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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社区在浙江的实践与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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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晶晶施楚凡

摘要：社区是城市发展的基本单元，也是人民美好需要的重要载体。我国社区建设已取得历史性成效，但也积累不少城市问题。浙江在全国率先提出“未来社区”理念，并着手展开试点实践，这被视为推动浙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大创新举措之一。文章总结了浙江提出未来社区建设的现实背景及实践路径，并根据浙江在开展未来社区工作上的经验做法得出一些有益启示。

关键词：未来社区;高质量发展;社会治理

2018年，我国城镇化水平达到59.58%，人均GDP接近9 800美元，城市的快速发展和居民收入水平的快速提高促使居民追求越来越高的生活品质。但是，我国新旧小区建设水平参差不齐，社区品质和配套服务与居民的需求相距甚远，再加上环境污染、交通拥挤、住房紧张等城市病集中爆发，社区建设与新时代城市文明发展要求不相适应。建设未来社区，就是要寻找一条既满足居民需求，又有利于城市高质量发展的新路径。继特色小镇后，目前浙江省又提出建设“未来社区”，成为我国首个提出这一理念的省份。

一、浙江省提出未来社区建设的现实背景

1. 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成为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社区作为居民生活的主要场所，其建设品质决定着居民的生活质量。我国的社区建设可以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即1988年之前，这一时期建设的小区大多是低矮砖混结构;1988年出台的《关于在全国城镇分期分批地推行住房制度改革实施方案的通知》使得我国小区建设进入了新的阶段，新建小区开始出现多层无电梯住宅;1994年和1998年相继发布的《关于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决定》和《关于进一步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加快住房建设的通知》又将我国小区建设带入全新的商业时代。前两个阶段的小区建设使得各个城市积累了不少的老旧小区，这些小区占据了城市的核心地段，但土地利用低效、配套设施缺乏、建筑性能退化、智能程度偏低，已成为现代化城市短板，迫切需要改造。后一阶段建设的小区虽然品质大幅提升但入住率却不断下降，并且邻里关系淡漠，同样不适应高品质生活向往的要求。

2. 扎实推进“两个高水平”建设成为当前浙江奋斗的主要目标。新时代下，面对新机遇和新挑战，浙江省提出高水平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高水平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战略部署。为此，浙江省出台了一系列重大方针政策，从“亩产论英雄”到“亩均论英雄”，从获批首个“国家信息经济示范区”到争创首个“国家数字经济示范区”。从“机器换人、电商换市、腾笼换鸟、空间换地”到“互联网+、机器人+、标准化+”，一系列促进高质量发展的高招实招相继推出。未来社区建设工作也是这一系列组合拳中的“一招”。这一方面是由于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革命正在到来，社会面臨大变革大调整，发达国家已率先提出建设智慧或未来社会，尤其以美国的智慧城市战略、英国的数字英国战略、日本的超智能5.0社会、新加坡的智慧国家战略为代表，时代发展促使浙江需要紧紧抓住新机遇，积极利用人工智能、云计算、物联网等先进技术赋能社区发展，促进原有生活方式变革;另一方面，2018年浙江省城镇化率已达到68.9%，省会城市杭州的城区面积不断拓展，从原来的5个区增加到10个区，城区面积已达8 000多平方公里，城市发展已进入新阶段，原有的粗放式发展模式难以为继，城市化建设亟需新的动能。

3. 社会治理和建设现代化生活平台成为促进浙江发展的重要途径。“枫桥经验”“三治融合”等都是浙江在社会治理中的生动实践。不过一些长期累积的社区治理顽疾仍然阻碍着浙江的现代化进程，亟待改革突破。这主要体现在：一是物业、业委会、居民之间存在多种矛盾，如何破除三方治理之痛，形成社区治理的合力，需要深化社区治理改革;二是社区治理需要像绣花一样精细，但目前社区服务精细化不足，主要原因是数字化程度不高、智慧治理不足，已成社区治理短板;三是社区之间人文关怀缺失，人文氛围、传统文化等文化软实力较弱，需要重新重视“以人为本”观念。建设未来社区除了为满足居民现实需求、提升社会治理水平之外，同时也是浙江为引进高端人才而创设一个现代化的生活平台，该平台可提供更好的生活和工作环境，从而到达吸引更多人才落户的目的。应当说，建设未来社区不仅可以为浙江改善民生、促进转型，也可为浙江带来人才、投资和产业红利。

二、未来社区的定义

“未来社区”属于新事物，目前还没用统一、权威的定义，与之相近的概念有“智慧社区”“共享社区”等，同时与当前我国重点推进的特色小镇和美丽乡村建设相区别，前者更注重特色产业的培育和发展，后者更注重农村现代化建设，而未来社区更注重社区生活品质的提高。目前对未来社区的描述主要可从“未来生活场景”这一方面展开，虽然每个人对未来生活的想象各不相同，但从社会发展的趋势来看，未来社区与当前社区至少存在五个生活场景的不同，具体如表1所示。

虽然未来社区在理论上还未成熟，从实践角度来看，国际与国内都已有不少未来社区的建设先例。国际上看：欧洲Block模式，以广场和街道搭配布局的形式来建设城市;新加坡Complex模式，以“居者有其屋”为目标;日本共享住宅模式，住户们之间彼此信任，相互照应。国内来看：萧山瓜沥七彩小镇，通过TOD模式将露天公交总站改建成集公交出行中心、宴请生活中心、智慧管理中心、公共服务中心、创业中心、文化中心、社交娱乐中心、运动健康中心为一体的多功能空间，满足了当地居民多方面的需求;余杭良渚文化村，通过《村民公约》让村民参与社区建设和社区治理之中;嘉兴世合理想大地，将生态融入建筑，使用大量环保建材和绿色科技元素，体现人与自然和谐共存。这些未来社区的实践案例，充分展现了未来社区所拥有的特色。

《浙江省未来社区建设试点工作方案》对浙江建设的未来社区作出了明确的概念界定，即以人民美好生活向往为中心，聚焦人本化、生态化、数字化三维价值坐标，以和睦共治、绿色集约、智慧共享为内涵特征，突出高品质生活主轴，构建以未来邻里、教育、健康、创业、建筑、交通、低碳、服务和治理等九大场景创新为重点的集成系统，打造有归属感、舒适感和未来感的新型城市功能单元，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从概念定义中，我们可以看到浙江省未来社区建设并不是简单的造房子，而是造社区，重点是提供集约、高性价比的生活配套。

三、未来社区在浙江的实践

1. 未来社区的理念提出。浙江省首次提出未来社区这一理念是在2019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与数字湾区、“万亩千亿”新产业平台等一起被纳入浙江省扎实推进大湾区建设的“标志性项目”。但在当时，未来社区还处于理念的萌芽状态，还未能够指导具体实践。为了让这一理念生根发芽，浙江就未来社区建设展开了问卷调查，在收回的3万份有效问卷中，居民对老旧小区的“抱怨”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优质教育资源缺乏，托儿所少，入园难;社区医院医疗水平偏低，社区养老机构缺失;邻里交流少，文化设施稀缺;公共交通不完善，站点远，停车难等。正是由于老旧小区集中了如此多的民生问题，所以有70%的受访者希望对老旧小区进行改造。浙江未来社区的打造方案对上述问题提供了解决方案。

2. 未来社区的顶层设计。根据“139”顶层设计要求，浙江省对于未来社区建设主要致力于打造九大场景。（1）未来建筑：采用集约高效的布局方式，构建宜居生活空间和人文地标，同时引入全周期管理平台，将艺术、数字与建筑相融合;（2）未来邻里：以远亲不如近邻为理念，构建全新邻里关系，具体采取邻里积分机制、邻里特色文化、邻里互助生活等方式;（3）未来健康：推进基本健康服务和居家养老助残服务全覆盖，名医名院服务零距离;（4）未来教育：打造涵盖幼儿教育、青少年教育等在内的“终身学习”平台，实现3岁以下托育全覆盖，构建“人人为师”共享学习机制;（5）未来交通：提供共享车位、充电设施、智慧物流服务，优化道路，协同车、路、人;（6）未来治理：党建引领、居民自治、数字化管理;（7）未来创业：以构建社区“双创”空间助推“大众创业”，同时鼓励共享经济发展，创新特色人才落户机制;（8）未来低碳：提供低碳能源，以分类分级方式促进资源循环利用;（9）未来服务：构建基本物业服务免费和增值服务收费的物业运营模式，建立社区商业服务圈，建设安全防护网。当然，这一顶层设计描绘的仅是一幅未来社区标准版底图，“规定动作”外，各地区还可以根据自身不同的特色选择“自由动作”，以此实现未来社区建设“百花齐放”。

3. 未来社区的试点建设。在完成顶层设计之后，浙江便着手进行未来社区试点工作。根据试点规则，申报未来社区的区块需要满足以下几个条件：首先从试点面积上，应不低于20公顷;其次从试点类型上，主要分为改造更新和规划新建两种，其中以改造更新为主，重点聚焦民生问题最为集中的20世纪70年代～90年代老旧小区，但同时不排斥规划新建项目，尤其是依托重大发展平台、轨道交通站点、人口集中聚集等的项目;再次，从试点改造方式上，既可采取插花式改修建，也可全拆重建;最后，从试点时间上，规划新建项目2年左右完成建设，改造更新可放宽至3年。

目前，浙江省已完成择优试点工作，全省共有24个社区入选首批未来社区试点创建项目，其中杭州入选7个，温州4个，金华3个，宁波和台州各2个，其余设区市各 1个，约有12万人直接受益，引进各类人才6万余人。之后未来社区建设将分三个阶段持续推进：第一阶段加快启动。2019年除培育建设上述24个试点项目之外，还将在杭州等地建设未来社区规划展示馆、同步开通数字展示馆;第二阶段增点扩面。到2021年，试点项目达到100个左右，同时建立未来社区运营标准体系，推选一批典型范例，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做法;第三阶段全面推广。2022年开始，全面复制推广，形成浙江省高质量发展、高品质生活的新“金名片”。

四、浙江省建设未来社区的經验启示

1. 国家战略与民生痛点相结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政府应当紧紧围绕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履好职、尽好责。各级政府应当响应号召，顺势而为、乘势而上，对人民群众的客观需求进行研究、谋划、布局和行动。未来社区是浙江省聚焦当前社区建设中的现实问题，满足群众期盼改善居住的迫切需求，从而进行社区改造的重大民生工程。不仅如此，浙江省在未来社区建设前期开展群众问卷调查研究，直击民生痛点，凝聚共识，汇聚众智，让未来社区推进方案更加丰满，也更符合群众期待。

2. 国外经验与本土实际相结合。未来社区是一项新生事物，市面上还未有一套成熟的理论和模式可供遵循。但放眼国际，某些国家和地区已有对未来社区的某些方面进行探索和实践。这些国外的经验做法可为未来社区建设提供有利的参考。浙江省在规划设计未来社区时立足国际前沿，高标准、高起点、高品质做好规划设计，把新理念、新模式、新技术纳入未来社区规划中。其中重点参考了新加坡的“居者有其屋”和日本的“超智能5.0社会”。同时结合到本省的实际情况，将本土化的因素融入未来社区的顶层设计中，另外又考虑到各地区发展基础、现状、侧重点各不相同，无法完全参照一个模板去建设，因此鼓励因地制宜。

3. 系统规划与协调推进相结合。未来社区作为一项系统性工程，既需要“以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紧迫感抓紧研究，又需要“功成不必在我”的耐心持续推进。在推进未来社区建设过程中，浙江省首先围绕未来社区进行顶层设计，深刻理解未来社区开发建设模式、人民生活方式、城市运营形态，做到顶层方案明晰。在此基础上再进一步明确试点工作的路线图、时间表和任务书，将试点项目做精、做优，提炼形成符合各地未来社区建设实际的技术标准、规划要求和建设程序。最终再将未来社区建设推广至全省。

4. 小心论证和大胆设想相结合。浙江省在全国率先提出“未来社区”建设，这不仅需要执政者的智慧，更需要执政者的勇气。在提出这一大胆设想之后，浙江省又对其进行了多方面的论证，小步快走地推动未来社区建设。而在未来社区建设方案中，九大场景的提出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畅想，并且在试点项目的建设时间上要求原则上在2年～3年完成，也许现在看来想要实现九大场景和短时间内完成建设的设想有着不可估量的阻碍，但是回望历史，技术发展的突飞猛进总能够带来无限的希望。

5. 基础性建设与内涵性建设相结合。浙江的未来社区建设不仅要造社区的“面子”，更要造社区的“里子”。所谓“面子”即是指在未来社区内包括商业、医疗、教育、交通等配套设施以及社区养老、物流、安全维护等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基础性建设。所谓“里子”即是指浙江省在未来社区建设中将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等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结合到社区服务和治理之中，有效地提高社区服务水平与治理能力，有改善居民生活环境，提高居民生活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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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浙江省大学生科技创新活动计划暨新苗人才计划“电子商务对农户耕地保护行为的影响研究——基于浙江的调研”（项目号：2018R403071）。

作者简介：刘晶晶（1994-），女，汉族，浙江省龙游县人，浙江工业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生，研究方向：可持续发展;施楚凡（1994-），男，汉族，浙江省湖州市人，浙江工业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生，研究方向：宏观经济与可持续发展。

收稿日期：2019-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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