心，同时也需要以一定的科学技术为基础。高科技的监测设备的使用，有助警察对足球流氓的公开和秘密监视，使球场内外的警察能够保持无线电联系，以便能够随时随地掌握球场以及周边的安全状况，能够很好防止暴力、收集情报以及控制人群等[6]。英超联赛的每个球场都设有安全指挥中心，中心内设有通讯、监控系统，指挥官可对赛场的安保情况进行观察和指挥，看台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在摄像头的捕捉之中，还可将图像传到球场安全指挥中心和当地警察部门指挥中心，如有球迷闹事，录像可作为法庭处理的依据。球场完备的通讯系统，可及时将有关指令、信息传达给场内执勤警官。如有哪位球迷的情绪异常激动，就会有工作人员或场内执勤警官过来提醒他稳定情绪，并将其列为重点监控对象。英国警察部门关于球场突发事件的预防建立了一套新的预警系统，该系统根据比赛的激烈程度以及所掌握的相关信息，由低到高将比赛分为A、B、C 3个警戒级别，即不出问题的比赛（A）、有可能会出问题的比赛（B）、要出现问题的比赛（C），并根据不同的警戒级别分别制定安全保卫工作方案。当一场比赛的警戒级别为C级时，必须要有骑警和巡逻警察参加场外控制，赛场外还要有直升飞机、防暴车等现场待命[7]。预警是度量某种状态偏离预警线的强弱程度从而发出预警信号的过程，科学完善的机制，是防范或减少体育赛事风险事件发生的关键，通过成立一个专门的组织机构，利用一定的监管模型为媒介，在风险评估的基础上，对体育赛事运营的全过程实施动态监测，获得风险级别，从而采取适当的应急措施把风险扼杀在萌芽状态[8]。
1.3 建立“金、银、铜”3级应急处置机制
应急处置机制是指在体育赛事监测预警无法有效避免突发事件的发生，从而对其采取的一种紧急处置机制。英国警方等各相关部门根据突发事件的类型和大小，规定形成“金、银、铜”3级处置结构；同时，应急处置的各层级组成人员和职责分工各不相同，通过逐级下达指令的方式共同构成一个紧急处置工作系统。在该应急处置机制中，“金”层级别主要解决“做什么”的问题，从战略层面对突发事件进行总体控制，由地方应急处置相关部门的代表参与，无常设机构；“银”层级主要解决“如何做”的问题，是从战术层面对突发事件的应急管理，主要由当地警察部门以及俱乐部的负责任人组成，可直接管控所属应急资源和人员调动；“铜”层级别主要负责具体的应急处置任务，由现场的警务人员、俱乐部的工作员以及志愿者构成[9]。这一应急处置机制很好解决了不同层级政府部门以及各部门之间的职责分工和协调配合问题，实现了各部门、警力的有效联动，是英超赛场突发事件预测预警机制中十分重要且非常有效的处置机制。体育赛事突发事件的处置是其应急管理的核心环节。有时即使采取了严密的预防措施，也不能完全避免突发事件的发生，那么这个时候应急处置就显得尤为关键，当体育赛事突发事件发生后，通过“金、银、铜”3级应急处置机制的响应，并根据事件的性质、特点和危害程度，及时的组织相关部门，调动各方应急资源，对突发事件进行有效处理，从而能够最大限度降低社会公众生命、健康与财产所遭受的损失。
2 我国体育赛场突发事件预测预警机制存在的主要问题
2.1 风险评估能力不足
通过对监测信息的分析可以识别大型体育赛事活动中可能发生突发事件的主要诱因，而风险评估的主要任务就是在诸多问题与现象中提出危险性最高、危害程度最严重的主要因素，并对其进行成因分析和损失评价（包括赛事组织单位的损失和由此导致的社会损害）。近年来，中超赛场频频爆发球员暴力事件以及球迷骚乱等，裁判因素无疑是诱发这类突发事件的主因。根据统计，2011年中超联赛裁判严重错漏判（错判进球、错判点球、漏判点球）为25次，平均每轮0.8次，较2010年赛季0.6次，增幅超过30%。而根据不完全统计，2011年中超裁判点球错判率超过40%[10]，如果相关管理部门能加强对裁判因素的监管，对其进行全面的风险评估，则能大大减少由于裁判因素而引发的球迷骚乱事件。在体育赛事的举办过程中，由于参与人员众多，规模庞大，涉及层面广，具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而且对体育器械、场馆、运动员和裁判员水平以及赛事主办方的组织管理能力、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都有很高要求，所以在体育赛事的举办过程中还会存在许多内部或外部的潜在风险，如人文因素、政治因素以及金融因素等社会环境风险；赛事投资、赛事质量、赛事时间、赛事安全以及管理制度等赛事管理风险；气候条件、地理环境以及自然灾害等自然环境风险，裁判因素只是其中较为突出的诱因。
2.2 监测预警机制不完善
体育赛事的监测预警过程要求把体育赛事活动中的重要致灾因素确立为监测对象，其监测对象主要包括：人、场馆、环境及管理4大因素[9]，并且体育赛事的监测预警需要一定的科学技术作为支撑。从总体上看，目前我国体育赛事突发事件监测预警技术组织体系的发展是不平衡的，中超赛场仅有北京、上海、沈阳、济南和杭州等赛区的体育场馆安装了电视监控设备，就其使用的情况来看，仅仅停留在现场监控、指挥调度上，还较少在预警方面发挥应有的作用；2010年8月18日陕西主场对阵国安的比赛中，开赛不久国安替补席就遭遇了陕西球迷的石头攻击，国安领队与比赛监督及时进行了沟通，但其赛场管理人员并未采取任何行动，导致国安队队员包括替补席整场比赛都受到了来自看台观众的矿泉水瓶攻击。当赛场观众出现不文明行为时，管理人员没有及时启动安全预警，更没有对预警情况做出响应。与英超的监测预警机制相比，我国足球赛场的监测预警机制还存在一些不足之处，主要表现为：我国的预测预警机制没有体现以结果为向导，监测预警与应急响应两个环节严重脱节。体育赛事的监测预警应当以风险管理为依据，在风险评估的基础上，监督、检查赛事风险的发生情况以及风险应对情况，是确保风险管理有效运行的根本保证。所以当赛事风险被识别后应及时采取相应的应对措施，及时控制事态的蔓延。由于体育赛事突发事件具有突然性、可变性以及相关性等特点，风险评估不能识别所有风险，因此，唯有加大赛事的监控力度，深层次识别潜在风险，并根据实际情况对赛事突发事件的应急管理预案进行修改和补充，将突发事件发生的几率和损失影响程度降低到最低点。
2.3 危机管理缺失
危机预判并不能完全避免危机的发生，但是能将危机发生可能性降到最低。在突发事件预控失败后，无法有效避免而陷入灾难性后果的突发事件的紧急处理被称为危机管理。由于大型体育赛事参与人群规模大，一旦突发事件预控失败很容易演化成重大公共突发事件。因此，在危机进入紧急状态以后，应紧急启动预警管理系统的危机应对机制，及时控制事态的蔓延[11]。近年来，面对中超赛场频频爆发的球迷骚乱，其预测预警机制存在着危机管理缺失等漏洞。在2007年中超联赛第4轮河南建业对阵山东鲁能的比赛中，由于裁判等因素，整场比赛一直是火药味十足，甚至还爆发了小冲突，现场情况并未引起管理人员的足够重视。赛后球迷围攻鲁能大巴，但由于警力不够，警察也无法阻止河南球迷的疯狂行为，鲁能大巴被砖头和石块砸的一片狼藉，并迟迟未能离开。我国的中超联赛缺乏一种危机应对机制，导致这种现象出现的原因，主要是由于我国缺乏一种职责分工明确的应急处置机构（如英超预测预警机制中的“金、银、铜”3级处置机制），所以才导致了当突发事件发生后不能及时控制、处理的状况；另一方面，由于我国的举国体制的特点，导致国民的风险意识薄弱，很多风险事件在发生以后造成的损失找不到责任主体，只能由政府自己买单。
3 英超赛场突发事件预测预警机制对我国的启示
3.1 设置专门风险管理机构，培养风险管理人才
随着我国足球职业联赛发展和壮大，越来越多的观众购票到现场观看比赛，这对我国足球联赛的安保工作也提出了更高要求。鉴于我国足球联赛预测预警管理现状，突发事件预测预警的有关职能部门的建设有必要切实加强。因此建议中国足协和各级足球俱乐部分别设立专门的风险管理机构，对各自俱乐部的比赛进行风险管理。我国的风险管理机构十分匮乏，涉及到体育赛事的风险管理机构更是少之又少，专业的风险管理人才严重缺乏，所以还应加大对风险管理专门人才的培养，号召更多的公司和人员加入到体育赛事风险管理工作中来，壮大体育赛事风险管理的队伍，并不断提高从业人员的业务水平；同时设立外围的专家咨询与顾问组织为这一工作提供专业帮助，不断加强其能力建设；规范风险管理流程，重视对体育赛事的风险监测、风险识别、风险评估以及风险控制，同时兼顾危险要素与脆弱性两个方面；注重将风险评估的结果切实运用到应急管理过程中的各个环节。
3.2 加强预测预警系统的建设
突发事件的预测预警在我国开展的比较晚，直至2007年我国才颁布实施了《突发事件应对法》，而涉及到体育赛事突发事件预测预警工作方面的相关文件更是少之又少，这与当前形势的发展要求极不相称。因此建议足协以及俱乐部要重视和加强赛事安全的预测预警系统建设，充分利用现代化的监控技术，建设快键通畅的通讯网络环境，保证信息准确、快速传递，提高对赛场内外安保状况的控制力度；建立应急指挥综合信息管理系统，配备专职信息工作人员，负责场馆内外预警信息的采集与汇报，在确认可能引发突发事件的预警信息后，应根据赛前制定预案及时开展部署，迅速通知各有部门人员采取行动，防止事件的发生或事态的进一步扩大；建立健全体育赛事突发事件应急预案，在《大型体育赛事或群众体育活动突发公共事件应急预案》的指导下，各俱乐部管理层应根据具体情况，编制详细的应急预案；应尽可能明确各部门的工作任务、职责和权力，避免出现模棱两可、模糊不清等状况，确保当突发事件发生时，能够迅速、有效的开展应急行动，尽可能避免或降低突发事件所造成的损失。
3.3 建立体育赛事突发事件应急指挥机制
建立体育赛事突发事件应急指挥机制是实施突发事件应急计划的第一步。建议各俱乐部在各自的主场球馆设立突发事件应急指挥部，此应急指挥部为常设机构，负责本场馆赛事的风险防范以及对突发事件的统一指挥和决策。该应急指挥机构应由赛事的最高决策者和相关部门的负责人组成，能够对比赛现场的具体事情实施决策权，现场指挥部应在获得具体预警信息的基础上，立即组织实施突发事件的应急处置工作，快速处置和控制突发的风险事故，并根据突发事件的发展态势以及控制情况及时向领导组织机构汇报情况，并提出应对方案和需要协调调用的资源等[12]；另外，我国还可以效仿英国的“金、银、铜”3级应急处置机制，建立适合我国国情的应急处置机制。我国构建突发事件应急管理体制的要求是：统一领导、综合协调、分类管理、分级负责、属地管理为主[13]。体育赛事突发事件的应急管理组织体制的构建也应遵循相同的要求，赛事突发事件的应急指挥与协调工作也要坚持集中领导、统一指挥的原则，各部门成员要明确工作任务，并且要确定各部门的负责人。体育赛事的现场指挥要根据体育赛事的特点，强调指令准确、快速传递，并且能够迅速组织行动，各部门协调配合，做到应急处置的急而不乱、快而有序。另外，还应强调无论是哪个部门，还是单位和个人，都应该完全服从赛事应急指挥部的统一指挥，认真完成指挥部分配的各项任务，做到各尽其责、各司其职，从而实现赛事突发事件应急处理过程的统一指挥、科学分工以及协调作战，避免突发事件来临时“群龙无首”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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