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 叔

    李宇翔

    “我人生中的第一桶金,赚了好几千,第二桶金,就上万了……”桌子的一边,我和爸爸直直地看着对面酒后胡言乱语已经走火入魔的凯叔。

    凯叔在结束他辉煌人生“演讲”的刹那,端起二两白酒,一饮而尽,随后大喊一声“痛快”,而后“咚”的一声放下酒杯。

    我叹了口气,耳根终于可以清静一会儿了。

    正当我拿起筷子,夹起菜盘里最后一块肉时,凯叔又忽地用力将手拍向桌子,将快到我嘴边的肉震到了桌子上,“我人生的第三桶金……”“打住,凯,不早了,你也别喝了,回吧!”就在凯叔要继续讲述他的辉煌历史时,爸爸及时制止了他。

    看着面红耳赤的凯叔,我不禁笑了起来,只见他猛地站起身,含糊不清地说:“我先走了,今儿喝大了。”然后一晃一晃地摇摆着走出了屋门,像个没有完成任务的士兵,失落地离开了。

    爸爸叫服务员结账时,才发现凯叔已经买完单了,爸爸冲着我笑了笑,“你凯叔就是这样,热情,大方,直爽 ,爱吹牛……”

    凯叔有个外号:巴沙,这是蒙古语,猛虎的意思,可和爸爸同辈的叔叔伯伯们叫着叫着就成了“沙沙”,显得十分滑稽,凯叔听了也只是微微一笑,笑呵呵地强调“是巴沙,不是沙沙”。

    我们刚搬家时,买了鱼缸,爸爸还没来得及买鱼,凯叔就挑了好几种上等品种的热带鱼放入了鱼缸中,可因为刚开始家里人不太重视,管理不善,死光了。

    一日午后,全家人看着空荡荡的鱼缸发愁之际,大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人走进了院子,那人急速地摆动着不长的腿,鼻梁上的墨镜一闪一闪的,头顶一个“桃心”,肩上背着什么东西,像个古惑仔似的,进入客厅,他慢慢地摘下墨镜,是凯叔!

    他瞟了一眼无鱼的缸,微微一笑,冲着爸爸说:“给你个惊喜!”随即卸下肩上的东西,放在所有人目光聚集的地方,是满满的一包鱼。

    他托着包底,微微踮著脚,将一条条鱼倒入了鱼缸,鱼的数量比之前多了好几倍,品种也多了几个,被鱼缸装饰的客厅顿时生色不少。

    后来鱼缸里又死了几条鱼,一次,爸爸和朋友们调侃道:“可不敢对‘沙沙说鱼又死了几条,如果告诉他,以他的性格,我的鱼缸可能就要被鱼给占满了……”

    这就是凯叔,一个善良、热情、大方的中年汉子!

    (指导教师 王金娣)

    附加值

    闻? 章

    有些东西不值钱,值钱的是附加的东西。

    比如,当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时用的筷子,现在值十多万元。但也不是所有附加的东西都值钱,一张宣纸,齐白石在上面涂了几笔,这张纸就值大钱了;隔壁张三抹了几笔,这张纸就废了。同样是几笔,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在于附加值。附加值有正数,也有负数。

    附加值虽然有高低,有正负,却看不到。比如你画了棵白菜,比齐白石画的白菜还好看,但就是不如齐白石的值钱。附加值在哪里呢,在白菜上吗?在白菜上,又没在白菜上,是在白菜散发出来的气息上。

    东西如此,人也如此。一个人好与不好,不在模样上。俊朗的人不一定是好人,丑陋的人也不一定是坏人。这么说吧,高人不一定个高,高人是境界高,与身量无关。人附加值在哪里呢?在心。一个人,心好,就是好人,好人好气息。心坏,就是坏人,坏人坏气息。所以人也分贵贱,高人则贵,滥人则贱。君子则贵,小人则贱。

    (摘自2019年第2期《思维与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