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片绿叶
贾旭江
我是一名幼儿园的保健医生,从卫生学校毕业至今已经23年,一直坚守在保健医生的岗位上。说自己是绿叶,不仅仅因为我是义乌市幼儿园中唯一有编制的男教工,所谓万花丛中一点绿;更主要的是我从事的是保健卫生、总务等辅助性工作。
刚毕业时,我才19岁,还是一个大男孩,在幼儿园工作中,特别喜欢和男孩子们玩在一起,孩子们也特别喜欢我。每次我去班里,男孩子们就会围着我,与我扳手腕、玩摔跤等。有一天,我去大班,男孩子们又围上来,玩了一会儿,我准备离开,男孩子们扯着不让我走,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其中有一个男孩对着我又是挥拳又是脚踢,我下意识地“防护”了一下,那个男孩便坐倒在地上,我随即把他拉起来,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离开了。没想到第二天,家长就来找园长,说我打孩子,而且闹腾得很凶。我顿时傻眼了,最后,我向家长道了歉,事情总算过去了。这件事情让我感到委屈,但也让我明白,我是一名幼儿园工作人员,爱护孩子、守护孩子是我的天职。从此以后,我常提醒自己与孩子互动要有分寸,也暗下决心要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守护每一个孩子。
作为保健医生,我需要进行常规的卫生管理、消毒检查、晨检、午检、服药管理、孩子的缺勤登记、孩子因病缺勤登记与上报、传染病防控、简单外伤与疾病处理、幼儿体检与健康档案管理、饮食搭配、营养分析等与幼儿健康有关的工作,还要进行幼儿户外活动监控、特殊幼儿护理等工作。这些工作看似简单,要想做好并不容易。每天在教师、孩子入园前我就要做好晨检的各种准备,所以每天我都很早到园。每天孩子们离园以后,我需要检查各个班级的卫生、消毒工作,确保第二天孩子们能在舒适、安全的环境中学习、生活。虽然我的工作繁杂,时间又长,但我还是尽心尽责地以自己的专业知识和能力,守护着每个孩子的健康。
在一次晨检中,我发现一个孩子出现了口腔溃疡。这个孩子平时很健康,记忆中他从来没有生过病,也没有出现过上火之类的情况。在确认没有外伤史后,我当时怀疑这是手足口病的早期表现,就嘱咐家长带孩子去医院就诊或回家观察。而家长认为孩子只是普通上火的症状,无需隔离和治疗,不肯带孩子回家或去医院就诊。我便从专业角度耐心地给家长分析孩子的情况,并向她解释如果孩子得的是手足口病,会传染给其他孩子。最后,家长终于同意先带孩子回家观察两天。我便关照她这几天要密切注意孩子的情况,一旦有发烧或出现疹子、喉咙痛、精神状态不佳等情况要立刻去医院就诊。结果当天下午家长就打电话过来向我道歉并致谢,说孩子下午开始发烧了,去医院后确诊是手足口病。
多年工作下来,我认识到保健医生真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充当的。孩子出现身体异常时,我需要科学分析,小问题在自己手上解决,紧急问题快速送医,有疑惑的问题通知家长接回家观察。遇上孩子有腹泻、高烧等情况,除了督促保育员进行常规消毒以外,一些特殊的消毒我都是亲力亲为。
记得有一次午检,班级教师告诉我有一个孩子总是在擦眼睛,检查发现他两只眼睛结膜都发红,而且眼角上有少量眼屎,确认不是异物入眼后,我诊断孩子患上了病毒性结膜炎,俗称“红眼病”。于是,我立刻把孩子带到隔离室隔离。因家长有事无法马上来接孩子,在征得家长同意后,我购买了对症的眼药水先对孩子的眼睛进行治疗,并留他在隔离室休息。我在旁边一直照顾他,直到家长来接。随即我来到这个班级对其他孩子逐个进行检查,并开展一系列消毒工作:孩子手部消毒,毛巾特殊消毒,桌面、门把手、水龙头、茶杯、玩具等都进行了全面细致的消毒……同时,我把情况报告给市疾控中心,根据疾控中心的指示向其他家长告知班级出现的情况,要求他们对孩子进行预防性用药。经过这番操作,最后这个班级只出现两例病毒性结膜炎,无更大范围传染。市疾控中心专家表扬我们首例感染幼儿发现得早,隔离及时,用药准确,才没有出现大规模传染。
就这样,在我的努力下,我园的卫生、保健、防疫等工作每次考核都被表扬,幼儿园从来没有发生大规模的传染病。我想,要把工作做得更好,离不开过硬的专业知识和能力。为此,我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专业知识和能力。在不断努力下,我先后取得了大专、本科毕业证书以及职业医生资格证、主治医师资格证等。
由于幼儿园人手紧,我还兼任了总务工作。采购、物品管理工作归我,水电维修工作归我,连教师们布置环境、爬上爬下挂物品的工作也归我。幼儿园组织各类活动,前前后后的准备、收尾工作我要管;深更半夜保安打电话说暴雨导致屋顶漏水我要管;清晨食堂电话通知蒸饭箱有故障我要管。在20多年的工作中,已经记不得半夜或凌晨赶到幼儿园处理特殊事情有多少次了。
有一年暑假,因为漏水,整个教学楼屋顶要进行翻新维修。其中有一道工序是刷防漏涂层。这是一道很关键的防水程序。因为暑期白天温度高、阳光强,无法施工,工程队决定晚上施工。一直到晚上8点多,温度有所下降之后,我才与工程队施工人员开始工作,第一道防漏涂层全部均匀刷好后,要等到涂层慢慢干燥以后才能刷第二道涂层,直到三道涂层全部完工,已经是凌晨3点了。然而早晨7点不到,我又赶到幼儿园与工人一起给防漏涂层进行灌水测试了。
近段时间,幼儿园附近小区拆迁。一天临近下班时,幼儿园电灯闪了两下后就全部灭了。我跑到总闸处检查,发现是外线问题。我沿着供电线路一路检查,在离园100米左右的墙角,发现幼儿园专用供电线路被拆迁人員弄断了,电线头裸露着躺在地上。我立刻联系供电部门过来抢修,并一直等在那里,还在路口拉了警戒线,防止有孩子和家长误入带电区域。等到供电维修人员把线路修好并一起调试无误后,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我这才去接还在学校传达室等候的儿子……
从毛头小伙到四十不惑,我在保健医生的岗位上尽心尽职,在总务岗位上任劳任怨。我喜欢每天迎着朝阳打开园门,听孩子们喊“小江叔叔早”“贾医生好”,并等我检查;我喜欢与家长交流,“孩子的牙齿长出来了,乳牙不掉该怎么处理”;我喜欢在办公室整理保健档案,乐滋滋地看着孩子健康成长的信息……
我是幼儿园万花丛中的一抹绿色,我坚守自己的岗位,甘愿为孩子、为幼教事业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