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目的 分析魏品康教授治療胃癌处方用药规律，为临床用药提供参考。方法 收集魏品康名老中医工作室门诊病案库（包括电子数据库和纸质病案库）收录的2008年1月-2015年12月魏品康教授于上海长征医院中医科门诊治疗的胃癌病案。运用中医传承辅助平台V2.5软件建立数据库，采用频次分析、关联规则分析、复杂系统熵聚类等数据挖掘方法，分析处方中各种药物的使用频次、药物之间的关联规律和核心药物组合。结果 共收集305首处方，包含185味中药，其中使用频次较高的药物有法半夏、制天南星、鸡内金等；温性和寒性药物多见，多为苦、辛、甘味，多入胃经、脾经和肝经；频次较高的药物组合有法半夏-制天南星、法半夏-鸡内金、鸡内金-制天南星等；常见药对有枳壳-枳实、全蝎-蜈蚣等。获得不同药物组合模式的关联规则36条置信度>0.99、核心组合70条、新处方11首。结论 魏品康教授治疗胃癌讲究从痰论治，治法以消痰散结为核心，常用药物以消痰散结为主，配合理气和胃、清热解毒。
关键词：胃癌；数据挖掘；魏品康；用药规律
DOI：10.3969/j.issn.1005-5304.2017.10.020
中图分类号：R2-05；R273.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04（2017）10-0085-05
Study on Medication Rules of Professor WEI Pin-kang in Treating Gastric Cancer from Phlegm SHI Jun1，2， YE Min2， LU Ye2， LV Ying1， Instructor： WEI Pin-kang2 （1. Yueyang Hospital of Integrated Traditional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Shanghai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hanghai 200437， China； 2. Shanghai Changzheng Hospital， Shanghai 200003，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medication rules of Professor WEI Pin-kang in treating gastric cancer； To provide references for clinical medication. Methods Gastric cancer cases treated by Professor WEI Pin-kang in TCM outpatient department of Shanghai Changzheng Hospital from January 2008 to December 2015 in WEI Pin-kang TCM Studio Outpatient Medical Cases （including electronic database and paper medical cases database）. TCM Inheritance Support System V2.5 was used to build database. Frequency analysis， association rule analysis， complex system entropy clustering and other data mining methods were used to analyze frequency， medicine association rules and core medicine combination. Results Totally 305 clinical prescriptions including 185 kinds of Chinese materia medica were collected. The Chinese meteria medica with the high frequency were Pinellinae Rhizoma Praeparatum， Arisaematis Rhizoma Preparatum and Galli Gigerii Endothelium Corneum， etc. High frequency Chinese materia medica were with the properties of warm and cold， and with the flavors of bitter， spicy and sweet， to Stomach Meridian of Foot-Yangming， Spleen Meridian of Foot-Taiyin， and Liver Meridian of Foot-Jueyin. The medicine combinations with high frequency were “Pinellinae Rhizoma Praeparatum and Arisaematis Rhizoma Preparatum”， “Pinellinae Rhizoma Praeparatum and Galli Gigerii Endothelium Corneum”， and “Galli Gigerii Endothelium Corneum and Arisaematis Rhizoma Preparatum”. The common medicine pairs were “Aurantii Fructus and Aurantii Fructus Immaturum” and “Scorpio and Scolopendra”. Analysis showed 36 association rules of the confidence > 0.99. 70 core medicine combinations and 11 new prescription were obtained. Conclusion Professor WEI Pin-kang treats gastric cancer based on phlegm theory. The dissolving phlegm and eliminating stagnation medicine， regulating qi-folwing for harmonizing stomach medicine and heat-clearing and detoxifying medicine are commonly used.
Key words： gastric cancer； data mining； WEI Pin-kang； medication rules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81573762）；上海市进一步加快中医药事业发展三年行动计划（ZY3-RCPY-3-1016）；上海浦东新区卫生系统重点学科建设项目（PWZxq2014-12）
通讯作者：魏品康，E-mail：czzyk73408@163.com
魏品康教授为第二军医大学教授、全军名老中医，从事中西医结合防治胃癌临床工作30余年，积累了大量临床与研究经验。痰证理论是中医经典理论之一，魏教授前期研究采用取象比类和以方测证的方法，从病因、病位、症状、病势、转移和治疗等角度分析，认为痰与胃癌密切相关，逐步形成了从痰论治理论体系，认为痰是胃癌的根本病因病机，以消痰散结作为胃癌基本治则。消痰散结方剂对胃癌复发、转移具有良好的抑制作用[1]，提示胃癌从痰论治有效可行。本研究采用数据挖掘方法，对魏教授治疗胃癌的方剂进行分析，探讨其用药规律，以指导临床。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收集魏品康名老中医工作室门诊病案库（包括电子数据库和纸质病案库）收录的2008年1月-2015年12月魏品康教授于上海长征医院中医科门诊治疗的胃癌病案的初诊处方。胃癌诊断参照《中国常见恶性肿瘤诊治规范·第四分册·胃癌》[2]，且均有经过胃镜或手术病理证实记录，病历及处方资料（包括药物与剂量）完整。所有处方经魏品康教授本人审核，排除因合并暂时性非胃癌病证开具的处方，如胃癌患者突发呼吸道感染开具的止咳化痰方剂。
1.2 数据规范与录入
将数据录入中医传承辅助平台V2.5（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研究所提供），其内置中药数据库中药物名称已按照全国高等中医药院校规划教材《中药学》[3]规范，如“白芥子”规范为“芥子”。内置数据库未收录的药物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4]对名称进行规范。存在不同炮制方法且经魏教授审核确认不同炮制品在其处方中存在特异性用途的，则按照魏教授处方习惯，并参照高等医药院校教材《中药学》[5]规范，如“川朴花”“西瓜衣”。将不同炮制品分别录入，半夏分别录入为姜半夏和法半夏。由于甘草作为调和药往往在处方中被频繁使用，会影响数据挖掘的准确性，因此经魏教授审核确认，保留甘草作为非调和药的处方，其余处方皆删除甘草录入。由双人进行录入，且双人负责数据审核，保证数据准确性。
1.3 数据分析
通过中医传承辅助平台V2.5集成的“统计报表系统”和“数据分析系统”进行研究，包括基本信息统计、频次统计、组方规律、新方分析、关联规则分析、网络化展示等[6]。第一步：提取数据源，以“胃癌”为检索词提取全部治疗胃癌处方；第二步：运用“统计报表系统”中的“基本信息统计”选项，将所有方剂中不同药物、性味及归经出现的频次从大到小排序，同一药物有多种药味和归经者，分别统计；第三步：运用“数据分析系统”中的“频次分析”“组方规律”“新方分析”选项，设置相关参数（如置信度、惩罚度等）进行数据挖掘，按照药物组合的频次进行排序，分析组合的规则，进行网络可视化展示。
2 结果
2.1 药物频次
经筛选，共纳入处方305首，包括药物185味，总用药频次4444次，频次>100次的药物有20味，频次由高到低前3位分别为法半夏、制天南星、鸡内金，见表1，其中使用频率为频次÷总处方数。
2.2 药物性味
185味药物涉及药性统计4444频次，包括温性药1731次（38.95%）、寒性药1724次（38.79%）、平性药749次（16.85%）、凉性药232次（5.22%）、热性药8次（0.18%）；药味统计7231频次，包括苦味药2470次（34.16%）、辛味药1951次（26.98%）、甘味药1869次（25.85%）、酸味药522次（7.22%）、涩味药193次（2.67%）、咸味药226次（3.13%）。
2.3 药物归经
归经统计12 281频次，包括足阳明胃经2714次（22.10%）、足太阴脾经2373次（19.32%）、足厥阴肝经1973次（16.07%）、手太阴肺经1383次（11.26%）、手阳明大肠经868次（7.07%）、手少阴心经804次（6.55%）、足少阴肾经777次（6.33%）、手太阳小肠经544次（4.43%）、足太阳膀胱经461次（3.75%）、足少阳胆经384次（3.13%）。
2.4 组方规律
2.4.1 关联规则 将支持度设置为80，置信度设置为0.9，得到常用药物组合1716组，涉及药物25味。其中出现频次>200的17组，包括2味药组合13组、3味药组合4组。按照药物组合出现频次由高到低排序，前三位分别是法半夏-制天南星、法半夏-鸡内金、鸡内金-制天南星，见表2。分析得到关联规则2558条，2、3味药关联规则312条，置信度>0.99的有36条，见表3，网络图见图1。
2.4.2 熵聚类 基于改进的互信息法对药物间关联度进行分析，设置相关度为8、惩罚度为2，进行聚类分析，得到方剂中兩两药物间关联度，共16 428组，其中关联系数>0.017的2味药组合21条，见表4。
以改进互信息法的药物关联分析为基础，基于复杂系统熵聚类演化出3、4味药的核心组合，共70条，见表5。
在核心组合提取基础上，通过无监督熵层次聚类算法提取新处方11首，见表6。新方核心组合和新方药物网络图分别见图2、图3。
3 讨论
数据挖掘近年来逐渐受到重视，针对中医药方剂开发的中医传承辅助平台结合了多种数据挖掘算法，如组方规律基于关联规则分析算法，新方分析基于“熵聚类”和“改进的互信息法”等，遵循基于临床数据的循证传承理念，结合中医药临床实际情况，围绕名老中医学术思想总结和经验传承过程中的信息处理进行了有益探索[7]。
本研究胃癌处方数据挖掘结果表明，魏教授用药具有以下特点：第一，重用消痰散结之品，且喜将消痰与散结药物合用。药物频次最高的前3位为法半夏、制天南星和鸡内金，在关联规则分析中又见此三药的合用。半夏和天南星皆属化痰药，有燥湿化痰之能，又可消痞散结，而胃癌易导致脾虚食滞，鸡内金健脾消食，有化坚消胀之功，与半夏、天南星合用可加强消痰散结之力，这与魏教授认为痰为胃癌根本病因病机、治胃癌需从消痰入手、重用消痰散结药以祛邪抑癌的学术思想一致。第二，喜用清热之品，如天花粉、蒲公英、重楼、黄连、白花蛇舌草、蛇莓、蟾皮等。古无胃癌病名，论治多归于反胃、胃脘痛等病证，而现代治疗多是辨病与辨证相结合。胃癌邪浊郁久容易气滞化热成毒，多见痰、气、火三邪相杂，因此魏教授喜在消痰散结基础上加入清热解毒之品，具有良好的抑癌效果。第三，多配合佛手、香橼、沉香等理气和胃药物。胃癌患者往往胃脘不适、嗳气吞酸，魏教授喜用理气和胃之品对症治之，缓解胃气上逆等症状，以改善患者生活质量，突出了胃癌治疗中对生活质量关注的重要地位。第四，好用蜈蚣、全蝎等虫类药物，且多药性走窜、通络散结，可助消痰之力。
魏教授喜用温性药和寒性药，《金匮要略》云：“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重用温性药正是胃癌从痰论治的体现，而寒性药较多与上述清热解毒药的使用有密切关系。方中魏教授喜用苦、辛、甘味药，胃癌患者因痰浊阻滞，往往气机不畅，苦降气逆，辛散痰浊，辛开苦降达到标本同治的目的，这与药物频次分析的结果一致。而甘味具有补益、和中、缓急的作用，胃癌日久必然伤正，多加用健脾和胃之品，甘味药使用较多与此有关。多归胃、脾、肝经，胃癌本是中焦之病，归胃、脾经正中病机，而胃癌多见肝胃不和，加之气行则痰消，魏教授所用的理气药物多归肝经。
组方规律分析结果表明，频次较高的药物组合多是消痰药、散结药和清热药的巧妙配伍，如法半夏-白花蛇舌草、鸡内金-蒲公英等，这一结果与上述单味药物的频次分析及药性寒温同用的结果一致。而置信度较高的药物组合则与魏教授的用药习惯基本一致，如枳实、枳壳同用，取枳实破气消积、化痰除痞之功，加上枳壳行气宽中除胀之力，两者同用使胃癌患者腑气得通，胃气得降；又如全蝎、蜈蚣同用，两者即止痉散，本为祛风止痉之方，用于胃癌取相须之意，增强通络散结之力，又可解毒止痛，对于进展期胃癌抑制转移具有良好疗效。
熵聚类分析演化出的药对、核心组合和新处方与魏教授临床所述经验存在一定差异，有些并非魏教授的经验组合，但是从数据结果来看往往关联出现在一张处方中，提示了以往病历收集和研究未获得的新信息。但本研究挖掘结果，特别是核心关联药物组合、候选新方等有待临床进一步验证，临证应灵活变化。
参考文献：
[1] 施俊，魏品康.胃癌从痰论治理论体系[J].中西医结合学报，2011， 9（6）：581-587.
[2] 全国肿瘤防治办公室，中国抗癌学会.中国常见恶性肿瘤诊治规范：第四分册胃癌[M].北京：北京医科大学中国协和医科大学联合出版社， 1991：18-39.
[3] 高学敏.中药学[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7.
[4] 国家药典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一部[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10.
[5] 凌一揆.中药学[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84.
[6] 白雅雯，麻春杰，韓雪梅，等.基于数据挖掘的《临证指南医案》络病用药规律研究[J].中国中医药信息杂志，2016，23（8）：47-49.
[7] 隋歌川，肖璐，冯玲.基于数据挖掘的路志正教授治疗胸痹用药规律研究[J].中国中医药信息杂志，2015，22（11）：38-41.
（收稿日期：2016-12-07）
（修回日期：2016-12-21；编辑：向宇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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